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我就失去了意識。
很煩,起碼要等我穿好褲子吧。
再醒來時,我已經被綁在了一艘遊艇上。
咸腥的海風吹得人臉疼,還有支槍抵在我的腦袋上。
我掃了眼褲子,鬆了口氣,算那綁匪有幾分素質。
我看著眼前的那十幾個綁匪,站在最前頭的,是我大伯。
訂婚宴上還能把我綁走的,也只有自家人了。
這 B 世界到底想幹嘛。
有本事綁盛則玉啊,綁我幹什麼?
忽然身旁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們是什麼人?」
我扭頭瞅了一眼,是薛昭。
看來我大伯做事挺公平,親弟弟、假弟弟都綁了。
20
盛大伯抽了口煙,仔細地看著我跟薛昭。
「小景,剛才我讓你哥選,你猜他選了哪一個?」
我想了想,老實回道:「估計他一個都沒要。」
盛大伯笑了:「你倒是了解他。」
滾燙的煙頭按在我的膝蓋上,瞬間燙破了衣服和皮肉。
盛大伯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小景,要怪就怪你哥,心太狠,不給大伯留活路。」
他揮揮手,身後的保鏢將我跟薛昭都拉到了甲板上。
身後傳來扣動扳機的聲音,我一個回身,狠狠踹在身後綁匪的兩腿間。
刀片割開繩子的瞬間,我拿到了他的槍。
一槍打中薛昭身旁的綁匪後,我拉著他往海里跳。
身後槍聲不斷,我拉著薛昭沒命地往前游。
突然間,一聲驚天巨響,身後的遊艇炸了。
我死死拽著薛昭,拚命往前游。
失去意識前,有條船開了過來,一個女人朝我伸出了手。
21
我命大,沒什麼事。
薛昭就不行了,也不知道撞到了哪裡,變成了傻子。
我待在海島上,累得夠嗆。
白天得看著傻子。
晚上還要哄著傻子。
睡覺前我板著臉警告薛昭睡自己房間。
薛昭看著我一臉乖巧,結果半夜我就被壓得喘不過氣。
濕漉漉的舌頭在我脖子上舔來舔去,我拽住薛昭的腦袋。
他無辜地看著我:「哥,難受。」
一時間色慾薰心,鬼迷心竅。
薛昭拉著我的手往下,我把他玩得眼淚汪汪。
最後他抱著我蹭,弄得一身汗,澡都白洗了。
薛昭睡著後,我下床去抽了根煙。
月光很好,不用燈也能看見遠處起伏的海水。
聽著海浪聲,我閉上眼睛。
還是想盛則玉,想得睡不著。
他謀劃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讓當年的兇手付出代價。
不知道有沒有得償所願。
一根煙抽完,我轉身,看見眼睛通紅的薛昭。
他一臉委屈地抱住我,眼淚一顆顆砸進我脖頸里:「哥,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無奈地拍拍他的背:「沒走,不丟下你。」
22
盛家終於垮了。
盛大伯走私毒品的事情曝光,盛氏股價就開始持續暴跌。
秦氏非但沒幫忙,反而在這種時候選擇撤資。
兩家正在合作,這種自損八百的做法,直接讓盛氏的資金鍊斷裂。
大廈屹立多年,倒塌不過一瞬間。
盛氏集團破產,盛家人各色的醜聞也跟著曝光。
什麼走私車禍、聚眾淫亂。
撕開光鮮亮麗的外表,內里早就腐爛頹敗。
警察一連銬走了十幾個盛家人。
盛老爺子叱吒風雲一輩子,臨老了是被活活氣死的。
我看著電視里播報的新聞,百無聊賴地咬了口香蕉。
我把盛家所有的消息都看了,唯獨沒有盛則玉的。
到了海島之後,他的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了。
我看著在海灘上曬太陽的江穎,死纏爛打地問:「盛則玉怎麼樣了?」
江穎不搭理我,戴著墨鏡裝死。
我撒丫子往海里跑:「不告訴我,我就淹死自己。」
江穎涼涼道:「別問了,盛則玉不是我老闆。」
我繼續往海里跑:「那就把你老闆找來!」
23
江穎的老闆來了,是秦晚。
秦晚沒好氣地白我一眼:「尋死覓活的,你就這點出息?」
我死豬不怕開水燙:「盛則玉怎麼樣了?」
秦晚伸了個懶腰,靠在江穎身上,慢吞吞道:「他挺好的,前男友都回來了。」
我愣了幾秒,轉身就走。
秦晚在後面煽風點火:「怎麼,還想拆散人家兩次啊?」
我不信秦晚的話,偷偷回了海市。
盛家的資產已經被上面查封了。
但我知道盛則玉在哪裡。
我闖進那棟別墅時,盛則玉正在跟宋然接吻。
宋然坐在盛則玉腿上,清秀的臉上泛起紅暈。
兩人看上去難捨難分。
多熟悉的場景。
這次我沒跑,反倒坐在他們旁邊看著。
宋然先受不了我的視線,紅著臉要從盛則玉身上下來。
盛則玉按住他的腰,冷聲道:「想看就讓他看著。」
我的手也摸上宋然的腰,確實挺細。
我順著腰線往下摸,沒皮沒臉道:「哥,要不帶我一個。」
宋然黑著臉,被氣走了。
盛則玉靠在沙發上看著我:「回來幹什麼?」
趕走宋然,我理直氣壯地坐在了盛則玉的腿上,道:「為什麼不來接我?」
盛則玉沒趕我走,反問道:「跟薛昭在一起不開心?」
我的手往他褲腰裡摸:「我只想要你。」
沒弄幾下,盛則玉就按住了我的手:「盛則景,我不要你了。」
盛則玉說這話時,眼神冷漠,沒有半點感情。
如果不是發現了他有點顫抖的手,我真的會被騙。
我沒理盛則玉,把他按在沙發上親了個遍。
最後終於發現異樣,盛則玉的腿出了問題。
24
他的後腰多了個槍疤,摸著有些硌手。
被我發現異常,盛則玉的表情也沒變化。
「你不會以為我是因為這雙腿,才讓你滾的吧?
「盛則景,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盛則玉說話挺難聽的,但我有的是方法讓他閉嘴。
我摸摸他的腿,露出個笑:「哥,你真是疼我。」
知道我打不過他,特地送了個弱點給我。
我把人從沙發上抱了起來,盛則玉氣得皺眉,衝著門口的保鏢喊:「你們都是死人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阿德一臉正直地攔著那些躍躍欲試的保鏢。
「那可是大少爺的弟弟,我勸你們少管閒事。」
我收回我曾經說的話,阿德簡直聰明得沒邊。
我把盛則玉扔到床上,二話不說就開始脫他褲子。
還好,沒壞。
盛則玉的額頭沁出細汗,目光兇狠:「你跟薛昭也是這麼玩的?」
我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回道:「是,我們的花樣更多,要不要都試試看?」
盛則玉沒說話,額角的青筋都鼓起來了。
非要問,說了他又不高興。
我掰過他的臉,在他臉頰上親了親:「騙你的,彆氣了,小玉公主。」
25
我留在別墅里沒走。
我問過醫生,盛則玉的腿有很大機率都好不了。
他對所有人都和顏悅色,唯獨對我甩臉子。
拒絕跟我說話,拒絕我跟他接觸。
我在他身邊,他連復健也不肯配合。
我在飯桌上,盛則玉不會動一下筷子。
我煩躁地起了身,躲在陽台抽煙,身後傳來盛則玉跟宋然的說話聲。
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換個人這麼對我,早被我吊起來抽了。
但對方是盛則玉,他想用冷暴力逼我走。
我狠狠摁滅了煙頭,轉身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盛則玉頭也沒抬,繼續跟宋然聊天。
呵,濃情蜜意。
直到半夜,我才回來。
盛則玉的房間還亮著燈,宋然正躺在他床上。
我沒什麼表情地踹開衛生間的門,招呼一臉懵逼的薛昭:「脫衣服,洗澡。」
薛昭指指盛則玉:「有人。」
我給薛昭脫衣服:「沒事,不用管他。」
盛則玉走不了,眼睜睜看著薛昭脫了個精光。
薛昭有些驚奇地盯著盛則玉:「你長得好像我。」
盛則玉臉色漆黑。
我拿著蓮蓬頭幫薛昭洗澡。
洗著洗著,薛昭就有點呼吸急促:「哥,難受。」
我瞥了眼盛則玉,笑眯眯道:「不是一直好奇嘛,我玩給你看。」
26
洗完澡,宋然早沒影了。
我把盛則玉抱上床, 又給薛昭穿好了睡衣。
薛昭不太情願:「哥, 我想跟你睡。」
我拍拍他的腦袋:「三個人睡比較溫馨。」
薛昭不懂, 但薛昭聽話。
他乖乖躺在中間, 好奇地盯著盛則玉。
「你是我生的嘛,怎麼跟我那麼像?」
盛則玉不說話, cos 一具屍體。
我也跟著上床,三個人並排躺, 還好床夠大。
盛則玉終於願意跟我說話了:「盛則景, 你這麼做有意思嗎?」
我盯著天花板笑:「挺有意思的。如果你不想讓我糾纏, 就應該讓我被炸死在那個遊艇上。」
而不是讓那個保鏢給我遞刀片,讓江穎去救我。
我曾經是真的想放棄。
是盛則玉的錯, 一次次給我希望。
盛則玉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薛昭興奮的聲音響起:「哥,他睡著了,我們親嘴吧。」
盛則玉忍無可忍的聲音響起:「滾出去。」
27
醫生給盛則玉看腿時, 也給薛昭看了看腦子。
天可憐見的, 兄弟倆一個傻, 一個殘。
醫生給薛昭檢查完,神色為難地看著盛則玉:「他這個情況,需要開刀,國內目前做不了。」
盛則玉淡淡道:「那就送他去。」
薛昭見大家都盯著他, 有些害怕地躲在我身後。
很明顯,他這樣,必須有人陪他一起。
盛則玉捏捏眉心看著我:「你陪他去。」
我看著他:「那你呢?」
盛則玉沒說話, 第二天帶著宋然一起不見了。
我氣笑了, 盛則玉又一次把我丟下了。
阿德這次垂頭喪氣:「老大, 我這次可沒轍了, 我也不知道大少爺去哪裡了。」
我拍拍他的頭:「他要真想躲著我, 誰也沒辦法。」
既然如此, 那我就如他的願。
機場上, 薛昭看什麼都新鮮。
我牽著他的手, 目光不死心地四處搜尋。
直到飛機飛走的那一刻,我才看見盛則玉的身影。
盛則玉坐在輪椅上,看著像個孤寡老人。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
死裝哥, 裝不下去了吧。
宋然把盛則玉交給我, 一臉輕鬆地走了。
他歉疚地看了眼盛則玉:「對不起,我也不想把事都告訴二少爺的, 但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盛則玉喜歡我, 那時候他還年輕, 沒有像現在這麼會裝。
盛老頭子老奸巨猾, 他能接受盛則玉玩男人,但是不能允許他跟親弟弟有關係。
於是他跟宋然演了那場拙劣的戲。
我推著盛則玉的輪椅往回走,這次他沒反抗。
盛則玉問道:「那薛昭怎麼辦?」
我想起薛昭眼淚汪汪的模樣,聳了聳肩:「但願阿德能招架得住。」
我帶盛則玉回了別墅, 一走進去就是滿地的玫瑰花。
我低頭親了親盛則玉:「哥,今天是我生日,能不能滿足我的願望?」
我做過的夢,在今天得到了實現。
最後我還對著蛋糕許了願。
十八歲的時候, 我許過願,永遠不要離開盛則玉。
時至今日,依舊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