葉落無聲完整後續

2025-02-19     游啊游     反饋
1/3
裴澈的小青梅要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正躺在手術台上。

裴澈扔下手術刀,對他同事說:

「我妻子的手術就麻煩你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看著裴澈的背影,我沒忍住,眼淚落了下來。

下一秒,冰冷的手術刀瞬間抵上我的皮膚。

他同事淡淡開口:

「哭什麼,有我在,死不了。」

1

啪!

裴澈一言不發地扔下手術刀。

將手套脫進了垃圾桶里。

「我做不了這台手術,找徐南卿來吧。」

這是陸芸出事的第二十分鐘,我沉穩冷靜的丈夫終於露出了破綻。

他緊急叫停了我的手術,開始背對著所有人,故作冷靜地「卸裝備」。

然而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他。

陸芸出事,他擔心得快要瘋了。

恨不得下一秒就飛到她的身邊。

「裴教授,您妻子心率很快,她很緊張。」

「您確定要這個時候離開?」

心口泛起細密的疼。

我很平靜地跟護士說:「沒關係,手術誰來做都可以。」

手術室的人都拿同情的眼神看著我。

我只是笑了笑。

陸芸回來的那天,我就知道,我和裴澈的婚姻,走到了盡頭。

讓裴澈扔下瀕死的陸芸,為我動手術。

他無法接受。

我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命交到這樣的人手上。

手術室的門無聲劃開。

一道戴著口罩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裴澈的同事,徐南卿。

兩人身影交錯,裴澈說:「南喬的手術,麻煩你了。」

「如果我現在不去,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聽著他的話,我的眼淚無聲無息地流出來。

真丟人啊,南喬。

不過是再一次被拋下而已,怎麼就哭出來了?

眼前突然垂下一片暗影。

一柄冰涼的手術刀抵在了我的皮膚上。

向來高冷寡言的徐醫生淡淡開口:

「哭什麼,有我在,死不了。」

2

手術進行了兩個小時。

等出來時,已經是傍晚。

窗外下起了大雨。

徐南卿一直守在我身邊,直到確認我情況穩定才走。

裴澈電話打進來時,我麻藥剛過,疼出了一身冷汗。

接起電話,一個活潑嬌俏的女聲傳來:

「對不起呀嫂子,不知道他兄弟是怎麼傳的話,我就是個普通擦傷。結果裴澈不分輕重就跑來了。」

「我已經罵過他了。」

緊接著,電話那頭傳來她的嬌嗔:

「都三十來歲的人了,還這麼衝動!」

「還以為是你跟我談戀愛的時候啊?」

「剩一杯奶茶,你給嫂子帶過去賠罪!」

對面傳來一陣窸窣,似乎是裴澈抽走了手機。

「說過多少次,不想傷口化膿就乖乖待著。」

「她剛做完手術,喝不了奶茶。」

「都是給你買的。」

那話那頭一片祥和,只有裴澈的兄弟委屈極了。

「我只是說你出了車禍,他就急得掛了電話。」

「關我什麼事啊?」

「你倆膩歪別帶上我。」

我突然覺得傷口疼得讓人噁心。

胸口被壓得發疼。

讓裴澈幫忙開止疼藥的話,瞬間咽了回去。

我一聲不吭地掛掉電話。

護士推門進來,遞給我一片藥,笑著說:

「喏,徐醫生給你開的止疼藥。」

「吃了早點睡吧。」

3

由於還要上班,我僅僅住了三天就出院了。

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裴澈的車就停在外面。

我下意識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一聲細弱的驚呼傳來。

我這才看見陸芸將探著的身子從主駕縮回來。

她凌亂的領口,再加上微微挑釁的目光,讓我愣在原地。

「嫂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起來快要急哭了。

裴澈將纏在腕錶上的髮絲拆下來。

冷淡中帶著呵斥。

「瞎說什麼?別讓你嫂子誤會。」

說完,裴澈向我解釋:「她撿東西的時候,頭髮纏我手錶上了。」

我知道裴澈沒騙我。

他向來光明磊落。

結婚前,裴澈明確告訴我,「我有過一段戀情,不過結婚後,我會對你保持忠誠。」

可有時候,這條界限會變得模糊。

成為催生曖昧的溫床。

比如現在。

我壓下心頭的酸澀,「裴澈,我們談談。我不希望有其他人在場。」

也許是我的情緒讓陸芸感覺到了不安。

她咬著唇,「裴澈,我還是打車回去吧。嫂子好像生氣了。」

裴澈沉穩冷靜,「你自己的腿能走?」

陸芸臉色慘白,強顏歡笑,「我儘量……」

但她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坐在那裡等。

就連裴澈也朝我看過來。

眼眸平和深邃,與往常沒什麼兩樣。

可是我莫名就知道,裴澈希望我說點什麼。

最好知書達理一點。

可是我不想受這樣的委屈。

我讓出了門口,對陸芸說:「下車吧,計程車路口有的是。」

陸芸一僵,紅著眼圈走了。

我坐在了她坐的位置上。

車裡的氣氛有些窒息。

好一會兒,裴澈才溫和地開口:

「沒必要因為我離開的事遷怒她。」

「你知道的,急診打來電話,我只是正常會診。」

「換做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離開。」

我沒力氣計較那一刻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只是覺得很累。

「裴澈,我們離婚吧。」

裴澈猛地踩下了剎車,車裡的東西掉了一地。

他微微蹙眉:

「南喬,你這是何必?」

「就因為陸芸?」

我忍著刀口的鈍痛說:「對,就是因為陸芸。」

窗外在這時突兀地傳來一聲痛呼。

伴隨著汽車的鳴笛,陸芸摔倒在了街口。

最顯眼的地方,從這裡看過去,一目了然。

我望著車窗外涌動的人群,諷刺地笑了笑:「你的陸芸摔倒了,不去看看嗎?」

裴澈渾身冒著冷氣,重新發動了汽車,「你都要跟我離婚了,我哪有心情管一個外人?」

4

回家的路上,氣氛降至冰點。

到家時,糰子主動蹭過來,對著我倆喵喵叫。

這是我跟裴澈結婚那年,他送我的貓。

平常睡覺,糰子喜歡睡在我和他中間。

裴澈盯著糰子,半響彎腰抱起,語氣無奈,

「糰子,媽媽跟爸爸吵架了,你讓媽媽原諒爸爸,好不好?」

糰子通人性地喵了一聲,看向了我。

這是每次吵架,裴澈哄我的方式。

他知道,我看見糰子就會心軟。

但這次,我抿著唇,沒有說話。

裴澈主動低頭,「我讓徐南卿給你開的止疼藥,有沒有按時吃?」

「是你叫他開的?」

裴澈眉尖微挑,「不然?」

「你以為我不要你了?」

裴澈湊過來吻我,修長的手捧著我的臉頰,微涼的指尖帶來酥麻。

「南喬,我還沒糊塗到毀掉我們的婚姻。」

走神之際,耳邊傳來他溫柔低語:

「乖,不離婚,好不好?」

不好。

一點都不好。

5

倘若陸芸三年前回來,我不會計較。

畢竟我和裴澈是相親認識的。

書香門第對醫學世家。

門當戶對。

卻也情感淡薄。

我在一所大學當老師,裴澈工作忙,最開始結婚的那年,我們約會的次數屈指可數。

我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裴澈的了。

也許是日久生情。

也許是我出了車禍,被肇事者瘋狂辱罵的那個雨夜,裴澈冒雨前來。

一個體面的醫學教授,為了我跟肇事者大打出手。

他臉上掛著傷,擦掉我的眼淚,語氣無奈又寵溺:

「哭什麼?」

「喬喬,你可以永遠依靠我。」

然而這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在我出院後的第三天,就出現在了陸芸的朋友圈裡。

那天我剛上完課,站在辦公室接水。

打開朋友圈,陸芸的動態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眼前。

她膝蓋處換了新的包紮。

配文:「半路丟掉我的代價,就是大教授親自上門換藥。」

過了一會兒,她刪掉了朋友圈。

重新發了一條。

「被罵了,下次會站在原地,乖乖等你回來。」

配上了一個可愛的自拍。

單純溫柔,唇角微微發腫。

像極了在受盡委屈後被哄好的小貓。

照片一角,是裴澈摘下來的腕錶。

我放杯子的手微微發抖。

直到旁邊的同事喊我,才從難以言喻的噁心中回過神。

我認出了照片一角的那張桌子。

是裴澈的父母家。

他把陸芸帶回家了。

父母總說我的報復心很強。

小時候被狗咬一口,都要把狗咬回來。

事情做到這種地步,我沒理由忍下去。

我果斷給陸芸點了個贊。

在下面評論,「手錶不錯。」

然後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給學生講完課,已經臨近中午。

打開手機,發現裴澈給我打了七八通電話,陸芸給我打了三通。

朋友圈已經刪掉了。

裴澈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

語氣無奈:「南喬,為什麼不接電話?」

「今天周一,我要給學生上課。」

他哽了下,才想起我上課從不接電話。

沉默的幾秒鐘里,我想他是在考慮怎麼跟我解釋。

可率先開口,又顯得欲蓋彌彰。

我就靜靜等著。

很快,陸芸的哭聲傳進來。

「對不起嫂子……」

「我好久沒見叔叔跟阿姨了,今天來看看他們。」

「裴澈剛好也在,就順手幫我換了藥。」

「你別因為這事跟他吵架。」

我笑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跟他吵架?心虛成這樣,你不會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南喬。」

裴澈淡淡開口,提醒我,

「爸媽在旁邊,注意分寸。陸芸只是發朋友感激一下,她沒做錯什麼,沒道理忍受你的責問。」

許是我沉默的時間太久,裴澈有些心煩意亂,

「什麼時候下班,我去接你回來吃餃子。媽親自包的。」

胸口發悶,我深吸一口,笑著說:「裴澈,那個家裡,有她沒我。」

回應我的,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我並不知道,陸芸打開了免提。

我的聲音在客廳里迴蕩。

全家都聽見了。

裴澈的耐心消失殆盡,他冷淡地丟下句:「那好,隨你。」

率先掛斷了電話。

6

這應該是我和裴澈結婚三年來的第一次冷戰。

不早不晚。

在陸芸的話劇「重逢戀人」上映之際。

辦公室里的老師們對這部話劇讚不絕口。

「聽說是講與前任重逢的故事,挺感人的。

「好多人看完之後,就跟前任復合了。」

我屏蔽掉一切八卦,拎著一面錦旗去了裴澈的醫院。

徐南卿接的。

「裴澈不在,你要不改天親自給他?」

他戴著淺藍色的口罩,皮膚冷白,雙手抄在白大褂口袋裡,一如既往的高冷。

我笑著說:「送給你的。」

「感謝你上次給我做手術。」

徐南卿用那雙淺淡的眸子打量著我。

沒多說什麼,把錦旗掛在了牆上。

我又問他:「徐醫生,拆線還找你,對吧?」

「你家裴澈沒空,就來找我。」

裴澈肯定沒時間。

冷戰的這段時間,他搬回了裴家。

出診的時間,從一周兩次變成了一周四次。

卻從不聯繫我。

大概是想讓我主動示好,去醫院找他。

可是我一次都沒去。

而是挑他不在的時候,找徐南卿接手了我的複診。

半個月後,裴澈忍無可忍,給我打來電話。

「你總找徐南卿幹什麼?」

「複診啊。」

「周一到周四都是我的出診時間,你偏挑周末找他複診?」

我笑了笑,「你今天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周一到周四我要給學生上課,哪有時間?」

裴澈的聲音冷冰冰的,「南喬,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有的人就是這樣。

自己在一段感情中出現了游離,就杯弓蛇影,以為伴侶會和他一樣。

我好心地和他商量,「要不你把出診時間調到周末?」

裴澈沉默了。

陸芸的話劇表演定在周末。

他捨不得。

我掛掉了電話,抬頭對上徐南卿平和冷寂的視線。

微微一怔。

「怎麼了?」

徐南卿垂下目光,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病案,

「南喬,你這周開了三次安眠藥,我不能再給你了。」

「沒關係,喝醉了一樣可以睡著,這幾天謝謝你了。」

徐南卿盯著我強顏歡笑的臉,突然問:

「晚上要一起喝酒嗎?」

「什麼?」

他摘下橡膠手套,起身,「科室聚餐,裴澈應該也去。」

原來是這樣。

我作為醫生家屬,出現在他們的聚餐上,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所以我答應了,欣然前往。

巧的是,以往裴澈都在,可今晚卻沒來。

看著我撲了個空,他的同事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

吃飯時,對我頗為照顧。

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徐南卿放在我身邊的酒,溫醇柔和,並不辛辣。

很快,我就有些暈了。

快結束時,這群同事的工作群突然響了。

徐南卿的手機就亮著,放在我旁邊。

所以我看到了消息。

是裴澈背對著鏡頭,站在廚房做飯的場景。

照片發出了不到三十秒就被撤回了。

裴澈在群里解釋:「抱歉,我老婆鬧著玩的。」

頓時,整個餐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現場一片死寂。

7

我知道,裴澈越軌了。

就像懸停在半空的列車,既享受了刺激,卻又沒有墜入萬丈深淵。

他只是在自己的父母家,為上門的「陸芸」做頓飯。

我不能質問。

否則就是無理取鬧。

其實,早該預料到的,不是嗎?

我已經學會平靜地接受這種事,也感覺不到心痛了。

聚餐結束後,大家決定讓徐南卿順路送我回去。

上車前,裴澈的幾個女同事過來安慰我。

「別想太多,先好好休息。」

我喝了不少酒,麻木地朝著眾人道謝。

然後枕在椅子上,睡著了。

徐南卿的車開得很穩。

以至於車停在樓下,他喊了我一聲,我才從夢中抽離。

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了徐南卿那邊。

我下意識去撿。

頭髮就這樣勾在了徐南卿的腕錶上。

事情真是狗血得相似。

我哭笑不得,「抱歉,我……」

徐南卿摘下腕錶,第一時間和我拉開了距離,方便我自己把頭髮摘下來。

不等我道謝,車門猛地從外面被拉開。

冷風灌入。

裴澈站在門前,聲音裡帶著風雨欲來前的平靜,「南喬,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你在做什麼。」

這應該是裴澈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控。

他的聲音幾乎壓不住怒意。

緊緊攥著我的手腕,把我從徐南卿車裡拖出來。

我酒醒了大半,目光平靜地看向他,「放開我。我什麼都沒做。」

「我都看見了!」

沉穩冷靜的裴教授臉上,第一次浮現出薄怒。

我突然想起出院那天,幾乎如出一轍的場景。

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諷笑,「我只是頭髮勾在了他的腕錶上,你別誤會。」

裴澈大概也想到了那一天。

憤怒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8

裴澈下意識的反應,還是噁心到了我。

因為我知道,倘若他真的無辜,在我說出這句話後,一定會跟我據理力爭。

說他跟陸芸清清白白,是我無理取鬧。

可是裴澈沒有。

他亂了,慌了,鬆開我,好半晌沒有說一句話。

所以,在陸芸湊到他身邊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過,與她來一場久別盛大的重逢。

也想過,拋下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將陸芸壓在座椅上,狠狠地親吻。

是我的出現,喚回了他作為丈夫狗屎一樣的「良知」。

我平靜地回過頭,對徐南卿道了聲謝。

「我和裴澈還有話要說,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徐南卿點點頭,離開了。

四周安靜得可怕。

我沒有理會裴澈,轉身往樓道口走去。

「南喬,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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