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邊的白公子完整後續

2025-09-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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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外面有人了嗎?」

我大驚失色,連忙坐起來。

「沒有!我就是累了,真的累了!那禿驢點了我的肩膀,超級麻!」

白公子的臉色才好看了點。

他緩緩趴下來,扛著我的腿,伸出殷紅的舌尖。

「我還以為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惹纖纖不高興了。」

怪不得和妖精廝混的書生都短命,這誰扛得住啊!

6

我既是貪生怕死之徒又是貪財好色之輩。

那點子恐懼在白公子的溫柔鄉里化成了繞指柔。

外頭出了大太陽,房檐上的冰錐化了正啪嗒啪嗒往下落。

日頭正高。

白公子把我伸在外頭的胳膊撈進被窩,溫熱的唇擦過我的臉頰。

「今個休息?」

「不行。」陽光刺得我眯了下眼,「天氣這麼好,哪有不出工的道理。」

我一狠心,掀了被子。

寒冷的空氣叫人不禁哆嗦起來,系腰帶的動作也快了些。

白公子更怕冷,厚厚的被子裹住了滿床春色。

我回頭,被他脖子上的牙印晃了眼不敢再看。

昨晚上本來說老實睡覺,白公子非要給我暖腳。

捂在胸口左揉揉右捏捏,等人反應過來已經掛在腰上了。

聽說妖就是以此吸人精氣,叫人慾罷不能,久而久之成了人干。

若白公子以此法吸我的精氣,那可真是太壞了。

他明知我招架不住。

可我掃過銅鏡,鏡中的女子面色紅潤並沒有衰頹之相。

一看就吃得很好。

出了門,我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我怎麼能,怎麼能懷疑白公子。

所謂夫妻,是要攜手走過一生的人。

成親那天,我們發過誓。

珍之愛之,絕不三心二意,妄自揣度。

白公子神仙似的人物,跟了我一個藥販子。

溫柔賢淑,持家有方。可我竟然因為一個和尚,就懷疑他是妖。

我和發達了就要踹開糟糠妻的負心書生有什麼區別!

都怪那個和尚!

我走街串巷,卻始終感覺有一道身影在跟著我。

一回頭,果然是慧海和尚。

「施主。」他面露難色,「昨日是我唐突了,可你家相公真的是妖。只不過什麼來頭,我尚且不知。」

我氣得咬牙,攥緊了手中的招牌。

「你這禿驢再亂說我真的要打你了!」

慧海不以為然,可能我的攻擊力太低,並不足為懼。

總之,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其實你也看得出來吧,只是假裝不知道。」

我一愣,和尚嘆了口氣,「你有知道真相的權利。總不能到你死的那天,還不知道枕邊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我有些難過了,萬一我知道白公子的來歷之後他吃了我怎麼辦?

說書人講的故事裡,雪山上的妖怪雪女,因為丈夫違背了諾言就將他吃了。

慧海看我猶豫,提出建議。

「白公子的道行在我之上,我看不出他的身份。或許我的師叔有辦法,到時候你只需偷偷看一眼他的真身。是留是走,你自己定奪。

「三日後,我在斷橋等施主。若施主沒來,貧僧絕不糾纏。」

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

藥也沒賣出幾副,路上還摔了個跟頭。

雪水濕了襖子,凍得我直淌鼻涕。

白公子在門口等我。

平常他都窩在屋裡,很少出門。

我見了他,心裡愧疚更甚,竟連話都說不利索。

像蚊子叫。

「我要去趟鎮江。」

白公子還是溫溫柔柔的,「去鎮江幹什麼?」

他一邊說,一邊脫下我的濕衣服拿去烤乾。

「去,去進些藥材。」

白公子看見了我的藥箱,存貨充足,起碼夠賣到二月份。

但他沒有拆穿,只是裝作沒看見。

「我給你拿點錢。」

白公子進門後,一直掌控著家裡的財政大權。

因為要開藥房,他給我的零花很少。

缺什麼,他會給我買齊。

這次破天荒,給了我一個沉甸甸的錢袋。

我看著那個錢袋,心裡很不是滋味。

「用不著這麼多。」

白公子說:「你要出遠門,多帶點用得上。」

白公子沒問我什麼藥非得去鎮江買,難道杭州的山頭找不見嗎?

他只是默默幫我收拾東西。

當天夜裡,我明顯感覺到了白公子的冷淡。

他甚至沒有向我要一個晚安吻。

白公子的身子硬邦邦的,不像平時是軟綿綿的。

我只能向白公子保證。

「我一定儘快回來。」

我和慧海在斷橋匯合,要了一條船去鎮江。

慧海是金山寺的和尚,他要帶我見的人是他的師叔。

法號妙法,是金山寺的俗家弟子。

「雖然是俗家弟子,可法力高深。有他在一定可以看穿白公子的真身,你且放心吧!」

他臉上寫滿了崇拜,提起這位師叔眼裡的星星都要冒出來了。

青涯悄無聲息進了許宅。

許纖纖的宅子太小,對於他們這種大蛇很不友好。

如果現出真身,甚至不夠伸展尾巴。

白公子立在廊檐下,正分揀許纖纖從山裡摘回來的藥材。

「許纖纖已經走了,和上次一樣,她又懷疑起你的身份了。」

青涯忍不住抱怨:「這種戲碼我已經看吐了,你的恩情究竟要多久才能報完。這已經是許纖纖的第十世了!」

白公子垂著眸,目光沒有從藥材上離開。

「人類就是這樣的。

「膽小,猜忌,害怕。

「卻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轍,為什麼呢?」

青涯不用看,也知道白公子臉上寫滿了篤定。

還能因為什麼。

不過是許纖纖愛他這條老蛇妖愛到了骨子裡,就算每次被真身嚇得半死不活還要哭唧唧賴在身邊。

不然怎麼會糾纏十世還沒個結果。

白公子一直溫養著許纖纖的靈魂,養了十世才把許纖纖的魂補全。

做完第十世好人,許纖纖就能修成正果。

白公子的恩就報完了。

青涯看見白公子的頭髮在地面蜿蜒,壓制不住的靈力會在妖的某個特徵顯現。

有時候是頭髮,有時候是眼睛。

白公子活得太長了,長到一身道行誰也看不穿。

這世上沒什麼可以瞞過白公子,包括許纖纖去金山寺只為一探白公子的真身。

白公子不會攔著她,攔過這次還會有下一次,無數次。

「可是你真的能做到放許纖纖修成正果?」

位列仙班,前塵盡忘,無欲無求。

許纖纖的世界裡就再也沒有白公子這麼個人了。

白公子撿藥的手一頓,沒有回答。

7

我們趕到鎮江時,妙法正在開法會。

狂熱的信徒圍著妙法,蓮花寶座高高托起妙法。

她神情慈悲,仿佛真的在度化人間苦難。

慧海喉嚨都喊啞了,被淹沒在滾滾人潮里,並沒有人在意。

我瞧著被簇擁的妙法,震驚地張大了嘴。

「你沒告訴我你師叔是女子啊!」

慧海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施主未免膚淺,佛海無邊普度眾生,不分男女。」

我們只能一路跟著法會的隊伍,等到天黑,妙法才結束法會。

她一身紅色袈裟,眉間點了蓮花印。戴的冠極為奢華,竟是用金線勾的一朵紅蓮。

我再去看那袈裟,也是奢華得差點閃瞎我的眼。

慧海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他嗓子啞得像鴨子在叫。

「師叔,師叔,我在這裡嘎!」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吸引到妙法的目光。

她走下蓮花寶座,詫異道:「施主印堂發黑,似有妖氣縈繞。」

不愧是師叔,開場白都一樣。

慧海和妙法說了我的疑慮。

師叔就是師叔,妙法眼珠子一轉就有了主意。

她給了我一包藥粉。

「驚蟄時,把它下在白公子的茶水裡。」

驚蟄到,百蛇出。

「你懷疑白公子是蛇妖?」

妙法彎了下唇角,「我懷疑他是螭。」

螭,沒有角的龍。

白公子不喜歡別人叫他的名字,因為和白痴同音。

「如果他不是,這包藥粉就是普通的糖粉,不會傷人的。」

我看了看妙法的臉,她生得極艷麗。眼尾殷紅輕佻,眸子裡慾望太盛,一點都不像普度眾生的活菩薩。

可惜,慧海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我拿到了藥,要和慧海回杭州。

臨走前,我問慧海:「如果白公子是妖怎麼辦?」

慧海指著寺里的一座九層寶塔。

「吃了人的妖會被關在雷峰塔。」

「關到死?」

「關到死。」

我哆嗦了下,好半天才道:「白公子可不會吃人。」

驚蟄來得很快。

白公子剪了一綹頭髮,給我編成手串。

裡頭還摻雜了茉莉花干,香味經久不散。

我趁著白公子去洗衣服,把藥粉混在了白公子的茶水裡。

今天就是驚蟄。

放完我又後悔了,想把茶倒了。

但是白公子已經回來了,我想攔著他,話還沒出口,白公子已經喝了一杯。

不知道是不是驚蟄的原因,今天的白公子總覺得有些躁動。

我背著藥箱出門,沒心思做生意,在西湖邊上坐了一個下午。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還在擺攤賣壯陽藥。

西湖遊人如織,楊柳依依,暖風徐徐。

我忽然想起初見白公子那天,細密的雨幕將天地都融入水色之間。

他撐著一把油紙傘,由斷橋而下,擋住了我頭上的風雨。

白公子是人是妖,和我愛他沒有關係。

一瞬間靈台清明。

我瘋了似的往家跑,想要見到白公子跟他說一說我齷齪的心思。

求他原諒,我許纖纖願意用一生賠罪。

可等我到家,空蕩蕩的許宅,哪裡還有白公子的身影。

我又急急忙忙找到青涯。

「你見過白公子嗎?」

青涯睨著眼,「沒見過。」

我低三下四,「你要是見著了,能不能告訴我一聲?」

青涯冷了臉,「你把人弄不見了,自己去找!」

我渾渾噩噩走在杭州城。

天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像破了個窟窿般要把下界灌滿。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周圍人都在往家跑,只有我一個人向著西湖去。

去年有人說西湖底下沉著條大蛇,如果真的有,那一定是白公子。

我跌跌撞撞跑到西湖,果然見翻騰的湖水中,一條白練若隱若現。

巨大的蛇鱗在雨幕中折射出瑩潤的光,身軀在水中不斷盤旋漾起一波又一波的西湖水。

我大聲喊:「白公子!」

暴雨淹沒了我的聲音,我焦急萬分想著下水。

白公子從水裡仰起頭,果然比湖心亭還大。

我嗓音發顫,哆哆嗦嗦問他。

「是你嗎白公子?」

巨蛇點了點頭。

我伸手去摸他的腦袋,白公子通人性一樣用頭頂著我的掌心。

「怎麼這麼大啊?」

這得是多老的妖精。

我看清他腦袋後綿延的蛇身,撲面而來的水汽里是大妖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繃著的那根弦到底是撐不住斷了。

我被嚇暈了。

醒來時白公子並不在身旁,只有青涯端著熱湯在一邊不耐煩地盯著我。

「許纖纖,你又被嚇暈了。」

又?

「沒出息。」

青涯把熱湯灌進我嘴裡,為白公子打抱不平。

「就是養條狗也該養熟了。知道了又怎麼樣,你要離開他,還是找法師來收了白公子?」

我搖搖頭,都不是。

青涯更氣了,「那你這麼折騰是為了什麼?」

我捧著碗,缺口有些刮手。

破了的碗沿和我的心一樣,寫滿了心酸的滋味。

「夫妻,要坦誠相待啊。

「我不會嫌棄白公子是妖的,為什麼騙我?」

青涯咬住腮幫子,末了憋出一句。

「你不嫌棄,他會害怕啊。誰讓你每次都嚇死過去,這次還好只暈了兩天。」

我大概也知道,我和白公子是有幾世緣分在的。

不禁得意地想,那我還算有出息。

下一世說不定不會再暈過去,那白公子就不用瞞著我了。

我美滋滋地規劃好了下輩子的事,問青涯:「白公子呢?」

「在白府,估計以為你不要他了,正傷心呢。」

白公子在曬太陽。

蒼白的肌膚在陽光下有種不屬於人間的怪誕美感。

忘了,他本來就不是人。

我走上前,坐在白公子身邊,把他的頭髮編成又粗又長的麻花辮。

嘻嘻,像小姑娘。

白公子側過身,用手掌托住我的下巴。

他的拇指摩挲我的唇瓣,動作曖昧得像是在接吻。

「怎麼回來了?」

我紅了臉,「捨不得你。」

白公子就笑,一邊笑一邊挑開我肩頭的衣裳。

「我是妖也不怕?」

白公子真好看,迷得我頭腦發熱。

「你要是怕,我就放你走。」

我想到白公子龐大的蛇身,心頭有些發顫。

「怕,但是不想走。」

我說得太懇切,白公子眼裡的冷意都淡去了。

「你說怕我也不會放你走。

「就用一根鏈子拴起來,日日只能在我眼前,哪也不許去。

「就算死,也得死在我的床上。」

白公子又說:「騙你的,才捨不得你死。」

他把我抱在腿上,禁錮所有物的姿勢,剛好可以聽見他的心跳。

「好喜歡。」

白公子說。

8

七月,妙法要來杭州傳授佛法。

整個杭州城都去湊熱鬧。

我揣了一包米花糖,擠進人群中。

妙法高坐蓮台,一身紅色袈裟似火熱烈。

我其實聽不懂佛經,什麼普度眾生,因果輪迴我並不相信。

我只想把這輩子過好。

白公子和青涯也在信徒之中,雖然是妖精。但白公子並不畏懼這種場合,混在其中和尋常人沒什麼區別。

我拽著白公子的衣袖,讓他別那麼招搖。

「當心妙法收了你。」

白公子斂著眉,手掌放在我的腰側。

「我不怕。」

我拍開他的手,縱然不信也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

「這可是在佛祖面前!」

佛祖教人要戒貪嗔妄念,修心修身。

可紅塵就是滾滾欲潮,人就是匯聚潮水的水滴。

寶石閃到了我的眼,妙法渾身珠光寶氣。

金山寺的和尚很有錢,慧海的缽是用純金打造的。

我很嫉妒,暗戳戳地問白公子。

「你說,和尚們有沒有貪念呢?」

白公子沒有回答,轉而問我:「你呢,你的貪念是什麼?」

那可就多了。

有了美色想錢財,有了錢財想聲譽,有了聲譽又想要權力。

只有神仙才會無欲無求吧。

可無欲無求,做神仙又有什麼意思。

我不好意思地告訴白公子,「我想要的東西太多,怕是數不過來。」

我以為白公子會鄙夷我,但他沒有。他只是輕輕用摺扇敲了我的腦袋。

「就是這樣,人間才有趣。」

來聽經的人太多,我們漸漸被擠到外圍。

青涯早就溜走,我和白公子也乾脆離開了狂熱的人群。

「白公子,你多大了?」

白公子歪了下頭,「不記得了。」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明明緊緊靠在一起,又似乎隔了好長好長的距離。

我停住腳步。

「看了這麼久的人間還有趣嗎?」

陽光下沒有新鮮事。

人的慾望醜陋,可在慾望之外還有親情,愛情,憐憫,勇氣。

諸如此類的情感構造了一個有情有義的人間。

膽怯者會勇敢,良善者也會生出惡念。

陰暗與美好共生,在有限的生命里讓人覺得新奇。

因為時間太過短暫,所以拚命地想要抓住。

貪念由此而生。

可白公子的生命近乎無限,看過了無數次的世間輪迴,還會有慾念嗎?

等他無欲無求的那天,會成仙嗎?

我才想明白,不是做神仙要斷情絕欲。而是斷情絕欲了才會成為神仙。

等到白公子覺得人間無趣的那天,還會來找我嗎?

我怕從白公子的嘴裡聽到我不想要的答案,乾脆不等他回答。

那是以後的事情,而我一直是一個得過且過的人。

炒米花把我的嘴巴塞滿,心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入伏,天最熱的時候。

蒼蠅圍著路邊的死狗打轉,惡臭撲面而來。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上吐下瀉,嚴重者水米不進,撐不過三天就沒了氣息。

我的藥房忙個不停,各種藥材都不夠用。

只能麻煩青涯去山上找一找。

這場瘟疫來得太蹊蹺了,慧海懷疑是有妖邪作祟。

他早上去找妖怪打架,到了中午又垂頭喪氣回來。

在我的藥房坐一會,喝口冷茶。

「毫無頭緒,可城裡病的人越來越多。」

慧海抬眼,偷偷看白公子。

白公子正忙著給病人抓藥,他生得好又溫柔,來看病的都把他叫活菩薩。

說來更怪,這場兇猛的瘟疫,只有我的藥房能治好。

慧海拿起我的方子看了看。

「許大夫,你這藥房與隔壁濟生堂的沒差別。」

他察覺到不對的地方,猛地站起來抓住白公子正在包藥的手。

「你在裡面放了什麼?」

慧海把打包好的藥抓得一團糟,卻沒找到不妥。

白公子似笑非笑看著他。

「和尚,你是不是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我趕忙去勸架,分開兩人。催促慧海趕緊滾蛋,雖說他也是為了杭州城的百姓好。

臨走前,慧海還順走了我一包藥。

在慧海心裡,白公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說不定他還認為,這場瘟疫和白公子脫不了干係。

一直忙到天黑,送走最後一個客人。

我揉了揉酸痛的腰,正想歇一歇。有人走進了藥房,我下意識把他當作來看病的。

正要坐下把脈,才發現對方形容枯槁,只有薄薄一層皮裹著骨頭。

他衣衫襤褸,所見肌膚皆是青黑色,並不像個活人。

我大聲尖叫起來。

「有鬼啊!」

白公子聞訊而來,一抬手對方就化成粉末。

我驚魂未定,見白公子皺眉。

「屍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嚇得直抖腿,「屍鬼是什麼?」

「死於戰爭的人。怨氣衝天,所過之處會傳播絕望與瘟疫。怪不得杭州城會變成這樣,原來是屍鬼作怪。」

話音剛落,慧海也追著一隻屍鬼路過。

他用金缽收服屍鬼,要帶到金山寺超度。

進了我的藥房,慧海難掩愧色。

「我沒想到,你會用自己的修為救人。」

白公子神色淡淡:「要謝許纖纖才對,不然我懶得管這些破事。」

慧海又看向我,「施主大義。」

白公子早就看出這場瘟疫不普通,一般的藥是沒辦法治癒的。

只能損失一點修為,救救無路可走的百姓。

我感動得無以復加,白公子此刻在我眼裡簡直就是在發光。

比菩薩還菩薩!

慧海抹了把臉上的灰。

「我從城外的亂葬崗來,一路上已經收了不少屍鬼。可他們還是一波又一波,往杭州城裡來。

「不止亂葬崗,似乎地下的屍體都甦醒了。

「可見是有人在操控他們。」

慧海為難地看向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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