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哭著說「咱家買的碗盤不超過一個星期就換,你沒看出來過嗎?這麼多年,我孤獨啊,有些老姐妹跟我處得好的,你父親只要知道了,就拉攏成他的朋友,他就把店裡的熟食不要錢往人家手裡塞,用不了多久,你父親就跟人講我的壞話,那個好姐妹也跟他一起講,有兩個耿直的,你父親拉攏不動,他就嚴令我不許跟她們來往。我要是違背了,就要承受他無休止的謾罵。所以,我就成了大家口中的沒有人情的那個人。」
我震驚了。這麼多年看著母親總是陰著一張臉,原來有這麼多委屈。「還有一次你是知道的,我感冒發燒還在店裡幹活,你父親陪你玩兒。我實在撐不住了,就回家想讓你父親看會店,我打個點滴,可是我剛打一半,他就回家給我拔掉了。跟你說打針對身體不好。我病著被他罵得躲進洗手間哭,他不允許我在你面前哭。」
「就在上個月,我在店裡,一對老夫妻來買熟食,那個女的一直拿手翻來翻去的,我給她遞夾子,她說不用,我又給她遞一次性手套,她還不用,每塊肉都翻了個遍。我忍不住說不賣她了。結果他們夫妻一起跟我吵起來了,她男人要打我。你父親溜達過來了,不由分說打了我一耳光。讓我給她們道歉。道歉了又不停地罵我,每天都拿這事罵一遍。我都快抑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