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柿子家的硬嫂子完整後續

2025-10-31     游啊游     反饋
3/3
「當初你研究生畢業,我們讓你回來,就是圖個安穩!你怎麼就不懂事呢?」

他們的話,像一盆冷水,從我頭頂澆下來。

我本來就有點動搖。

現在被他們這麼一說,心裡那點剛燃起的小火苗,瞬間就滅了。

是啊。

我真的可以嗎?

我連王老闆那種小角色都對付不了,還要靠嫂子出頭。

去了海市那種人精扎堆的地方,我能活下來嗎?

我捏著衣角,低下了頭。

「爸,媽。」

嫂子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放。

「你們這是想把阮梨一輩子拴在褲腰帶上,這不是要把阮梨給害了嗎?」

我爸媽被問得一愣。

她指著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我們家好不容易飛出個金鳳凰,你們非要把她翅膀給折了,關在籠子裡配種下蛋?」

「這是為她好,還是為了滿足你們自己那點可憐的控制欲?」

「阮梨是你們的女兒,但她不是你們的附屬品!她有自己的人生要過!」

「讓她去出去闖!」

「摔了跟頭,她自己會爬起來!撞了南牆,她自己會回頭!」

「那才叫長大!」

我爸媽被嫂子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漲得通紅。

最終,他們只能悶著頭,算是默許了。

9

去高鐵站那天,是我哥開車送我。

嫂子也跟著來了。

臨檢票前,嫂子把我拉到一邊,不由分說地往我手裡塞了一張銀行卡。

「拿著。」

我像被燙到一樣,趕緊往回推。

「嫂子,我不能要!你和我哥也要攢錢過日子,我怎麼能……」

我知道,他們為了買房,掏空了所有積蓄,現在每個月還要還房貸。

「讓你拿著就拿著!廢什麼話!」

嫂子瞪了我一眼,又把卡死死塞回我手裡。

她的手勁很大,捏得我生疼。

「你剛到海市,租房子,買生活用品,哪樣不要錢?」

「女孩子在外面,手裡沒錢,腰杆子都挺不直。」

我眼圈一熱,還想拒絕。

我哥走過來,按住我的手。

「梨梨,聽你嫂子的,拿著。」

他看著我,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笨拙地表達著他的關心。

「在外面,別省錢,別委屈自己。」

「錢沒了哥再給你掙。」

嫂子幫我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

她看著我的眼睛,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

「阮梨,你記著。」

「這張卡,不是給你的,是借你的。」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帶著野氣的笑。

「等你將來在海市混出頭了,年薪百萬了,十倍還我。」

檢票的廣播聲響了。

嫂子在我背上重重拍了一把。

「去吧!」

我攥著那張還帶著嫂子體溫的銀行卡,像是攥住了全世界最硬的底氣。

我轉過身,沒有再回頭,大步走進了檢票口。

10

在海市的日子裡,還是有本地同事明里暗裡嘲笑我「鄉巴佬」,故意把不屬於我的活兒堆給我。

但這一次我沒像以前那樣忍氣吞聲。

直接拿著工作清單找了主管,把那些故意刁難的活兒一一划清。

「這鍋我不背,誰的活誰干,別搞職場霸凌那套。」

那孫子慫了。

從那以後,沒人再敢把我當軟柿子捏。

我升職,加薪,每個月都往家裡打一筆不小的錢。

那天晚上我正在公司加班,手機突然震動不停。

是媽。

她在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梨梨……你快回來……」

「你嫂子……你嫂子出事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

我買了最快的一班高鐵票,連夜往家趕。

縣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走廊盡頭,我爸蹲在牆角,一根接一根地抽煙,腳下全是煙頭。

我媽靠在牆上,眼睛腫得像核桃。

我哥,雙眼通紅,在病房門口來回踱步。

嫂子躺在病床上。

臉色蒼白,一條胳膊用繃帶吊在胸前,打了厚厚的石膏。

她看見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梨梨,回來啦。」

「小事,別聽你媽大驚小怪的。」

我哥一拳砸在牆上,聲音都在抖。

「這哪裡是小事?!」

「醫生說了,尺骨骨折!差一點就是粉碎性!」

我媽哽咽著把事情說了一遍。

嫂子那個重男輕女的家,又來人了。

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要買車子,缺十萬。

嫂子爸媽就逼著嫂子出錢。

「勝楠說,她沒錢,一分都沒有。」

「她弟就急了,說她嫁出去忘了本,是個白眼狼。」

「兩個人就吵了起來……她弟……她弟就推了勝楠一把……」

11

話音剛落,病房門被人「砰」地一聲推開。

嫂子的媽,那個刻薄的女人,領著她那個窩囊廢兒子李強,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張嘴就是一股尖酸刻薄。

「李勝楠,你裝什麼死?」

「不就是想賴掉給你弟出錢嗎?還玩上苦肉計了!」

我哥的火氣「噌」地一下就頂到了天靈蓋。

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揪住李強的衣領。

「我操你媽的!你再說一遍!」

「哥!」我趕緊抱住他的腰。

我爸也衝過來,死死拉住我哥的胳膊。

「別動手!衝動解決不了問題!」

嫂子的媽一看這架勢,立刻往地上一坐,開始撒潑打滾,拍著大腿嚎。

「打人啦!殺人啦!」

「沒天理了啊!嫁出去的女兒向著婆家,合起伙來欺負娘家人啊!」

很多其他病房的病人和家屬都跑了過來,伸長脖子圍觀。

就在這一片混亂中。

我掙開我哥,往前站了一步。

我拿出手機,點開錄像,鏡頭直接對準地上撒潑的老女人。

「來,阿姨,您接著嚎。」

「聲音大點,表情再痛苦點,我給您錄下來,發到網上去,讓全國人民都看看,什麼叫『扶弟魔』的媽。」

「標題我都想好了,就叫——《為了給兒子買豪車,親媽逼斷女兒胳膊》。」

老女人的哭嚎聲,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戛然而止。

她驚愕地看著我手裡的手機。

李強也慌了,想上來搶。

我爸,那個一輩子老實巴交的男人,猛地一伸手,像一堵牆,擋在了李強面前。

他聲音不大,卻字字都在抖。

「親家,勝楠嫁到我們家,就是我們阮家的人。」

「你們今天傷了她,就是打了我們全家的臉。」

「這事,沒完!」

我媽也擦乾眼淚,指著那對母子的鼻子,火力全開。

「當初勝楠結婚時的彩禮,你們就把它當成「賣女兒」的錢來補貼兒子,現在又想來刮一層勝楠的皮?」

「我告訴你們,門都沒有!」

我們家頭一回沒了半分窩囊氣。

一家人攥著一股勁,完完全全一致對外!

嫂子躺在床上,看著我們,眼圈紅了。

她別過頭,飛快地抹了一下。

12

我直接聯繫了律師,來處理這件事情。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律師出面後,明確了李強傷人要承擔賠償責任。

協商時吵了好幾次。

李強雖答應分期賠錢卻不服氣。

隔三差五就往我們家跑,想找嫂子鬧。

我哥雖然窩囊,可他人高馬壯力氣大。

每次都直接拎著李強的脖子扔出門去。

李強在地上趴了半天,罵罵咧咧地爬起來,撂下一句狠話。「你們給我等著!」

第二天,他又來了。

第三天,還來。

我哥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來一次,扔一次。

我媽終於忍不了了。

「這麼鬧下去,勝楠在屋裡覺都睡不好!我非得治治這小王八蛋!」

隔天一早,我媽直接搬了把摺疊椅拿著個大喇叭。

直接殺到了李強家小區門口。

她往人來人往最顯眼的地方一坐,擰開喇叭開關,聲如洪鐘。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都來看一看,瞧一瞧!」

「李家出了個好兒子叫李強!快三十的人了,正事不幹,就直到啃他姐!」

她中氣十足,罵得那叫一個抑揚頓挫,把李強從小到大偷雞摸狗的破事全抖了出來。

李強爸媽在樓上連窗戶都不敢開,老臉丟盡了。

我爸則成了我們的後勤部長。

一天三頓研究補湯。

烏雞湯,鴿子湯,輪著來。

他端到嫂子房門口,也不多說,就一句:「勝楠,趁熱喝。」

我們全家總動員,各顯神通。

可嫂子看著我們為她出頭,反倒常躲在屋裡抹淚。

聽到我們進來,她胡亂抹了把臉,聲音還是帶著哭腔。

「是我不好,連累你們了。」

「我以前覺得,什麼事我都能擺平。沒想到……到頭來,是我自己家裡人,給你們添了最大的麻煩。」

我心裡猛地一酸。

「嫂子你別這麼想,以前,是你護著我們一家。」

「現在,輪到我們護著你了。」

哥湊過來,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聲音啞著:「以前是我窩囊,沒讓你踏實過,往後有我在,誰也不能再欺負你。」

我媽端著一碗熱湯進來,放到床頭柜上。

她拉過嫂子的手,一下一下地搓著:「孩子,進了一家門,就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

我爸開口時聲音有些發緊:「爸嘴笨,可早就把你當親閨女了,這個家,少誰也不能少你。」

嫂子眼淚掉了下來,卻笑著點頭,伸手端起湯碗,氤氳的熱氣模糊了眼眶。

13

風水輪流轉,報應這東西,只會遲到,從不缺席。

這話應驗在我嫂子她弟李強身上,簡直分毫不差。

李強後來娶了個媳婦。

那姑娘長得不錯,嘴也甜。

嫂子她爸媽被哄得找不著北,覺得兒子終於找到了良配.

心甘情願掏空了養老本,風風光光把她娶進了門。

可誰能想到,新婚的喜氣還沒散盡,噩夢就拉開了序幕。

李強她媳婦飯, 是不可能做的, 地,也是不可能掃的。

天天抱著手機刷視頻, 花錢大手大腳, 稍不順心就摔東西罵街。

李強又是個天生的耙耳朵,被老婆拿捏得死死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嫂子她媽想學著當年一樣撒潑, 結果那媳婦比她還潑。

直接拎著菜刀衝出來,罵她:

「老不死的, 再敢多說一句,我今天就讓你見見血!」

老兩口被氣得住了好幾次院, 那個曾經被他們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兒子李強,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嫂子爸媽徹底沒了轍, 只能天天跟在兒媳婦屁股後面收拾爛攤子。

退休金全被兒媳拿去買名牌,家裡被造得亂七八糟。

有次兒媳跟她弟吵架, 把家裡的鍋碗全砸了,老兩口坐在門檻上哭,這才想起嫂子的好。

以前嫂子在家時, 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條, 對他們也是百依百順。

可他們當初偏疼兒子, 從沒把嫂子放在心上。

現在後悔了,託人給嫂子帶話, 想讓她回去勸勸,嫂子只讓來人帶了句。

「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反觀我們家。

我哥的運輸生意越做越大。

他不再是那個開著二手大眾跑長途的司機, 而是組建了自己的⼩⻋隊,⼿底下管著七⼋個兄弟,銀行卡⾥不斷增長的數字, 水漲船⾼。

我, 也早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職場⼩白。

我在海市站穩了腳跟,憑著⼀股不服輸的勁⼉, 從項目專員做到了部門總監, 年薪已達到百萬。

前不久,我回⽼家談一個新項目的合作。

在會議室⾥,竟然碰到了⼀個意想不到的「老熟⼈」——何以誠。

他作為乙⽅的項⽬負責⼈,跟在他們⽼總⾝後,滿臉堆笑地走進來。

當他看清坐在主位上, 被稱為「阮總監」的甲方代表是我時, 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震驚、錯愕、還有⼀絲不易察覺的恐慌,在他臉上交替閃過。

整個會議,他都如坐針氈, 連頭都不敢抬。

會後,他想湊上來套近乎,那副嘴臉,和當年判若兩人。

我甚至懶得看他一眼, 身邊的助理已經禮貌⽽強勢地伸出⼿臂, 將他攔在了三步之外。

今年春天,我們家迎來了最大的喜事——

嫂⼦懷孕了。

我媽天天變著花樣給她做營養餐。

我哥下了班就回家陪她散步。

我爸承包了所有家務。

我們全家都圍著她⼀個⼈轉, 心甘情願。

因為我們都知道,沒有她,就沒有我們家的今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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