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滅門前夫一家完整後續

2025-11-0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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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沈承喝花酒同別的紈絝打起來了,那紈絝仗著家中權勢不肯放過,只得我過去轉圜贖人。

沈承人被關著,嘴巴仍在大放厥詞。

「我那繼母不過是個貪圖阿爹前程的賤人罷了,不敢不聽我的。」

他和沈懷安當真是一脈相承的父子。

16

蕭宴允了我的請求。

不過他給了恩典,沈家卻沒接得住。

沈承一如我記憶中模樣,對蕭宴、沈懷玉嘴甜恭順,轉背領著同窗們開賭局,私運宮內外的貨品。

我不許侍從們議論此事。

春枝好奇:「將這些罪名交予陛下,夠長興侯吃苦頭了,小姐在等什麼?」

我將魚食掰碎了丟進湖中,望著赤金相間的錦鯉爭相涌了過來,翻湧撲騰。

「現在收網,也不過是些小魚小蝦。」

隨後等細細擦乾淨手,我吩咐道:

「看守鳳儀宮的侍衛是怎麼值班的,你去打聽了告訴我。」

日如流水,近來秋風蕭瑟,讓人興致缺缺。

聽到沈承漸漸將手伸向前朝珍寶,我意識到是時候了。

誰料這邊我還沒收集完證據,那邊沈懷安突然在早朝上奏。

他跪了下來痛哭流涕,說自己疏於管教兒子,竟讓沈承在內宮闖下大禍。

沈懷安哭得真摯,額頭很快就滲出了血。

他說甘願革職削爵,來償還罪過。

至於沈承,被他打了三十大棍,人已經昏死過去,所有處罰悉聽聖意。

人人都知道他溺愛沈承,亡妻留下來的這個寶貝兒子就是長興侯的命根子。

沈懷安此舉,的確看得出決心。

沒想到蕭宴不欲將此事鬧大,因為還涉及了數位宗親子弟。

他見沈懷安父子一力擔下,心生願意。

壯士斷腕,反而給沈懷安增添了大義滅親的美名。

如果說沈懷安的以退為進還不夠,那麼後面沈懷玉的脫簪待罪直接扭轉了風向。

她先是寫血書陳情,再在蕭宴過去探望之際一襲素裙叩首跪拜。

「承兒有罪,但更是臣妾與兄長的過錯。多年來對他耽於教養,縱得他無法無天,陛下萬不要顧念情分,還望秉公處置。」

沈懷玉禁足多日,臉龐消瘦,穿著樣式簡單的寬大衣袍哭得楚楚可憐。

周窈娘是為了給蕭宴的府兵奔波籌款,動員家家戶戶給縫製冬衣操勞至死的。

即便是生前,她和沈懷安也是忙於王府的各項事務,無暇關照兒子。

大多數時間都將兒子託付給周家老娘照拂,出於愧疚,也任由她慣壞去了。

蕭宴心軟了。

他下令,撤去沈承的伴讀名位,沈懷安罰俸一年。

一個月後,沈懷玉遇喜了。

17

後宮晨會,眾人向沈懷玉道賀。

她含笑頷首,懶懶靠在軟枕上。

「淑妃。」

我立馬站起。

「本宮身子不好,後宮事務還是要辛苦你。

「這中間失一毫差一厘,便是千斤之重,你可千萬,要當心。

「什麼欲擒故縱的昏招,想都不要想。」

她嘴上仍掛著笑,眸中皆是寒意。

我連連答諾。

許多人見沈懷玉勢頭漸盛,連坊間都有言陛下皇后鶼鰈情深,我式微,許多人見風轉舵得飛快。

一時間,鳳儀宮門庭若市,我這裡慢慢冷清下來了。

畢竟子嗣是後宮女子的重要倚仗。

我承寵多時卻毫無動靜,而沈懷玉已有一子一女,眼下還再度有孕,委實是福澤深厚。

蕭宴也高興,一連慶祝了多日。

正逢沈懷玉生辰,他特意下旨命大辦。

夜晚,絲竹管弦不絕,沈懷玉頭頂鳳冠,身著華服,雙頰泛粉,與額間紅色花鈿相互映襯,整個人容光煥發。

她時不時與蕭宴調笑兩句,忽然話鋒一轉,用手指按住太陽穴,一副眩暈樣子。

面對蕭宴關切,她輕聲道:

「臣妾忽感不適,想嘗嘗陛下桌上的七寶羹。」

按照儀制,帝後所用菜式種類數目有差。

蕭宴鬆了一口氣,笑道:「這有何難?」

她還是蹙眉不解,直直朝我這邊看來。

「淑妃妹妹一向侍奉陛下得宜,不如來給本宮布菜吧。」

羞辱之意盡顯。

「這……」蕭宴遲疑。

不過看她難受,遂收回了後面的話。

我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站在了沈懷玉侍女的位置上。廣袖宮裝並不適合服侍,我用光滑玉箸勉強夾起。

沈懷玉先是嫌焦了,後是煩嫩了,直到第三塊她才滿意。

「淑妃和當初連盞茶都端不好比起來,實在是進步飛快啊。

「還是說,是如今識時務了?」

我連忙躬身行禮:「臣妾不敢。」

她得意地勾起唇角,鬢邊流蘇輕微晃動,閃得人眼痛。

不把她捧高,後面還怎麼摔死。

酒過三巡,沈懷玉去後閣更衣。

蕭宴將我的座位移近了些,暗中用手拉我。

我面上謙卑,手在桌案掩蓋下輕輕一拽,掙脫了他。

蕭宴起了興致,靠過來,在我耳邊道:「纓兒惱了?那朕晚上……」

話還沒說完,突然有人尖叫。

「有刺客!」

席間一陣慌亂,兵甲齊齊出動,過了一刻鐘,近衛首領過來請罪。

說沒有發現刺客蹤跡。

我抓緊蕭宴的胳膊,面色驚慌。

「您快去看看皇后娘娘是否安好。」

他酒醒了一半,接下來就是起駕去尋沈懷玉,我跟隨在人群中。

見後閣房門緊閉,他直接喚人破門而入。

巨大的響聲之後是死一般的沉寂。

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在我們眼前。

幾乎赤裸的皇后和長興侯緊緊摟在一起。

他們的腰帶與肚兜緊緊纏繞到了一起。

18

前世,讓我血崩早產的並不是沈懷玉勸沈懷安貪圖我家勢力。

他的虛偽貪婪,我不是沒有察覺。

而是他們後面說的話。

「你難受,我就不難受?看著你娶了一個又一個,還只能強顏歡笑,你不知道我有多恨!可是懷安,我們心裏面真正有的只是彼此。」

男聲愣了片刻響起。

「我既昔日當著義父義母的面發了毒誓,終生事事以你為先,就不會違背,咱們是拜了堂的夫妻……」

陣陣眩暈讓我站立不穩。

隨即就是沈懷安痛下殺手。

重生後我去他們家鄉探查,幾經輾轉,終於從沈家家僕的一個遠房叔叔口中得知了真相。

原來當初沈父沈母見兩個女兒長成,起了招婿的心思。

沈懷安出身寒苦,被他們選中以後和沈懷玉培養感情。

郎情妾意,兩人漸漸情深。

直至沈懷玉一朝被楚王看中,入府為妃。

沈懷安改名換姓,成了沈家姐妹的兄長。

不過他們依舊難捨難分,在沈懷玉受封王妃之前私下成親。

知曉內情的僕人近親不多,都被他們一一除掉了。

眼前這位老人與多年未見的侄子見面沒多久,就得知了他亡故的消息。

剩下的許多事,我也能猜出個大概。

周窈娘身份低微,為人賢惠,正好被他們兩個禽獸所利用。

第二個就是我。

沈懷玉當年誣我清白是假,她自己通姦亂倫是真。

蕭宴的怒吼讓我從大仇得報的激動中回過神。

我穩住自己的顫抖,上前扶他。

「您要顧及娘娘的身子呀。」

19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沈承不可能給他們帶來致命打擊。

十三四歲的小子翻不了天。

但是沈承當伴讀,可以給沈懷安提供進宮的機會。

他們一個在深宮,一個在侯府,相見太難。

況且沈懷安沒理由頻頻出入後宮,只能沈懷玉每回藉故出宮。

長興侯世子需要小廝僕從侍奉,很合理。

侄子見姑姑,也很合理。

我命春枝探聽鳳儀宮的動靜,終於不負所望,他們竟整出了孩子,還想把帽子扣在蕭宴身上。

經我好心提醒,蕭宴反應了過來。

他眼中布滿了血絲,看向沈懷安沈懷玉時已有了殺意。

沈懷玉胡亂穿好衣服,跪行至他的足下。

「陛,陛下……不是這樣的,聽臣妾解釋……」

蕭宴沒有聽她所說,一巴掌重重扇去,隨後拔劍快步走向沈懷安。

沈懷安面上強行鎮定,實則雙腿不斷哆嗦。

「是,是賤人勾引在先,陛下……」

我差點笑出了聲。

是啊,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坑害周窈娘和我,沈懷玉憑什麼認為自己是例外?

畜生一時情迷意亂了,對你死心塌地。

那也還是畜生。

他被蕭宴捅穿了腹部,鮮血噴涌而出。

目之所及,皆是駭人的血紅,就像我死的時候一樣。

沈懷玉嚇傻,捂著臉呆坐在原地。

蕭宴當然不會給他們這般痛快。

沈懷玉被廢打入冷宮,日日勞作挨打,不能停歇。

沈懷安流放邊疆,充為罪奴,人人可欺,以後甚至會被送到軍營取樂。

春枝告訴了我這個消息,我裹著輕裘半躺在美人榻上,靜靜聽著。

這個時節已經開始慢慢落雪了,真怕沈懷安會死掉。

「本宮要見一見他。」

我撐著下巴,用玩弄的口吻道。

20

天氣不好路難行。

沈懷安還未離開京城。

我以省親的名義出宮,喬裝一番買通了押送的小吏。他們掂了掂銀子,心滿意足地到了遠處。

沈懷安憔悴不少,眼神里透露著對未知的恐懼。見我近了,又多了幾分茫然。

我輕輕揭開面紗,好讓他看清我是誰。

他渾濁的眼珠漸漸聚焦清明,從憎恨,到醒悟,最後有懊悔。

他努力想夠到我的鞋尖,拖得鐵鏈錚錚作響。

「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

「阿纓,我們夫妻一場,從前種種我是有苦衷的。」

我起了興致,慢慢在他身邊踱步。

「我,我對你冷視,不理你,都是因為我心悅你的緣故。我不肯認清自己的內心,才行事愈發偏激,釀成大禍。」

我被他的荒謬言論氣笑。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所以殺了我?」

「聽我說!皆是我的過錯,我上輩子懊悔餘生,無一日不念你,死前所願也唯有伴你同穴而眠這一條。」

我聽了想嘔。

「阿纓,我不怨你,你一定有辦法救我,等我……」

話到一半,他被我狠狠掐住脖子。

沈懷安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一片,只能努力喘著粗氣。

我騰出另一隻手,從袖中掏出一枚藥丸。

「這是噬心丹。」

吃下去以後不會傷及性命,但是會有宛若萬蟻噬心般的苦楚。

其痛癢難耐,食用者每掙扎一分,就加重一分折磨。

生不能,死不得。

沈懷安這顆跳動的心臟會牽扯著無窮無盡的痛苦。

配上邊地苦役,他有福享了。

他咬緊牙關,怎麼都不從。

我用了最直接的辦法。

鬆開手,一拳打碎沈懷安的下巴。

他吃痛之下再也合不上嘴,順勢咽下了藥丸。

看到沈懷安在地上蜷成一團,疼得死去活來不成人形。

連救命的力氣也沒有。

我心中的暢意一點點釋放。

這時有馬蹄聲漸起。

是張懷瑾。

「纓姐!」

他在我身邊停住,看了一眼沈懷安,眉眼間都是高興。

21

我和張懷瑾之間並無情愛。

我們兩家從前是鄰居,他被我從小打到大。

我雖為女兒身, 但一直和堂兄們學習文韜武略。我力氣小, 就比他們更早起來練習, 冬日生瘡夏日曬斑, 也在所不惜。

我十五歲那年, 阿爹和張老將軍奉命鎮守邊關。

有天傍晚我去了張家納涼,張家嬸嬸抱著我, 一下下給我扇走蟲蟻。

我起了瞌睡, 就要進入夢鄉之際。

外頭忽然傳來了呼喊。

多種聲音糅雜在了一起。

女人小孩的慘叫,士兵的求救, 老人的求饒……

邊關巡撫勾結敵國,裡應外合攻破了城門。

一下子被打得措手不及。

張老將軍和阿爹奔赴敵營, 生死未卜。

張家嬸嬸為了掩護我們, 被敵軍擄走, 當場自盡。

我和張懷瑾被府兵們緊緊包圍在中間。

看到有越來越多的敵人靠近, 我一把從地上死人身上抽出劍。

眾人紛紛攔我。

我只回頭看張懷瑾。

他被母親的死刺激, 渾身都在抖。

我輕聲說:

「拔刀,殺敵。」

我不記得過了多久,眼前倒下了多少人, 只記得手中劍卷了刃, 以及和張懷瑾的後背一直靠在一起。

援軍趕來後, 確認了我們安全後, 一直過了很久, 他才在我懷裡號啕痛哭。

我心生憐憫, 認他做弟。

後來我們長大了些,我的祖母在臨終前一直念叨我不能絕後。

為了讓老人家安心,我們和張家同她說兩個孩子定了親。

祖母安心了,她拉著我的手。

2

「「我」她心滿意足離去。

上輩子我死後,張懷瑾故意在御前失儀,被削去世子之位, 繼承人順移給了他的胞弟。

第二天,張老將軍將張懷瑾從族譜中剔除。

他前腳被廢,後腳就去了長興侯府。

一箭射殺沈懷安。

面對哭鬧不休的沈懷碧, 他冷冷地道:

「姜纓不論生死, 我都是她的倚仗。」

再然後,我重生在了祖母的葬禮上,看著披麻戴孝哭天喊地的張懷瑾發愣。

我走過去,踢了踢他的屁股。

他回過頭來, 一臉迷茫。

我歪頭看他。

「敢不敢和姐干票大的。」

22

兩年後,我被封為皇后。

五年後, 我生下了皇子, 他在周歲時被立為儲君。

十年後,武陽侯協太子起兵清君側。

我身穿太后服飾,體貼地端著碗走向蕭宴。

他歪躺在床上, 手微微顫動,臉上鬍子已經許久沒有修剪,衣服上全是湯汁泥垢。

見我靠近,蕭宴口不能言, 只能拚命瞪我。

我笑得甜蜜,舀了一勺碗里的黑色汁液。

「陛下,該喝藥了。」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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