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通響了兩聲,第三聲還沒結束,一隻手快速將我拽了進去,下一秒門被撞上。
「臥 C……唔……」
我未說完的驚呼被吞入腹中,手裡的藥箱掉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房間一片漆黑,我被一具滾燙的身體死死抵在門上,兩隻手被禁錮著舉過頭頂,嘴唇被壓著啃咬。
我:「???」
我:「!!!」
寧澤野,我*你大爺!
你踏馬壓錯人了!!!
04
我 TM 要炸了!
我是一名醫生,為了有足夠的體力支撐我完成長時間的手術,我堅持每天鍛鍊,結果顯然是成功的,我的身體素質比大部分普通 Alpha 要好。
寧澤野雖然是 SSS 級的 Alpha,但那個狗東西平日裡都坐在辦公室開會批改文件,有時間就約我們兄弟喝酒,從來沒見他練過。
偶爾一起出遠門的時候他也是懶懶散散的,喜歡靠在我身上,一副很虛的樣子……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認識這麼多年難免也有著急上火口不擇言大打出手的時候,但大部分時候都是我贏,我還從沒有過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以前每次打成平手或是摁著他揍的時候我還會嘲笑他,說頂級 Alpha 也不過如此。
嘲笑完之後還勸他不要仗著天賦高擺爛,被我比過去倒沒什麼,被別的 Alpha 比過去就不好了。
他每次都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笑說如果他被人嘲笑就讓我去幫他找回場子。
和著他一直都在讓我。
我:「……」
艸!
我心裡的火氣更盛。
誰 TM 需要他讓啊!
他吻得又急又凶,我越是掙扎反抗他鉗制的力道越重,吻得也更用力。
身體漸漸有些脫力,我很清楚,硬碰硬比不過。
我壓下怒氣讓自己放鬆下來,不再反抗。
寧澤野察覺到我沒再掙扎後束縛我的力道漸漸輕了,原本粗暴的動作也變得溫柔。
好一會兒,他終於轉移目標,灼熱的吻落在脖頸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穩住了聲音:
「寧澤野。
「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 Omega,也沒有腺體讓你標記。」
或許是因為我從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又或許是他聽到我的聲音意識到認錯了人,總之他動作頓住,分了神。
在他愣神的間隙我用力抬膝,目標是他的腰腹。
剛才的放鬆縱容讓他沒有警惕,以至於我突然動手他也沒有反應和躲閃。
趁機掙脫桎梏後強壓的怒火再次洶湧,我拍開房間的燈,冷眼看著他。
他單膝跪坐在地上,背脊微微彎曲,睫毛輕顫,微垂的眸子遮住了所有的情緒,在燈光亮起的光影間多了幾分脆弱。
要不是看到他被咬破的嘴角還殘留著血跡,我都要懷疑剛剛在黑暗裡肆意妄為的人不是他。
「寧澤野!
「裝 NM 呢!
「你 TM 瞎了?連老子都認不出來?
「眼睛不要老子明天就安排人給你挖掉捐了。
「虧老子大晚上不睡趕過來,你……」
我語頓,突然發現他有點不對勁。
想起剛才近距離接觸時他過分灼熱的體溫,再加上空氣里的信息素濃烈到讓我這個對信息素不敏感的 Beta 都隱約感知到了不同尋常……
作為醫生,我心裡很快有了一個答案。
易感期得不到撫慰從而誘發了 Alpha 罕見的發情期。
我揉了揉額角:「你帶回來的 Omega 在哪?」
抬手整理了一下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之後我摸向門把手,「我去幫你叫過來。」
「阿聿……」
身後滾燙的胸膛貼了上來,剛打開的門再次被合上,他頭靠著我的脖頸,輕蹭淺嗅的動作在我生氣前停住。
或許是意識清醒了一些,他比先前規矩不少,只是呼吸依舊粗重。
「阿聿,對不起,我控制不住……
「你別討厭我。」
到底是多年的兄弟,現在又是個不清醒的狀態……
我抓住他不規矩的手,壓下給他一拳的衝動後長嘆了口氣:
「你現在的情況可能就是之前易感期忍耐太過,我勸你還是儘快找到適配的 Omega 伴侶,有對方的信息素安慰,你才能……」
「我不要 Omega。」
環在我腰上的手臂收緊了一些,他再次重複,聲音悶悶的,仔細聽似乎還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不容置喙。
我一時語塞,他委屈個屁啊!
一直以來都這樣,也不知道他對人家 Omega 哪裡來的那麼大的成見。
「老子說的都是為你好,不知好歹!」
忍無可忍,我屈起手肘給他一擊,「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想英年早逝我也沒有意見。
「來年我會帶著兄弟幾個來給你上墳的。」
「阿聿……」
他再次貼上來,像狗一樣到處聞聞蹭蹭,聲音親昵,開口卻是膽大妄為。
「你幫幫我。」
我:「???」
我幫?
我怎麼幫?
就算是好兄弟,以身救人什麼的,犧牲也太大……
思緒在徹底跑偏之前被我餘光掃到的藥箱猛然拉回。
在心裡給思想齷齪的自己一巴掌後,我語氣冷硬:「行,我幫你,你先鬆開我。」
他語氣微揚:「阿聿?」
「不要 Omega 就注射抑制劑。」
「……」
「抱抱抱!
「老子又不是 Omega,沒有腺體也沒有信息素,一直抱我有個屁用。」
打開藥箱的瞬間我突然想到什麼,「對了,你易感期受不了怎麼不早點注射抑制劑?
「用完了?
「嘖,老子早就跟你說過別硬扛,早點找個 Omega 好好過,你 TM 非不聽,你看看,一下撐不住了吧。
「先不說抑制劑的副作用了,你這樣下去早晚有抑制劑都頂不了用的時候。
「你現在越是克制隱忍,等到哪一天忍不了爆發的時候……造孽啊,你未來的小 O 才遭老罪了。」
他一直沒說話,將抑制劑倒進注射器里後我回頭看了一眼。
他站在原地,維持著被我掙開的樣子,面上的失落低沉十分明顯。
用最近看到的一句略矯情的話形容就是,他好像快碎了。
我:「……?」
他又搞什麼?
「寧澤野?」
他緩緩抬眸,幽暗的眸子裡隱隱有水光。
我:「???」
啊???
啊???
啊???
震驚!!!九十歲老太為何起死回生,數百頭母豬為何半夜慘叫,超市方便麵為何慘遭毒手,高高在上的頂級 Alpha 為何在深夜痛哭流淚……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咳咳咳……
易感期和發情期同時發作威力這麼大?
怕他撐不住,我沒再拖拉,快速給他注射了抑制劑之後我再一次感嘆,還好我只是個 Beta。
盯了他兩秒後我心裡感嘆,雖然寧澤野這個狗東西臭毛病多,但長得是沒話說。
而且,猛男落淚這個畫面可不常見。
我撿起掉落在一邊的手機,打開錄製模式:
「讓我看看,真哭了?
「哎喲喂……」
我還沒感嘆完,手機再次被他的動作撞偏掉在地上,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抱進了懷裡。
「阿聿……」
我莫名地頭皮發麻,伸手推他:「叫魂呢,閉嘴吧你。
他的額頭埋在我的頸窩裡,聲音難耐:「阿聿,我好難受。」
「難受?那能怎麼辦?
「要不我再給你注射一劑抑制劑?
「唉,抑制劑副作用大,你還是別硬撐了,我去幫你把那個 Omega……」
我的話沒說完,他低低地應了一聲,莫名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好,我不硬撐……」
聞言我有些欣慰又有些莫名,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強迫地抬起,隨後,滾燙的唇吻了過來。
我大腦一瞬間空白,來不及反應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
寧澤野親我?
寧澤野又親我?
寧澤野竟然親我?!
剛剛被拽進門之後寧澤野那一套行為我還能說他是摸黑認錯了人,現在……
我伸手推他。
他還真 TMD 飢不擇食啊!
連兄弟都下得了口。
這次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強勢禁錮,被我一推就順從地鬆開了,只是退後的時候還是黏黏糊糊的,聲音沙啞。
他語氣篤定,「那些戀愛里你最多只是親對方額頭,你不喜歡親他們,但你喜歡和我接吻。」
我:「???」
我什麼時候喜歡和他接吻了!
「……你 TM 放什麼狗屁呢!
「那是因為老子是紳士講風度不想要急色想要慢慢來!
「寧澤野,你他特麼的給老子清醒點,小心老子揍你。」
「阿聿。」
寧澤野眼裡多了幾分笑意,唇再次輕輕落下,我下意識想推開,他先一步鬆了口,但距離依舊很近,說話間唇瓣還能碰觸到,他聲音低沉,帶著點誘哄的意味:
「我很清醒。」
我:「?」
他握著我的手感受他胸腔里蓬勃的心跳:「一直都很清醒。」
他輕聲開口,語氣越發可憐。
「阿聿,我好難受。
「你心疼心疼我。
「別推開我。」
05
睡得迷迷糊糊,慣性地想要翻身卻感覺自己動不了的時候我醒了。
看到自己被寧澤野以占有欲十足的姿勢抱在懷裡的時候,我大腦空白了兩秒,到嘴邊的謾罵在想起昨晚上的所有時又噎了回去。
我突然開始頭痛。
怎麼會這樣?
我本意不是來吃瓜的嗎?
寧澤野不清醒情有可原,我怎麼也跟著不清醒。
環抱著我的人睡得很熟,埋在頸窩裡的腦袋噴洒出來的氣息溫熱,控制不住地,昨晚上的記憶開始在腦子裡重現。
我傻了。
我分明已經給他注射了抑制劑,只要再等等他就能徹底清醒了,我竟然沒阻止!
最後在顛簸中罵罵咧咧地昏睡過去。
我:「……」
我抬手捂臉。
我雖然談過數不清的戀愛,但每一段在一起的時間都很短,加上我每次戀愛都認真地想先培養感情慢慢來,以至於那麼多段戀愛里最親密的行為也只有淺淺的親吻。
誰能想到,一夜之間,我把所有親密的事情都做了個遍,和我從小長大的兄弟。
我:「……」
難不成真的是所謂的男人的劣根性作祟?對主動送上門的來者不拒?
可即便是這樣,我踏馬怎麼鬼迷心竅成下面那個了?
我揉了揉額角,心裡只覺得茫然。
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以後要怎麼面對他?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三十六計,跑為上計。
既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就先不面對。
我輕手輕腳從寧澤野懷裡出來,穿上衣服快步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寧澤野沙啞的聲音:
「就這麼難以接受嗎?
「阿聿……」
我腳步一頓,聞言下意識順著他的話思考……
腦子亂糟糟的還沒得出結論,耳朵先聽到了他叫我的名字。
昨晚上這個稱呼伴隨著顛簸在我耳邊呢喃了一晚,明明只是一個名字,從小到大都是這麼叫的,但是現在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具體哪裡不一樣我也說不清楚,只是再聽到這倆字的時候心裡就是一個咯噔。
不對勁!
很不對勁!
哪哪都不對勁!
「我今天還有手術,先走一步。」
胡扯了一個藉口之後我沒再停留,連滾帶爬往外跑。
我得先冷靜冷靜。
06
「時聿哥,你最近是不是和野哥鬧矛盾了?」
「難道是上一次打賭的事情?」
「不至於吧,大家都是兄弟,一個玩笑而已。」
「要不我們組個局,你們有啥事直接說清楚,都是兄弟,別鬧得那麼僵。」
我靠在椅背上看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好一會兒才開口:「誰說我和他鬧矛盾了?」
「這還用說?每次你們倆鬧矛盾,野哥信息素的壓迫感就讓人不敢靠近。」
「最近幾次組局你也都沒來,時聿,你倆到底怎麼回事?」
我:「……」
這讓我怎麼說?
說沒什麼,只是半推半就和他睡了之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而已。
不僅僅是面對寧澤野,還有那個還沒有見過的小 O,以及當時忘得一乾二淨的劇情。
這幾天一閒下來我就有一種睡了別人的官配的罪惡和愧疚感。
我行得正坐得端,自詡問心無愧……這下有愧了。
被在座的人一雙雙好奇八卦的眼睛盯著,我長嘆一口氣。
說不出口。
說不了一點。
反正當事人不在,我隨口回答:「最近醫院忙,我也沒見過他,可能他遇上什麼煩心事了吧。」
「煩心事?嗐,你和野哥關係最好了,要不你去看看他順帶開導開導他?」
「算了吧,我還是想讓他活著。」
其他人:「……」
「哈哈哈,我就說嘛,他們倆那麼好怎麼可能鬧矛盾,再說了,什麼矛盾一頓酒解決不了的。」
「沒事就好,看時間野哥應該快到了,正好哥幾個好久沒一起聚過了。」
我:「……」
不是說寧澤野今天有事不來嗎?
我正想要找一個藉口先走一步,還沒來得及開口,包廂門已經被打開。
從外走進來兩個人,為首的那個冷著一張臉,就像其他人說的那樣,一眼就能看出他心情不好,他身後跟的那個倒是眉清目秀,嘴角帶著淡笑,看起來十分和善。
「說曹操曹操就到,野哥,你終於到了。」
「野哥,這位是?」
寧澤野沒有主動介紹,他視線掃過包廂里的所有人,最後停留在我身上。
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他像往常一樣走到我身側的空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後一瞬不眨地看著我。
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視線讓人無法忽視。
我刻意不去看他,而是盯著跟著寧澤野一起來的有些陌生的人。
他一點也不在意寧澤野的冷待,依舊笑眯眯的:「你們好,我叫聞璟,算是寧澤野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們。」
聞璟?
那不是小說里寧澤野命定小 O 的名字嗎!
我莫名有些心虛,下意識偏頭躲開了他的視線,結果又對上了寧澤野幽怨的眸子。
我:「……」
我今天大概不宜出門。
「哈哈哈哈,野哥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隨便坐不要客氣……」
還好朋友們很會帶動氣氛,玩牌撞球骰子……現場倒不至於尷尬。
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靠在牆上的聞璟的時候,我莫名覺得他有話想要和我說。
果然。
「你就是宋時聿吧,我在寧澤野家裡看到過你們倆的合照,聽說你們倆一起長大,關係很好。」
他面上帶著淡笑,「可以聊聊嗎?」
07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
或許他像劇情里那樣喜歡上了寧澤野,所以來問我寧澤野的喜好,又或者他和寧澤野在一起之後知道了我和寧澤野之間……來宣示主權讓我以後和寧澤野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