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天降完整後續

2025-10-3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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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沙啞,不知道等了多久。

看我沒有反應,他冷笑:「柏跡的,對吧?」

「這個賤人,我早知道他對你心思齷齪!你是我的未婚妻!他怎麼敢對你做這種事!」

他閉了閉眼,將我抱緊在懷裡:「沒關係,就算你流產過也還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會不要你……」

慢我半步上樓的柏跡恰好看到這一幕。

他忍無可忍衝上前去將人從我身上拉了下來,一拳打了過去。

兩個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賤人!」

「畜生!」

「有未婚妻還出軌!」

「對自己的妹妹圖謀不軌!」

……

混亂中,我忽然間明白了什麼:「等等。」

「誰說這個孩子,跟你們有關係了?」

8.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柏跡先轉頭,面無表情:「什麼意思?」

「除了我和他,」他一字一句地重複,「你還接觸過別的男人?」

周祁瀾嗤笑出聲:「晚吟,別說氣話。」

「張媽一直跟你在國外,每個月都會給我彙報你的情況。」

「你這幾年很乖,根本沒有再談戀愛。」

的確。

張媽是在國外照顧我生活的保姆。

以柏跡的名義安排,卻是周祁瀾親自挑的人。

涉及我的事,他們兩個總是爭鋒相對。

但在監視我上,他們倒是很一致。

可是他們不知道,張媽早就被我策反了。

我抱著胳膊,認真地說:「首先,我並不打算打掉這個孩子。」

「其次,這個孩子,已經三個月了。」

兩個人看著我,再次陷入沉默。

死寂。

三個月。

我才回國兩周。

「沒戀愛就懷孕?」

周祁瀾深吸一口氣,氣笑了:「你和那個人當時是什麼關係?炮友?還是一夜情?」

我冷笑:「憑什麼告訴你?」

周祁瀾捏住我的肩膀,手背迸出隱隱的青筋。

他問我:「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比我們有錢?比我們帥?還是他比我們更愛你?」

柏跡的睫毛垂下來,看向我。

他也在等這個回答。

我思索了一下:「正常人。」

我如常上班。

第二天來到工位,發現桌子被搬到了獨立的辦公室。

「是柏總特意安排的。」

秘書施施然地解釋:「柏總說了,這裡比您原來的辦公室通風好,採光也好,更適合您辦公。」

「您現在情況特殊,需要注意身體。」

我放下包,開始工作。

半個小時後。

柏跡:「新辦公室喜歡嗎?」

我將手頭上的處理完,敷衍地回覆:「還行。」

他幾乎秒回:「中午想吃什麼?我陪你去。」

……有病。

我沒理他,和同事一起去吃了食堂。

回來時,柏跡站在門口等著。

手裡還提著個保溫桶。

「你最愛吃的山楂罐頭,」他頓了頓,「我親手做的。」

山楂罐頭。

其實不是我愛吃,是柏跡愛吃。

當年為了讓他開心,我專門學的。

削山楂核的時候,還不小心將手心削掉了一塊肉。

可惜最後他一口也沒碰,全部倒進了馬桶。

回過神來,柏跡將飯盒拿出來擺好,銀色的勺子塞到了我手中:「你嘗嘗。」

語氣帶著難得的小心翼翼。

我沒動,怕他下毒。

「我不愛吃酸的。」

我放下勺子,真誠地說:「你還是拿回去孝敬爸媽吧,他們會很開心。」

柏跡抿唇:「那就是喜歡吃辣的了……」

他的目光落到我的小腹,輕輕地說:「愛吃辣……也好。」

搞什麼。

我皺眉,捂住肚子:「孩子不是你的。」

這人咋這樣?

做沒做過,他心裡沒點數嗎?

「我知道。」

柏跡又垂了眼,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緒。

我有些睏倦了,想睡午覺。

但他就這麼靜靜地站著,不肯離開。

「當年你出國,我沒時時刻刻盯著你,是我不對。」

我打了個哈欠,所以呢?

「你年紀小,面對花花世界沒有自控力,才走了歪路。」

「周家,」他頓了頓,手掌忽然覆蓋上我的手背,「不會允許你帶著野種嫁進去。」

「爸媽知道你未婚生子,不僅對你失望,還會逼你把孩子打掉。」

柏跡俯身,盯著我:「如果你願意,我們現在就去領證,到時候在爸媽面前,就說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他字字清楚:「我可以認下這個孩子。」

9.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柏跡。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摸了摸我的額頭:「考慮一下,算我求你。」

我沒有說話。

手機突然響了。

柏跡接通。

熟悉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了出來:「柏總嗎?周祁瀾喝醉了。」

「你過來接他。」

是居高臨下的語氣。

我聽出是誰的聲音了。

低頭。

柏跡蹙眉:「你是……」

他語氣淡淡:「我姓溫。」

「溫宋?」

「正是。」

溫宋平和地說:「我久不回大陸,不知道國內合作如今是這種風氣。」

「合作還沒談完——人就醉了。」

他笑了下:「柏總若是有空,不如親自過來,或許接下來的合作,我可以和柏氏集團談。」

柏跡的神色少見地嚴肅起來。

溫家背靠皇城,手裡的都是大項目。

哪怕手指縫裡面漏一些錢,都夠底下的小公司活幾年。

而如今的溫宋,溫家家主,有權決定溫家資金的走向。

柏跡發動了車子,語氣是意料之外的謙和:「我這就過來,麻煩你看好周祁瀾。」

「自然。」

溫宋說:「別忘了帶你妹妹過來,我有東西要給她。」

「好久不見,我很想她。」

一路上,柏跡問了我三次。

「你到底認不認識溫宋?」

我語氣平平:「認識。」

「同鄉會上,見過幾面。」

柏跡直視前方,半信半疑。

不知道想起什麼,他鬆了口氣:「算了,他已經結婚了。」

「料你們之間,也來不及發生什麼。」

包廂里,我跟在柏跡身後,慢吞吞地走進去。

坐在主位的男人掀起眼皮朝我看過來。

心口一跳。

我抿唇,找了個角落的位置。

柏跡跟溫宋寒暄:「溫總回國了,怎麼沒看見夫人?」

溫宋淡淡一笑:「她跑了。」

「跑了?」

柏跡挑眉,遞了根煙過去。

溫宋淡淡地擺手:「戒了。」

「我太太懷孕了,這方面得注意。」

柏跡愣了下:「恭喜。」

心裡又跳空一拍。

我不由自主地捏緊衣角。

慌神中,有人笑著喊:「林小姐。」

溫宋盯著我,漂亮的瞳孔溫潤如水。

柏跡不露痕跡地擋在我面前:「我妹膽子小,不敢和生人說話。」

溫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她膽子小?」

「溫總,你不知道,她膽子可比一般人大多了。」

周祁瀾點了根煙,譏笑:「她當年和我賭氣分了手才去國外留學,誰能想到回來的時候,揣了個野種。」

「不過錯都在那個男人,無名無份,賤人罷了,他留下的孩子也活該被打掉。」

柏跡頷首同意:「不錯,野種。」

空氣安靜了幾秒。

溫宋冷淡一笑。

他探身奪走周祁瀾手中的煙,狠狠地按滅。

10.

在柏跡和周祁瀾身邊這幾年。

我的膽子確實是小的。

在重要的人面前,總是如履薄冰。

可當我離開他們後,反而沒什麼怕的了。

所以在同鄉會看到溫宋的第一眼,我就盯上了他。

他站著一群公子哥中,出挑又溫潤。

我眯起眼睛遠遠地打量著,聽著旁邊人的小聲議論:

「溫家唯一的孩子,天潢貴胄……」

「不過他同父異母的弟妹很多,爭起家產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可惜了,二十歲就從哈佛畢業,神童呢。」

「再聰明有什麼用?他爸的外室個個受寵,真對他下起手來,嘖嘖……」

「算了算了,還是離他遠點吧,別波及到咱們了。」

眾目睽睽之下。

我踩著高跟鞋走上前:「溫先生。」

溫宋垂眸看我,跳動的燭光在他眸底,像一簇明亮的煙花。

我一口氣將杯子裡的酒都喝完,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氣:「我可以請您喝杯咖啡嗎?」

……

我追了溫宋三周。

其實說不上追。

畢竟我唯一做的事。

就是主動約他出來玩。

開車的是他,做攻略的是他,給我拎包的還是他。

每次 date 到最後,還是他主動買單。

我聽人說,結束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啟一段新的感情。

跟溫宋在一起,我很舒服。

他沒有周祁瀾身上那股公子哥的散漫,也沒有柏跡與生俱來的冷僻。

像一池溫度適宜的熱水,包裹我所有情緒。

他總是追問我:「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認真的模樣,讓我一度以為自己已經走出了過去。

可戒斷時期,最傷人的不是那些痛苦的回憶。

反而是那些細碎美好的過去……

不斷湧現,一次次動搖將我做好的決定。

我再次從淚水中醒來,哭到失力。

滿腦子都是柏跡涼薄的語氣:「你看看,根本沒人愛你。」

我一遍遍在這段關係里尋找自己的問題,最後絕望地抽泣。

異國他鄉。

沒人愛我。

我摸出手機,盯著通訊錄裡面兩個並列的名字,崩潰地掙扎著。

只要點一下,我就沒那麼孤獨了。

可是他們不值得。

溫宋的名字就在這個時候闖入眼中。

我抱著膝蓋,自暴自棄地打通了他的電話。

不是意料中的怒氣和質問。

沉默幾秒。

溫宋輕聲問我:「這麼難過嗎?」

我帶著鼻音,竭力平靜地嗯了聲。

他說:「哭吧,我不會掛斷。」

11.

我總是不斷地找救命稻草。

從前是柏跡,後面是周祁瀾。

他們帶給我唯一的教訓是,不要輕易依賴別人。

所以意識到喜歡上溫宋後。

我開始逃避。

他和他們同樣是天潢貴胄,一樣的優秀。

哪怕他對我很好。

我還是怕他也會突然間變成我不認識的人。

我就這樣和溫宋僵持了三個月。

不是戀愛,也不是分手。

若即若離。

溫宋每向前邁一步,我就倉皇地後退。

直到他疲倦地問我:「林晚吟,你喜歡我,又躲著我。」

「不喜歡我,又為什麼要招惹我?」

我驟然清醒。

當初為什麼會勾引溫宋?

是因為我太喜歡他的建模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眼前就浮現出我們孩子未來的樣子。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愛我。

我的孩子,他總會愛我吧?

可是溫宋會讓我生他的孩子嗎?

他應該是不想的。

否則不會次次都做安全措施。

無論我怎麼求他。

他也只是親親我的嘴角,搖頭:「你才二十四歲,太小了。」

直到有一天。

如傳聞所說的。

溫家的幾個私生子聯起手,策劃了一場謀殺。

一百二十邁的貨車飛馳著撞向溫宋時。

我下意識地擋在了他前面。

所幸,溫宋的司機開著另一輛轎車從旁邊衝出來,擋住了貨車。

懷裡的人長長地鬆了口氣,復抱緊我。

醫院裡,他問我想要什麼。

我遲鈍片刻:「想生個寶寶……嗯……你借我個精子就可以了。」

溫宋怔了下,氣笑了:「所以你救我,只是拿我當一個懷孕的工具?」

我瞪大眼睛:「不是的,我是喜歡你,才想和你生孩子的。」

「如果不是喜歡你,那麼多男人,我為什麼挑中你?」

溫宋看著我,沉默了。

半晌,我聽見他平和的聲音:「懷孕,可以。」

「但要先領證。」

「我不允許我的孩子,沒有名分。」

……

我漸漸回過神來。

溫宋已經站在我身後,手掌搭在我肩上。

這是一個極具安全感的,掌控全場的姿態。

他注視著雕塑一般木然僵立的兩個人,揚眉,輕輕笑了:

「你們剛剛說,誰的孩子是野種?」

而後從懷裡掏出了兩個紅本子,平靜地放在桌面上。

是我們的結婚證。

柏跡猛地抬頭。

他死死地盯住我,嘴唇霎那間血色盡失。

12.

我沒想過溫宋會主動公開我們的關係。

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等回過神來時,溫宋已經冷著臉將我拉到了車中,沒忘給我系好安全帶。

他踩下了油門,我才反應過來:「去哪?」

溫宋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醫院,做個全套產檢。」

我哦了聲:「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語氣平和:「我哪有資格生氣。」

我沒吭聲,只是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林晚吟,你揣的孩子偷偷回國,還跟兩個人渣糾纏在一起,你覺得聽著他們叫我的孩子一口一個野種——我還能笑出來嗎?」

我小聲解釋:「我並不是想和他們糾纏,只是想把婚約解除,儘快擺脫他們。」

溫宋抬眼:「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們你已經和我結婚了?」

我沉默。

溫家夫人的地位舉足輕重。

而我與周家還沒有完全撇清關係。

這個時候公開,很可能給他帶來滔天的麻煩。

「我怕……你不願意。」

「我不願意?」

像聽到荒唐的笑話,溫宋一腳踩到剎車上,車子停在路邊,他抵著方向盤冷笑不止。

「林晚吟,到底我們兩個是誰不願意?」

話音落下,手機突然被打爆了。

我不明所以地打開,朋友紛紛給我轉發一段視頻。

是媒體剛發出來的,溫家換代的發布會上溫宋接受記者採訪的片段。

被問到個人問題,他撫摸著腕錶,微笑:「我已婚。」

「我的妻子是柏氏集團的的千金,我們在國外相識相戀,三個月前領了證,並且,我馬上要做爸爸了。」

「她是個很好的姑娘,我配她其實是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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