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逼我嫁給帝國將軍的殘疾小兒子時,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笑話。
新婚夜,我被他死死釘在輪椅上。
「脫。」他冰冷的命令讓我屈辱地顫抖。
老式的木質輪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我被他的信息素壓製得幾欲逃離。
「跑?」
……
家族宴會上,前夫當眾羞辱我:「被廢物標記的滋味如何?」
我的 Alpha 丈夫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掐著對方脖子將他提起。
「再說一遍?」
1
我站在議事廳之上,周圍坐著的都是家族裡的大家長們,包括我的父親,都在用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盯著我。身前的桌子上赫然放著一張「退婚協議書」,上面已經被人草草書寫上了「沈淮」兩個字。
他是名門沈家的大兒子,我們一同長大,這名字也曾是我少年時一筆一划刻在心底的神龕,如今卻成了剜不掉的恥辱印記。
我這個被標記後又被無情拋棄的 Omega,在帝國貴族圈裡,已經比一塊用過的抹布還要廉價。
「玉棠,別磨蹭。」坐在上首的父親聲音平淡刻板,他有些煩躁地敲了敲桌子,不悅地皺起眉。
「簽了它,沈家與我們玉家的聯盟已經達成,現在沈淮想娶誰作為正妻都無所謂,你也該懂點事,為家族的利益多考慮。」
懂點事?
我幾乎要笑出聲,從小就懂事的我就像個物件,被家族精心打磨包裝,送到沈淮面前任他挑選標記,再在他膩味後,懂事地簽下這份協議書,然後滾回陰暗的角落,徹底消失!
只因為我的母親不是父親的正妻,而我這個 Omega 不夠精緻、不夠柔順,骨骼和肌肉的線條被 Alpha 們私下嘲弄為「Omega 里的大塊頭」,配不上沈家大少爺的優雅?
長桌兩側坐滿了人,我的叔伯嬸娘,流著相同血脈的親人,正用嘲弄、憐憫的眼光壓在我的脊樑上。
「父親!您該知道,我已經被沈淮標記過了。」
Omega 被標記後是無法離開自己 Alpha 的。
「標記可以洗,你又沒沈家的子嗣,都什麼年代了,這很正常!」
一個阿嬸的聲音遠遠飄來,我甚至來不及分辨到底是誰說出這句毫無溫度的話。
「說得對,要怪就怪你自己肚子不爭氣,要我說一個 Omega 去開什麼機甲,哪個 Alpha 會喜歡你這種?」二叔呷了口茶,嘴角噙著一絲譏誚。
「但小玉你也別太傷心,沈家這棵大樹,咱們攀不上是可惜了,但咱們玉家,總不會虧待了你,這不,將軍府那邊,可是個好去處。」他把「好去處」三個字咬得又輕又慢,帶著令人不快的暗示。
議事廳里響起幾聲壓抑的嗤笑。
將軍府?帝國元帥蕭霆的小兒子蕭燼。這個名字,在帝都貴族圈裡,是個諱莫如深的禁忌。
一場邊境的慘烈戰役,帶走了他雙腿的功能,也帶走了他作為人類的所有溫度。
傳聞中,他性情暴戾陰鷙,常年幽閉在將軍府里,是個徹頭徹尾的廢人,一個被帝國勛貴們遺忘在角落裡的殘次品。
把我這個被沈淮「用剩」的 Omega,塞給另一個殘次品,這就是家族為我這個「不懂事」的兒子,精心安排的「好去處」。
他們甚至等不及沈家正式迎娶林氏 Omega 的喜訊傳開,就迫不及待地要把我掃地出門,用我的「廢物再利用」,去換取將軍府對他們而言更有用的政治資本。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銳痛勉強壓住心頭的怒火。我抬起頭,目光掃過一張張道貌岸然的臉,他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亟待處理的垃圾。
想起一直在玉家如履薄冰的母親,我抓起筆,把自己的名字簽在沈淮名字旁。
筆被重重地拍在桌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如你們所願。」
父親終於抬了抬眼皮。「很好,三日後,將軍府會派人來接你,安分些,別再給玉家丟臉。」
丟臉?我垂下眼,盯著自己因長期訓練而略顯粗糲的手,一個被家族像丟垃圾一樣丟出去的 Omega,還有什麼臉可丟?
2
冰冷的雨絲打在臉上,昨天剛完成標記清洗的我被激得微微一顫。
沒有喧鬧的送親隊伍,更沒有祝福,甚至連家族裡送親的人都沒有,只有我,穿著那一身尺寸略有些緊的禮服,孤零零地站在雨幕里。
將軍府接親的車隊撕開雨幕劃了過來,幾個穿著制服的侍從官走下車,朝我微微頷首,眼神卻沒有任何溫度。
「玉棠先生,請。」
沒有多餘的客套,仿佛我只是個被接收的貨物。
懸浮車停在一座龐大的白色建筑前,侍從官引領著我穿過空曠的迴廊,最終停在一扇金屬門前。
「少將,人送到了。」他的聲音通過門禁系統傳了進去。
門內一片死寂,過了好幾秒,才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進來。」
厚重的金屬門滑開,一股濃郁的松木氣息迎面撲來。
我的視線瞬間被房間中央牢牢攫住。
那裡停著一個老式的木質輪椅,上面坐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身形異常挺拔,即使坐著,肩膀的輪廓也顯得寬闊而充滿力量感,黑色的短髮利落乾脆,露出的後頸線條冷硬。
他面對著落地窗,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坐著,像一尊被遺忘的大理石雕像。
整個房間給我的感覺就是冰冷、空曠和死寂,而這一切仿佛都以他為中心向外輻射。
這就是蕭燼,帝國元帥蕭霆的小兒子,我未來的「丈夫」,一個失去了雙腿、據說也失去了所有未來的 Alpha。
我邁步走了進去,身後的金屬門合攏,房間裡只剩下我和他,還有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時間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不敢動,更不敢說話,就這麼僵硬地站著。
終於,輪椅上那尊「雕像」動了。
輪椅慢慢轉了過來,我看到了他的臉。
一張足以驚艷所有人的臉龐,就像多年前在帝國電視報道上看到的那樣,他狹長的鳳眼如墨玉,極具侵略感,此刻正落在我身上,沒有審視,沒有好奇,甚至沒有一絲活人該有的情緒波動。
薄削的唇瓣一張一合,打破了死寂。
「脫。」
我的血液在那一瞬凍結成冰,身體完全僵住,耳朵里嗡嗡作響,以為自己聽錯了。
脫……衣服?在這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 Alpha 丈夫面前?
他憑什麼?
我死死咬著唇,反抗的念頭在腦中瘋狂叫囂,但身體卻像被釘在了原地。
「需要我重複?」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透出了不耐。
也是,我這種二手 Omega 能得到什麼尊重?最後的自尊,在此刻,被徹底碾碎。
我手指僵硬地解開禮服的搭扣,冰冷的空氣瞬間包裹住身體,激起一層雞皮疙瘩,我不敢睜開眼睛,不敢去看蕭燼此刻的眼神。
一隻微涼的手,猝不及防地貼上了我的後背。
「啊!」我驚得渾身劇震,幾乎要跳起來,猛地睜開眼,下意識就想往前躲閃。
「別動。」他的聲音貼著我的後頸響起,一陣蠻力,將我攔腰抱起,扯進了他的懷裡,我只覺大腦宕機,在反應過來時,已經與他貼合得嚴絲合縫。
「你……你要幹什麼?」
他的呼吸落在我的腺體上,讓我害怕得聲音都在顫抖,隨之而來的就是股間那不合時宜的硬度。
怎麼會?我聽說蕭燼在戰場上下半身完全癱瘓,不能人道,我以為自己只要做個聽話的擺設就好,沒想到……
「這樣就怕了?答應與我聯姻的時候膽子倒是挺大的。」
3
一股好聞的甘木味飄進了我的鼻尖,讓我試圖反抗的身體瞬間軟成了一灘泥,難言之處更是感到一絲黏膩,連呼吸都變得無比急促。
「唔!別……這樣!我受不了……」
他的指尖在我後背的皮膚上緩慢地移動,所過之處,激起一陣陣戰慄,是情慾的撩撥,更是審視意味的描摹。
「誰弄的?」
「不……不關你的事。」我猛地吸了一口氣,聲音因為壓抑而發顫,身體不受控制地想要掙脫他那隻手。
而對方按住我肩膀的手驟然收緊,後背的冰涼觸感突然變得奇怪,溫溫熱熱的,更像是人的舌頭,蕭燼居然在舔我。
轟的一聲,我的大腦一空,整張臉漲得通紅。
「啊……不要!我不要……」
「要不要,來的時候沒想好嗎?回答我,誰弄的?」
蕭燼的聲音壓得更低,熱氣噴在我後背的皮膚上,激起一片細小的顆粒。
「是……是玉家的家法!」
後背的動作僵了一下,停止了!
緊接著,一隻大手扼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低下頭,尖銳的犬齒毫無徵兆地刺進了我的腺體,一股膩人的信息素順著血管融進了身體里,劇痛伴著酸軟襲來,我尖叫著想要逃離,卻被狠狠困住。
他粗重的呼吸聲,帶著一種壓抑的低喘,在我的耳邊迴蕩。
那冰冷的 Alpha 信息素,不再僅僅是壓迫,而是翻湧起一種更加危險的暗流,讓我的心跳都為之停滯。
「往哪兒跑?」
兩行熱淚生理性湧出,沒想到跟二婚丈夫的第一次是在輪椅上度過的,這是我在昏過去之前唯一的想法。
很慶幸我是在柔軟的大床上醒來的,嗓子因為長時間的叫喊已經沙啞不堪,而始作俑者蕭燼不在這裡。
這是一個簡潔的房間,除了身下這張寬大的床,沒有多餘的裝飾,空氣里還殘留著蕭燼那冷冽的甘木味信息素,以及……我自己那股不同於外表的甜膩晚香玉氣息,混雜出令人心悸的味道。
身體很乾爽,顯然已經被人清理過了,但這人一定不會是蕭燼,他們這些人只會將我當做商品。
門無聲地滑開,一個中年 Beta 女傭端著托盤走進來,上面是清淡的食物,她目不斜視,仿佛當我是空氣。
「玉棠先生,少將吩咐您醒了就可以就餐,您的衣物在更衣室里。」
「他……人呢?」我小心翼翼地開口,下一秒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Omega 對 Alpha 天生的依賴感簡直就是這個世界的巨大 Bug。
「少將在訓練場。」女傭回答完,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訓練場?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去訓練場做什麼?我匆匆咽下食物,挪進更衣室,找了件衣服穿上,就往訓練場摸索而去。
這個宅邸外有一片更大的莊園,看規模初建時應該是私家花園,現在卻被蕭燼改造成了訓練場。
我偷偷站在角落,著迷地看著幾台酷颯的機甲,眼中充滿希冀。如果這個世界沒有 ABO 性別之分,又或者我不是 O,哪怕是個普通的 B,都有能夠駕駛機甲的資格。
腦海中響起了二叔滿是諷刺的話語。是的,除了我,沒有哪個 Omega 會主動提出想駕駛機甲出戰。
「都站在門口了,不進來看看?」
4
一道人聲突然響起,嚇了我一跳。
蕭燼操控著輪椅停在了不遠處,他的額間布滿汗珠。很難想像,他以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態如何在訓練場上練習。
「我……我可以進來嗎?」
玉家的訓練場是不允許任何 Omega 進入的。
「你是我的正室妻子,為什麼不能。」
我一愣,原以為再也不會因為機甲劇烈跳動的心臟仿佛活了過來,怦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