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臣年彎腰把我抱了起來。
我腦子暈乎乎的,隱約聽到了一個蠢字。
剛想張嘴大罵,他就把車鑰匙塞到了我手裡。
「這輛車送你,喜歡嗎?」
我看著眼前的邁巴赫,掐了掐自己的臉。
很痛,不是做夢。
我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激動地圍著車跑了三圈。
下一秒,我撞到了蔣臣年身上。
他黑著臉,抓著我的領子訓斥道:「亂叫什麼,別在外面給我丟人。」
熱浪從胸口衝上頭頂,冒出滾燙的白霧。
我腦子一熱,吧唧一口親到蔣臣年嘴上。
「蔣臣年,我真的好喜歡你……」的錢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蔣臣年用嘴堵住。
我的雙眼瞬間瞪大,傻傻地張著嘴讓他肆無忌憚地掠奪。
「我知道。」
吻完,蔣臣年攬住我下滑的身體,神色晦明。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我投懷送抱,是想宣誓主權?」
沒等我回答,蔣臣年又自顧自道:「哼,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心機。」
6
蔣臣年就是個大傻逼。
誰家金主把小情人當司機用啊。
早上七點,我被蔣臣年從溫暖的被窩裡拽了出來。
「從今天開始你送我去公司。」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被迫上路。
到了吾躍公司,門口圍著烏泱泱的一大片人。
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穿著花大襖的中年婦女,她舉著一塊寫著無良公司還我兒命的牌子,被圍在一群媒體中間。
我立馬聯想到了前幾天出現的熱搜,吾躍智能手錶緊急求助系統故障,用戶錯失最佳救助時間死在家中。
蔣臣年打了個電話,轉頭對我說:「從地下停車場進去。」
我沒有多問,按照他的指示把車開到了停車場。
蔣臣年掐了掐我的臉,一臉嚴肅地說:「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不要在外面逗留。」
我握住他的手,真心實意地關心道:「你也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千萬別出什麼事,那五百萬我還沒拿到手呢。
蔣臣年眼神一軟,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我降下車窗,沖他揮了揮手。
剛準備開車回去,餘光卻瞥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黑衣,頭上戴了個黑頭套,身形幾乎和黑暗的環境融為一體。
要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那裡還藏了個人。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卡點)
7
只見那個黑衣人手持匕首向蔣臣年跑去。
情急之下,我沖蔣臣年大喊一句:「蔣臣年,快跑!」
誰料黑衣人見事情暴露,竟惱羞成怒拿著刀向我衝來。
我瞳孔一震,渾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整個人僵在原地。
原來人在極度驚恐下,身體是完全動彈不得的。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或許只有短暫的幾秒。
我傻傻地看著插在肩膀上的刀,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捅了一刀。
「江執!」
好痛。
鮮紅的血液順著我的肩膀流了下來。
我躺在車上,看著蔣臣年那張驚慌失措的臉,心裡咯噔一跳。
為什麼這副表情?
難道我要死了?
一顆心砰砰直跳,幾乎要破腔而出。
巨大的恐懼籠罩在我的心頭。
我輕吸一口氣,暈了過去。
「蔣總,患者的傷口位於肩胛區域,沒有傷及深層重要血管、神經及骨骼等關鍵結構。」
「目前患者生命體徵平穩,傷口也恢復得很好。」
「那他怎麼還不醒?」
「初步診斷是患者內心深處過於恐懼,不願意醒來。」
我被兩人的交流聲吵醒,睜開了酸澀的眼睛。
「江執,你醒了?」
「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蔣臣年坐在我床邊,神色緊張。
我嘗試動了動左邊的肩膀,發現只有輕微的脹痛。
「好像不是很痛。」
話音剛落,蔣臣年輕輕把我摟進他懷裡。
「江執,你嚇死我了。」
我鬆了力氣靠在他懷裡,一臉後怕地說:「我也快嚇死了。」
一個溫熱的吻落在我臉上。
我瞪大眼睛,嘴唇微張,整個人傻在原地。
「我沒想到你為了我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你放心,以後我會試著接受你的感情,不會再用錢打發你。」
求求你用錢打發我吧,別整那些沒用的東西。
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我沉浸在失去真愛的痛苦中。
蔣臣年抬手擦掉我的眼淚,「這麼感動?」
我兩眼無神地躺在床上,自動屏蔽外界所有動靜。
蔣臣年以為我累了,主動上床哄我睡覺。
「下次不要再這麼莽撞了。」
不用你說,我下次也不會幹這種蠢事了。
溫熱的手掌輕輕拍著我的背,我的意識逐漸模糊,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房間裡站了幾名警察。
我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從警察口中,我得知了兇手是因手錶故障去世的死者的家人。
原來是找蔣臣年報仇的。
警察走後,蔣臣年坐到我床前,眼裡透出一絲疲憊。
「並不是手錶的緊急求助系統故障導致他錯過最佳搶救時間。」
「那是為什麼?」
蔣臣年頓了一下,似乎有點無語。
「患者發病時,手錶都沒開機。」
我大為震驚地問:「那他家人來公司鬧什麼?」
蔣臣年嘆了口氣,頭疼地說:「想訛點錢。」
我頓時覺得當霸總也不容易。
自從上次挨了一刀後,蔣臣年終於放過了我。
我卸下司機和保姆的職位,開始享受生活。
然而好日子還沒過兩天,我就從同行劉旭那裡得到了一個壞消息。
林希馬上要回國了。
白月光回國,按道理來說,我這個替身該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知為何,我心裡莫名生出一片酸楚。
一定是因為那沒到手的五百萬。
對,肯定是因為這個。
8
劉旭察覺到我情緒低落,約我去他店裡玩。
聽到有小貓可以擼,我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到了店裡,我傻眼了。
劉旭居然開了一家女僕貓咖店。
店裡生意火爆,座無虛席。
「劉旭,怎麼就你一個人,你店裡的員工呢?」
劉旭手上忙得起飛,抽空和我解釋:「別說了,店主和員工乾了一架,現在在公安局喝茶。」
「你能幫幫我嗎?我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
我點了點頭,有點無措地問:「我該做點什麼?」
「你先把衣服換上,然後去前廳把甜品端給客人。」
看著手上的女僕裙,我再次傻眼。
門外傳來劉旭的催促聲。
「江執你好了嗎?店裡又來了幾桌客人。」
我咬了咬牙,把衣服換上了。
門一開,劉旭眼睛一亮,神色激動。
「我靠,好性感,看得我下腹一緊。」
我不自然地扯了扯裙擺,「別扯淡了,趕緊去出餐。」
一直忙到晚上九點,我才有空坐下來休息一會。
「你好,這份甜品有點問題。」
我轉過頭去,一個戴著金絲眼鏡,氣質溫和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看著我。
「先生您好,請問甜品有什麼問題?」
梁逸把盤子推到我面前,「你嘗嘗就知道了。」
我沒多想,用勺子挖了一塊往嘴裡塞。
下一秒,我面色扭曲,吐了出來。
「啊,我靠,怎麼這麼辣?」
梁逸盯著我無意間吐露出來的舌尖,眼神暗了下來。
「對不起先生,可能是後廚做錯了,我再給您重新上一份。」
梁逸笑了笑,大度地說:「沒關係,不用上了,你陪我坐會兒就行。」
我鬆了口氣,做好了陪客人聊天的準備。
奇怪的是,梁逸從我坐下後就沒有再說話。
他出神地看著我的臉,眼裡透露出一絲懷念。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起身跟我告別。
「你很可愛,我很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面。」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塞了張卡片給我。
「江執,你居然認識梁逸!」
「不認識啊,第一次見。」
劉旭搖著我的肩膀,一臉激動地說:「可是他看起來對你很感興趣,要不你跟著他吧?」
「他長得帥還出手大方,圈子裡很多人都想爬他的床。」
劉旭見我一言不發,以為我在猶豫。
「江執,你別糊塗啊,你金主的白月光馬上就要回國了,現在正是你跳槽的好時機。」
我捏住手裡的卡片,輕聲回答:「再說吧。」
劉旭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我一眼,隨後,他又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
「算了,今天謝謝你幫我,這個給你,改天我請你吃飯。」
我看著手上厚厚的紅包,頓時腰不酸腿也不痛了。
果然,錢治萬病。
路邊,一輛車降下車窗。
「江執,過來。」
我剛坐下,蔣臣年就掐著我的下巴逼問:「坐在你對面的男人是誰?」
我皺了皺眉,忍著疼痛回答:「店裡的客人。」
蔣臣年冷笑一聲,抽出我口袋裡的卡片。
「什麼客人會給店員塞聯繫方式,你騙鬼呢?」
我看著他那張比鍋底還黑的臉,心裡突然生出一股逆反心理。
「那又怎樣,關你什麼事。」
蔣臣年一愣,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沉默在車裡蔓延開來。
這時,前面傳來一聲輕笑。
「蔣哥,你也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是給個聯繫方式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看向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
顧池穿著件花襯衫,一頭銀髮十分亮眼,說話時漫不經心的,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
聽聲音,我認出了他是那個說勞力士不值錢的人。
「江執長那樣確實容易被人搭訕,而且在店裡他也不好拒絕。」
「再說了,江執那麼愛你,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聽到這,蔣臣年的臉色好了點。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9
回到家,我徑直向臥室走去。
蔣臣年拽住我,語氣強硬地說:「江執,你過幾天搬去西灣那邊住。」
我身體一僵,輕聲問:「為什麼?」
蔣臣年皺了皺眉,也沒瞞我。
「小希馬上要回國了,他要在這住段時間。」
心口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感。
我沒有多問,低頭回應:「我知道了。」
雖然工作算是保住了,但我卻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像是缺了什麼。
蔣臣年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我已經沒心情聽了。
關上門,我一頭撲到床上,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
「去換身衣服,等會兒跟我去顧家參加生日宴。」
到了顧家,我才知道今天是顧池過生日。
蔣臣年身為商圈新貴,身邊自然是圍滿了人。
我趁機從他身邊溜走,找了個人少的陽台坐下吃東西。
「江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