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月完整後續

2025-09-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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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東宮裡最老實的側妃。

得知寵妾死在太子妃⼿⾥,我畏畏縮縮地收養了寵妾的兒⼦。

並時時提點蕭弦:「這世上多的是你惹不起的⼈,不要出頭冒尖。」

然後遞給他⼀柄防身匕首。

蕭弦:「?」

我補充:「要是真到萬不得已,記得⼀刀斃命。」

蕭弦:「……」

後來,太子終於想起我們,來詢問我:「弦兒那孩子如何了?」

我想到追著刺客砍的蕭弦,⽼實巴交地回道:「很乖。」

1

我入東宮的第三年,太子奉召南下。

太子良娣徐蘭慧又懷了孕,恃寵⽣嬌,推脫不去請安,惹太子妃不快,被罰跪在雪地⾥。

徐良娣體弱,只跪了不足一個時辰便見了紅。

太子妃不肯讓人離開,待⼈暈倒,這才請了太醫,卻不料,徐良娣命薄,一⼫兩命。

正值隆冬,大雪覆壓下來,⽩茫茫的一片,遮住了那一痕血色。

貼⾝婢⼥暖春掀開門帘進來,帶進一陣寒風,她的臉色發白,聲音打顫:「娘娘,徐良娣沒了……」

我抱著暖爐的指尖微頓了下,垂下眼睫沒說話。

太子妃出身高貴,驕縱又善妒,心黑手狠,但奈何太子寵愛,由著她的小性子,再加上她早早誕下嫡子,地位穩若磐石。

如今鬧出人命,可太子不在府中,誰又能奈她何?

殿內安靜片刻後,我方訥訥道:「……此事與我們無關,咱們守好自己的嘴便是了。」

太子妃雖跋扈,但我無子無女,容色也不出挑,又不受太子寵愛。

我也沒想著爭寵,老實地偏安一隅,總歸是相安無事。

聽我這話,暖春低低應了聲是,可想到什麼,語氣里不自覺多了幾分同情:「可憐徐良娣那孩子,如今太子殿下不在,怕是也難逃一劫。」

「娘娘,您膝下沒有子女,不若……」

暖春抬起頭來,欲言又止。

這後宮之中,不是人人都能生下皇子的,膝下有個一兒半女的,也算是一份保障。

換作尋常人,必然會爭取。

但……我是個殺手啊!

2

進東宮之前,我是當朝三皇子蕭齊養的死侍。

為了讓我順利蟄伏於東宮。

三皇子將我送入侍郎府,成了孟侍郎養在莊子上的「庶女」。

真的假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將我順利塞進東宮。

那年宮宴上,我的便宜爹對太子道:「太子殿下,臣家中尚有一未出閣的女兒,最是懂事聽話,她仰慕殿下良久……」

太子輕笑,卻語帶威壓:「侍郎愛女,怎好給孤做妾?」

這話便是拒絕了。

我的便宜爹冷汗狂冒,卻不敢多說,訕笑著將這話茬揭過去。

得知消息,我正要打道回府,卻在出宮時偶遇太子。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我屈膝行禮,眉眼溫順。

旁邊有太監認出我的身份,低聲提醒太子:「這便是那位孟侍郎家的小女兒,孟棲月。」

我沒抬頭。

卻敏銳地察覺出有灼熱的視線落在我頭頂。

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將頭又低了低。

總不會被他發現我身份是假冒的吧?

好在並沒有。

半晌,我才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告訴孟侍郎,孤許了。」

什麼許了?

當時我還沒搞懂,但回府之後,就被打包塞進了東宮。

此後一住便是三年。

太子公務繁忙,又有嬌妻美妾,自顧不上我。

好在我也並不在意。

日子清閒,還白賺銀子!

堪稱神仙差事!

但我到底沒忘記,我是奉命而來,偽裝度日。

只為有朝一日刺殺太子,哪裡能養他的兒子?

更何況,寵妾的孩子,必然是太子妃的眼中釘肉中刺。

我才不摻和進去呢。

於是我只默默道:「……命里有時終須有,我不強求。」

暖春面露遺憾:「是。」

3

但翌日,我出門賞雪的時候,卻意外撞見了那個孩子。

因著徐良娣的死,跟著她的幾個宮女也都被發落了。

昔日裡喧鬧的東宮一時之間風聲鶴唳。

我轉了一圈,正要回宮,經過蘭月殿,殿門敞著,一眼就看見了雙眼通紅的少年。

少年約莫八九歲,正茫然地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黑髮凌亂,臉色慘白。

聽見腳步聲,他惶惶然回過頭,恰好對上我的視線,卻沒有如往常一樣喚我,而是如小獸一般露出了敵意。

我用餘光一瞥,不遠處,太子妃的人正朝著這邊過來。

怎麼這麼巧?

正好趕上?

還不等我轉身離開,眼前的蕭弦驀地快步走近我,拉著我的裙擺跪下,單薄的脊背瑟瑟發抖,像是抓著最後一根稻草。

我:「……」

傻小子,病急亂投醫了吧!

偏偏就在這時,太子妃帶人到了。

看清這一幕。

滿頭珠翠的女人微微眯起美眸,下巴微抬:「孟側妃,你在這做什麼?」

我回過身,屈膝行禮,怯怯道:「臣妾聽聞徐良娣沒了,好心來看看這個孩子,卻不想被他頂撞,實在惱人。」

許是沒想到我會倒打一耙,拽著我裙擺的人兒明顯僵了一下。

我感覺到了,卻沒理會。

「哦?」

太子妃注視著我因害怕而顫抖的眼睫,許是想到我入府三年來乖順老實,眼珠子微轉了下,微微彎下腰,塗滿丹蔻的手挑起我的下巴,目光在我清秀但不出眾的臉上細細掃過。

我任由她打量。

氣氛詭異地僵持著。

半晌,她才鬆開手:「既是頂撞了你,那便由你處罰吧。」

「多謝太子妃。」

我不卑不亢地應道。

面前,女人陰沉的目光掃過蕭弦低下頭的後腦勺,帶著人走了。

等她一走,我這才鬆了口氣。

暖春過來攙扶我起身,有些不解:「娘娘,您剛剛那話……」

我低頭看著還盯著鞋尖的蕭弦,滿腦子燙手山芋落我手裡了,明面上卻只能硬著頭皮道:「跟我走吧。」

聞言,蕭弦垂在一側的手緊攥在一起,可到底又鬆開,隨著我一同起身。

4

我住的瀟湘殿,後院有一大片的竹子,冬日裡乍一眼望去也是碧綠蔥蔥。

蕭弦隨我進了殿,殿內燒了炭火,撲面而來一陣暖意。

在外凍僵的手腳開始回暖。

他年紀尚小,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我,一派鎮定模樣,可發紅的眼尾卻暴露出了他的恐懼和緊張。

見狀,暖春輕聲道:「奴婢去端些糕點茶水來。」

說罷,她退了出去。

我輕咳了聲,尋思總要罰他一點什麼,不然在太子妃那裡過不去,腦子轉了半晌,才想出一招:「從今日起,你便待在這裡,抄寫經書吧。」

話音落下,我想過他會不滿抗拒。

——畢竟從前他也算是太子偏愛的孩子。

連太子妃明面上都對他和煦溫柔,更遑論老實的我了。

卻不曾想,少年低下頭去,像是鬆了口氣,乖順應了:「是。」

我不動聲色地瞅他一眼:「……」

好像,還挺聽話?

但這並不重要。

打發他去另一邊後,我一秒鐘垮下臉。

得趁早把這小子送走。

5

不出半月,遠在南邊的太子聽聞府中發生的事,披星戴月地趕回來了。

但他回來得終究晚了。

徐良娣的屍身已經下葬,這般潦草速度,其中貓膩顯而易見。

但太子只沉吟了片刻,便默認了這件事,只問了蕭弦幾句,得知他被我罰了抄書,當夜便來了我這裡。

入了夜,燭火搖晃。

男人一襲墨色錦袍,五官俊美,腳步生風。

大抵是夙夜趕路,面上帶了幾分疲倦。

我起身行禮,溫聲道:「妾身參見太子殿下。」

腳步在我跟前停了。

男人的手伸過來,將我扶起。

我本以為他會問徐良娣的事,正想著應付的說法,卻不想,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孤不在的這些日子,太子妃可有為難你?」

什、麼?

我下意識抬眼,撞進男人深邃如海的眸子,半晌,才移開視線:「不曾。」

見狀,太子沒有開口,只定定地看著我,眼中划過別樣情緒,好一會兒,他才沉穩開腔:「你莫怕,孤只是隨口問問,弦兒那孩子沒了娘,本該是要過繼到太子妃膝下的,只是太子妃要撫養景兒,抽不出身,你膝下無子無女,那孩子便記在你名下吧。」

我心中驚訝,連忙道:「妾身無才無德,怕撫養不了弦公子。」

「你性子溫順,那孩子跟著你,孤也能放心。」

太子一錘定音。

我沉默了會兒:「是。」

這可是你自己把兒子交到我手裡的哦。

不能怪我。

6

當晚,太子沒有留宿瀟湘殿。

他匆匆從南邊趕回,那邊的公務還未處理好,連夜召見官員商議,忙成了陀螺。

次日一早,這事兒很快如風一般卷過東宮。

太子妃聽聞太子把蕭弦過繼在我名下,倒是也沒發作。

蕭弦老實地在我這兒抄經書。

這半月來,他基本上不怎麼吭聲,一開始對我有所戒備,但見我吃了睡,睡了吃之後,就放下了心。

我靠在貴妃榻上,瞧他一眼,小傢伙繃著側臉,正一本正經地抄寫經書。

偌大的殿內,只有沙沙的輕響。

我有些發愁。

很愁。

我沒有教孩子的經驗啊。

想到什麼,我清了清嗓子,不遠處,蕭弦停下筆,偏過頭來,漆黑的眸子落在我身上,猶豫了下,試探道:「孟娘娘有什麼吩咐?」

我也不強求他喚我母妃,聽了這個稱呼也不多言,老神在在道:「這世上多的是你惹不起的人,如今你既到了我宮裡,便要安分守己,不得出頭冒尖,可聽明白了?」

話音落下。

蕭弦的眸光微黯,捏著狼毫筆的指尖微微發白:「兒臣明白。」

但下一刻。

他的面前突然多出了一隻匕首,登時被嚇了一跳,驚愕地抬眼。

我習慣性補充道:「要是真到萬不得已,記得一刀斃命。」

深宮裡步步危機。

善良心軟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等說完,我突然意識到了好像有哪裡不對。

這哪裡是正常妃嬪該說的話!

果不其然。

蕭弦一下愣住了,就在我想著該怎麼找補時,他望著我的眼睛一點一點亮起來,像是撥開雲霧的朗月:「兒臣記下了。」

我:「……」

7

覆水難收。

我多瞅了蕭弦一眼,好在他年紀小,應該好糊弄。

這麼一想,我心中大定。

抽出一本書遞給他,一本正經地訓誡:「你小小年紀,正是奮鬥的好時候!」

蕭弦低下頭,看清那書封面上的武學字樣,眸光晃了晃,如石子入水,盪開漣漪。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翻看,嘴唇蠕動了下,欲言又止。

「怎麼了?」

蕭弦猶豫半晌,方低聲說:「父王偏好詩書。」

我一時沒明白。

太子喜愛詩書,和他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我隨口道:「你是你,他是他,自不可混為一談。」

聽見這話,蕭弦仰起頭來,怔忡地看著我。

他早早入了學堂,修習君子六藝,只是從前母妃總要求他背書,並不注重其他。

見他不說話,我當他默認,兀自道:「過幾日,我會為你尋個武學師傅。」

「……好。」

少年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

8

但武學師傅不好找。

主要是找武學師傅要錢,且太子妃不會允許。

我的眼珠轉了轉,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待到幾日後的深夜。

一個高挑身影如鬼魅一般躍入我的寢殿,興沖沖地問我:「可是得到了什麼扳倒太子的有利把柄?」

我左看右看:「……那倒沒有。」

同為死侍的寧洲劍眉微皺:「那你尋我來是做什麼?」

「我想到了一個妙計!」

我打了一下午腹稿,忽悠起來格外有說服力:「我在東宮三年,觀良娣與太子妃分庭抗禮,如今良娣死在太子妃手中,而太子無動於衷,引得良娣之子與其父子離心,正是我們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我巴拉巴拉說了一通,語氣懇切,拳拳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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