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香奈兒最新款的幾個包連結發給她。
她咬咬牙,貸款 20 萬給我買了 3 個包,還旁敲側擊:
「乖女兒,那樓房你準備啥時候過戶給媽啊?」
我點頭,淡定地說。
「很快。」
周燕芳瞪大眼睛看著我,眼神里滿是期待:
「真的?」
「真的。」
我繼續點頭。
我可是真的要發財了。
4
為了和我搞好關係要到那棟樓,我爸另闢蹊徑,給我選了塊墓地。
「爸爸請大師看過了,這是風水寶地。你死了以後葬在這裡,到下面去也能吃香喝辣。」
看著眼前綠油油的山腳墓群,我露出尷尬而不是禮儀的微笑。
我爸這是巴不得我死了?
「怎麼樣,爸對你不錯吧,爸可以請了好多大師才找到這個寶地。
「你死也死得安心點。」
不是,說好的傾家蕩產也要救我的呢?
才多久,這就裝不下去了?
那不行,我可得狠狠宰一筆。
我背著手,在我爸面前來回踱步,沉思了一會兒說:
「這地是不錯,不過,我早看中了南邊郊區一塊墓地。
「據說死在那裡,下輩子投胎能成首富的女兒。
「就是有點貴。」
李成貴笑著問我多少錢。
我默默比了個 2。
他沉默了一會兒。
「爸給你想想辦法湊錢。」
他能有什麼辦法?
跟我媽一樣,辦了貸款,這次把房子也抵押了。
很快,20 萬到手了。
我感覺自己有點過分了。
回家就跟妹妹炫耀爸媽對我的愛。
晚上,這一家三口又躲在衛生間吵架。
得知爸媽給我花的錢,妹妹氣壞了。
「你們兩個花在那個小賤人上多少錢了,快 100 萬了吧,那都是我的錢!」
妹妹威脅他倆,要再敢給我花一分錢,就要跟我揭發他們。
說他們是衝著我的錢,從沒有關心過我。
爸媽不准她亂說話,還怪她拖後腿:
「還不是你,不知道討你姐姐的歡心。現在花點小錢算什麼,那棟樓一年的租金就回本了。」
「早讓你往她飯菜里下點毒,她早點死,我還用得著給她花那麼多錢嗎?」
「毒死她,萬一被警察查到,我不就完了嗎!」
三個人也真是不把我當外人。
吵架的聲音一點也不小。
我聽得清清楚楚。
吵了一個晚上,他們最後得出的結論,還是讓妹妹多給我做飯,送我早點去死。
隔天,李思文就給我整了烤肉,還點了燒烤外賣。
不點啤酒,直接給我整上了二鍋頭。
好傢夥,白酒都整上了呢?
肝癌最忌諱油膩和煙酒。
不給我整啤酒,整白酒,看來真的很著急了。
「我不敢喝,要不你喝一口我看看?」
「這有什麼不敢喝的?」
她端起酒杯仰頭,一口氣喝了小半杯,沒多久就衝進廁所拉肚子。
我滿意地跟著抿了一小口。
胃裡火辣辣的,像在燒,心裡卻美滋滋的。
想讓我病情加重?
我的好妹妹,沒想到吧?
這只會加重你的病情。
她從廁所回來,臉色慘白,晃悠悠地走過來,摸著腦袋自言自語:
「哎,我最近腸胃怎麼回事啊?」
最近她經常拉肚子,還胃脹,而腹瀉是肝癌晚期的表現。
她想去醫院檢查,被我勸住了。
「好妹妹,你身體那麼好,怎麼可能有病?」
我微笑著對她說:
「唉,我快死了,可真捨不得我的家人。
「來,家人們,陪我多吃兩口燒烤。」
5
為了幫妹妹一把,我連續吃了一個禮拜的燒烤,吃吐了兩次。
撐不住了,我開始換生魚片、烤羊排。
吃了幾個月,爸媽的電話都被催債人打煩了,急了,忍不住在餐桌上試探我:
「彤彤,你不是肝癌晚期嗎?怎麼胃口氣色還挺好的?」
我放下嘴裡的羊腿,語氣不爽:
「怎麼,爸媽,你們就這麼盼著我早死嗎?
「醫生都不急,你們急什麼?」
周燕芳和李成貴連忙笑著說沒有。
「我們巴不得你長命百歲。」
「對啊,哪個做爸媽的不希望兒女健康啊。」
我在心裡冷笑。
你們才不是這麼想的!
這時,李思文哭著從大門外跑了進來。
「爸,媽,完了,醫生說我也得了肝癌!」
爸媽馬上站了起來,一臉震驚。
李思文鑽進媽媽的懷裡一個勁地哭。
我心裡樂開了花。
等你好久了啊,妹妹。
跟著我吃香喝辣的這麼久,你終於撐不住去看病了啊。
「怎麼會這樣?這肝癌還是遺傳病嗎?沒聽說啊。」
「你姐姐得了,你怎麼也得了?」
周燕芳看著癌症確診單,眉頭緊鎖。
李成貴用手機查,自言自語道:
「這網上說肝癌不會遺傳啊?」
李思文聲音沙啞,讓爸媽趕緊拿錢出來給她做治療。
爸媽的臉一下就垮了,眼神一致望向我。
我憋著笑,攤開手說:
「我沒錢啊,我治病的錢還不是找你們要的嗎?」
說完我才發現我剛剛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像病人,趕緊找補咳了兩聲。
「思彤,不是還有你奶奶嗎?你奶奶最疼你了,反正那房子也是給你的,下個月的房租讓她直接給你呀!」
「對啊,你看,爸媽為了幫你治病花了這麼多錢,實在負擔不起你妹妹了,你這個做姐姐的也該幫幫忙吧。」
兩夫妻一唱一和,擺明了就是要我把之前治病的錢吐出來。
我這根本沒病,怎麼找奶奶要錢?
替妹妹找奶奶要錢治病更是不可能。
我又不是豬。
我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到了奶奶跟前,直接把實話一說。
奶奶聽完後,坐在檀木椅上,閉了眼。
老宅里就她一個人住,周圍一片安靜。
我有點擔心她會責怪我,不顧父女親情,假裝得癌。
她沉思了一會兒後,招手道:
「過來。」
我心虛地走到她面前。
她抬手,用布滿老繭的手摸了摸我的頭。
「乾得好!李思彤!」
她笑了。
「奶奶!」
我也笑了。
「你爸媽偏心偏到屁股眼了,敢把我的寶貝孫女故意丟了!差點害我把眼睛都哭瞎了。
「他們和你妹良心都被狗吃了!
「知道你得癌害故意要害你,想要我的樓,做夢吧!
「你妹得癌活該,要我說你媽和你爸也該得!看著就煩!」
奶奶邊說邊拍椅子,又生氣又得意,對我豎大拇指:
「咱做人就不能受氣!
「不愧是我的孫女,這樓給你給對了!」
奶奶臉上滿是得意的表情,她和我站在同一個戰線。
還讓我需要幫忙時一定叫她不客氣。
我毫不客氣地在她耳邊說了我的計劃。
「行啊,奶奶幫你!
「好好治治他們!」
6
回到家,我哭喪著臉。爸爸給我倒茶,媽媽給我切水果。妹妹拉著我的手,急切道:
「死老太婆是不是不給?」
我搖頭,雙手捂著臉,慚愧地看著妹妹:
「對不起啊,妹妹,姐姐沒用,幫不了你。」
李思文甩開我的手,大聲喊道:
「怎麼可能,死老婆那麼疼你,怎麼會不給你錢?
「你不要說給我要錢,說是給你治病要花錢!」
我繼續搖頭:
「奶奶說我這病治不好了,她不想浪費錢,打算要把房子賣了全捐了。」
「啊?」
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叫了一聲,罵了奶奶半個小時:
「這個老不死的,腦子有病吧!」
「天天就知道捐捐捐,怎麼不捐給我?」
罵累了,三個人坐在客廳拉長了臉。
突然,爸爸想是想到了什麼,拍了下腦袋,對我微笑道:
「乖女兒,房子都過戶給你了,老不死怎麼賣?賣不了啊!
「我們不用管她,馬上去找租戶,就說下個月的房租統一打到你的卡上!
「錢不就到手了嗎?」
媽媽和妹妹臉上立刻有了喜色,連連誇讚爸爸聰明。
李成貴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趕緊地,咱們現在就去找租戶去!」
媽媽幫我穿鞋,妹妹也跟著穿鞋準備一起去。
這可怎麼辦?
眼看門都要關上了,我急中生智,甩開爸爸的手,委屈道:
「爸,不能去,奶奶騙了我。」
爸媽和妹妹都停了下來。
「那棟樓根本沒過戶給我。」
李成貴跳了起來,對我冷眉豎眼:
「什麼,那棟樓不是你的?
「我白花在你身上那麼多錢了!」
他直接把我往外一推,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
周燕芳把我拉過去,滿懷希望地問我:
「是不是搞錯了啊?你奶奶不是最疼你了嗎?」
我馬上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哭著說:
「嗚嗚嗚,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她的臉色一變,和我爸一樣,用力把我往外推。
「沒用的東西,你怎麼還不死!」
我一個趔趄,腦袋撞到了門把手上,太陽穴疼得厲害。
緊接著,妹妹尖叫了一聲,那聲音快把屋頂都掀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白給你做那麼多飯了!
「那棟樓都不是你的!」
一家人圍著我,急得跺腳。
七嘴八舌地質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唾沫星子不停地往我臉上噴。
那感覺隨時都能把我撕了吃了。
我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腦袋,邊哭邊道歉。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
「對不起有什麼用?廢物!」
李成貴踹了我一腳,李思文和周燕芳也跟著上前對我腦袋扇巴掌,嘴裡不斷地罵我:
「垃圾,廢物!」
「怎麼還不死!」
「我打死你!」
幸好我提前防禦了,沒有傷到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