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得癌,全家以為得癌的是我。
他們不知道醫院搞錯了我和妹妹的體檢報告。
一向偏心妹妹的媽媽反常道:
「治,這病就算傾家蕩產也得治!」
妹妹說外賣不幹凈,一天三頓飯親自下廚:
「姐,吃了我做的飯,你的病肯定能好起來!」
私下,爸媽卻帶妹妹去看奶奶留給我的一棟樓,對妹妹說:
「死老太婆把財產都留給你姐了!等她一死,這棟樓就是你的了。」妹妹不耐煩道:
「趕緊死,每天賠笑伺候她,我都煩死了!」
我默默撕掉癌症確診書,微笑著對他們說:
「唉,快死了,可真捨不得我的家人。」
1
去醫院體檢發現我是肝癌晚期,我不敢相信,我才 21 歲怎麼就要死了?
我在家哭了三天三夜,爸爸給我切水果,妹妹給我做飯,媽媽給我求了平安符,家人一直陪著我,說會和我共渡難關。
過了一個禮拜,我去複查,醫生卻不好意思地說:
「抱歉,我們弄錯了體檢報告。」
我叫李思彤,妹妹叫李思文,我們兩個身高長相差不多,名字只差了一個字。
而那份肝癌報告正是屬於妹妹的。
回到家,我既高興又難受。
高興的是自己沒病,難過的是妹妹得癌了,躺在床上不知道怎麼跟爸媽講。
隔著一扇門,我聽到大門傳來嘈雜聲,是爸媽回來了。
我正準備喊他們,就聽到令我無比震驚的對話。
爸爸興奮地說:
「思文,剛看到你奶奶的那棟樓了吧,一個月光房租都能收 20 萬,等你姐死了,就是你的了。」
妹妹不耐煩道:
「趕緊死,每天賠笑伺候李思彤那個賤人,我都煩死了!」
媽媽安慰妹妹:
「寶貝,別著急,把你姐哄開心了,讓她把房子過戶給你,你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我心頭一緊,原來爸爸帶妹妹去看了奶奶的樓?
5 歲那年,我和奶奶去菜市場買菜,被人販子拐走了,直到 15 歲才被找回來。
為了彌補我,奶奶把爺爺留給她的一棟樓過戶給了我。
為了感謝老天爺把我找回來,也為了幫助更多被拐賣孩子的家庭,她將每個月 20 萬的房租,全捐給了尋找走失兒童的慈善組織。
打算等我大學畢業後,再把房租打給我。
奇怪的是,奶奶對我的寵愛,竟然招來了爸媽和妹妹的嫉妒。
我被找回來後,爸媽都不正眼瞧我,偏心偏到了屁股眼。
家裡燉湯,第一碗一定是妹妹的。
家裡吃餃子,妹妹吃肉餡,我吃餃子皮。
兩人有事沒事就抓著我一頓打。
妹妹更無語,經常偷奶奶給我的錢,反過來冤枉我偷她的壓歲錢,害我又被爸媽打。
原以為我快死了,他們良心發現了開始對我好,我還頗為感動。
原來是裝的?
我的死只是他們斂財的工具。
我悄悄打開門,走到客廳正準備跟他們撕破臉,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
我媽有些驚訝,殷勤地指著桌上的炸雞和薯條:
「乖女兒,你在家啊,來快吃,媽特意給你買的。」
妹妹諂媚地舉著一根薯條往我嘴裡塞。
「姐,張嘴,啊。」
我冷笑,沒張嘴。
想起小時候,我吃一塊粉蒸肉都要被妹妹嘲笑胖還吃,爸媽也跟著笑,心裡一陣心酸。
我爸提著一大袋螃蟹和蝦說:
「你妹吵著要給你做紅燒螃蟹,我這個老爸還得借你的光才能吃口,你妹對你可真好!」
呵呵,肝癌患者最忌諱吃油膩食物和海鮮,他們這是巴不得我早點死啊。
我心裡窩著一股火。
好啊,既然你們沒良心,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張大嘴一口吃掉了妹妹送到嘴巴的薯條,發出滿意的聲音:
「嗯,真香!」
拉開椅子,我坐在餐桌前,左手炸雞,右手薯條,吃得滿嘴都是油。
爸爸、媽媽、妹妹三人就站在我面前,看著我露出滿意的表情。
我舉起薯條,抬手對李思文說:
「啊,張嘴。」
李思文愣了一下,用力咬下薯條,露出誇張的笑,嬌媚道:
「姐姐喂的,格外好吃!」
虛偽。
我內心一陣反感。
忍著噁心又親手喂妹妹吃炸雞塊。
我一塊,她一塊。
不到 1 個小時,一桶雞塊被我們倆消滅得乾乾淨淨。
我一點事沒有,半小時後,李思文在洗手間不斷傳來嘔吐的聲音。
爸媽緊張地跑過去,三個人在洗手間的悄悄話,被我聽得一清二楚。
「怎麼那個小賤人沒事,你倒是吐了?」
「她該不會是裝病吧?」
李思文一邊吐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可能是我最近減肥,沒怎麼吃油膩的東西,一吃就吐。
「她那麼蠢,怎麼可能裝病?體檢報告和癌症確認書我們都看了啊。」
我妹十分篤定我得癌了。
大概是她真的想我死吧。
可惜,要死的人是她不是我。
2
等他們一家三口從洗手間出來,我眉頭緊鎖道:
「爸,媽,我想賣樓湊手術費。」
三個人一陣驚慌,讓我不要衝動。
「現在房地產不景氣,你賣什麼樓啊!」
「就是啊,姐,別亂來好嗎!」
「你要是缺錢就跟爸媽說,我們給你!」
行!要的就是這句話!
我心裡暗爽,嘴上還推脫了一下:
「唉,我怎麼好意思花爸媽的錢?」
李思文連忙坐在我旁邊,緊緊攥住我的手:
「都是一家人,說這種話幹嘛,對吧,爸媽?」
爸媽點頭如搗蒜,馬上湊了 10 萬給我治病。
看到手機簡訊的入帳通知,給我高興得,差點就叫了出來。
妹妹得癌我發財?
這計策通!
我越想越興奮,晚上覺也不睡了,搜索了一晚上肝癌的治療方法和費用。
一早起來,我變卦了。
坐在餐桌前,面對一桌子的紅燒豬腳、東坡肉,我唉聲嘆氣道:
「醫生說化療還要不少錢,想想還是得把樓賣了。」
爸媽又急了,讓我千萬不要賣樓。
「還差多少?我們去湊!」
我嘆口氣,比了四個手指。
「保守估計,40 萬。」
剛給我夾完菜的妹妹猛地拍了下桌子,跳了起來:
「醫院是不是坑人的啊,哪要那麼多錢!」
「不知道啊,無底洞啊,嗚嗚嗚。」
我邊說,邊用手背擦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爸媽一個勁兒地勸我別多想。
他們沒多說什麼,把家裡兩台車子都賣了,又給了我 40 萬。
拿到錢的那天,我故意跑到李思文面前掉眼淚,實則炫耀。
「都說患難見真情,小時候,還以為爸媽是故意把我弄丟的。
「沒想到爸媽這麼愛我,一下就給了我 50 萬。」
李思文嘴角一扯,手指抓緊了床單,親昵地攬過我的肩,露出尷尬的笑容。
「那是當然,爸媽愛你,我更愛你!」
晚上,我就聽到她跑到爸媽房間發火。
「你們是不是不想李思彤死?「給那個小賤人花那麼多錢,我呢?我才是這個家唯一的公主!」
爸媽連忙安慰。
「對那個小賤人好,都是為了那棟樓,你又不是不知道!」
「當年,還不是你一句話,不喜歡姐姐,我們就把叫人販子把她拐走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原來,當年爸媽是故意把我扔掉的?
就因為李思文一句不喜歡就能把我丟了?
這真的是我親生父母嗎?
很好,看我怎麼玩死你們一家三口!
我上淘寶買了一款超級顯擺的粉底液,看視頻學了 1 個多小時死人妝怎麼畫。
每天慘兮兮的,衣服不換澡也不洗,一出臥室就嘆氣,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看起來好像隨時要掛了。
爸媽和妹妹嘴上說著關心我的話,嘴角上揚得 AK47 都壓不住。
有意無意地問我治療效果如何。
實際上就是問我什麼時候死。
我忍痛故意扯了幾根頭髮遞到李思文面前。
「瞧,剛開始化療就掉頭髮了。」
「別擔心,姐姐,你肯定能活下去的。」
妹妹臉上是止不住的喜悅。
沒關係妹妹,借你吉言,我肯定能活下去。
3
一個月後,對著一桌子炸雞烤翅,我筷子都沒動,宣布放棄治療。
「醫生說了,我最多只能活 3 個月。」
「太……太慘了吧!」
李思文語氣昂揚,絲毫不覺得我慘,戲演得可真爛。
我清清嗓子,發出虛弱的聲音:
「對了,奶奶留給那棟樓,我想過戶給媽媽。」
空氣陷入一片安靜。
爸爸和妹妹的臉色一下就黑了,妹妹挽起我的手臂,故作親昵:
「為,為什麼是媽媽啊?
「姐姐,我對你不好嗎?你直接過戶給我唄,反正就算給媽媽,媽媽早晚也給我。」
這個時候,媽媽的表情最為有趣。
從一開始的意外到驚喜到現在的複雜。
她雙手交疊在一起,坐立不安,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報復敵人最好的方法不是一一擊殺,而是互相殘殺。
原本,爸媽一心想讓我過戶樓房給妹妹,現在,我把樓給了媽媽。
那么妹妹怎麼想?
爸爸又怎麼想?
「給文文就好了,給你媽那個蠢貨幹嘛!她大字都不認識一個,樓給她房租都不會收!
「要不然你過戶給我也行!」
爸爸語氣酸酸的,我媽一下就火了,噌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
「李成貴!你說什麼屁話!
「樓給你幹嘛?給你去賭嗎!」
爸爸愛賭,50 歲了沒有半點存款,這麼多年來賺的錢全賭沒了。
還欠了奶奶 300 多萬,奶奶早就不認他這個兒子了。
我媽對他也沒指望,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妹身上。
當兩個人的利益一致,把希望都放在我妹身上時自然和諧。
現在不一樣了,樓房我不給妹妹,給他們兩個中任何一個人都會引起窩裡反。
果然,當著我的面,兩個人開始吵了起來。
「周燕芳,我賭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多賺點錢,讓你和文文過上好日子!」
「賺個屁,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往家裡拿過一分錢!
「要不是你爛賭,你媽怎麼不把樓房過戶給你!你媽都看不上你,沒出息的東西!」
「死八婆,你再給我說一句看看!」
「砰」一聲,椅子重重被砸在地上。
李思文氣得臉都紅了。
「夠了,你們都給我閉嘴!」
她沖爸媽發完脾氣後,轉頭就對我笑:
「姐,晚上想吃什麼?」
這變臉的速度我自嘆不如。
該配合演出的我,興奮道:
「那道菜叫什麼?佛跳牆?」
李思文的臉一抽一抽地,想發火又不敢發火。
有趣極了。
為了討我的歡心,她還是照做了,光湯底都熬了 12 個小時。
連著一個月,以前從不下廚的妹妹按我的要求,給我做了 200 多道菜,每道菜都不重樣。
我媽周燕芳也不遜色,天天領著我出去逛街,買了 50 多條裙子,最少花了 5 萬塊。
還不夠,我直接開口了。
「媽,我不怕死,就怕死之前沒機會用上喜歡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