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當小媽的那些年完整後續

2025-09-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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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軍閥頭子易三爺的養子。

頭最鐵那年,跟他新帶回來的戲子滾在一起,被他拿馬鞭抽爛了一身皮肉,依舊死性不改。

「你敢給我找小媽,我就敢給你戴綠帽子!」

後來易初陽落難,我趁人之危,摁著他爽了一把就跑。

易初陽恨得雙目猩紅:「跑遠點,讓我抓到,弄死你個小兔崽子。」

再相見,易初陽在槍炮聲中扶起我,死死摁著我的傷口,淚滴到我臉上:「易逢,你要是敢死,我轉頭就給你找小媽!逢年過節帶著她給你上墳,讓你死了也得看著我跟別人過日子。」

「……」

人怎麼能毒成這個樣子?

1

易初陽帶回來那個戲子長了一副好模樣。

戲服穿身上,看不出男女。

眼尾一飛,把人的魂都給勾了。

我恨得牙痒痒。

易初陽那老東西可真會享受。

馬鞭抵著他的下巴,又把人的臉往上抬了抬。

那戲子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抖著,呼吸都輕了,該是怕我。

「我爸弄過你嗎?」

小戲子怔了怔,眉目間有冷意:「小公子何必折辱人?」

那就是沒弄過。

我心裡舒坦了點。

扔了馬鞭,捏了捏他的小嫩臉,語氣好了不少:「別生氣,跟你說著玩呢。」

「你叫什麼名兒?」

「庭生。」

「伺候過人嗎?」

庭生咬著唇不說話。

戲院那種地方,能出什麼貞潔烈婦?

我也就隨口一問。

鬆了松領口的扣子,手指在他臉上蹭了一下:「庭生,幫我把腰帶解了。」

易初陽回來的時候,我褲子都脫了。

門外傳來衛兵的問候。

庭生也聽見了,猛地抬頭,紅著臉看我,像只被驚了的鳥:「三爺……」

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我淡定地摸著庭生的頭:「慌什麼?天塌了我頂著呢。」

「別怕,我是易初陽的兒子,他找的小倌兒,我先替他用一用,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他還能一槍蹦了我不成?」

門被推開,我快速把庭生的腦袋摁到小腹上。

庭生悶在我小腹上嗚嗚掙扎。

從易初陽的角度看,這姿勢可不清白。

我回頭,衝著門口的易初陽笑:「爸爸,你回來了。」

易初陽從怔愣,到驚怒,最後冰冷的目光落到我光溜溜的屁股上。

「易逢,你在幹什麼?」

凶什麼?

這不是還沒幹呢?

要是他再回來晚一點,可說不準了。

易初陽把我薅走時,我連褲子都沒來得及穿。

「誒,我褲子……」

易初陽腳步不停,沖門口的衛兵吼:「都把眼睛閉上!」

硬是沒讓我穿褲子,把我拖上二樓,扔到床上,拿起桌子上的馬鞭就抽。

沒留情。

一鞭子下來,抽得我大腿都木了。

我抱著腿嗷嗷叫:「易初陽,我疼!」

易初陽不為所動,繼續抽我,專盯著我溜光的臀腿抽。

冷冷地說:

「叫我什麼?」

我像蛆一樣在床上翻滾,怎麼躲也躲不開,告饒:「爸,爸,別打了。」

易初陽沒停手,我都懷疑他是奔著抽死我去的。

我被打得窩火,紅著眼惡狠狠地說:「我不就玩兒你一個戲子嗎?多金貴的人物?至於這麼抽我?」

「玩兒戲子?」易初陽罵了一聲,「我供你讀書,你旁的沒學會,專學會玩兒戲子了嗎?」

「關人家學堂什麼事兒?你不把人帶回來,我也沒得玩兒,易初陽,我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跟你學的!」

易初陽氣笑了:「跟我學?你什麼時候見我玩兒男人?」

「那是你還沒來得及,你把人家帶回來,不就是那心思嗎?」

易初陽一鞭子抽我腿上,咬牙切齒:

「我什麼心思,你倒是清楚了?」

「你就是想給我找小媽。」我疼出了一身冷汗,還梗著脖子跟他犟,「易初陽,我告訴你,你敢給我找小媽,我就敢綠你!今天是你回來得早,不然……我明說了,那許庭生在家裡留一日,我就念他一日,總有你看不住的時候。」

「誰給你的狗膽?」

易初陽氣得額上青筋直蹦,下手越來越重,腿上的皮子都被抽開了流了血。

「認錯!」

不認。

我憋著一口氣,不再叫喚,死死咬著床單流冷汗。

易初陽打了幾下,沒聽見動靜,猛地砸了馬鞭。

喘著粗氣,在房間裡踱了兩步,一腳踹翻了手邊的桌子。

跪到床上,揪住我汗津津的頭髮,把我薅起來:「易逢,你鬧這麼一出,到底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

想趕那莫名其妙的戲子走。

那許庭生才帶回來七天,易初陽眼裡就沒我了。

人被他帶回大院兒走了一圈,在易老爺子面前露了臉,是擺到檯面上去寵愛的。

易老爺子為難許庭生,易初陽直接拍桌子叫板,被他爹一硯台砸破了相。

以往我被易老爺子訓,易初陽就翹著腿在旁邊嗑瓜子,幸災樂禍地看我倒霉,哪回替我出過頭?

更叫人生氣的是,我昨天舞會要禮服,成衣店沒做出來。問了才知道,易初陽給他那小戲子置辦衣裳,還交代,先緊著他許庭生的做。

我的衣裳都要往後排排。

以前,可都是緊著我來的。

我要是再沒動作,那戲子都要爬我腦袋上,給我做小媽了。

我守了易初陽這麼多年,自己還沒吃上呢,哪兒能讓別人捷足先登?

就耍了個手段。

我想著易初陽頂多就罵罵我,總不至於把我轟走。

我是兒子我更近,要走也是那小戲子走。

沒想到易初陽能生這麼大的氣,腿都給我抽流血了。

可見是真把那戲子放心上了。

我咬爛了易初陽的被子,越想越傷心。

鼻涕眼淚蹭了易初陽一床單。

我埋在床上哭得直哆嗦,喚醒了易初陽僅剩的良心,遲疑地問我:「疼成這樣兒?」

還問我?!

他自己下多重的手,心裡沒數嗎?

良久,灼熱的傷口一涼,我微微側頭,看見易初陽單膝跪在床邊,一手扣住我的腿,一手給我上藥,一邊抹一邊下意識地去吹。

他一低頭,我就來勁了。

蹬了一下腿,往他小腹上踹:「不用你管!」

「疼死我好了。」

易初陽眼疾手快地接住我的腳,攏在手心裡捏了捏,撩起眼皮子看我:「你玩兒我帶回來的人,你還有理了?」

我不僅有理,我還得寸進尺。

趴在床上,側頭看著易初陽,又加了把火:

「我就是看上那個許庭生了,你把他給我吧,你再找一個。」

易初陽給我塗藥的手一重,戳在我的傷口上,疼得我一哆嗦。

我都準備好被他再抽一頓了,但易初陽好像氣過頭了,把手上的藥蹭在我後腰上,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垂視我。

「是爸爸粗心了,我們易逢也長大了。」

彎身把我從床上撈起來,抱在懷裡。

「想玩兒許庭生?行啊。」

「今天,爸爸讓你玩兒個夠。」

2

易初陽讓衛兵把許庭生帶進來。

抱著我坐到沙發上,把我放到腿上,從後面攬著我的腰。

我腿上的藥膏蹭在他身上,弄髒了他筆挺的軍褲。

粗糲的布料磨得我傷口疼。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跟他說話他也不理,只是把玩著我的手指。

等人帶進來了。

易初陽頭也不抬地說:「庭生,小少爺喜歡你。」

「你把衣服脫了,過來讓小少爺爽爽。」

我僵住了。

許庭生也僵住了。

咬了咬牙,氣惱又幽怨地看我一眼,眼眶紅著,憋著淚,沒流出來。

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他到底不敢違抗易初陽,抖著手去解衣裳。

我就是想趕許庭生走,沒想糟踐人。

易初陽沒有放開我的意思。

這架勢,是要我在他身上跟許庭生……

瘋子!

易初陽還不放過我,貼著我的耳朵問:「男人跟女人不一樣,你是想在上面,還是在下面?」

我瘋不過他,搖著頭掙扎:「不玩了,爸爸,我不玩了。」

易初陽摁著我的腰,不讓我動:「不是喜歡嗎?」

「玩吧,今天玩盡興了,以後就不想了。」

眼看許庭生都快脫光了。

我抱著易初陽的脖子大喊:

「不喜歡!我不喜歡,我騙你的!」

易初陽默然片刻,啞聲問:「真不喜歡了?」

我搖搖頭:「真不喜歡。」

「還想玩兒戲子嗎?」

「不……不想玩兒了。」

「易逢,機會只有一次。你今天要是不玩兒,以後可沒得玩兒了。若是哪天讓我瞧見,你跟什麼人滾在床上,我先斃了他,再斃了你。」

我悶悶地應了一聲,把臉埋到易初陽的肩膀上。

他,硌到我了。

我故意又在他腿上扭了扭,聽著易初陽瞬間加重的呼吸,腿上的傷都不疼了。

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壞心眼地問:「爸爸,你怎麼了?」

摸到他結實的大腿上狠狠捏了一把:「怎麼這麼僵硬?是不是我太重,壓得你難受啊?」

易初陽扣住我試圖繼續使壞的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衛兵在門口通傳:「三爺,張副官來了,等您很久了……」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個長相文雅的男人邁進來:「人就在上頭,為什麼不通報,磨磨蹭蹭,做什麼呢……」

聲音戛然而止。

八目對望,四臉懵逼。

許庭生反應最快,尖叫著撈起衣裳蓋住他精壯的身體。

他就脫了上半身,有什麼可捂的?

我褲子沒穿,我都沒捂。

想法還沒落地,易初陽猛地推了我一把,我屁股著陸,也疼得喊了一聲。

許庭生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微上抿,好像在笑話我。

我瞪了他一眼,又扭頭去瞪易初陽。

剛剛還沉穩的易初陽,在面對剛進來的男人時,莽撞得像個毛頭小子。

能讓他露出這種反應的,只有一個人——易老司令的副官,張聽河。

張聽河幾乎陪伴了易初陽整個少年時代,曾經做過易初陽的教官,和他亦師亦友。

易初陽很聽他的話,當初收養我,都是為了給張聽河解圍。

我媽是個舞女,快病死之前,把我帶到易家,非要說我是張聽河的兒子。

原因是張聽河少年時在歌廳醉酒,她爬過人家的床。

那年,我十二歲,張聽河二十五歲。

我媽指著我,硬說我六歲。

明顯我不是張聽河的兒子。但是不是,全憑我媽一張嘴。

就這麼一出,差點攪黃了張聽河跟白家小姐的親事。

奇怪的是張聽河沒對著我媽發火,反而給了靠著門看戲的易初陽一巴掌。

「初陽,你鬧夠了嗎?」

「你以為給我找個兒子,就能阻止我和白淑結婚嗎?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

張聽河以為,我和我媽是易初陽找來,攪黃他親事的幫手。

易初陽摸了摸被扇紅的臉,嗤笑一聲。

推開張聽河走到我面前,說:「反正都是找爹,找誰不是找?小子,張聽河著急結婚,做不了你爹,我來給你當爹怎麼樣?」

我媽反應快,拽著我說:「快叫爹。」

易初陽收養我,只是為了在張聽河面前挺直腰板,撿起尊嚴。

告訴那個男人,他沒有鬧,他也不幼稚。

易初陽看著我,眼睛裡卻沒有我,堵著一口氣,不想被他在意的那個人冤枉了,小看了。

整件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我媽不明白,她死之前還交代我,只要抓緊了易初陽,這輩子就是富貴命。

可易初陽不太喜歡我,也看不起我。

他覺得我媽是大騙子,我是小騙子。

我前頭剛叫了爹,後頭易初陽在小花園看見張聽河親白小姐,只顧著發愣,煙頭燒到了手。

我想提醒他,拽了拽他的衣擺,叫:「爸爸……」

易初陽轉頭給了我一腳,紅著眼說:「別叫我爸。」

張聽河成婚那天,易初陽在舞廳喝得爛醉,被人伏擊。我看到槍口,撲到他身上,被人射中了肚子。

血浸濕了易初陽的衣服。

易初陽在我肚子上摸了一下,沾了滿手的血,慣常冷傲的臉上閃過驚慌,咬牙摁住我的傷口,罵我:「誰他娘的讓你撲上來的?」

「你個小崽子,能擋住什麼?!」

我沒理他的壞脾氣,問他我是不是快死了。

易初陽紅著眼說:「死不了。」

抱著我往門外沖,出了一腦門的汗。

「別怕。」

「不讓你死。」

一路上,易初陽跟我說了很多話。

比那幾年加起來跟我說的話都多。

說:「易逢,睜開眼,別睡。」

說:「易逢,跟爸爸說句話行嗎?」

我用力睜著眼睛,去看易初陽。

那是第一次,我從易初陽的眼睛裡,看到我自己。

其實我一點也不害怕,我知道我死不了。

肚子上那不是傷口,是我的榮華富貴。

我就這樣,把易初陽的目光搶了過來。

一搶就是十年。

瞧瞧吧,我拼了命,才讓易初陽看見我。

而張聽河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裡,易初陽就會把所有目光獻給他。

憑什麼?

3

我叫那一聲,喚回了易初陽的目光。

他看了我一眼,皺起眉,隨手拿過床頭的外套,扔到我光裸的腿上,轉頭問:「聽河哥,你怎麼來了?」

張聽河臉色很難看,大步走到易初陽面前,抬手就要打。

「混帳!」

易初陽平靜地看著他,站得很穩,沒有要躲的意思。

張聽河做過易初陽的教官,易初陽從小到大沒少挨張聽河的打,他自己習慣了,不在意,我可不習慣。

猛地蹦起來,推了張聽河一把,他硬是被我推得後退兩步。

我站在易初陽面前,像個小老虎。

「張副官,你打人打上癮了?你私闖別人住室你還有理了?你看清楚了,易初陽是你的上級,你對上級動手,是嫌命太長了嗎?」

張聽河臉色更冷了:「什麼時候也輪到你這個賤種來教訓我了?」

說誰是賤種?

我還沒說話,易初陽突然喝斷了張聽河:「張副官!」

「易逢是我的兒子。」

語氣不重,卻也不溫和,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警告。

「你剛剛說他是什麼?」

誰都能聽出來易初陽生氣了。

易初陽是個霸王脾氣,犯起混來六親不認。

就是張聽河,也不敢真把易初陽惹毛了。

張聽河也識時務,氣勢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易初陽撿起滑落在地上的外套,繫到我腰上,平聲說:「聽河哥,你知道我護短兒,我的崽子,我自己教訓可以,卻見不得旁人說他不好。」

仗著師長的身份,張聽河幾乎沒跟易初陽低過頭。

如今因為我被易初陽呵斥,張聽河心中許是不滿,言辭尖銳了許多。

冷笑一聲:「你把他當兒子疼,他不見得把你當父親。誰家的兒子會光著屁股坐自己爸爸腿上?!他到底起的什麼齷齪心思?」

我的心猛地抖了一下。

爸爸的腿不是我主動坐的,但齷齪心思,我還真有。

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易初陽的表情,怕他察覺,又希望他察覺。

若是真看出來了,也好給我個痛快。

易初陽卻沒什麼表情,只是垂著眼,慢條斯理地給系在我腰上的外套打結,綁好了才抬眼看張聽河。

笑意不達眼底,吊兒郎當地問:「怎麼?聽河哥你吃醋啊?」

一句話,立刻讓張聽河難堪地斂起氣焰,羞憤地別開頭:「說的什麼混帳話!」

易初陽只是笑:「聽河哥這麼大半夜的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張聽河定了定神,審視的目光從我身上掠過,對易初陽說:

「你跟我出來。」

易初陽理了理衣服,乖乖地跟過去,我抬腿就要追,被他抵著額頭推回去。

曲指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

「大人談事情,小孩別摻和,老實待著。」

我看著易初陽追著張聽河出門。

就像小時候無數次站在易初陽身後,我追著他,他追著張聽河。

張聽河不回頭看他,他也不回頭看我。

這麼多年了,我以為變了。

其實,一點沒變。

張聽河只要回頭,易初陽就一定會跟上。

不知道易初陽累不累,我是有點累了。

4

「怎麼了,小少爺?」

許庭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貼了上來,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門,在我耳邊吹了口氣,「傷心了嗎?」

多少帶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我沒心思應付他。

許庭生比我還高上一頭,貼在我身後,影子剛好把我吞噬。

「小少爺,你的敵人不是我。」

他手賤一樣,扒拉了一下我的頭髮。

「你想想,三爺要是真心疼我,就不會把我帶到大院了,叫老爺子把氣都撒我身上。」

「你不知道易老爺子有多可怕,差點把我給吃了。」

「三爺這是在拿我當靶子護人呢。」

「聽說,那位張副官的老婆病得很重。」許庭生又離我近了一點,嘴貼著我的耳朵,小聲跟我說悄悄話,「大院裡的人都說,易老爺子等著三爺給他抱孫子,三爺卻等著張副官老婆死。」

「易老爺子拿自己兒子沒辦法,磋磨起張副官可沒手軟。」

「我去大院兒轉了一圈兒,張聽河倒是享福了,我惹了一身腥,我冤不冤吶。」

手指在我胸口點了點,眼神幽怨:「三爺不知道心疼人,你也是個沒良心的,你們父子倆,一路貨色。」

正中紅心。

我被他戳得一哆嗦,握住他的手扔開:「別動手動腳。」

許庭生突然低頭湊近,呼吸交纏,他垂著眼往我腰上看:「幾個時辰前還摁著我的腦袋叫我伺候你,如今可就嫌我?你個負心漢。」

我看著他,扯著唇笑了一聲,揪住他的長髮,把人扯開:「少給老子發騷。」

抬腳走人。

許庭生在我身後喊:「要是你那爸爸不疼你,就來找媽媽,媽媽疼你~」

我腳步一亂,差點栽地上。

要不要臉?

許庭生說那一通,叫我亂了心。

當初易老爺子看出來易初陽對張聽河的情愫,才逼著張聽河結婚。

易初陽雖不情願,但也沒能力阻止。

張聽河結婚後,易初陽一直保持著分寸,似乎對張聽河死了心。

如今白小姐重病,不僅易老爺子怕易初陽死灰復燃,我也怕。

走到在迴廊上,正聽到易初陽送張聽河出了大廳,我下意識躲在柱子後面。

張聽河的聲音傳過來:「當初你認他,本來就是一場鬧劇。他又不是你親生的,你養他這麼久,也算仁至義盡。那孩子跟他媽一樣,品性有問題,放在你身邊將來要惹禍的。該送走,就送走吧。」

易初陽點了支煙,吸一口,又吐出來:「送走易逢,是你的意思,還是老爺子的意思。」

「你知道的,老爺子一直都不喜歡他。」

張聽河停了停,又說:「我也不喜歡他,那孩子心術不正。」

我蹲在柱子後面。

想聽見易初陽的反駁,可直到他們走遠,易初陽都沒有開口。

那是一種默認。

我自嘲一笑。

期待什麼?

那可是張聽河啊,易初陽怎麼可能會不聽張聽河的話?

我也配跟張聽河比?

5

定北城最近不太平,易初陽和張聽河不知道在忙什麼,早上出去,晚上回來,並肩而行。

他倆有無數的正事要做,連我沒去講武堂,易初陽都沒發現。

反正沒人管,我索性不回家了,每天泡在歌舞廳,醉了幾個大夜。

不知道哪兒傳的風聲,幾個少爺公子也知道我要被易初陽送走了。

給我出主意:「你是不是又作妖了?到底養了十年了,就是條狗也有感情了,三爺又不缺錢,你多求求他,還真能送你走?」

就怕我在易初陽那兒,還不如一條狗。

我耷拉著眼皮冷笑:「怎麼求?要我給他跪下嗎?」

「嗨,說句實話,要真能留在易家,跪就跪了。」

他說的沒錯,但我被易初陽給慣壞了,膝蓋越來越硬。

早些年還能跪下去,這些年卻不行了。

宋家偏房的二少爺,盯著我的臉笑:「若是三爺不要你了,你沖我搖搖屁股,我養著你。」

這話一出,眾人鬨笑起來。

這群公子哥兒中,沒幾個看得起我。

往日我背後站著易初陽,他們不敢造次。

如今才傳出點兒易初陽不要我的風聲,便一個趕著一個地來作踐我。

我拎著酒瓶,踹開桌子,走到那宋家的旁邊,躬身湊到他臉前:「我長得好看?」

宋二眼睛都直了,愣愣地點頭。

我往他褲子上看了一眼,用力把酒瓶子砸到他腿中間:「我就是賣鉤子,也是賣給易初陽,你算個什麼貨色?」

我在慘叫聲中離開,到戲院找了個嫩角兒。

請教人家:「想叫男人舒服,怎麼著才行?」

那小角兒脫了衣服,爬到我身上,手把手地教我。

我學得很認真。

連那角兒臉上略帶討好的下賤表情都記得一清二楚。

來日好用到易初陽身上。

爬了他的床,總不好再趕我走。

當不了兒子,就給他當個玩意兒。

只要不趕我走,就給他再跪一次。

最後一次。

易初陽踹門進來時,那小角兒正光溜溜地坐在我身上,拉著我的手去摸他。

踹門的動靜太大,小角兒被嚇到,叫了一聲,往我身上趴。

易初陽拎著槍,大步走進來,坐到床邊的沙發上。

不輕不重地說:「繼續。」

他身上軍裝還沒脫,不知道打哪兒來,身上帶著一股子未散的血腥味。

面上平靜,凶戾壓在眼底,看了叫人遍體生寒。

我心中暗罵。

鬼混了幾天,易初陽連問都沒問一句。

剛起歪心思,就被逮了個正著。

我拍了拍身上被嚇得直打顫的男孩,把大衣扔給他:「你先出去。」

易初陽沒說話,只垂著眼玩兒他手裡的槍。

等人走了,他才開口:「講武堂來信,你已經大半個月沒上過課了。」

「學堂不去,家也不回。不是歌舞廳,就是戲院。」

「酗酒,打牌,玩兒戲子……」

抬眼看我,嗤道:「易逢,你真是長大了。」

「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早些日子我便說過,再叫我看見你跟誰滾在床上,先斃了他,再斃了你。」

易初陽將槍上了膛,目光冰冷:

「如今我只問你,跟他做了嗎?」

我看著他手上的槍吞了口口水,怕他犯渾,不敢火上澆油,連忙搖頭:「沒有。」

易初陽語氣生硬:「去洗洗,外頭的東西髒。」

這話太刺耳。

我皺眉說:「我沒碰他。」

易初陽把槍扔到桌上,過來拎起我,拖著往浴室走。

我被他拽疼了,掙扎著喊:「你放開我。」

易初陽踹開浴室的門,把我扔到浴缸里,開了水。

是冷的,我被凍得直哆嗦。

心頭火起,仰著頭瞪他:「你幹什麼?!」

易初陽沒說話,俯身,把我身上僅剩的褲子撕了,跨進浴缸,在我身上搓洗。

他力氣大,搓紅了我的皮膚。

我在他手下掙扎,蹬著腿去踹他。

「滾開!」

一腳踹到他小腹上,一腳踹到他大腿上,還有一腳,正踹到關鍵處。

燙著了腳心,驚慌撤退。

易初陽悶哼一聲,扣住我的腳踝,不放我。

甚至,又大力壓了壓。

我被燙得直哆嗦,咽了口口水,驚訝地看著他。

正準備說些什麼,易初陽突然鬆開了我,喉結滾動了一下,避開我的視線,啞聲說:「自己洗,我在外面等你。」

他撐著牆起身,退出浴缸,動作有些慌張。

腳心的溫度,順著血液流進心臟。

讓心臟慢慢發熱,跳得越來越快。

第二次了。

易初陽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我?

我回過神,猛地跳起來,從後面抱住將走的易初陽,冷水沾了他一身。

「不准走!」

6

易初陽僵住了。

我哆哆嗦嗦地摸到他的腰帶,解開。

冰冷的手貼著他滾燙緊緻的肌肉往下……

快要得逞時,被易初陽摁住了手:「易逢!」

我怕被拒絕,慌張地去親他的耳朵。

別推開我。

我做到這種地步,心思剖開,攤到了明面上。

他要是推開我,我就完了。

我順著他的耳朵往下親,在他脖頸上舔吻,手指貼著他的皮肉輕輕摩擦,用盡力氣,試圖把易初陽點燃。

求求了。

不要推開我,別不要我。

易初陽深吸了一口氣,幾乎要把我的手骨捏碎。

「易逢,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看清楚,我是你爸,不是戲院的玩意兒。」

易初陽扯開我,再次將我推到水中,面色難看,咬牙切齒:「連我,你也要玩兒嗎?」

「我清楚得很!你是我爸又怎麼樣?」

我坐在冷水裡,紅著眼看易初陽,目光在他小腹上走了一圈,「哪個爸爸,會像你這樣?」

「易初陽,你又不是我親爸。許庭生可以,張聽河可以,我為什麼就不行?」

我慢慢靠近,仰著頭試圖去拉他的手:「你也不討厭我對不對?」

「你試試我吧,易初陽。」

我攀著他肩膀湊上去,去貼易初陽的唇。

碾磨幾下,卻撬不開他的嘴。

易初陽猛地扣住我的脖子,把我推到牆上:「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易逢,你就不能乖點兒,讓我省點心嗎?」

「乖點兒?」我笑紅了眼,「我不夠乖嗎?我乖乖給你當了十年兒子,到頭來,你不還是要趕我走?」

易初陽皺眉:「誰說要趕你走了?」

定北城中都傳遍了,偏傳不到易初陽的耳朵里。

「裝什麼?那日你跟張聽河說話,我都聽見了!」

易初陽盯了我一會兒,突然笑了。

「所以你剛才對著我又親又抱的,只是為了易家少爺的身份?」

「為了留住你的榮華富貴,來勾引爸爸?」

他眸光冰冷:

「這下三濫的手段,是誰教你的?」

「若我真不要你,你又要去爬誰的床?」

住口!

我沒忍住:「混蛋!」

為了留住榮華富貴。

是啊,我在易初陽眼裡,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所以那日張聽河說我心術不正,他沒有反駁。

因為易初陽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跪在他面前,奉上最後的尊嚴,用低賤的姿態去挽留他。

在他看來,只是為了榮華富貴。

這叫我怎麼把心拿出來。

我拿出來,他也覺得是假的。

易初陽打心底看不起我,覺得我這樣的貨色,拿不出真心那樣昂貴的東西。

我無話可說,只有淚一顆一顆地落。

沒法子,這委屈,我實在吃不消。

易初陽像是被我的眼淚燙到,鬆開我轉身,聲音干啞。

「放心,你老實一點,沒有人會趕走你。」

自嘲一般:

「也不用委屈自己,費勁心思地來討好我。」

7

易初陽網開一面,沒有剝奪我易家少爺的頭銜。

但經這一遭,還是不一樣了。

他開始躲我,我也不再纏著他。

沒有誰離了誰不能活的。

但我這種離了易家就難活的小角色,要做的是安身立命。

到時候離開了易初陽,也好謀生活。

打講武堂畢業後,我要進軍隊。

易初陽沒反對,送給我一把手槍。

我沒事就去剿匪,把附近的山頭的土匪都給收了,還新編了一支隊伍。

張聽河說我的土匪小隊不行,無組織無紀律,不服管。建議全槍斃了。

我低著腦袋不吱聲。

不用爭,我爭不過張聽河。

易初陽看了我一眼,問:「這些人交給你,你能練成嗎?」

我說:「我盡力。」

「想留著?」

我點點頭:「想。」

「那就留著吧。」

張聽河摔門就走。

後頭幾天,張聽河手底下的兵和我的新七隊起了衝突,他當場斃了我一個人。

我要找張聽河算帳,被易初陽給鎮壓了。

「軍隊有軍隊的紀律,張聽河按軍規殺人,沒錯。」

什麼狗屁紀律?

張聽河殺我的人,我就不可能讓他安生。

許庭生給我出主意:「你給張聽河下點兒藥,找個暗娼往他床上一扔,回頭說他強搶良家,叫三爺也按軍規處理。」

我睨了許庭生一眼:「這太髒了,我不玩兒。」

許庭生笑了笑,瞌著眼,拿扇子敲著膝頭,咿咿呀呀地唱戲。

唱的是《鎖麟囊》。

「只道鐵富貴一生鑄定,又誰知人生數頃刻分明,想當年我也曾撒嬌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塵……」

張聽河到底還是中藥了。

許庭生動的手,他說:「你嫌髒,不想做,我就替你做了。」

「但我沒能留住人,藥還沒起效,他就去找易初陽了。」

趕巧那天晚上,安北軍和南邊的豐陽軍搶交通線,在城南開戰。

張聽河帶兵支援,因為中藥,不僅受了重傷,支援也遲了。

仗打輸了,要走的貨也沒運出去。

我趕過去的時候,易初陽抱著渾身是血的張聽河火急火燎地往回走。

迎面撞上,我衝上去,剛想張口,就被易初陽一腳踹到小腹上,他睨著我,雙目猩紅,目光陰冷:「老子回去再跟你算帳!」

那一腳沒留力氣,踹得我生疼。

我忍著疼說:「藥不是我下的。」

沒等易初陽說話,張聽河揪著他的衣襟喃喃道:「初陽,好熱……難受……」

易初陽顧不上我,收隊回撤。

我看著易初陽的背影,站起來追了幾步,想解釋:「易初陽……我沒有……」

他沒聽見,也沒等我。

走得真快。

我肚子疼得追不上,停下腳步,看著他走遠。

算了,不追了。

底下人突然喊了一聲:「易少,那邊有人。」

豐陽軍沒有撤退。

在易初陽走後,摸到了倉庫,準備搶那批沒運出去的軍備。

我派猴子回去叫人支援,帶著剩餘的人沖了上去。

支援遲遲不來,僅剩的人手死的死,傷的傷。

我被追到絕路,子彈也用盡了。

靠在角落自嘲地笑了一聲。

倒是我沒趣兒了。

易初陽這會兒哪兒顧得上我啊。

咬了咬牙,拿出刀準備衝上去肉搏。突然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嘴,扣住我拿刀的手,在我耳邊輕聲說:「噓,別怕,是媽媽。」

「小寶貝,媽媽來救你了。」

許庭生……怎麼會在這裡?

8

再次睜眼,是在火車上的包廂里。

手和腿被綁著,床邊坐著個穿長衫的男人,把玩著一串佛珠,聽人彙報。

「柳爺,那批軍備運出來,查貨的時候發現都是戰損品,都用不了。」

許庭生手肘擱在桌子上,支著頭,笑了一聲:「想從易初陽手裡討個便宜,還真不容易。」

他擺手讓人出去。

門被拉上,我連忙閉眼。

心裡苦澀。

怪不得我等不來支援,那批我拚死保護的軍備,都是些廢料。

易初陽不在意那些廢料,也不在意我。

我和那些那批軍備一樣,都是棄子。

車廂里很安靜,誰的鼻息吹到我臉上。

我猛地睜開眼,正撞入許庭生帶笑的眼睛裡。

他離我很近,幾乎鼻尖相貼。

看見我睜眼,故作驚訝:「呀!你醒了?」

說話時,氣息都吐在我臉上,很癢。

我別開頭:「靠這麼近幹什麼?離我遠點兒!」

許庭生沒動,盯了我片刻,把我的腦袋抱進懷裡。

「行了小易逢,不哭,爸爸不要你,媽媽要你……」

我悶在他懷裡掙扎:「你放開我,誰他娘的哭了!」

許庭生頗為享受地哼了一聲:「別蹭了,再蹭你就要倒霉了。」

「……」

死娘炮!

我被許庭生帶到了南川,安置在了柳公館。

原來,許庭生本名柳鳳眠,南方豐陽柳家偏房所出。

他的傳聞很多,傳得最廣的是十八歲那場奪權。

柳鳳眠殺父殺兄上位,端的是狼子野心,不忠不孝。

五個月前,柳鳳眠率豐陽軍在淮水跟安北軍對戰,失敗被俘後跑了,跟著巡遊的戲班子來到定北城中,又被易初陽帶回去。

安北軍和豐陽軍這幾年大大小小打了好幾場,柳鳳眠跟易初陽斗得你死我活。

我是易初陽的兒子,柳鳳眠抓我,沒安什麼好心。

十有八九要用來威脅易初陽。

到南川之後,我跑了幾回,都被柳鳳眠給抓回來了。

他好像還挺喜歡這種貓抓老鼠的遊戲,甚至有幾回是故意讓我跑,然後他再來逮。

每逮到一次,就要往我身上戴點兒東西。

直到我雙腳雙手掛滿鈴鐺,像個行走的樂器。

柳鳳眠的愛好也變態,他喜歡唱戲,還喜歡教我唱戲。

他扮虞姬,叫我演霸王。

靠在榻上一句一句地教,若我唱得不對,他便不高興。

捏開我的嘴,手指摁進我嘴裡,挑著我的舌頭把弄。

教訓我的舌頭:「怎麼這麼笨?該罰。」

「把舌頭捲起來。」

「舔我的手指……舔重點兒。」

直到我嘴巴酸疼,舌頭髮木,他才放開我。

叫我重新唱。

我勉強能跟他對唱那天,柳鳳眠捏著我的臉給我扮相,垂著眼說:「我給易初陽去信了。」

我的心顫了一下。

「只要他跟我合軍,我就把你還給他,還許他軍長的位置。」

柳鳳眠給我畫好眉,抬著我的臉問:「你猜他怎麼回我的?」

「他說讓我,少做夢。」

「小易逢,你別怪我,是易初陽不救你。」

我笑他:「你抓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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