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新時代中年真千金完整後續

2025-10-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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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年紀擺在這裡,多少有些尷尬。

有時候會有人將我認成某位教授。

這些師兄師姐有時候看著我,那聲「師妹」愣是喊不出來,最後還是喊我一聲「雁回姐」。

導師說:「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有天賦的人,你以前都在幹什麼?好端端的天賦全浪費了,不然現在該我喊你一聲老師。」

我回想了一下林雁回的人生,狗血中透著循規蹈矩:「結婚、生子、孝順父母、離婚。」

導師的表情一言難盡,想了想,說了句安慰的話:「沒事,你喜歡年紀小點的嗎?我認識不少搞研究搞得大齡還是光棍的……」

「……」

我打斷了他的安慰:「老師,我有點小錢,要是實驗室缺經費,我能贊助一點。」

導師於是握住我的雙手,真誠道:「雁回同學啊,請務必考慮一下讀博士的事。」

「……」

真是好現實一男的。

不怪師兄師姐私底下蛐蛐他。

我還是申請了博士。

在博一的第一年,我帶著自己的導師上了權威學術雜誌。

導師那天笑得像范進中舉,他拍著我的肩膀:「雁回姐啊,我就靠你了。」

他說好的學生,將帶飛導師。

我確實已經學會大多數該學的專業知識,如果要繼續我從前的研究,我得進行新的嘗試。

我開啟了自己的項目。

這時候,是我作為林雁回離開的第四年了。

沈逢舟都快大學畢業了,他也打電話給我,希望我回去。

我問他:「有什麼我非回去不可的理由嗎?」

沈逢舟的語氣變得有些無力:「媽,都四年了,您還沒消氣嗎?姥爺和姥姥的身體都很不好了,懷月她……性格變了很多,您以前最疼她了不是嗎?」

說起沈懷月,就不得不提他們幾歲的弟弟。

林竹玥真的生了個男孩。

這對兄妹當初光想著想換個媽,卻沒想到,林竹玥還會有自己的親生孩子。

沈逢舟大三時想和同學創業,問親爹要啟動基金,結果他的好後媽說,創業十有九輸,沈庭深沒給錢。

他自己也在遲疑中放棄了,結果才一年不到的時間,同學和別人合作,項目成功了。

本來沈逢舟現在該回自己家公司,結果林竹玥說,他應該多出去歷練。

所以沈逢舟現在在外打工。

另一邊,林竹玥還把持著林家的產業。

至於沈懷月,她之前崇尚自己留學歸來的玥姨,自己高中畢業也被送出去留學了。

兄妹倆,一個個被使得遠遠的。

11

他們的父親,正享受著幾歲孩子的可愛呢。

我笑了聲:「我記得你們兄妹之前很喜歡你們的玥姨,不是嗎?」

沈逢舟沉默,十幾歲和二十多歲,看懂的內容是不同的。

他已經比幾年前的自己更明白些是非了。

林竹玥是真的疼愛他們,還是別有用心,這不難看出。

可從前他們親生母親告訴他們這個道理,卻沒人信。

「媽,我和懷月到底是您生的。」

「沈逢舟,」我喊了他的名字,「你們已經長大成人了,不是需要監護人的年紀,我也有自己的人生,不是非要圍著你們轉的。」

「我給過你們選擇的。」

我這句話似乎讓他誤會了點什麼,他語氣染上了些惶恐:「您、您不會也生了別的孩子吧?」

林竹玥與我同齡,她能生,我當然也能。

按照這個假設,那這對兄妹,就真的成了父母雙方孕育的失敗品。

爹不疼,娘不愛。

我回道:「這和你沒關係。」

讀博是很忙的,我幾乎每天都泡在實驗室里。

直到我的又一篇論文發表,在行業里引發了些轟動。

導師帶我去學術研討會,給我介紹了一些行業大牛。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又一年。

還有一年才畢業,但我已經收到好幾個研究所的入職邀請。

導師成了院士,他凡爾賽地唉聲嘆氣:「一把年紀了還被學生催著卷生卷死。」

他得到同行的白眼。

自我重生起,已經將近六年時間了,我也快五十歲了。

這天,再次接到沈逢舟的電話:「媽,姥爺身體快不行了,但玥姨不知將他轉去了哪個醫院,我們找不到他。」

旁邊還能聽見蘇杏荷的哭聲。

這通電話來得不知算不算巧,我剛好要去那所城市參加學術論壇。

到底還是父母子女一場,我應該還是有義務去送一送的。

我沒人脈,導師有。

他打了個電話,我又是林政啟直系親屬,他給我打聽到了。

林政啟不在醫院,在一個療養院裡。

他確實到了彌留之際。

聽說沈逢舟他們趕到時,林竹玥正在哄騙林政啟立遺囑。

林政啟是有遺囑的,但要是新的有法律效力的遺囑出現,舊的便不作數。

病房裡吵鬧得厲害,我出現時,裡面又詭異安靜了些。

六年不見。

多少是有些區別的。

他們所有人都沒想過,我離婚後,真的要與他們不再往來。

沈懷月已經 21 歲了,她紅著眼,看著我的方向,很小聲地喊了一聲媽。

12

蘇杏荷,我如今年邁的母親,她嚎了一聲上前來抓著我的手臂:「雁回,你怎麼這麼狠心,扔下我和你爸不管?」

病房裡很熱鬧。

連帶著沈庭深都帶著小兒子過來了,顯然林竹玥的做法,他不知情,還有些愣神。

林竹玥卻惡狠狠瞪著我,像是這六年,終於揭下偽善的面目。

「林雁回,你還回來幹什麼?當初那麼清高,還不是回來分家產?」

我沒理會她,看向病床上的老人。

「爸,媽,當初你們選擇的女兒,對你們還好嗎?」

我頓了一下,接著道:「離開你們,我過得還挺好的。」

床上的老人眼睛裡流出兩行濁淚。

他們這位養女的唯利是圖,相信他們不是今日才領會到的。

床上的人抬手,艱難說了句:「我要……改遺囑。」

現場有不止一位律師,是沈逢舟帶來的。

林竹玥意識到什麼,想阻止,眾目睽睽之下卻不能夠。

林政啟繼續艱難道:「我名下財產,髮妻蘇杏荷、女兒林雁回、外孫沈逢舟、沈懷月平均分配……其餘人沒有。」

「爸!」林竹玥聽完後難以置信看向病床上的人,「我也是您的女兒啊!您怎麼能這麼對我?這裡還有一個您的外孫,憑什麼!」

林政啟閉上眼睛,不再理會。

保鏢將林竹玥、沈庭深以及他們的兒子請了出去,任憑他們在外面大聲叫喚也無動於衷。

病房裡安靜下來,律師也被請了出去,只剩下我和四個跟我有血緣關係的人。

林政啟要分遺產給我,我還是有點驚訝的。

他大概是臨終前想起了血脈親緣的重要,或者良心發現?

病床上的男人看著我,又是艱難問:「雁回,你去哪了?為什麼不回家?」

我看著他,看著他們,對上那些明顯有問題想要問我的目光,道:「林雁回永遠也不會回家了。」

「雁回,你什麼意思?」蘇杏荷滿臉淚痕看著我。

她也比六年前老了。

「她死了,」我輕聲道,「你們難道沒一個人發現,我和她是兩種性格嗎?」

林雁回柔和、孝順、慈愛,又矛盾,所以她總會陷入清醒的痛苦中。

我看見他們微微瞪大了眼睛。

「媽,您別開玩笑。」沈逢舟皺眉道。

我笑了笑,帶著點惡作劇般道:「我是林雁回的副人格,主人格已死,死在六年前的車禍里。」

我看向那雙兒女:「當時你們在場見了她最後一面的,不記得了嗎?」

作為親屬,他們有權利得知林雁回的死訊,即便已經過去六年。

我看著病床上的人,心裡想著,幸好林政啟還活著,否則,在遺囑之後,說不定他就心安理得地走了。

「林雁回當時想見父母一面,可是你們怪她搞砸了林竹玥的生日,懲罰她,所以沒來見她,」我幽幽補充道,「她死在生日當天。」

「你胡說!」蘇杏荷晃了一下我的身體,「雁回,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媽,你這不好好在這兒嗎?」

「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們自己判斷吧。」

我離開了病房。

13

走廊上,林竹玥和沈庭深他們還沒走,見我出來,林竹玥情緒很激動。

「林雁回,你為什麼總要在不該回來的時候回來?」

「你到底跟爸說了什麼,讓他一點東西都不留給我和我兒子!」

我輕笑了聲:「應該問你自己,做了什麼讓他終於意識到你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林雁回,」沈庭深開口,「你注意措辭。」

我目光落在他臉上,再是林竹玥和他們的小兒子,嘖了聲。

「你嘖什麼?」

我心情愉悅道:「有件事忘記和你說了。」

「什麼事?」

「生下懷月後沒多久,你出了場車禍,當時傷到哪裡你自己清楚,醫生斷言你無法再生育,但是當時已經有了逢舟和懷月,也為了顧及你自尊心,我沒說。」

既然他不能生,那——這個小孩是誰的?

「林雁回,你血口噴人!」林竹玥瞪著我,氣得胸口都在起伏。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很容易區分,」我看著黑臉的沈庭深道,「你做個檢查,再和孩子做個親子鑑定就知道了。」

沈庭深已經不能生這件事發生得太久遠,就算有林雁回的記憶,我也差點要忘記了。

林竹玥的模樣太嚇人,她旁邊的兒子被嚇得哇哇大哭。

而沈庭深,則看著自己這個寵了幾年的兒子陷入沉思。

「庭深,你難道真信她挑撥離間嗎?」林竹玥紅了眼眶,「這是我拚命為你生下的兒子……」

「竹玥,我當然信你……」

我笑笑。

懷疑一旦生成,沈庭深一定會做親子鑑定的。

林政啟是晚上走的,他本就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的。

不知有沒有得知女兒死訊的原因,但不重要。

我參加了林政啟的葬禮,至於他留給我的遺產,我捐了大部分。

然後繼續回去搞我的研究。

後來聽說沈庭深做了親子鑑定,孩子確實不是他的。

於是一邊惱怒地和林竹玥鬧離婚,一邊和兩個親生的孩子修復關係。

可誰知林竹玥手裡有他偷稅漏稅的證據,玉石俱焚般舉報了,沈庭深公司受到重創,大不如前。

禍不單行的是,沈庭深這頂綠帽戴得他太過介懷,事情還被傳了出去,某天就氣到中風了。

「……」

他中風了,還是離婚後中風的。

林竹玥籌謀半生,最後林家那邊沒撈著,沈家這邊也沒撈著,身邊還有個才幾歲的孩子,名聲也一落千丈。

她已經不年輕了,前幾十年養尊處優,現在都成幻影。

我那時候已經拿到研究所的 offer。

上一世的研究方向終於有了更多進展,我為之興奮不已。

歲數阻擋不了我的科研熱情。

我參與了一個國家保密項目,大家在一個設計環節上出現了分歧。

項目組裡有位徐工,不到四十歲,自稱是激進派,他侃侃而談,稱得上口若懸河, 而我卻越聽越皺眉。

「林工, 」他突然喊了我,「你是保守派吧?那你說說, 這種情況應該怎麼做?」

年紀上, 我比他大,但論資歷,我比不過人家。

我思索片刻, 道:「我建議斬草除根,一勞永逸, 哪裡有隱患,直接……」

他們越聽越安靜。

那天后, 好像沒聽見誰再提自己是激進派了。

沒辦法,我見慣了真正四面楚歌的場面, 要想制勝,必須面面俱到, 不留一絲隱患。

14

我五十歲生日這年,沈逢舟和沈懷月兄妹找了過來。

他們看著我工作的地方,遠遠看著, 那是即便家屬也很難進去的地方。

「您……真的不是我媽嗎?」我聽見沈逢舟問。

他們原本大概沒全信我的話, 但他們那位母親, 斷然是不可能能夠從事這樣的行業的。

沈懷月忐忑問:「您能不能讓我媽出來,就說幾句話?」

他們相信了人格分裂這一說法, 但是忘了一點。

我直勾勾看著他們:「我說過,她死了,需要我提醒你們當時的場景嗎?例如, 你們說了什麼話——」

兄妹倆臉色都白了。

——

「媽,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你以為出個小車禍,爸就會回心轉意嗎?」

「玥姨生日, 你非要在她生日鬧, 搞得大家都不開心,玥姨的生日都被你毀了!」

他們當時為了林竹玥說了什麼話?

他們說自己的母親是插⾜者, 絲毫沒想過, 如果他們的⺟親是插⾜者,那他們算什麼?

他們在親⽣母親彌留之際,說了不配為⼈子女的話。

尤其是,隨著這幾年三觀逐漸完善,讓看清林⽵玥真⾯目和他們⽗親虛偽的兩⼈更加意識到, 自己曾經都做了些什麼。

遲來的醒悟, 會像當日凌遲林雁回⼀樣, 在以後許多個深夜,同樣凌遲著他們。

尤其當他們以後為人父⺟,再想起⾃己年少時犯下的無可饒恕的罪過, 才是折磨。

當年⾃以為的正義,現在成了助紂為虐,⽽被整個家庭霸凌的⼈,是⽣養他們的⺟親。

我並不安慰這對兄妹。

這是他們⾃找的。

這次談話後, 我相信他們更加深刻意識到, 我不是他們母親的事實。

但論私心,我也希望林雁回還在。

我希望她知道, ⼈生的容錯率有多大,即便四十多歲也依舊能夠再開啟新的人生。

沒有⼈能定義⼈生在什麼階段⼀定要做什麼事。

即便⽼了,也可以追求⾃己的人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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