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來了,繩子動了,快點拉。」
我站在離洞最近的地方,使勁拽著繩子。
「壞了,為什麼上來的只有一個人,難道秦雲舟真出事了?」
8.
飛快地向前跑去,看清站著那人是秦雲舟後,我眼淚唰的流下來。
「承澤,承澤,你怎麼了?千萬別嚇我。」
秦雲舟剛把李承澤放下,焦急等在一旁的林熙撲了上去大哭。
「山洞裡有古怪。」秦雲舟替我擦著眼淚,跟我耳語著。
這時,我突然明白。
怪不得每次來這個山洞,林熙都等在上面。
本以為她是擔心李承澤,誰知她擔心的竟然是被人發現好不容易藏著的秘密。
「醒了,承澤你醒了。」
只見李承澤懵懂地睜開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一切。
「承澤,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林熙淚眼朦朧地望著他。
隔了一會兒,他幽幽開口:「多虧了雲舟,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出不來這個山洞,師父的決定我支持。」
沒料到他會輕易的放棄,我驚訝的看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看著我的眼神不似之前。
反倒多了一絲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滄桑。
「既然承澤沒意見,那文昌你快點趕車去省城。等承澤緩過來和雲舟一起寫份報告遞給我。」
林熙攙著一瘸一拐的李承澤,兩人不停地交換著眼神。
聽到秦雲舟的初步懷疑。
我的心情更沉重了。
明天就是實驗室數據泄露的日子。
這次,雖然李承澤沒成我爸的接班人。
但他依舊可以在實驗室來去自如,栽贓極可能再次發生。
送走大師兄後,我爸看著秦雲舟繪製出來的洞內的地圖拍手稱快。
「好,雲舟這孩子很厲害,機不可失,明天我們就下洞勘探。」
「不行,絕對不行。」我制止著我爸。
「月月的意思是明天時間有點緊張,她怕大家來不及。」
秦雲舟替我解釋著,將我拉了回來。
「明天絕對不行,你知道的就是明天……」
一束尖銳的眼神射在我身上,是李承澤,他面色凝重的盤算著。
「正因為是明天,所以才要創造機會給他。」
「山洞裡的東西也該重見天日了。」
感覺秦雲舟手心讓我安心的溫度,我默默閉上了嘴巴。
這次,除了剛受傷的李承澤之外。
整個實驗室的人天不亮就動身了。
一夜未眠的我蹲守在李承澤屋外,聽著動靜。
天剛蒙蒙亮,林熙一步三回頭的進了他的房間。
「怎麼辦?不會被發現吧?」
「相信我,不會的,路被我堵死了。」
「別怕,熙熙,我馬上就要成功了,等過了今天,實驗室歸我管,我就娶你。」
老式錄音機的吱呀聲蓋不住李承澤嗓音里的戾氣。
「承澤,你帶我離開吧,蘇國慶不信任你了,你留下來也得不到重用。」
「哐」的一聲巨響,他狠狠地拍向桌子。
「這次,不知道從哪出來個黃毛坏我好事。熙熙別怕,就是今天,蘇國慶就會被抓起來。」
站在窗外的我驚訝地捂著嘴巴。
為什麼李承澤會這麼篤定?
難道他也重生了?
9.
聽著我爸帶著實驗室的人遠去。
李承澤拉著林熙往實驗室走去。
「你在這等我,很快,蘇國慶和他那個賤女兒只能向我求饒,更別說那個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黃毛。」
留下忐忑不安放風的林熙,李承澤溜進實驗室。
早知道他會行動,我和秦雲舟在側面牆上鑿了個狗洞。
爬進去那刻,只見李承澤熟悉的謄寫著核心數據。
並且將一筆大額的收據放進我爸的實驗服里。
也就是這筆寫著天文數字的外匯收款單做實了我爸的罪行。
他得逞地環視四周。
「蘇國慶,這是你自找的。」
本想著等他離開後,我將那張外匯單子拿走。
哪怕李承澤去舉報,也能死無對證。
可是,沒等到我起身。
門外傳來女聲的哭鬧聲:「承澤,承澤救我。」
李承澤慌了,快步拉開了門。
只見,我爸和秦雲舟帶著實驗室的眾人推開了大門。
「你在這幹什麼?」我爸的臉色看不清情緒。
李承澤慌亂地將謄好的數據揉成一團扔了出去。
「師父,你們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我,我擔心實驗室沒人看管,怕招賊,專門過來看看。」
哪怕他是重生的,可此刻的他心慌極了。
右手小拇指止不住顫抖著,嗓音都是顫音。
「賊?你說對了,我們就是來捉賊的。」
秦雲舟含笑地看著李承澤。
「承澤師兄,你可知道,如果有人非法泄露實驗數據,可是要槍斃的。」
他強壯鎮定:「我、我當然知道,為了不給實驗室找麻煩,我特地前來檢查。」
「那她呢?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口乾什麼?」
我爸指著哭的梨花帶雨的林熙質問。
「熙熙,她,她是來找小月的,可小月不在,我讓她等在外面。」
林熙不停地點著頭:「我來找小月,想讓她教我認字。」
多可笑呀,前世因為李承澤喜歡她。
我不顧一切的對她好,教她認字,讓她去讀夜校。
沒想到我辛苦付出的一切,包括自己都成了她的墊腳石。
「承澤,我養了你20年,不想看你一錯再錯,只要你坦白,我會幫你求情。」
我爸臉上滿是失望,哪怕知道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陷害他。
依舊不忘給他改過自信的機會。
「師父,你到底在說什麼?是不是你在挑撥離間?」
他怒氣沖沖地指著秦雲舟。
「我不和你爭搶了,你怎麼還不放過我?」
「乾爸,難道為了一個外人,你不要我了嗎?」
「難道你忘了,我爸媽當年是怎麼死的嗎?」
聽到他提意外犧牲的爸媽,我爸愣了一下。
「你個畜生,你還有臉提他們,你爸媽是為了國家犧牲的,可你呢?你不看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李承澤,你想做的一切師父知道了,只要你坦白,他願意給你機會。」
秦雲舟耐著性子勸他。
誰知,他毫不在意地說:「我只是來檢查實驗室,別的我什麼都沒做。」
這時,實驗室的門從外打開了。
省里的稽查和當地的巡捕包圍了實驗室。
「我要舉報,蘇國慶倒賣機密數據,證據就在他的實驗服里。」
10.
親耳聽到李承澤的舉報,我爸臉上的不可置信被憤怒代替。
「蘇國慶,本來我想替你隱瞞,可那是核心數據,為了國家,我只能大義滅親。」
「你們快去查他的實驗服,我親眼看見他收了對方的大額外匯支票。」
稽查面無表情地向他走來,他恨不得掏出那份提前偽造的證據。
「李承澤,你說的是這個嗎?還有你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紙團?」
聽到我的聲音,他慌亂地向後扭頭。
「蘇月,你怎麼在這兒?」
看清我手裡的東西那刻:「對,就是那張支票,原來不止他,他女兒也參與了。」
我冷笑地將紙團和支票拿起。
「你別賊喊捉賊了,雖然你能模仿我爸的字體,這張收據上是我爸的名字。」
「但是你抹不掉你留下的生物學證據?」
看到我手上戴著手套那刻,他驚恐地說:「不可能,這個時候根本查不出任何生物學信息,你再恐嚇我。」
可惜,他說錯了。
秦雲舟告訴我,在南方大城市。
指紋識別技術已經用在重大案件的偵破上。
前世,他聽說我爸被冤的消息,想請人去鑑定證據上的信息。
可李承澤動作太快了,把那張收據和紙團毀的一乾二淨。
「假的,這絕對是那黃毛栽贓陷害我的,我親眼看見是蘇國慶和別人交易,這事兒和我沒關係。」
哪怕到這個時候,他眼神沒有一絲悔意。
「咔嚓」兩聲,兩個銀手銬分別銬在李承澤和林熙手上。
「這全是他的主意,你們憑什麼要抓我,我勸過他,可他偏要這麼做。」
林熙的揭發讓他寒心,他像是想起什麼一樣。
「紙條沒傳出實驗室,我這只能算未遂,你們不能抓我。」
巡捕看著慶幸的他:「李承澤,我們懷疑你和宋梓晨失蹤一案有關。」
聽到這個名字,他和林熙的臉色慘白如紙。
「是他做的,是他逼我就範,是他將梓晨的屍體藏在山洞,你們要抓就抓他。」
林熙竹筒倒豆子一樣揭發著他。
可李承澤不死心:「你們憑什麼懷疑我?那個山洞實驗室的每個人都去過,他們都有嫌疑。」
巡捕拿出一名發黑的銘牌,那是實驗室隊服上專有的。
我突然想起,也就是在梓晨哥失蹤前後。
他慌慌張張地來找我,想讓我幫他找個銘牌。
銘牌是特製的,我花錢托省城的朋友製作出來幫他隱瞞下去。
「那不是我的,我的銘牌還在。」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李承澤激動地指著實驗服給巡捕展示。
「李承澤,別著急,南方的技術專家已經來了,真相很快水落石出。」
他和林熙被帶走前,他幽怨地看著我和秦雲舟。
「我請求跟蘇月說最後一句話。」
在兩個人的鉗制下,他靠近我,用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知道你回來了,不過這次我晚你一步。反正,我逃不了一死。等下次重來,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最後看了一眼他惡毒的臉龐,我嫌棄地朝他臉上吐了兩口唾沫
「你休想,你不會再有機會了。」
半個月後,指紋鑑定結果出來了。
梓晨哥因為撞破他和林熙的姦情,被他倆殺害後封在山洞裡。
沒想到那個山洞會被勘探出稀土,每次下去他總會製造麻煩。
秦雲舟加入實驗室後,我爸身上的擔子小了很多。
10天後,在大家的祝賀下,我和秦雲舟辦了個小型的婚禮。
剛喝完交杯酒,傳來消息。
李承澤自殺了,死前嘴裡嘟囔著等下次重來,他絕對不會放過我和秦雲舟。
聽到這個晦氣的名字,我接連呸了幾口。
眾人散去,我看著滿臉坨紅的秦雲舟。
「你為了回來,到底付出了什麼?」
他咧嘴笑著:「不管付出什麼?還好這次我沒錯過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