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附加條款完整後續

2025-11-1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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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我爸多年,他臨終前說是把房子給我。

辦理遺產繼承那天,律師指著遺囑下面一行小字,問我:「程女士,關於這條附加條款,您父親生前和您解釋過嗎?」

我湊過去看。

「該房產需無償提供給長孫居住,直至其三十而立。」

我哥的兒子,今年八歲。

律師同情地補充道:「也就是說,未來二十二年,這房子您只有房本,沒有使用權。」

1

我站在律師事務所,感覺自己像個天大的笑話。

二十二年,我哥的兒子程浩今年八歲,三十而立,正好是二十二年。

也就是說,這套價值三百萬的房子,寫著我的名字,卻要給我侄子白住二十二年。

而二十二年後,這房子也差不多成了老破小,還有沒有價值另說。

更何況,住了二十多年的人,你還能趕得走嗎?

我爸這一手,玩得真高。

他用一本房產證,買斷了我最後二十幾年的父女情分,也買了我這個女兒為他養老送終時,那些盡心盡力的日日夜夜。

我扭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我哥程偉。

他眼神躲閃,不敢看我,卻難掩嘴角的一絲得意。

他知道,他肯定早就知道。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控制不住地發抖:「哥,這是怎麼回事?」

程偉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老實人的模樣:「小諾,你別激動。爸這也是為了程浩好,他一個男孩子,將來結婚不得有套房嗎?」

「咱家就這點底子,爸也是沒辦法。」

他旁邊的嫂子劉莉立刻接話,語氣理所當然:

「就是啊小諾,你一個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房子對你來說沒那麼重要。」

「再說了,房本不是寫你名字了嗎?爸多公平啊,還想著你呢。我們就是幫你看管二十二年,省得你操心出租的事,多好。」

我氣得渾身發冷。

「幫我看管?劉莉,你摸著良心說,這叫幫我看管嗎?這叫鳩占鵲巢!」

「你怎麼說話呢!」

劉莉站了起來,嗓門也一下子提高,「什麼叫鳩占鵲巢?這是爸給親孫子的!遺囑上寫得清清楚楚!程諾我告訴你,你別不識好歹,爸臨死前最擔心的就是你不認帳,你還真想違背他的遺願啊?你對得起他嗎!」

我爸臨死前,最擔心的是我不認帳?

原來他拉著我的手說爸爸不偏心的時候,心裡想的是這個。

他不是在給我安慰,他是在給我下套。

律師見狀,出來打圓場:「程女士,程先生,你們先冷靜一下。」

「遺囑具有法律效力,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程女士您確實擁有這套房產的所有權,但使用權在未來的二十二年內,歸您的侄子程浩所有。」

我看著律師,一字一句地問:「那這二十二年的物業費、取暖費、房屋維修基金,誰來出?」

律師愣了一下,翻了翻文件:「遺囑上沒有寫明,按照物權法,一般是誰所有,誰承擔。」

「好,我知道了。」

我拿起我的包,看都沒再看我哥和嫂子一眼,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劉莉尖銳的聲音:「程諾,你什麼態度!鑰匙呢?房產證辦下來你就得把鑰匙給我們!」

我沒有回頭。

走出律所大門,外面的陽光刺眼,我卻覺得渾身冰冷。

我掏出手機,翻出相冊里我爸的最後一張照片。

他躺在病床上,插著氧氣管,我握著他的手,笑得一臉孺慕。

那張照片下面,是我發的朋友圈:

「爸爸,一路走好。您是世界上最愛我的父親。」

現在看來,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諷刺。

2

我爸病重那半年,是我人生中最昏暗的日子。

他在ICU里住了三個月,每天的費用像流水一樣。

我哥程偉攤攤手,說他廠里效益不好,老婆沒工作,兒子要上學,實在拿不出錢。

他每次來醫院,都在病房外待十分鐘,拍張照片發個朋友圈,配文「願父親早日康康」。

然後就藉口有事,匆匆離開。

所有的重擔,都壓在我一個人身上。

我每天公司、醫院兩頭跑,晚上就在醫院的摺疊床上將就一晚。

護工費太貴,我咬牙自己扛了下來。

給他擦身、喂飯、處理排泄物,我沒有一句怨言。

因為他是我爸,生我養我的爸。

更因為,他不止一次地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小諾啊,這些年辛苦你了。你放心,爸爸心裡有數,不會偏心你哥的。」

當時我有多感動,現在就有多噁心。

我老公周明出差回來,看到的就是失魂落魄的我。

他聽我講完整件事,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這叫什麼事,簡直是欺負人。他把你當什麼了?免費的護工加提款機?」

我趴在他懷裡,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周明,我就是想不通,他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是他親生女兒啊!」

周明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

「因為你太懂事了。在他們眼裡,你的懂事就是理所應當,就是可以被無限犧牲的理由。」

他說得對。

從小到大,家裡但凡有什麼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永遠是哥哥程偉。

一個雞蛋要分兩半,大頭的那半一定是他的。

考上大學,我爸給了我五千塊學費,卻給了我哥兩萬塊,說是讓他出去闖蕩。

我工作後,每個月給家裡三千生活費,雷打不動。

我哥呢?他結婚的彩禮錢,都是我爸逼著我出的。

我不是沒有怨言,可我爸總說:「你哥他沒你聰明,沒你能幹,你當妹妹的,多幫襯著點。我們是一家人,不能分那麼清。」

一句一家人,捆綁了我三十年。

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在他們定義的一家人里,只有索取和奉獻,沒有公平和尊重。

而我,永遠是那個被要求奉獻的人。

正想著,我的手機響了。

是我哥程偉。

我劃開接聽鍵,沒說話。

「喂?小諾啊。」

程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他命令道:「你跑哪去了?我跟你嫂子等半天了。爸那套房子的鑰匙呢?你趕緊給我們送過來,我們準備找人打掃一下,下周末就搬進去。」

我冷笑一聲:「什麼鑰匙?」

程偉愣了一下,聲音升高:「什麼什麼鑰匙?當然是房子的鑰匙!程諾,你別給我裝傻!遺囑上寫得清清楚楚,你想耍賴不成?」

「遺囑上是寫了房子給你兒子住,但沒寫什麼時候住進去吧?」

我慢悠悠地說,「過戶手續還沒辦,房產證還在天上飛呢,你著什麼急?」

「你……」

程偉氣急敗壞,「你少跟我來這套!我警告你,一周之內,你要是再不把鑰匙交出來,我們就直接找開鎖公司了!到時候別怪我們不給你留面子!」

說完,他就惡狠狠地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心裡的悲哀漸漸被一股憤怒所取代。

面子?

他們把我按在地上,用我爸的骨血做成的刀,一刀一刀割我的心,現在卻跟我談面子?

好啊。

既然你們不要臉,那這面子,我也不給了。

3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姑姑的電話。

我爸只有一個親妹妹,從小最疼我哥程偉。

「小諾啊,我聽你哥說,你不肯把房子鑰匙給他?」

姑姑的語氣充滿了長輩式的責備,「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你爸屍骨未寒,你就為了套房子,要讓你爸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嗎?」

我平靜地回答:「姑姑,那套房子是我的,遺囑上寫了,我有所有權。」

「所有權所有權,那不就是個本子嗎?房子給你侄子住,不還是你們老程家的人。」

「你一個女孩子,你爭這個有什麼用?」

見我不回應,姑姑的聲音尖銳起來,「你哥多不容易啊,一個人養活一家三口,程浩馬上就要上小學了,沒個好房子怎麼行?你都結婚了,有自己的家,就不能體諒一下你哥嗎?」

又是這套說辭。

因為我是女孩,所以我天生就該讓步。

因為我過得比他好,所以我天生就該被索取。

「姑姑,」

我打斷她,「當初我爸住院,醫藥費幾十萬,您和哥哥一分錢沒出。現在來分遺產,你們倒是一個比一個積極。您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

幾秒鐘後,姑姑惱羞成怒地吼道:「程諾,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長輩!給你爸花錢不是你當女兒該做的嗎?你還想讓我們誇你不成?我看你就是嫁了人,翅膀硬了,連娘家人都不認了!」

我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將她拉黑。

周五下午,我正在開會,手機瘋狂震動,是周明打來的。

我跟他示意了一下,走到會議室外接起電話。

「諾諾,你快回來一趟!」

周明的聲音又急又怒,「你哥和你嫂子,帶著開鎖公司的人,現在就在爸那套房子門口,要把鎖給撬了!」

「我馬上回去!」

我跟總監請了假,一路飆車趕到我爸留下的那套房子。

小區樓下,已經圍了一些看熱鬧的鄰居。

我哥程偉和我嫂子劉莉正叉著腰,指揮一個開鎖師傅對著防盜門下手。

「師傅,你搞快點!這就是我們的房子!」

劉莉的嗓門又尖又響。

我衝過去,一把推開那個開鎖師傅:「住手,誰准你們動我家的門了?」

程偉看到我,一點也不心虛,反而惡人先告狀:「你還知道回來?我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接?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麼!」

「我做什麼虧心事了?」

我指著門鎖,「這是我的房子,你們憑什麼撬我的鎖?」

劉莉翻了個白眼:「你的房子?遺囑上寫了給我兒子住二十二年!那就是我們的!我們進去住自己的房子,天經地義!」

周圍的鄰居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是程家那閨女吧?真可憐,聽說她爸把房子給她了,又讓她侄子住。」

「這不就是欺負人嘛!」

「她哥嫂也太不是東西了……」

聽到這些議論,劉莉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她突然衝到我面前,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程諾你個白眼狼!我們家程偉才是兒子!這房子本來就該是我們的!爸那是怕你不同意,才寫了你的名!你還真當回事了?」

「我告訴你,今天這門我們開定了!這房子我們也住定了!」

她說著,就要上手來推我。

周明及時趕到,一把將我拉到身後,擋在我和他們中間。

「程偉,劉莉,你們要點臉吧。」

周明臉色鐵青,「房子是程諾的,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犯法?你嚇唬誰呢!」

程偉梗著脖子喊,「這是我爸的遺囑!有本事你報警啊!看警察來了聽誰的!」

他們就是吃准了我顧及親情,顧及我爸的面子,不敢把事情鬧大。

看著他們有恃無恐的嘴臉,我胸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我拿出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面,撥通了110。

「喂,你好,我要報警。有人在撬我家門鎖,地址是……」

4

警察來得很快。

程偉和劉莉看到警車的時候,明顯慌了神。

劉莉還想嘴硬:「報警有什麼用!這是家務事!」

帶隊的警察是個中年男人,不苟言笑,看了我們幾眼,直接問:「誰報的警?怎麼回事?」

我上前一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遺囑的內容,都清晰地陳述了一遍。

程偉則拿出遺囑的複印件,指著那條附加條款,理直氣壯地說:「警察同志你看,白紙黑字寫著,房子給我兒子住!我們住自己的房子,怎麼就成私闖民宅了?」

警察聽完,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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