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哭嚎聲瞬間充滿病房:「小磊!咋回事啊!
宏斌他爸剛來說,他單位領導被查了!
說是上面有人要搞他!是不是蘇卷卷那個掃把星害的?!」
我拿過手機,對著那頭說:「媽,別急,這才剛開始。」
趙磊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
下午,我回家給小蕊拿換洗衣服。
剛到樓下,就接到一個趙磊老家鄰居打來的。
「卷卷!你快來!你媽……你婆婆她們把你閨女綁回來了!
說你中了邪,要給你驅邪呢!鬧得可凶了!」
我剛踏進院門,幾個人就撲上來把我按住了。
婆婆站在院子當中,穿著件詭異的道袍,面前擺著個破桌子。
「媽!小蕊呢!」我掙扎著喊。
婆婆獰笑著走過來,手裡拿著個碗。
「你還有臉問小蕊?就是你這個當媽的中了邪,克得她摔斷了腿!
克得我們家雞犬不寧!今天我就給你驅驅這身邪氣!」
她舀起一碗桶里黑紅粘稠、散發著惡臭的液體,猛地朝我潑過來!
冰冷腥臭,糊了我滿臉滿身!我噁心得乾嘔。
「按住她!灌下去!把邪氣逼出來!」婆婆尖叫。
幾個人死死掐住我下巴,強迫我張嘴。
那腥臭的黑狗血,一碗接一碗,硬生生灌進我喉嚨里!
我拚命掙扎,嗆得撕心裂肺,血水和淚水糊了一臉。
旁邊還有人拿著手機在直播!「家人們看看啊!
這就是我那個不孝順、中了邪的兒媳婦!我們這是為她好啊!」
我聽見手機里傳來陣陣網友的叫好聲和打賞音效。
「打她!把邪魔打出去!」婆婆又喊。
一根粗木棍狠狠砸在我左腿上!鑽心的疼!
我聽見自己骨頭「咔嚓」一聲,腿當時就軟了,站不住。
我被他們像拖死狗一樣拖到後院,扔進了那個夏天關豬的破圈裡。
小蕊縮在角落,抱著打著石膏的腿瑟瑟發抖。
「媽!」她看見我這樣,哭喊著爬過來。
豬圈木門被哐當一聲鎖上,婆婆隔著縫隙罵。
「好好在裡面醒醒腦子!什麼時候服軟,什麼時候放你們出來!」
4
豬圈裡臭得睜不開眼,爛泥混著豬糞,黏在我和小蕊身上。
我左腿疼得沒知覺,大概真斷了,小蕊靠著我,渾身發抖。
「媽……我們會死在這兒嗎?」她聲音啞得像破鑼。
我摟緊她,指甲掐進手心。「不會。媽一定帶你出去。」
外面傳來腳步聲。趙磊來了,西裝革履,跟這豬圈格格不入。他捂著鼻子,站得老遠。
「蘇卷卷,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他語氣帶著嫌棄。
我沒吭聲。
他得意起來:「告訴你,你那個舉報,屁用沒有!
教育局孫局是我鐵哥們,早把事兒壓下去了!想搞我?下輩子吧!」
「等你被我玩死,到時候蘇氏集團也是我的!」
我的心沉到底。最後一點指望也沒了。
婆婆拎著根牛鞭過來,後面跟著嬉皮笑臉的趙宏斌。
「賤骨頭!還不服軟?」婆婆掄起鞭子就抽我。
鞭子帶著風聲,抽在我背上,我把小蕊腦袋按在懷裡,不讓她看。
趙宏斌蹲在圈邊,對著小蕊吹口哨。
「小瘸子,等你嫁了王老闆,讓他天天玩你的斷腿!肯定帶勁!」
小蕊嚇得縮成一團。
我眼睛充血,想撲過去撕爛他的嘴。
婆婆打累了,扔下鞭子,陰笑:「不服是吧?行!
我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今天就給咱家小蕊辦喜事!」
我頭皮炸了!「你們敢!她還是個孩子!」
「孩子?」婆婆呸了一口,「過了今晚就是女人了!」
幾個人衝進豬圈,把我跟小蕊拖出去。
我的斷腿在泥地里拖行,疼得我眼前發黑。
五十多歲的王老闆搓著手站在那兒,滿口黃牙,眼神在小蕊身上溜來溜去。
婆婆高喊:「一拜天地!」
幾個人按著小蕊的頭往下磕。
「二拜高堂!」他們按著她朝王老闆磕頭。
「夫妻對拜!」王老闆笑嘻嘻地就要彎腰。
「送入洞房!」婆婆喊得最響。
王老闆伸手就來拉小蕊,小蕊尖叫著往後躲。
「放開她!畜生!你們放開我女兒!」
我拚命掙扎,斷腿疼得鑽心,幾個人死死按著我。
我嗓子喊出血腥味,絕望得像掉進冰窟。
完了,我的小蕊……
老宅那破木門,猛地被撞得粉碎!
木屑飛濺中,幾道強光手電筒直射進來,照得所有人睜不開眼。
一群穿著制服的人衝進院子,迅速控制住場面。
為首一人亮出證件,聲音冰冷威嚴。
「趙磊,王秀蘭!我們是市教育局紀檢組和市公安局的!
你們涉嫌賄賂教育工作人員、頂替他人入學資格。」
「非法拘禁和虐待傷害,現在正式逮捕你們!」
5
警察衝進來那一刻,我整個人脫力了。
「救護車!先救孩子!」我嗓子啞得喊不出聲,只能扯著警察的袖子。
趙磊被按在地上,還在吼:「你們抓錯人了!我認識孫局!」
婆婆鬼哭狼嚎:「沒天理啊!警察打人啦!」
沒人理他們,手銬咔嗒兩聲,世界清凈了。
醫院裡,消毒水味道沖鼻子。
我左腿打了石膏,高高吊著,小蕊在隔壁病房,心理醫生正在看她。
護士說我後背鞭傷化膿了,得趴著睡。
林叔來了,看見我這樣,眼圈紅了。
「大小姐,我來晚了。」
我搖頭:「不晚,正好。」
我登錄那個五年沒用的微博帳號。
我直接開了直播,鏡頭對著我吊著的腿,還有後背滲血的紗布。
「我是蘇卷卷,趙磊的妻子,趙小蕊的母親。」
我開口,聲音嘶啞,「很多人罵我不孝,瘋了。
現在你們看看,這就是我婆婆王秀蘭用牛鞭抽的。
我腿斷了,是被她叫人用棍子打的。
我女兒趙小蕊,十五歲,全國物理競賽金獎,保送名額被侄子頂替。
他們還要把她賣給五十歲的礦老闆。」
我放了一段錄音,是豬圈裡趙宏斌的污言穢語,和婆婆叫囂「送入洞房」。
直播間人數瘋漲,彈幕炸了。
「這他媽是畜生吧!」
「之前罵蘇女士的出來道歉!」
「蘇氏集團?是那個蘇氏嗎?」
我看著鏡頭,一字一頓:「對,我就是蘇秉坤的女兒。
趙磊的公司,靠的是我們蘇家的錢。
從今天起,蘇氏集團全面撤資『磊創科技』,並追究其違約賠償責任。」
我關了直播,手機剛好沒電,但是世界已經翻了天。
沒多久,趙磊他媽,我那個前婆婆,居然摸到醫院來了。
她撲通跪在我病房門口,啪啪扇自己耳光。
「卷卷!媽錯了!媽老糊塗了!你饒了小磊吧!他是你男人啊!」
護士把她拉走,她還在嚎:「孫局已經被帶走了!卷卷你行行好!」
林叔低聲說:「大小姐,媒體都來了,要不要……」
「不見。」我打斷他,「給我轉院。
最高檔的私立醫院,帶心理康復科,我要我女兒,儘快好起來。」
「那趙磊他們……」
「法律怎麼判,就怎麼辦。」我睜開眼,看著窗外,「告訴律師,往重了告。」
「明白。」
6
趙磊進去的第七天,林叔給我看了段監控錄像。
趙磊縮在角落,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指著他鼻子罵。
「姓趙的,老子給你工地幹活,你他媽欠我工程款的時候想過今天嗎?」
畫面里,趙磊哆哆嗦嗦拿起一張紙,開始念。
是篇作文,作者是當年被他頂替掉的那個學生。
「……我每天走十里山路去上學,夢想著用知識改變命運……」
「大聲點!沒吃飯啊!」包工頭踹他一腳。
趙磊提高音量,聲音發抖。
念到一半哭了,不知道是悔的,還是嚇的。
沒人同情他,獄友都知道他乾的好事。
重男輕女,幫著侄子搶女兒前程,還把老婆孩子關豬圈。
婆婆王秀蘭判得輕,半年就出來了。
為吃飯,她學人搞直播,帳號叫「苦命老太王秀蘭」,鏡頭前哭得鼻涕一把淚。
「家人們啊,我兒媳婦有錢了就變心,把我這老婆子趕出家門……」
一開始真有人信,給她打賞,直到有人扒出「黑狗血事件」的全過程。
網友炸了,彈幕全是罵她的。
有一次直播,她正哭訴兒子在裡頭多慘。
我只發了一句話:「狗血味道如何?」
婆婆盯著螢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她認出是我ID,嗷一嗓子,把貨架上的廉價紙巾全掀了。
「賤人!是你!都是你害的!」
這段她發瘋的視頻被人錄下來,配上鬼畜音樂,火了。
後來聽說,她在殯儀館旁邊開了個小賣部,生意冷清。
整天對著骨灰盒自言自語:「宏斌啊……奶奶後悔啊……」
趙宏斌更慘,保送資格取消,學校直接勸退。
他爹想送他出國避風頭,中介一看他名字就擺手。
「蘇女士打過招呼,這人我們不敢送。」
他混進個富二代圈子,想巴結人。
結果人家當著他面放錄音,「就你這德行,也配跟我們玩?」
他跑去高端會所當服務員,端盤子。
那天正好是小蕊的學術慶功宴。
趙宏斌端著酒過去,手抖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