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傻眼。
怎麼變威脅了?老子在試圖保護你啊!
誒不對,我剛才說了啥來著?
見他轉身就要走,我來不及咂摸,慌忙起身拽住他。
「不許走。」
閆斯猛地發力試圖甩開,我一個重心不穩,踉蹌撲上前。
要摔了。
從小怕疼,下意識緊緊閉上眼。
一秒,兩秒……
咦,不疼。
慢慢睜開眼,撞上一雙無波的眸子。
閆斯被我壓在身下,冷著臉,面無表情。
我……我怎麼在他身上。
臉上一熱,手忙腳亂掙紮起身。
可一道力拉扯著我,愣是兩次都沒能站起來。
奮力撐起上半身往下一看,兩人的西裝褲拉鏈竟然勾到了一塊兒。
「那個……閆斯,要不你把褲子脫了?」
閆斯閉了閉眼,「殷少爺,勾得上就解得開。」
「哦……」
我慢慢將手探下去。
還沒挨到拉鏈,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
靠!那兩人回來了。
一時無措,我呆楞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門把手被轉動。
門打開的瞬間,後背被遒勁手臂環住,閆斯抱著我,翻滾到了沙發後背。
幾乎同時,藺煬聲音響起:「殷路,我這邊處理……咦人呢?」
此刻我和閆斯上下位置顛倒,他撐在我上方,黑眸望下,無聲的問詢——「要出去麼?」
要出去也不是不行,可能解釋起來有點麻煩。
猶豫間,身下突然傳來一點異樣感。
閆斯正試圖將兩枚拉鏈分開。
曲起的手指關節抵著我,一下輕一下重地搔過。
隔著絲質布料,有種被描摹的錯覺。
癢,還帶點酥麻。
藺煬的聲音近了一些,「殷路回去了嗎?」
閆斯不動聲色朝我看了一眼,喉結滑動了下。
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會客室、沙發後、闖入的第三人……
這不應該是藺煬和主角受的 play 場景嗎!
怎麼回事?突然好緊張,腎上腺素飆升。
我咽咽口水,身體不受控地發熱。
「奇怪。手機還在。」
藺煬的嘀咕聲幾乎近在咫尺——他在沙發上坐下了。
只要往後看一眼,就會看到我滿臉通紅地被閆斯壓在身下。
嗎的,莫名刺激。
怪不得他能上癮。
閆斯還在和拉鏈較勁,原本克制的幅度和力道大了起來。
我不得不咬緊下唇,才不至於發出奇怪的聲音。
藺煬叫來了秘書,「嗯?沒見到他出去?」
沙發皮革摩擦聲起,我看到藺煬站起了身,然後似有察覺般,緩慢地扭過頭。
千鈞一髮之際,身下倏然一松。
我趕緊推開閆斯。
藺煬的表情仿佛凝固了,視線僵硬地在我和閆斯之間梭巡。
聲音像凝了冰。
「你們在,做什麼?」
閆斯將拉鏈拉上,慢條斯理站起身,姿態得當,語氣不疾不徐。
「藺總,剛才我和殷少爺的下面,不小心纏在一起了。」
7
好好一張嘴怎麼不說人話!
閆斯和主角受都被辭退了。
主角受離開的時候紅了眼。
「殷少爺,您現在滿意了嗎?」
我滿意個 der 啊!
算是明白了,只要和藺煬主角受待在一塊兒,莫名其妙就開始走劇情,拐彎抹角讓我貫徹落實炮灰的惡毒。
得儘快遠離他們。
謹防夜長夢多,橫生枝節,我打算按下退婚的事不表,直接遠走高飛。
反正再過一段時間,藺煬和主角受確定下關係,會主動來找我解除婚約。
到時候隨便讓殷家出個人,代表我同意就好。
剛回到家,還沒拖出行李箱,藺煬來了。
我懵了,「你後面不是還有兩個會見,一場談判?」
「推了。來陪你。」
他輕描淡寫。
我五雷轟頂。
「不用……你忙你的就好,我……」
「殷路。」他靠近兩步,「上次約會已經是一周前了。你忘了嗎?我們說好的。」
他越說越委屈。
我怎麼會忘,我們說好,要在婚禮前培養建立起親密關係,從牽手開始,擁抱,親吻……
「想親你。上次,沒親夠。」
心漏跳一拍後,開始瘋狂劇烈地跳動。
我慌忙後退一步,可身後是床,退無可退。
「不、不行……」
一身炮灰味的我怎麼敢碰主角攻哇!
藺煬眸光一暗,直接欺身壓下來。
「就親一下,不做別的……下面,不會纏在一起。」
最後幾個字帶點咬牙切齒的酸溜勁兒。
我愣了一下,沒防住,被藺煬趁機狠狠吻住。
理智和身體瘋狂打架。
身體說,好舒服,想繼續。
理智喋喋不休仿佛念經:用鑷子都拼不起來,用鑷子都拼不起來,用鑷子都拼不起來……
藺煬開始得寸進尺。
「都是皮膚,嘴都親了,別的地方也一樣。」
「嘴巴好累,我可以用別的地方親嗎?」
「老婆,我就蹭蹭……」
我嗚咽,「不要。」
聽起來可能很像欲拒還迎,藺煬變得更興奮了。
臨門一腳,門忽然被叩響。
老管家在門外不緊不慢道:「少爺,您有客人。」
我不記得今晚有什麼客人,「誰、誰呀。」
「他說他叫閆斯。」
我一怔,當機立斷要起身。
藺煬攥著我的手腕,「不許去。」
再不離開,我恐怕真的要犯下滔天大錯。
藺煬雖然快,但他親起人來,是真舒服啊,差點讓我理智全無。
「你撒開我。」
我用了點蠻力,猛地甩開了他。
假裝沒看見他滿臉震驚和受傷,手忙腳亂地下床,奪門而出。
8
閆斯在書房安靜地等著。
看到我,朝我微微頷首。
「殷少爺。」
我點點頭,關上了門,想了想,順手反鎖。
他緊盯我的動作,沒吭聲,坐下低頭喝了口茶。
……
隱約覺得他想多了。
於是我解釋,「我怕有人會進來。」
主要是怕藺煬進來,他今晚有點奇奇怪怪。
閆斯動作頓了一下,視線悠悠飄開。
「嗯。」
怎麼辦,他好像想的更多了。
算了,解釋不清。
「什麼事?這麼晚來找我。」
他放下茶杯,垂下濃密眼睫。
「白天您說的……還作數嗎?我考慮好了。」
我白天說什麼了來著?
噢……我問他要不要跟我。
好像還沒來得及解釋,這個跟不是那個跟。
我單純想把他拉出主角攻受的糾葛漩渦,救他一命。
「如果我答應,您能保證不動他……」
「等等。」我打斷他,「我沒有威脅你。」
閆斯閉了閉眼,語氣有點幽怨。
「當然,我自願的。」
那你擺出這副貞潔烈夫的樣子做什麼!
有點火大,不想管他了。
仔細想想,我自身難保,還要搭上一個他,太勉強了。
嗯嗯,人還是得在能力範圍內辦遊刃有餘的事。
畢竟像他這樣的窮貨,現在連個正經工作也沒有,估計簽證都辦不下來……
大腦突然一凜,主角受被辭退與我無關,但閆斯丟工作好像是我害的。
淦。
我那不值錢的良心開始隱隱作痛。
捏了捏眉心,我努力將語調放得平和,誠懇道:
「閆斯,我從來沒有想對他做什麼,我可以發誓,這輩子不會主動主觀地害一個人。至於你……」
正思考該怎麼將角色覺醒這種天方夜譚的事解釋清楚,閆斯忽然抬起了頭。
進書房這麼久,他第一次與我對視上。
神色一凝,薄唇抿了又抿。
意識到他有話要講,我便止了話頭,示意他先說。
可他一開口,卻是毫不相關的點。
「怎麼又哭了。上次,您也在哭。」
我結結實實呆住了:「啊?」
他的視線從我發紅的眼尾,不著痕跡地移到脖子上的紅痕,停了很久,才緩緩移開。
「他……強迫你了嗎?」
「啊??」
反應過來後,臉頓時燙了起來。
藺煬這個沒輕沒重的,吻痕居然留了這麼多!
還有我,被親幾下而已,竟然就飆淚渾身發紅。
硬著頭皮解釋:「沒有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
閆斯眼裡浮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咂摸很久,咂摸回味了。
不兒,這對嗎?
他為什麼在心疼我?
這時,門鎖忽然被人擰了擰。
發覺擰不開後,力道陡然大了不少。
「殷路,你們在裡面做什麼?為什麼反鎖?開門!」
頭大,正想將門打開,忽然有隻手從身後伸來,覆在我的手上。
大腦愣了一拍。
轉過頭,看到閆斯近在咫尺的臉。
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認真、堅決。
「別怕。」他說。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後背撞上門板,不輕不重的一聲悶響。
世界安靜了。
門外旋即爆發藺煬的驚天爆鳴。
「操,你們究竟在做什麼!!!」
9
我被夾在兩個男人中間,生無可戀地嘆口氣。
就他媽離譜。
腰被藺煬狠狠摟住,他不由分說檢查起我的脖子胸口,聲音顫抖。
「你讓他親了?
「他算個什麼東西敢親你?
「我們還有十九天八小時三十六分鐘就要結婚了!殷路,你怎麼可以……」
眼看他越說越激動,甚至想當著閆斯的面強行吻下來……
我忍無可忍,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你他媽看看清楚,自己造的孽不認識了嗎?」
他被我打懵了。
看著他震驚的表情,心裡一陣懊悔後怕。
天吶,我打了主角攻!
離拿鑷子都拼不起來又進了一步。
半晌,他恍然醒悟,「對對對,是我親的,老婆,你手痛不痛?」
藺煬討好地舔舔我的掌心,將另一邊臉也湊過來,「不痛的話,這邊也要。」
……
我搖來藺家的人把這個顛公帶走了。
臨走時他還扒著門框,惡狠狠盯著閆斯:「你最好安分點,否則老子拿壓路機壓死你。」
猛地打了個寒顫。
壓路機……鑷子……肉泥……
「殷少爺?」
閆斯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或許我臉上的驚懼太過濃郁,他愣了一下,臉色莫名沉重兩分。
「他真是個可怕的瘋子。
「您真的要和這樣的人結婚嗎?
「……我知道,我目前沒有資本說這些話,但……」
他抬手,輕輕將我圈進臂彎。
「但您如果想發泄情緒,排解苦悶,隨時可以找我。」
我人又傻了。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藺煬還沒走遠呢!
我掙扎了一下,反被他擁得更緊。
「其實……那晚酒店樓下,我就很想這樣抱您。
「您看起來快碎了。」
我擔心自己被壓碎!
而你,我們的炮灰攻,正在把我從一個地獄拉向另一個地獄。
很擔心我還沒來得及因主角受被藺煬記恨上,就先被他以戴綠帽子為由伺候壓路機。
但我還是不忍就這麼把閆斯趕走。
救到一半撒手不管,和親手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想了想,緊急安排公司特聘他做助理。
安插在離自己不遠不近的位置,藺煬目前動不了他。
有正經工作,到???時候我也方便帶他出國。
10
但閆斯,似乎曲解了這一好意。
剛吩咐完秘書加急辦遁出國的手續,他推門進來了。
「殷總。」
我捏了捏眉心,「怎麼不好好工作?別隨便來找我。」
他語氣平靜:「可我的工作內容就是您。」
……
「您看起來很累,需要我按一按嗎?」
我確實很累,這些天幾乎沒睡一個好覺,而且,閆斯看起來確實很會按的樣子。
於是我們稀里糊塗地進了休息間,我趴到沙發上,他幫我放鬆肩頸。
手勁不輕不重,舒服得魂都要飄起來。
天堂也不過如此吧?
「腰……可以按嗎?」
「按按按。」
溫暖有力的手挪到了腰間。
敏感地帶,我沒忍住泄出一聲呻吟。
身上的人僵了一下,動作兀地紊亂起來。
「嗯?怎麼了?」
還沒得到他的回答,門外傳來秘書的聲音。
「老闆,藺總來了。」
這兩個人!輪番給我演什麼鬼打牆嗎!
我瞬間從天堂墜下來。
著急忙慌地起身,焦急地轉了兩個圈,這個休息室,除了衣櫃,根本沒有藏身處。
他不太情願,「殷總,我不怕他。」
他媽的我怕啊!
我連拖帶拽,將他推進衣櫃,關門的瞬間,視線掃過他身下……
「臥槽,你怎麼……」
算了,不重要。
剛把門關好,藺煬進來了。
他是來道歉的。
「對不起,之前情緒沒收住,嚇到你了是不是?我認真反思過了,以後不會了。」
真的嗎?我不信。
感覺打開衣櫃門,他能當場給我安排壓路機。
「你怎麼這麼閒,一天到晚往我這裡跑?」
「見我老婆不是天經地義?」
我瞄了瞄衣櫃,不說話。
他輕咳一聲:「下午有個共同會見,順道一起去。」
還有這事兒?完全忘到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