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覺醒完整後續

2025-09-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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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給你兩個侄女⼀人發個紅包。」

正吃飯呢,我爸突然這樣說。

我一愣。

我媽在旁邊迅速看了我一眼。

「發多少?」

我爸咽下餃子,又咂了口⽩酒:「也不用給多,隨便意思下,⼀人給個一千塊吧。」

我手裡的筷子頓了下:「為什麼?」

「我說讓你給你就給,哪來那麼多廢話!」

胸口猛地吊起來一口⽓。

有三四秒我低著頭扒拉盤子⾥的餃子,沒吭聲。

誰知道我爸竟然不依不饒。

「咋了?你不願意?」

他們歲數⼤了,我從海城大老遠回來看望他們,也不想在飯桌上鬧得不愉快。

於是,我抬起頭,儘量維持臉上的笑意。

「不是,爸,你說讓我給孩子們紅包,我總得知道個緣由吧。」

「再說了,我也不是沒給啊,月初時候我不是才給過清月三千塊?還給清寧五百塊,這才沒幾天,怎麼⼜要包紅包?」

我媽給我爸使了個眼⾊:「行了,先不說這個,三妞大老遠回來一次不容易,先吃飯。」

我剛要順坡下驢哄我爸幾句。

誰知道,他直接把筷子重重撂到飯桌上。

「你做小姑的給自己親侄女點兒零花錢,怎麼就這麼斤斤計較?」

「清月考上大專,那可是正經大學生,你出三千塊多嗎?」

「我都不想說你,倆孩子都是你侄女,你一個給三千,一個給五百!一碗水端不平,怎麼那麼好意思?」

我那吊起來的一口氣差點兒沒把我噎死。

月初大哥家裡給大侄女徐清月辦升學宴,我特意請假回來送紅包。

沒想到我爸竟然是這麼想我的。

於是,我也放下了筷子,不過還是盡力心平氣和。

「爸,給清月三千塊是她要上大學了,清寧才幾歲?」

「不年不節的,一個幾歲小姑娘,我給她五百也無可厚非吧?況且一年四季我沒少給她們買衣服鞋子的。」

「我掙錢也不容易,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最後一句話我說得比較小聲。

「你嘟囔什麼呢!」

「看看你還有個當長輩的樣子嗎?讓你給侄女出點錢跟喝你血一樣!」

「你出錢了,你大哥沒請你吃飯嗎?人家特意請你到大飯店吃了大餐!」

「瞅你這個摳摳搜搜的樣子,我和你媽真是白養你了!」

這下,我脾氣上來了。

我實在是搞不懂他到底為什麼突然給我來這一出。

於是也收起了笑容:「大哥的確請吃飯了,可是特意請我的嗎?你說的大餐不過是親戚朋友一起到鎮上小飯店吃了一頓飯。」

「還有,升學宴二哥沒回來,只給了清月一千塊升學紅包,二嫂話說得漂亮,說等清寧考上大學也有紅包。」

「我媽還替他們打圓場,說二哥在北城不容易,要還房貸車貸養孩子,日子過得緊巴。」

「她說我沒什麼負擔,讓我多給些,我能理解,也給了。」

「可今天你為什麼又讓我給她們紅包?怎麼?是不是我大哥大嫂說什麼了?」

「好了!三妞,你少說兩句!」我媽拉我,阻止我說下去。

我爸狠狠地白了我媽一眼,冷哼一聲。

「看吧!我就知道她記仇!這是記恨你讓她多出錢了!要和你算帳呢!」

我簡直是無語到家了。

氣頂心頭,我說:「爸,既然你讓我再給倆侄女包紅包,那我二哥要不要給?他給我也給,他給多少我給多少。」

02

我確定我這句問話的口吻非常正常。

絕沒有半分挑釁的意思。

「啪!」

是酒盅被摔到地上四分五裂的聲音。

我爸紅著臉對著我怒目而視:「我說一句,你頂一百句!真是翅膀硬了!你一個姑娘家,跟你二哥比什麼?」

電風扇嗡嗡轉著。

我垂在飯桌下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這句話這些年我聽過無數遍。

大哥家是倆女孩,二哥家是一個男孩。

過年包紅包時候,我媽悄悄給我說讓我多給幾個孩子點。

「三妞,你要是沒錢,媽給你拿點。」她很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的臉色說。

我哪能要她的錢。

去年,她又這麼說,我順嘴一句「二哥給多少?」

我爸聽到了上來就是一句「你當閨女的,跟你哥比啥?」

後來我才知道,我大哥二哥兩家都互相不出壓歲錢的。

還有走親戚,我爸媽非要我單獨給七大姑八大姨拿份禮。

我說我又沒結婚,不用了吧。

不行,必須去。

拿什麼東西還得他們指揮著,都要拿好的。

我鬱悶至極,說他們都不來咱們家,就是來拿的東西也不咋樣。

我媽說:「人家來不來,拿啥是人家的事,咱們不能失了禮數,被人看不起。」

天哪,你沒實力,就是拿茅台,人家也覺得你拿的是假貨。

可他們不管。

我說:「那你們咋不管大哥走親戚拿啥東西?還有,二哥一家壓根都不走親戚,你們咋不說他?」

我媽說:「都是一家人,咱們家三個孩子,就你大哥走親戚不好看,你就當是替你二哥走的。」

而我爸又是那句「你跟你哥比啥?」

往事樁樁件件,在我的腦海里像是走馬燈似的轉圈。

「哎呀,吃個飯鬧騰什麼?你看你,嚇到三妞了!」

我媽開口打圓場。

「三妞,來,先吃飯,你今天回來,媽特意給你包的餃子。」

我爸怒不可遏道:「吃什麼吃?你起大早剁肉餡給她包餃子,她可不領你的情!」

他右手食指指著我:「人家的閨女多識大體,要多孝順有多孝順!哪個做女兒的像你這樣小氣的?」

「給娘家人付出一丁點都在心裡記本帳,怎麼?你是不是還等著什麼時候討回去?」

我震驚地看向理直氣壯罵我的父親。

空氣很靜。

我的餘光能看到我媽小心翼翼的眼神。

下一秒,我笑了下。

「是啊,我就是小氣,我心裡有本帳,全記著這些年我給家裡,給你們添置的東西。」

「咱們家的電視冰箱洗衣機,臥室里的空調,你的三輪車,你們的手機,衛生間的洗漱用品,甚至廚房的電飯煲置物架還有筷子,哪個不是我買的?」

我爸愣了下。

似乎沒料到我真的給他算帳。

我用筷子指了指裝餃子的盤子。

「這也是我買的,還有為了讓你們住得舒服,這個房子每個月一次的大保潔,也是我出的錢。」

我爸指頭點著我:「記得可真清啊!你看看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把你的東西都拉走!老子不稀罕!」

我媽急得拍我爸的胳膊。

我紅著眼眶笑了下:「爸,要是我真的把東西都拉走,這間房得空一大半,我大哥大嫂回來能願意?」

03

我爸瞪著我,半晌後冷哼一聲:「不就是讓你給侄女們發個小紅包,你至於委屈成這樣?」

「這是一個小紅包的事嗎?」

「這些年,你們話里話外讓我往我哥嫂家貼補了多少錢?」

我媽目光忐忑地看著我。

「三妞,聽話,別說了。」

我看向她:「去年春天,我大嫂和你置氣,說你偏心孫子,給二哥家清軒偷著買了金鎖,你和她解釋那只是衣服上的一件裝飾品,你也沒錢買金的,她不信,生氣回了娘家。」

「當時我大哥也和你生氣,說你因為我二哥家生了男孩就偏心。」

「你和我哭訴怎麼辦,最後是我花了倆月工資買了三個金鎖給仨孩子,才哄回來我大嫂。」

我又看向我爸:「前年二哥在北城買房子,錢不夠,你說我大哥大嫂出了兩萬塊,我當妹妹的也得出把力,那時候我一個月才掙五千塊,我給他拿了兩萬,其中還有我借的一萬。」

「是你作主說都是一家人,不用還了。」

「爸,你有沒有想過,我一個女孩在海城怎麼活?」

「我住地下室吃泡麵,還背著債,你有心疼過我一點點嗎?」

「更可笑的是,我後來才知道,大哥根本沒借給二哥一分錢。而你和我媽拿出來兩萬塊,說那是大哥支援二哥的。」

我爸的臉色突然僵了下。

我媽拉我的手:「三妞,別說了。別說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提讓你包紅包的念頭。」

「可媽這不都是想著讓你們和睦嗎?」

「只有你們兄妹和睦,我和你爸就是死了也安心啊。」

她說著哽咽起來,蒼老的臉上布滿溝壑。

如果是以前,我會立刻愧疚、心虛,然後趕快用妥協去哄她。

可這次,我突然覺得很厭煩。

我深吸一口氣說:「我還沒說完呢,去年冬天,我爸做膝蓋手術,你們說大哥二哥都忙,沒空照顧。我那段時間也忙得很,我說我出錢給你們請個護工,你們不願意,說護工不盡心,還浪費錢。」

「最後是我請了二十天假回來日日夜夜地伺候。後來實在是工作那邊催得緊,我沒給你們辦出院就回了海城。」

「二哥從頭到尾沒回來,大哥就做手術和出院時候露了面,可你們回到村子裡怎麼說的?你們說老二給拿了手術費,老大端屎端尿,倆兒子出錢出力都孝順得很。」

我爸突然推開桌子。

「徐三妞,既然我們都虧欠你,你那麼有本事,家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以後你也別再進門了。」

他丟下這句話直接回了臥室。

砰的一聲,門被甩上。

我憋了許久的眼淚就那麼止不住了。

眼淚重重砸在餃子上。

涼透的餃子黏在白色的瓷盤裡,看起來令人生厭。

我撥開我媽的手。

「好,我走!」

04

我沒有顧及我媽流著淚的挽留,直奔高鐵站,回了海城。

那個價值八千塊的立式空調訂單也被我取消。

就因為我媽昨天打電話時候說,我爸在客廳看電視熱得頭暈,我今天就下單了這個空調。

我爸還有五天過六十九歲生日。

本來我打算給他五千塊生日紅包。

我還請了七天年假。

準備帶他們老兩口出去玩幾天。

那個立式空調不在計劃之中,不過既然我媽提了,那我就買給他們。

也算是孝敬二老了。

可現在我的所有計劃都泡湯了。

直到我躺倒在地下出租屋的床上,緊繃了數個小時的神經,才瞬間鬆了弦。

可眼淚卻也像是徹底鬆了閘口。

這一刻,我好討厭自己這種淚失禁體質。

從小和人生氣吵架時候,我總是控制不住地哆嗦、流淚、心慌,甚至還會腸痙攣。

我以為現在我長大了,我會賺錢了,我強大了,我就能有所改變。

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那些被我刻意遺忘的記憶如洪水般淹沒了我。

我非常清楚我為什麼這樣控制不住情緒。

因為這不是我第一次被「驅逐」。

兩年前的冬天,剛還完因為二哥借的錢,我就失業了。

走投無路回了老家。

一推我的臥室門,我驚喜地發現裡面變得異常整潔。

嶄新的牆壁,新打的柜子,乾淨的床鋪,甚至還鋪了軟軟的地毯。

連空氣里都是香甜的味道。

要知道,平時我的房間就是堆雜物的。

我過年一走,裡面很快會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堆滿。

幾個月前,我給了我媽一萬塊錢,讓她給我買個新床,把這間屋子好好收拾下。

沒想到我媽給我收拾得這麼好!

感動得要死,我抱住了我媽。

失業雖然讓我很沮喪,可我的家,我的父母就是我最堅實的後盾。

誰知道,我媽尷尬地笑了笑。

「三妞,你大哥大嫂說這間臥室給清寧留著。」

我的笑就那麼尬在了臉上,脫口而出:「清寧才四歲,不是每天跟著大哥大嫂睡嗎?」

我媽把我拉到陽台。

「你嫂子說要培養清寧獨立,所以先收拾出來給清寧留著。那間屋子都是你嫂子收拾的。」

我:「你出的錢?」

我媽有些彆扭地說:「都是一家人,還分什麼她的我的。」

我心底一咯噔,知道這裝修錢八成用的就是我給的那一萬塊。

「三妞,你別想太多,你在家住不了幾天,媽給你在陽台鋪了床,你看,被子是我特意給你曬的,暖烘烘的,晚上保准不冷。」

我看著陽台上狹窄的小床,抱著最後一絲期望,轉頭問我媽:「那清月住校,我先住她那屋吧。」

我媽臉上的笑僵住了。

「清月是大姑娘了,她不喜歡外人進她的房間,平時都上鎖的,你貿然去住不大好吧。」

我的心徹底冷了。

外人。

原來我在這個家裡,是個外人。

我聽過一句話,出嫁了的女兒是沒有家的。

之前,我還不以為然。

我以為,我在這裡長大,這永遠都是我的家。

況且老房子翻新,我也出了錢的。

總該有我的一席之地。

可沒想到,我還沒嫁人,卻在家裡連張床位都沒有。

真是可笑。

晚上,我躺在陽台逼仄的小床上,外面的冷風從窗縫裡鑽進來,颳得我臉疼。

外面轟鳴聲吵得我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那是我父母和大哥大嫂房間裡空調外機的運作聲。

本來家裡只有大哥大嫂的房間有空調。

是我用畢業後的第一份工資給父母房間安上空調。

後來又給其他兩個房間也裝了。

我以為我有爸有媽,有哥有嫂,平時我也對這個家盡心盡力。

這裡總會是我最後的避風港。

可沒想到,我全心付出的家裡,竟然沒有我的立錐之地!

家裡空著兩個有空調的房間,我卻連一個都沒資格住。

自小最怕冷的我蜷縮在寒冷的陽台,流著淚哭了大半夜。

我想離開的,可是一想到卡上只剩下那不到一千塊的餘額,又沒了乾脆離開的底氣。

可,我沒想到第二天發生的一件事,到底還是讓我走了。

05

我幫我媽洗了衣服,去院子裡掛的時候,把小侄女徐清寧的外套弄掉了。

我沒看到,也就沒撿起來。

沒多久,我就聽到大嫂的聲音。

「媽!你幹嘛把清寧衣服扔地上?有你這麼當奶奶的嗎?」

我媽說:「不是我,三妞剛才掛衣服呢,大概是沒看到。」

我大嫂很不高興地說:「明明就是故意的!」

我一聽便出去了:「大嫂,你不用怪咱媽,是我剛才沒看到,撿起來就行了,不值當生氣。你要是覺得弄髒了,我再洗一遍。」

那件衣服還是我買給清寧的羽絨服。

大嫂拉著臉沒說什麼,拿著衣服回了屋子。

我媽拽著我進了廚房。

她小聲說:「你去超市買點東西吧,我和你爸什麼都不要,你給倆孩子,還有你嫂子隨便買點禮物啥的。」

我這才明白我大嫂發的脾氣原來事出有因。

可是一想到我那幾百塊的餘額,我有些心疼。

「昨天我回來也不是空手啊,那些水果蔬菜零食什麼的,也好幾百了。」

「只不過不像從前大包小包買而已。難道就因為這,我哥嫂就不讓我進家了?」

我媽還沒開口,門被推開了。

我大哥徐凱林黑著一張臉:「徐三妞!你現在多牛啊,都敢數落你嫂子了!」

我冤枉啊!

「我哪有?」

「你長大了,會掙錢了,嫌棄這個窮家了,既然這樣,這家你以後也不用回了。」

我的淚就那麼嘩嘩地流淌。

我媽急得推我大哥。

「你說什麼呢!三妞失業了,不容易,你當哥的怎麼這麼說她!」

原來我媽知道我失業了啊。

原來她知道我不容易啊。

大哥一愣,可隨即還是冷哼一聲:「她多有本事啊,說不定是不想上班在家躲懶呢!她從小就奸,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們那裡,「奸」指的是「心眼多」,有偷奸耍滑的意思。

我媽唉聲嘆氣。

我大哥還是氣勢洶洶:「這裡容不下你,該去哪去哪吧。」

那天,我連飯都沒吃,就買了無座車票回了海城。

我媽站在路口大風中送我上公交車。

蒼老的臉上掛著眼淚。

「三妞,你別怪媽,你二哥在北城定居了,你二嫂管得嚴,他的院子租出去了,我們也進不去。我們住的宅子將來是你大哥的。你又是個姑娘家,我和你爸以後都要指望你大哥大嫂的。再說了,你和你哥嫂關係搞好,以後你去了婆家,背後也有人撐腰。媽都是為了你好啊。」

我嗯了一聲,淚水砸在鞋面上。

我留下一百塊,把僅剩的四百塊給了我媽,離開了家鄉。

我是後來才知道,當天我媽送我上車後,回去就把那四百塊錢給了我大嫂。

「三妞,我和你大嫂說,這錢是你特意交代給清月清寧的。」

我當時怎麼回的她,我已經記不清了。

可那一刻心臟瑟縮的疼痛卻好像一直蔓延到今天。

直到今天我再次被從那個家裡驅逐。

那種被拋棄的疼痛,又一次剜剮到我的每一根神經。

06

「徐三妞,家裡廟小,以後你別進門了!」

「徐三妞,你翅膀硬了,這家以後你也別回了!」

「三妞啊,媽還不都是為了讓你們兄妹和睦?」

「徐三妞……徐三妞……」

我猛地驚醒。

一摸,枕頭一片冰涼的濕潤。

這樣的夢,這兩年我做了無數次。

每一次都在夢裡哭個不停。

從前我不明白,明明那次被大哥攆走後,我們也和好了。

還一起其樂融融地過了年,為什麼我還是一次次夢到他罵我的那一幕。

這會兒,我突然想明白了。

因為那種傷害已經烙進了我的神經根底。

成為我精神內耗的源頭。

我看重親情,可當執劍刺向我的偏偏是我最在乎的親人,那我受到的傷害就最深。

雖然表面上我們和好了,可就像是有了裂痕的桌子。

即便是刷了一層油漆,卻也填不滿那曲折的溝壑。

我起來洗了臉,給自己點了分外賣。

是我平常捨不得吃的牛排套餐。

在等外賣的期間,我打開軟體,從購物車裡選中我看了無數遍的筆記本電腦。

選擇最高配置,下單,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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