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別相思完整後續

2025-09-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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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面露猶豫,但見蕭從衍沒有拒絕,便帶著人走了。

沒過一會兒,廳內又只剩下我們。

這畫面何等似曾相識啊。

我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人,對上他漠然的眼神,釐清思緒,輕聲開口:「陛下,父親已年邁,當不起這樣的重任。」

「朕看李大人是國之肱骨,對朝廷一片丹心,如何當不得?」蕭從衍神色淡淡,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為難。

我聽得頭皮發麻,沒了法子,只得低聲相求:「從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你就……就看在咱們從前的情分上,放過李家,你如今坐上至尊之位,自可迎娶三千后妃……」

這話一出,男人的唇角輕扯出譏諷的弧度,卻沒開口。

我的心中打鼓,分不清他的意思。

好半晌,才聽見他冷冷開腔:「朕與李大人還有要事相商,李姑娘回去吧。」

這便是不欲與我多言的意思了。

我的嘴唇動了動,怕多說多錯,遂不再多留。

待我踏出房門,蕭從衍才將攥得發白的手鬆開,杯子早已碎裂,掌心滲出血來,他嗤笑了聲,眼底卻黯淡無光。

14

我回到房間後不久,天空驀地轟隆一聲響,春雨就那麼落了下來,驚醒了藏眠的蟲。

到了晚間,我用過飯,賞了會兒雨,這才掩了窗子,回屋歇下了。

雨打窗欞,滴答作響。

就在我生出困意的時候,門外一聲響。

我霎時間驚醒,急急撩開帘子一看。

沒人。

我收回視線,暗笑自己出現了幻覺。

蕭從衍應當早早回宮了才對,怎麼可能還會夜遊到我這裡。

也不對,他的夜遊該治好了。

思及此,我苦笑了聲,正要繼續再睡,窗子嘎吱一聲響。

風吹的吧?

我懶得起身再看,只閉著眼。

直到聽見腳步聲,這才睜開眼。

只見蕭從衍渾身濕透,正朝著我走來,目光定定地看著我,眼底暗沉,像是半睡半醒,與前幾次如出一轍。

我:「……」

這誰家夜遊還能翻窗的?

陛下您未免也太厲害了!

但這一路上走來,若被家丁婢女瞧見,那還了得?

我連忙坐起身:「陛下,您——」

話音未落,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我心中一凜,如今我懷有身孕,可不能任由他胡來,當下有些急了,推拒著他。

可男人力氣大到可怕,我掙扎了一會兒,以失敗告終。

就在我以為他就要行事時,肩窩忽然被人抵住。

男人低下頭,額頭抵著我的肩,呢喃道:「你又不要我了……」

我一下怔住。

15

心頭酸酸脹脹的,像是泡在酸水裡。

我環著他濕透的身軀,正想說些什麼,他的手又不規矩起來,當即羞惱起來。

但怕他受寒,我硬著頭皮主動將他的衣衫扒拉下來,掛到一邊,而後拿了帕子,替他擦乾頭髮。待做完,我累得直喘氣。

一回頭,卻見不久前還威嚴冷峻的男人乖乖地看著我,漆黑的眸底倒映著我的身影。

心間似被一股甜意注入,酸澀情緒被沖淡了不少。

可……等到天亮,便又會回到那冰冷狀態,如海市蜃樓,海上泡沫,一觸即破。

「老實睡覺,不然我就喊人了啊。」

我警告了一句,見他仍直勾勾地看著我。

視線下移,落在他某個位置,臉頰唰一下滾燙。

不是。

都淋成這樣了,怎、怎還能……

但礙於他現在狀態不穩,我紅著臉,大著膽子將他的雙手捆綁在床頭,確保他無法動彈。

所幸這一回蕭從衍沒像之前一樣上來就直奔主題,而是老老實實地被我綁住,那雙漆黑眼眸似蒙了一層霧似的盯著我,像是想要看我能做出什麼。

等綁完,我鬆開手,退開一些,低眸看著被我當螃蟹五花大綁起來的人,心臟砰砰亂跳。

真是要命。

我竟然綁了當朝皇帝!

不過非常時刻行非常事。

嗯,就是這樣!

我呼出一口氣,這才放下帘子,使壞地掐了它一把,如願聽得一聲悶哼。

叫他故意來報復!

如今落我手裡了吧?

我輕哼了聲,躺在他旁邊。這一晚上一波三折,早已疲倦不堪,沒過多久我就陷入了沉沉夢境,渾然不顧身旁的人渾身冒著慾火,幾欲燎原。

16

這一覺我睡得很沉。

殊不知,旁邊的人在天亮時分,緩緩睜開了眼睛。

有絲絲縷縷的光亮從窗欞縫隙溜進來,照亮了這一方靜室。

蕭從衍睜開眼的時候,下意識想用手遮眼,卻動彈不得:「?」

誰敢綁他?

蕭從衍低頭一掃,只見一條紅繩將未著寸縷的他五花大綁,登時升騰起滔天怒火。被綁縛在床頭的手極快地解開了繩索,將紅繩扔去一邊。

他坐起身,正要將躺在身邊的人踹下去,但偏頭一看,卻驟然呆住了。

瀟寧……

女子靜靜地躺在一側,容色靜美,腹部微微凸起。

他一時心神大亂,呆坐在原地做不出反應。

他原先不知自己有夜遊症,但每每睡著,醒來不在寢殿,而是身處御花園。身邊的小福子跟在他身邊多年,欲言又止了好幾次。他察覺出不對,命人召來可靠的太醫,將情況言簡意賅地說了。聽太醫診斷,他是有夜遊症,許是壓力太大所致。

於是他讓太醫為他配藥,每日服用,這樣的狀況便沒有再發生。

今日來李府,本沒有打算久待,突逢大雨,這才留宿。

本以為夜遊症已痊癒,如今……

他本能的要下榻,但鬼使神差的,一動不動。

17

我聽到動靜的時候就醒了,卻沒睜開眼,繼續裝睡,可心底卻一片荒涼。

他總不至於要將我一腳踹下去吧?

想到這,我的身軀微微緊繃起來,擔心起腹中孩子。

好在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動靜。

我悄悄鬆了口氣,打定主意等他走後再醒,就如之前度過的每一夜一樣,全當此事沒有發生。

至於……捆綁,想必他也沒興趣問吧。

但他定然看見了我的肚子。

這該如何解釋呢?

我一時心亂如麻,轉念一想,我擔心受怕多日,他倒是好,還沉浸在過去背叛,找茬上門,突然又開始憤憤不平起來。

當初的事是我想的嗎?

是父親以命相逼!

我總不能瞧著父親去死!

這般一想,積壓在心底多年的怨怒憤懣如潮水般湧出,我倏地睜開眼睛。

猝不及防間,與上方的人四目相對!

18

對上他茫然幽深的視線,我的底氣忽然散了不少,原先想好的質問他緣何夜闖深閨、叫他臉色大變的念頭盡數不知所蹤。

只訕訕道:「你夜遊症犯了,跑我這裡來了。」

「……」

他沒作聲,就那麼盯著我。

我承受不住那灼灼視線,索性破罐子破摔,成心擠兌他:「也不是第一回了!在梧桐殿時,你便來過半月……」

聲音越來越輕,氣氛一度凝固。

就在我以為他會譏諷時,他只將視線下移,啞聲開口:「所以這孩子?」

我別過臉,故作平靜道:「自然是你的,不過你若是不想要的話……」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唇就被人堵住了。

裹挾著濃重情緒的吻來得猛烈,幾乎要將我溺斃。

等分開時,胸膛內都因為缺氧有些隱隱難受。

我的眼角有些濕潤,被他環抱在懷裡,喘著氣,將真相訴之:「我父親是個忠貞之士,當年先帝病重要人沖喜,太后詔令一下,父親以命相逼,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血親和愛人。

我沒得選。

話音落下,久久沒有回應。

但摟著我的手卻發緊,半晌,唇畔又被輕輕吻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帶著疼惜。

他雖沒開口說什麼,但我卻明白他是理解的。

兩顆心,久違地又蠢蠢欲動起來。

19

肌膚相貼。

氣氛突然變得旖旎起來。

「那個,你要不要穿上衣裳,晾了一晚上也不知干透了沒有……」我作勢想要下榻去瞧,卻被他拉住了。

我回過頭:「嗯?」

他的眸色幽深,目光落在我腹部:「算算日子,也該有四個多月了吧。」

我哪裡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當即道:「你想都不許想!」

蕭從衍也不急,就那麼瞧著我,面露委屈:「……你昨夜綁了我一晚上,我現在身上到處難受……」

我心虛地別開眼。

這要不是怕他亂來,我何至於此啊!!

「那,那我找大夫給你看看?」我顧左右而言他。

只要他不嫌丟人的話!

這般想著,我暗暗偷笑,但下一刻,手就被抓住了,按在了那滾燙地界。

我被燙了下,下意識想縮回手,卻抽不出來。

「勞煩李大夫幫幫朕。」

暗啞聲線落在我耳畔,酥麻感頓時席捲全身,我的耳尖紅透,瞪著他:「你,你也不怕被人發現……」

「朕昨日不是說了,讓李大人擇後,他如此忠君,想必將愛女再送一次入宮也沒什麼。」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我又是羞惱又是憤懣。

但到最後……卻是無話可說。

我爹他,還真的有可能。

20

待蕭從衍神清氣爽地穿著半乾衣物沿著來時路離開時。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將繩子藏好,才理好,冬春就敲門進來:「姑娘醒了?老爺夫人在前院等您一併用早飯呢。」

我的動作頓了下,問:「那陛下呢?」

冬春老實回答:「陛下已回宮去了。」

聽罷,我的眼眸微轉了下,卻沒多說什麼,兀自去了花廳。

父親和母親都已經等候在那。

見我過來,母親的神情古怪,像是歡喜又像是難過。

父親端坐著,神情複雜:「來了,坐吧。」

我依言坐下, 卻沒動筷。

半晌,只聽父親清了清嗓子, 屏退了下人後,方看向我,沉吟道:「如今的陛下與你有過情分,雖你嫁過人, 但如今既已歸家, 便當做是二嫁, 也不吃虧。」

母親忍不住抱怨:「若非你一意孤行, 咱們女兒何須二嫁!」

聞言, 父親當即斥責:「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先帝對我恩重如山, 便是為先帝死了也無足掛齒,更遑論小小婚事。」

母親翻了個白眼:「那你怎麼不自己嫁?何故要糟踐女兒!」

兩人登時又吵起來。

這樣的事自我出嫁後每每發生, 冬春告知我時只嘆:「夫人也是心疼姑娘。」

我平靜地聽著:「我嫁。」

只一句話,兩人的爭吵頓時停了。

母親眼中含淚地看著我,我彎了彎唇, 安慰道:「女兒與陛下有情, 自願入宮。」

父親鬆了口氣,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看著我,張了張嘴,卻只是道:「嫁妝一事,父親會與你母親替你備好的。」

我隨口應了。

21

入宮那日,是個好天氣, 晴光瀲灩。

我著一身鳳袍立於承天殿前接受冊封,身後,百官候立。

伴隨著冗雜的流程過後, 只聽得一聲:「禮成!」

百官叩賀:「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垂下眸,手心沉甸甸的, 托盤上是金燦燦的皇后冊寶。

但這卻不是最要緊的。

我抬眼, 逆著光看向站在上首的蕭從衍, 男人五官俊美, 眉眼如畫, 那深邃的目光看向我時, 似浸潤了柔光。

他緩緩走下來, 扶著我起身,一步步往台階上走。

我的眼眶忽而有些熱。

其實我從沒有想過坐上這個位置。

哪怕他只是王爺, 封地偏遠。

與他偏安一隅地過日子, 衣食不缺,閒談風月,也是極好的。

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的眉眼彎了彎,驀地,鄭重開口:「阿寧,朕願以江山為聘, 聘汝為婦, 與卿共賞山河,此生不負!」

我怔了片刻, 回以一笑。

錯過兩年,其間多少恨海情天,如今終得圓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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