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為了撬我牆角,轉給我一封死亡詛咒信。
我直接投進寺廟功德箱,讓佛祖跟它剛。
結果半夜室友掐著我的脖子發瘋。
「你怎麼還沒死,還沒死!」
我冷笑地看著她:「想要我死?」
對不起,我職業鬼差來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1
我最近收到了一封詛咒信。
被人放在我寢室的衣櫃夾層中。
我放過冬的毛衣時候,那封信就這麼掉了出來。
一開始我並沒有當一回事。
直到我洗澡的時候,水龍頭開始冒出鮮紅的血水。
梳頭髮的時候,梳子上纏滿了掉落的頭髮。
再後來,手機總是在深夜響起。
那頭傳來小孩拍皮球的聲音。
一下又一下。
還有人陰惻惻地在電話那頭說:
「接到詛咒,七天之內,取你性命。」
媽的,上學本來就煩。
你還不讓我睡好覺?
我特麼的都熬脫髮了!
室友陳月看著我的變化,忍不住嘲諷道。
「我看你最近霉運當頭,不曉得是不是做了虧心事,本來就剩下一張臉能看,別給禿了,以後想傍個大款都沒辦法。」
我拿著梳子看著上鋪的陳月,皮笑肉不笑。
「那是,傍大款的技術自然不比你,還得你給點技術指導。」
2
陳月氣得瞪大了眼睛,仿佛被我踩到了痛腳一般。
她跟我有梁子。
陳月本來是我們系的系花,人美身段順,打扮得也漂亮,很受系裡男生追捧。
她也眼高於頂,唯獨傾心於籃球社的學長秦星宇。
結果好巧不巧。半個月前秦星宇要了我的微信。意思就是想跟我交往。
她頓時大發雷霆,直接把我堵在寢室追問我什麼意思。
我琢磨不透她想幹啥,便問:「怎麼?你沒有秦學長的微信嗎?要不我推給你?」
陳月覺得我在臭顯擺,氣得黑了臉,直接帶著寢室幾個人孤立我。
沒辦法,誰讓她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
我一直覺得詛咒信是陳月搞的鬼。
此刻也不用覺得的。
就是她乾的。
我故意將梳子放在了一旁。
「你說得有道理,我最近是有點倒霉欸,不知道是誰給了我一封詛咒信,說我七天之內必死呢。」
「你說到底誰那麼無聊?」
陳月頓時表情一僵,很快避開了我眼神。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約人出去做美甲了,你少在我面前蹦躂。」
陳月大概是很少做虧心事,經不起詐。
轉身就從上鋪下來,我假裝去拿旁邊的衣架,正好扯下了她的頭髮。
而她毫無察覺。
她走的時候,我發現她順走了桌子上的梳子。
我眯了眯眼睛,沒吭聲。
3
陳月拿走了我的梳子,是為了取我的頭髮。
我一點也不奇怪。
畢竟只靠一封詛咒信是害不了人的。
想要威力更大,得有被害者的毛髮,施以邪法,才能大功告成。
為啥我知道得那麼清楚?
因為我就是專門為調查這件事情才潛入這所大學的。
我是一名職業鬼差。
前不久我所管轄的轄區,接二連三地出現冤魂,而他們的死都是因為一封離奇的詛咒信。
但凡收到詛咒信的人,七天之內,都心臟停搏而死。
冥王大手一揮,讓我臥底這所大學,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可憐我,年近三十歲,還要扮嫩潛入學校當大學生。
上班本來就煩。
再加上上學。
煩上加煩!
於是我故意高調地在學校晃悠。
果不其然,很快我就收到了詛咒信。
只是沒有想到詛咒信是怎麼落到陳月手上的。
4
陳月一出門,我就立馬隱身跟在她後面。
她說出去做美甲,其實壓根就沒有出學校。
她來到寢室樓後面的樹林子。
等了好一會。
就有個滿臉青春痘、戴著黑框眼鏡的瘦弱男生出現。
男生顯得很緊張,一直捏著衣角不敢看陳月。
陳月有些不耐煩,將一團餐巾紙遞給了男生,然後問道:
「我已經收集到了她的頭髮,詛咒什麼時候才會應驗?」
男生張紅著臉,推了推眼鏡。
「只要將她的頭髮燒給那個冤魂,很快就會被冤魂纏身,倒上大霉!」
陳月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得意地笑了笑。
「你最好沒有騙我哦,不過我想加大點力度,不光是讓她倒霉那麼簡單,我想讓她……毀容,身敗名裂!」
男生驚訝地看著陳月。
「這……這詛咒信整人還行,一般只是讓人掉掉頭髮,丟點錢,精神恍惚,要是害人的話,會遭到反噬的。」
陳月見狀,嘟起嘴巴,伸手抓住男生的衣角,撒嬌地晃了晃。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這點事情都不願意做,你都不知道那個汪罄漁多過分,她天天在寢室裡面霸凌我,羞辱我,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我蹲在草叢吃瓜。
吃到自己。
???
她是不是在說反話?
男生被陳月的美人計攻陷,痴漢般地點了點頭。
很快他就拿出了紙巾包裹住的頭髮。
雙手開始結印,頓時一小簇火焰落到了頭髮上。
燒焦的頭髮散發出一股焦臭味。
他嘴裡還念念有詞。
行啊,還是個道門的,只是學藝不精。
都沒有看出來那個頭髮壓根就不是我的。
那是分明陳月的頭髮。
只不過被我施了障眼法。
我就想看看,這詛咒信在我這裡,頭髮用的是陳月的。
這詛咒到底應在誰的身上?
5
那男生做完法之後,陳月就吧唧一聲在男生臉上親了一口。
男生沒看到陳月眼神嫌棄得要死,還樂不思蜀。
而我卻突然感覺渾身冰涼,好像被一具冰凍過的屍體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一樣,莫名地打了一個哆嗦。
我收斂住了心神,飛快地從背後摸出了一把鐮刀模樣的鬼差裂魂鉤,對準我背後的空氣就用力一划。
瞬間,一團黑色的瘴氣四散開來,但是四散的黑氣還是有一縷進入了我的身體。
媽的,大意了,這惡鬼的戾氣,不知道會不會竄稀!
陳月跟男生離開之後,我就蛋疼地摸出陰間大哥大,給我同事打去電話。
「哥哥救我,我不小心吞了厲鬼的怨氣,我會不會竄稀?」
對面好一會才傳來個悅耳的男聲。
「……學藝不精,竄稀找鬼醫,找我幹嘛?」
「嗚嗚嗚……對方是個道士,你知道的,道士的法術克我們鬼差。」
「等著。」
對方乾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20 分鐘後。
我蹲在大學東食堂狂炫糖醋排骨。
一個長相清秀,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的男人坐到了我面前。
他就是我的同事兼頂頭上司桑幽。
「你不是竄稀嗎?」
我擺了擺手:「吃飯呢,別說那麼噁心的事情!」
他嘴角抽搐了兩下。
我一邊啃排骨,一邊將調查的事情跟他彙報。
他伸手摸了一下詛咒信,很快便神色凝重起來。
「確實是道門的詛咒之法,而且這封信的材質特殊,幸好你機靈,沒用自己的頭髮,不然你現在已經走不動路了。」
我臉色巨變,這麼嚴重倒是我沒有想到的。
「那現在我怎麼辦?」
「這封信上封印著惡鬼,只有化解它的怨氣,才能解除詛咒。」
「如何化解?」
桑幽愣了一會,還沒有說話。
我卻突然站起來,一拍腦門。
「我想到了個絕佳的主意!」
6
1 小時之後。
我拿著詛咒信來到了市區香火最鼎盛的順德寺廟,十分虔誠地投入了寺廟中的功德箱。
一旁的大師看著我厚厚的信封,慈祥地向我鞠躬道謝。
「阿彌陀佛,現在還使用現金的人不多了,施主你的好心,佛祖一定能感應到的。」
是嗎?佛祖真的能感應到嗎?
我太激動了,頓時說漏了嘴。
「大師你誤會了,不是現金,是一封詛咒信,我相信佛祖一定可以戰勝邪惡力量,超度這封信上的亡靈。」
大師嘴角抽搐了兩下。
沒等他發飆,我摸出十塊錢投進功德箱,然後恭敬地退下。
一直跟在我旁邊的桑幽徹底傻了眼。
桑幽是鬼。
但我屬於半人半鬼,沒死透,所以才當了鬼差。
寺廟的佛光對我沒有什麼影響。
桑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損的?」
「損嗎?不是你說道門法術不好解,我琢磨了一下,我們解不了,就讓佛祖來跟它剛。」
沒毛病,一點毛病都沒有。
桑幽表示不想跟我說話,他還有別的公務。
跟桑幽分開之後,我就老實巴交地回到了大學宿舍。
順便查了一下今天跟陳月碰頭下咒的男生的生辰八字。
不查還好,一查不得了。
這男生祖籍山西的,出生年月沒有問題,但他的命格問題很大。
按照他的命格來推,他活不過十歲,甚至生死簿上他的名字半紅半黑。
生死簿的名字一旦變紅,就代表此人命不久矣。
半紅半黑則是說明他借了別人的運,改了自己的壽命。
陰邪,太陰邪了。
此人道法不精,定是別人幫他改的運。
我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此事變得有點棘手了。
7
我天黑才回到了寢室。
下午的課是我找其他小鬼幫我上的。
剛進門就見到了陳月。
她打扮得十分妖艷,弔帶連衣裙,波浪長卷髮。
見到我回來了,她一改常態,十分熱情地拉住了我。
「小漁,今晚是我的生日,我朋友給我組了一個局,請我們出去吃飯唱歌,寢室裡面的其他人都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呀。」
我冷眼看她。
裝,繼續給我裝。
我倒是要看你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哦?你怎麼想起來喊我了?我們倆關係可沒有熟到這份上。」
陳月臉色有點尷尬,寢室里的其他幾個人頓時湊上來拉偏架。
「汪罄漁,月月好心好意,你怎麼能這樣呢,大家都是一個寢室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你擺譜給誰看呀?」
「就是說啊,你這也太不合群了,月月主動示好,你還這樣。」
我見她們幾個喋喋不休。
我笑道:「好啊,那我就去吧。」
陳月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喜。
「那個既然這樣,你不如把你男朋友也喊上,就秦學長,我現在也看開了,想真心祝福你們,今天借個機會一起出來玩。」
陳月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抓著她的脖子。
別人看不到,我卻看到她的脖子浮現出一大塊的紅斑。
我頓時悟了。
她讓我喊上秦星宇,不會是想當面給我難堪吧?
她認為今晚詛咒會應驗?
我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那好吧。」
陳月繼續抓自己的脖子,還嘟囔道:「今天怎麼回事,被蚊子咬了嗎?一直覺得脖子很癢。」
她繼續摳,很快我就看到她摳下一小塊血淋淋的皮來。
而她自己毫無察覺。
詛咒已經開始應驗了。
但對象不是我。
感恩佛祖保佑!
8
我們晚上九點到的 KTV。
整個包廂十來個人,白天見過的那個道士男生也來了。
他一直坐在陰暗的角落,目不轉睛地盯著陳月,目光火熱。
而見到我的時候,那道士男生立刻扶了扶眼鏡,轉移了視線。
陳月期間一直追問我什麼秦星宇什麼時候來。
我沒辦法,只能敷衍快來了。
很快一個高挑清瘦的男人推開房門。
陳月頓時星星眼地湊了過去。
「秦學長,你終於來了,我們等了你好久,就等你來了,我才好吹蠟燭呢。」
而我看著「秦星宇」整個就愣住了。
凡人看不破障眼法,但是我能看到。
這秦星宇根本就是「桑幽」假扮的!
桑幽笑了笑,主動走向了我,摟住了我的肩膀。
「小漁叫我來,我肯定會來的,不用等我,你們繼續吧。」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誰喊他了。
桑幽卻借著幽暗的燈光在我耳邊道。
「今晚有問題,那個詛咒之法,我調查過了拿到被詛咒之人的頭髮,便會渾身皮膚潰爛,拿到指甲詛咒之人便會骨頭軟化無力支撐,拿到鮮血,便會渾身鮮血流干而死。」
我驚訝了一聲。
惡毒,這也太惡毒了。
皮膚潰爛,骨頭軟化,血液乾枯,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慘了,這叫慘絕人寰!
指甲跟鮮血我可以確定陳月拿不到。
而頭髮的詛咒似乎已經應驗在了陳月自己身上。
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們兩人在旁邊說話,陳月嫉妒得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她吹完蠟燭之後,有人突然古怪地說道:
「你們聽說了嗎?最近校園論壇上出現一封詛咒信,在我們幾個系傳播,聽說拿到詛咒信的人最後瘋的瘋死的死,最慘的一個皮膚都被自己抓爛掉了,直接毀容,估計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同寢室的另外個女生立馬接話。
「這事我聽說過,好像這封詛咒信的源頭是一個大三女生,她好像跟男朋友是異地戀,結果男友劈腿了,她接受不了,最後穿著一身紅衣弔死在寢室的風扇葉上,被人發現的時候腦袋跟身體都分了家,而她死之前她就寫了這麼一封詛咒信。」
咦,難怪半夜電話裡面傳來拍皮球的聲音呢。
原來是腦袋啊。
其他人迎合道。
「那詛咒信是真的假的?這麼靈嗎?沒有一個逃得掉的?」
陳月得意地笑了笑,突然眼神落到了我的身上。
「哎呀要我說,只要沒做什麼虧心事,正常人是不會收到什麼詛咒信的吧?除非是乾了什麼髒事,才被人記恨了。」
我故作驚慌失措地問道。
「你們說的是真的嗎?那個詛咒信就這麼靈?那就沒有辦法化解嗎?」
陳月故作驚訝地看著我。
「你怎麼那麼激動?你不會收到詛咒信了吧?這可不好,說不準會丟了小命啊,幸好你今天跟我來了,我認識的一個朋友王豐,他家是學道的,說不準能幫你看看呢?」
說著陳月就把那個叫王豐的男生拉了出來。
正是下午給我做法的男生。
我立馬驚恐道:
「實不相瞞,我確實收到了詛咒信,他真的能夠幫我嗎?我最近晚上總是做噩夢,還有厲鬼半夜打電話來騷擾我,大師,你能不能給我看看?」
王豐點了點頭:「你把生辰八字寫出來,我看能不能給你畫個符,給你解一下。」
「好好好。」
我立馬找到筆和紙,準備寫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