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完整後續

2025-08-1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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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資助的貧困生18歲成人禮那晚。

她穿著老公送的真絲弔帶連衣裙,邀請老公沈硯修跳舞。

舞池中央,小姑娘笑得動人漂亮,沈硯修牽著她,步調默契,滿眼愛意。

晚上,想著我們很久沒有同房溫存,我主動靠近沈硯修。

他在觸碰到我皺巴巴的妊娠紋後,像是被噁心的東西嚇到一樣,立馬抽回手,興致全無。

可當初,是他親吻著我手術後的刀疤,說這是我榮耀的象徵。

後來,小姑娘拿著985錄取通知書,眼神驕傲明媚。

「哥哥,我馬上就能去你的大學,做你的校友了。」

兒子在一旁附和:「還是阮姐姐厲害,媽媽只知道洗衣做飯,像文盲。」

我沒吵沒鬧,挑了個天氣晴好的日子,留下了一紙離婚協議書。

1.

我和沈硯修相對而坐,冷靜地像是在談晚餐要吃什麼。

「我請了律師來做財產分割,在這之前,我會先搬出去。」

「至於撫養權,歸你。」

他雙手交疊,目光睥著我,不解於我為什麼會做出這麼任性的決定。

「我真的不懂你,溫黎。」

他微微皺眉,「大家都知道我和阮棠只是哥哥妹妹的關係,你何必與一個小孩計較呢?」

小孩嗎?真是一個好藉口。

不小心被廚房刀架劃傷的那晚,我抬著流血的手背,蹲在客廳翻找醫藥箱。

彼時的沈硯修正緊握著手機,對我視而不見。

我拿著碘伏走近,想請他幫忙,剛好看到了他的手機螢幕。

——哥哥,我來月經了,肚子好痛哦……

——讓家裡人幫你熬點紅糖水,熱敷一下。

——乖,睡不著就給我打電話。

那一天,我們談不上親近,但至少互幫互助的和諧婚姻,被正式打破。

他忽略了我遞過來的藥瓶,轉身接通了阮棠的視頻。

而坐在沙發另一側的沈嘉序,我的兒子。

看到他爸爸起身離開後,也選擇了沉默。

他甚至不耐煩地坐得離我遠了一些。

就因為我站著的位置妨礙他看電視了。

我在他們父子心裡,還真是微不足道。

2.

八年的婚姻,宣布結束只用了幾個小時。

我指揮工人將箱子搬上車,沈硯修待在書房和律師談財產分割。

將最後一個整理箱搬走,他忽然擋在了我身前。

「你收拾得太倉促了,還剩下很多東西。何必這麼急。」

他大概誤會我是急著把房子給他騰出來。

「我知道。」

「我只帶了必需品,剩下的等財產分割做完,我會讓保姆一起寄給我。」

屬於我的我都會帶走。

我又沒做錯什麼,當然不會凈身出戶。

沈硯修點點頭,先一步替我開門。

「你住哪兒?」

「方便接兒子放學嗎?」

這話讓我疑惑地轉身:

「沈硯修,沒記錯的話,撫養權是你的。」

他聽懂了,側身給我讓出了位置。

身後空出的地方,站著小小的沈嘉序。

目光交匯的瞬間,我想起了孕育他的每一天。

無數個深夜,我將他抱在懷裡,笨拙地給他一個母親的全部關愛。

我看見我的兒子向我走近。

如果我就這樣離開,是不是對他太冷漠了?

「爸爸,棠棠姐姐還沒打電話給你嗎?我想她了。」

他抓住了沈硯修的手。

如同一盆冷水,熄滅了這個家留給我的最後一絲溫暖。

3.

我買了張去江南水鄉的高鐵票。

一路朦朧細雨,山水如墨染。

我和沈硯修,是被家族利益裹挾在一起的夫妻。

相敬如賓,從不越界。

那幾年,我一直認為我的婚姻會就這樣平淡地持續下去。

可後來阮棠出現了。

她讓我見到了另一個沈硯修。

一個不同於我面前的冷漠,變得溫柔體貼的沈硯修。

妻子的身份讓我覺得這樣不對。

可旁人的不屑又顯得我像個小丑。

「得了吧,她才多大啊,就一小孩,哪知道什麼叫感情啊。」

「高中學習壓力大,她就是把他當依靠。」

「哎呦,小女孩有點憧憬那不很正常,你不也是從十八歲過來的嘛。」

我就這樣,被迫接受了阮棠參與我和沈硯修的生活。

我反覆勸告自己:她只是個孩子。

她只是和沈硯修喜歡讀同樣的書。

她只是習慣生理期時和沈硯修打電話求安慰。

她只是成為了沈硯修聊天框的置頂。

只是這樣。

包括我受傷流血卻被忽略的那天。

她只是在和沈硯修慶祝紀念日。

視頻一百天紀念日。

4.

在古鎮安頓好後。

我和閨蜜姜萊逛了很多地方。

青瓦越過白牆,小橋流過人家,青石板上的青苔,每一處都散著自由的風。

我們樂此不疲,直到姜萊開始難以控制地買醉。

「白月光,對男的來說真的就那麼好嗎?」

很顯然,一個星期的時間,用來治癒她七年愛情的消亡,遠遠不夠。

姜萊與我不同。

從大學到現在,從校園到婚紗,七年。

感情中唯一存在的問題,就是她的丈夫謝銘有一個高中時期的白月光。

並且在我離婚的同一天,把他的月光帶回了他和姜萊的家,睡在了他和姜萊的床上。

所以啊,白月光本就是個偽命題。

「白月光,不過是他們掩蓋齷齪心思的爛俗藉口。」

沒得到回應,姜萊已經在酒精的麻痹下昏睡了。

我正打算扶她回住所,卻接到了沈硯修的電話。

他沙啞的聲音透過聽筒,詢問我醒酒藥和胃藥的位置。

「胃藥在書房頂格的醫藥箱裡。」

我聽見那邊東翻西找的聲音。

「還沒找到嗎?」我不耐煩地問。

藥盒落地的聲音傳來,他好像被我的催促嚇了一跳。

「只找到了胃藥。」

「抱歉,這麼晚打擾你。只是我以前沒放過這些東西,實在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

我「嗯」了一聲,只想掛斷電話:「知道抱歉下次就別打電話了。這些事問保姆就行。」

他當然找不到醒酒藥。

因為家裡根本沒有。

每次他喝醉後的醒酒湯,都是我當天親手準備的。

從前關於沈硯修和沈嘉序的事,我都不假他人之手。

將他們照顧得更好,似乎成了我人生的意義。

後來我發現自己錯了。

5.

宿醉一夜,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我陷在光怪陸離的夢中。

有課桌里寫滿鮮紅批改的卷子。

有舞台上籠罩我全身的各色燈光。

有結婚的第二天和沈硯修散步時路過的花店。

紛紛雜雜,或好或壞,最終都化成一道刺耳的鈴聲。

我驟然驚醒,混沌懵懂。

從床頭翻過手機,是一道陌生的號碼。

我按下接聽,傳來的是五年來如同夢魘般,反覆縈繞的聲音。

「毛毛讓我去他幼兒園的家長開放日,還要我和別的家長一樣陪他在那兒吃午餐。溫黎姐,你平時都做什麼類型的小甜點啊?我怕弄得太專業被別人一下就記住了呀。」

這挑釁的手段一如既往的無聊。

「沈嘉序不是都知道嗎,你問他。」

「問了,毛毛說你做的又丑又難吃,他不想再回憶一遍。」

親生血緣的背叛無疑最令人心痛。

我深呼吸,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緒。

既然他們都選擇阮棠,那我不如成全這一家三口。

「阮棠,請不要再打電話來問我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他們父子倆的生活你想如何介入都與我無關。」

「好心提醒你一句,想給沈嘉序改名,起碼你要先到法定結婚年齡。」

沒錯,毛毛,這個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在喊的名字。

是阮棠為我兒子起的。

很奇怪,她能在十八歲的年紀坦然地介入別人的家庭,卻接受不了我直白地嘲諷。

她語無倫次的解釋更是讓我心煩。

「我沒別的意思,我也只是為了毛毛……」

「行了。」我出聲打斷,「沈嘉序,你也在聽對吧?」

通話陷入安靜,我知道這是他無聲的回應。

我嘆了口氣:「以後別這樣了沈嘉序,你現在的一切都交給了阮棠和你爸爸,與我無關了。」

他聽罷也沒出聲,只是沉默地掛斷了電話。

6.

我遠沒有表現出來的淡然,心底終究酸酸漲漲的難過。

我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可他卻和阮棠更親近。

多麼荒謬。

就如同我和沈硯修的婚姻。

竟然是兩個叛逆者的落敗。

一個心懷夢想,渴望星光下的人聲鼎沸,一次次偷跑出去參加比賽。

一個追求愛情,滿腔真心只為女友,一次次地和家人翻臉爭吵。

而那些令人不堪的回憶里,我似乎也曾窺見過沈硯修的鮮活。

帶著年輕人的朝氣,和一腔孤勇的熱情。

只是後來,全都埋葬在了那場婚禮。

婚後第三年,有了沈嘉序。

第五年,遇到了阮棠。

她像一隻羽毛艷麗的鳥,活潑耀眼地闖近了沈硯修的人生。

那年,她十五歲。

愛說愛笑,愛玩愛鬧。

阮棠和沈硯修之間的感情是什麼時候變質的,我不知道。

但一開始,她在沈硯修的心裡,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

一個允許他遠離一切,傾訴真心的對象。

於是她造就了一個體貼熱烈的沈硯修。

也改變了年幼的沈嘉序。

沈硯修變相的言傳身教讓他對我產生了厭煩的情緒。

他開始學習沈硯修對阮棠和對我的不同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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