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確實得先離開這裡,一起就一起,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遠離他。
「行,那我們走吧。」
「等等。」
藺煬走向衣櫃,伸手就要拉櫃門。
霎那間腦子一片空白,我一個飛閃擋在衣櫃前:
「你、你幹嘛!」
藺煬遲疑了一下,面????露不解,「上次留在這裡的領帶還在嗎?我今天戴的這條太沉悶,不好看。」
「很好看,別換了。」
藺煬眼睛亮了一下,唇角翹起。
「真的嗎?可是……那條和你今天的西裝顏色更搭。」
他竟然想和我穿情侶配色。
「你別換了,我換。」
說出口我就宕機了,嗎的我換個毛啊,我的衣服也都在衣櫃里。
「好呀,那你換。」
藺煬就這麼看著我,一步不讓,一步不退。
「怎麼了?我幫你挑?」
火燒眉毛之際,我慌不擇路地,揪住他的領帶。
仰頭吻了上去。
11
藺煬呆滯了兩秒,開始瘋狂回吻。
「老婆,老婆……」
整個人被他抱起抵在衣櫃門上,撞得哐哐響。
「老婆……我忍不住了。」
男人臉上欲色交織,狠狠咬了下我的嘴唇,「想要你。現在就想要你。」
何德何能,短時間見到兩個男人荷爾蒙上膛。
我拼了老命,艱難地推開他。
「待會兒,還、還有……會見……」
「狗屁會見,推掉。」
「不行……」
這火一點燃,就熊熊之勢不可擋。
我怕他真的當場給我辦了,還當著閆斯的面。
只能硬著頭皮,軟下聲求饒:
「晚上,晚上再繼續好不好?」
藺煬胸口還在劇烈起伏,滿臉掙扎。
最後,他還是點點頭,「好。」
趁藺煬去衛生間消火的空檔,我趕緊打開櫃門,把閆斯放出來。
他臉色黑沉,看都沒看我一眼,一聲不吭地出了休息間。
我長長地鬆了口氣。
雖然臉都丟光了,但他現在應該……對我沒那種想法了吧。
可沒想到,我和藺煬剛坐進車,閆斯拉開另一邊車門,跟著坐了進來。
藺煬當場發飆。
「你他媽怎麼陰魂不散!忘了上次我怎麼警告……」
他猝然止住話頭,小心翼翼地看看我,可憐巴巴的狗樣。
「老婆,我們去談合作和這人有什麼關係,把他趕下去好不好?」
閆斯不緊不慢地開口,「抱歉,我現在是殷總的貼身助理。外出跟隨是我的份內工作。」
藺煬傻眼,不可置信,瞳孔地震,聲音顫抖。
「貼、貼身?」
我頭皮發緊,催促司機:「快開吧。」
一路上兩人唇槍舌劍,我夾在中間一句話都不敢說。
中間的隔板被司機拆了,他不斷瞄瞄後視鏡,吃瓜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熬到目的地,兩邊車門同時打開。
「老婆,這邊。」
「殷總。」
……
秉持著不得罪藺煬的原則,我扶住他的手腕下了車。
看到接待人,差點迸出眼淚。
我愛工作!
12
合作方約的是家會員制溫泉餐廳。
換上浴衣剛落座,服務員推開了移門。
哈哈哈,是主角受耶。
他媽的!
我早就該想到的!
好幾天沒出場了呢主角受,一出場就把藺煬閆斯的目光都吸引走了。
不想和他們待在同一個空間,我趁機出了包間,沿著曲折迴廊躲到僻靜處透透氣。
秘書發來消息,手續差不多辦好了,最快明天就能走。
閆斯的還沒辦下來,等我安頓好,再接他也不遲。
我鬆了一口氣。
始終懸著的心回落了一半,緊繃的神經也終於得以喘息。
新身份,新未來。
馬上就可以解鎖逃出生天新結局。
等主角攻受塵埃落定,我再偷偷摸摸回來,回歸正常生活。
到時候什麼藺煬閆斯,都與我無瓜。
挑個嘴唇軟軟的,身體壯壯的,每天親八百回嘴巴子,晚上不把床單做爛不睡覺。
「哈啊~不要~」
嗯嗯,我肯定比這聲叫得還動聽……
哎等一下。
我呆了呆,屏息凝神,隔間又咿咿呀呀傳出點動靜。
斷斷續續的抽泣和粗獷的男聲。
主角受和……誰?
藺煬嗎?
淦,他們終究還是幹起來了。
旁若無人地、不知廉恥地、熱火朝天地……
暗暗唾棄自己,剛才居然被藺煬親得情動。
我只不過是他的開胃小菜,主菜上來就吩咐服務員撤掉的那種。
低下頭,快步離開,準備回包間換回衣服就走。
拉開門,入目是藺煬和閆斯的互毆現場。
拳拳生風,打得不可開交。
看到我,藺煬猛地收了力,生生挨了一拳。
「老婆,你助理造反了嗚我好疼。」
閆斯浴袍散亂,後退一步,吐了口血沫。
「殷總,別擔心,我不疼。」
……
我默默關上門。
腦海中冒出一個問題。
所以主角受這會兒和誰在干?
那是主角受吧?我沒聽錯吧?
喘息分明和宴會酒店聽到的一毛一樣。
不過細細一咂摸,還是有點不同,之前的,好像沒有泣音。
好奇,抓心撓肝的好奇。
我又躡手躡腳返回了隔間,不動聲色地將門拉開了一點。
猝不及防地,被一個雪白渾圓的屁股懟了滿眼。
嚇了一大跳,我猛地後退,木地板吱呀一聲。
完了。
裡頭果然靜了一秒,那道粗獷男聲不耐煩地呵斥:「不是說了別來打擾?」
不打擾不打擾,這就走。
走出兩步,腳步不自覺慢下來,直至停下。
無法忽視那道嗚咽聲,儘管它很輕微,但在腦海中的存在感極強。
不是討好也不是助興,像在求助。
我深吸一口氣,折返,直接將門拉開。
「我操!你他媽!」
那個男人慌忙穿上浴袍,兇狠咒罵在看清我的臉後戛然而止。
「啊,殷……」
竟然是今天的合作方。
「您到了怎麼不說一聲,我馬上過去。」
我皺眉,看向蜷縮在榻榻米上的主角受。
察覺到我的不悅,男人不動聲色擋住視線。
「害,服務員不懂事,教育一下。」
說著,他拿起手機按下語音,「過來,把人帶回去。」
原本一動不動的主角受忽然顫了顫,努力仰起頭,目光與我相接。
很快,眼神暗淡下去。
看起來失望又絕望。
大概以為我是藺煬吧。
說起來,這段本就是藺煬的劇情。
他救下被欺辱的主角受,兩人在去醫院的路上就情難自抑地黏在了一起,從醫院出來後直奔酒店,乾得昏天黑地。
同時,藺煬對我袒護合作方的行為厭惡至極,開始處處針對。
可惜,現在藺煬忙著和閆斯打架鬥毆,打得昏天黑地。
扯了扯唇角,回過神。
「你要把人帶去哪兒?」
男人舔舔下唇,嘿嘿一笑,「殷總,我們還是去談正事吧。」
我平靜地看著他,好像在看被壓路機壓過的肉泥。
「我看沒有談的必要了。」
說著,我彎腰撿起地上的浴衣,目不旁視地經過男人,給主角受蓋上。
「欺負完我的人,還想和我心平氣和談生意。
「你當我殷路是死的嗎?」
13
主角受被我叫來的人送去醫院。
上車前,他看著我,嘴唇動了動,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幹什麼,在心裡罵我?」
他愣了一下,癟癟嘴,「我不知道您什麼意思。」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一點。」
我將他敞開的領口攏好,姿態漫不經心,語氣閒閒,刻意凹的角度應該很帥。
「我從來沒有針對你,也沒想過傷害你。」
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直愣愣地望著我。
「……別這麼看我,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要走了,以後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生活里。」
他緩慢地張開嘴,臉上浮起一絲茫然。
坦白講,他確實挺好看的。
如果我屬性正確,下手可能比藺煬還早。
狠狠辦掉。
炮灰受變主角攻。
嘿。
沒給主角受開口的時間,我利落關上門,隔著車窗朝他略一揚眉。
再見啦,主角受。
目送車遠去,直至消失在視野,我原地投了個空氣籃球。
遁出國前耍了個帥的。
嘿嘿。
還能藉此機會支開藺煬和閆斯,我真是太聰明了。
回到包間,他倆不知何時進入了休戰階段。
一左一右,分坐在包間的兩端。
沒深想這莫名其妙的和諧感,我將主角受被????送去醫院的消息通知到位。
順便添油加醋一番,我是如何驚險地從那個男人手裡救下他。
就等他倆飛奔出去,然後我慢慢回家收拾。
可兩人一動不動。
沒聽清?
我耐著性子,好聲好氣地複述一遍。
閆斯冷著臉轉了轉手腕,「我早就提醒過他,別做急功近利攀高枝的事。」
藺煬像聽了什麼笑話,重重嗤笑一聲,「你這種不擇手段的小三,還立上牌坊了。」
……
「你們不走?」
「走走走。」藺煬踉蹌起身,「今晚我一定給你一個……嘶。」
他捂著腰倒吸一口氣。
閆斯低低地笑了一下,「殷總,他看起來不行了呢。腰啊,可是需要好好保養的,我們沒揉完的部分……今晚繼續嗎?雖然我手摺了,但我可以用別的部位……」
「你他媽敢!」藺煬咬牙切齒怒喝,轉頭又換了副面孔,「老婆沒事的,我打個封閉針就好,不影響。」
我頭都大了。
想到只要熬過今晚,又硬生生忍下。
對閆斯:「你那技術,再精進精進吧,誇你兩句還真以為自己扁鵲再世了?」
對藺煬:「你也可以試試,要是打封閉落了後遺症,別怪我以後找別人快活。」
兩人啞口無言。
真特麼爽。
14
黎明前的黑暗最難熬。
半夜一點,睡眼惺忪的司機打開後備箱,從管家手裡接過行李。
「少爺,您的航班不是還有八個小時嗎?」
他懂個屁的夜長夢多。
「可是少爺,疲勞駕駛犯法。」
……
「你上後頭坐著,我來開。」
坐進駕駛座,剛拉下安全帶,身後司機喟嘆一聲。
「原來後頭這麼大,三個人一起都有餘裕。」
「哪來的三……」
話音哽在喉嚨里。
我緩慢地睜大眼。
後視鏡里,司機侷促地坐在中間,而他兩邊,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西裝褲。
頭皮炸了!
為什麼他倆也在!什麼時候在的!
「老婆,這麼晚,要去哪裡?」
「您應該只是忘記叫上我這個貼身助理吧?」
我顫抖著手去拉車門,一下,沒拉開,兩下,手滑。
正要嘗試第三下,副駕駛座的門開了。
主角受輕盈地坐進來,朝我眉眼彎彎。
傾身湊過來時,帶著好聞的,軟軟糯糯的香味。
「殷總。」
宛若無骨的白皙小手按在我的大腿上,另一手扯過安全帶。
咔噠, 入扣。
「您說我是您的人,怎麼不帶上我?」
15
聽到殷路的哭聲時,藺煬覺醒了。
原來他只是一本炮灰受覺醒換攻文里的前任攻。
他的未婚夫殷路是炮灰受,也是本文的主角。
在覺醒後火速遠離自己, 與同為炮灰的閆斯拉扯不清,暗生情愫,最後移情別戀,雙宿雙飛。
藺煬想不通。
這他媽是什麼狗屎劇情。
自己怎麼會和失了智一樣, 放著暗戀已久的老婆不要,跑去和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男人做,傷透老婆的心。
嗯……
覺醒的時間點真差勁啊。
野男人已經脫光了, 而自己也衣衫不整, 兩人就差臨門一腳。
殷路在哭。
顧不上太多,藺煬狠狠推開坐在自己身上的小男生,手忙腳亂穿好衣服褲子,順帶警告:「你他媽離我遠點,不許出現在殷路面前。」
連滾帶爬下樓,晚了。
殷路和閆斯已經相遇了。
閆斯的手已經抬到半空,他們會擁抱。
這是他們的起點。
一個安撫意味的擁抱,最後染上情慾味道。
藺煬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衝刺,趕在閆斯得逞前,把殷路摟到自己懷裡。
感受到懷裡的輕顫和軟軟的溫度,他咬緊後槽牙。
真想用壓路機把閆斯和野男人都創了, 以絕後患。
不行, 法治社會, 雖然他在狗屎小說里, 但他不能跟著狗屎,得講基本法。
嗚嗚,老婆不肯碰他了。
明明前天約會的時候,還接吻了呢。
兩個人都很意猶未盡的, 要不是那個狗司機咳嗽了一聲,還能親更久。
按這本換攻文的發展,與老婆的下一次見面,就會被退婚。
於是他讓自己變得很忙, 然後琢磨該怎麼挽回老婆。
老婆來公司了。
天殺的!為什麼閆斯和那個野男人也在!
自己公司多倆人, 竟然渾然不覺!
好可怕的劇情!
他惡狠狠帶走野男人,質問他為什麼食言。
對面哭得梨花帶雨,什麼窮啊,沒錢啊, 生活不下去啊。
煩死了, 哭哭哭, 就知道哭,福氣都哭沒了。
可回到會客室,他也想哭了。
殷路和閆斯纏在一起了。
未經人事的殷路將就此惦記上這種快樂的感覺, 然後他們一點點互相探索, 一點點沉淪。
草草草草草!不可以!
藺煬決定寸步不離緊盯老婆。
可他發現, 閆斯總能見縫插針地出現。
他們狠狠打了一架,打到最後,悲傷地接受了事實。
比起徹底失去殷路, 占有二分之一,也還算不錯。
可為什麼,最後會變成三分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