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媽和她的喪屍閨女完整後續

2025-08-0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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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地上,又餓了。

一隻野兔竄過,我渾身肌肉繃緊。

但看了眼俺媽又慢慢放鬆下來。

自從離開周老頭兒那兒。

俺媽就教育我不能吃活物。

俺得聽她的。

最後俺媽用幫流浪漢治療風濕的代價……

跟流浪漢換了條鹹魚尾巴。

她喂我,自己只舔了舔鹽味。

「妮兒,咱快到了。」

她抹著嘴。

正說著,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

我們循聲找去,在一片松樹林後發現了人類居住的痕跡。

門口的巨石上,依稀能看出收容所幾個字。

圍著鐵絲網,裡頭有十來個孩子在玩耍。

「您好,我想找秦醫生。」

一個穿白大褂的短髮女人攔住我們。

「這裡是收容所,不接待外人,你們找她做什麼?」

她看了看我。

俺媽趕緊把我的自製口罩往上拉了拉。

她戳戳我。

「給她看病,鬧鬧,問阿姨好。」

我從兜里掏出路上采的野花遞過去。

她仔細瞧了瞧我,問:「不用瞞我了,她被咬多久了?」

俺媽盯著她,拉著我後退了一步。

像是下一秒就要帶著我逃離。

「還保留多少人類行為?」

「有味覺,會自己吃東西,會使用工具,能幫忙拎東西,她有時候還能記起我。」

秦宓轉身:「跟我來。」

她帶我們去了後院。

陽光房裡,五個孩子被單獨安置著。

他們面色青白,有個小男孩的手已經呈現腐壞的灰紫色。

「這些是被咬後沒完全轉化的孩子,」

秦宓的聲音柔和下來。

「我在用血清延緩病毒擴散。」

她轉向我,「你女兒是個奇蹟,我們需要觀察她。」

俺媽的眼睛頓時亮了。

11

我們在收容所住了下來。

俺媽說不能白住,她負責廚房。

她燉的大鍋菜能讓最挑食的孩子舔盤子。

我則被秦宓帶去配合研究。

「大姐,你女兒瞪得我發毛。」

「放鬆,」秦宓拿著針管的手十分穩當。

俺媽掰開我攥緊的拳頭。

「妮兒,別害怕,媽就在旁邊守著你。」

孩子們見過許多跟我一樣的人。

那裡面包括他們的夥伴。

他們並不怕我。

有個叫年年的小女孩甚至每天給我編辮子。

有天我正曬著太陽任她擺弄。

聽見廚房那邊咣當一聲。

年年嚇得一哆嗦。

我條件反射地衝過去。

看見俺媽摔在地上,一鍋熱湯眼看要潑到身上。

我一把扯過晾著的床單擋了上去。

熱湯全澆在我胳膊上,腐蝕得皮肉滋滋響。

「妮兒!」俺媽一骨碌爬起來。

抓著我的爛胳膊就往涼水桶里按。

秦宓聞聲趕來,看到我冒著煙的胳膊愣住了:「她在保護你?」

那天晚上,秦宓給了俺媽一小瓶血清。

「她比我設想得更有希望痊癒,試試這個,可能對她有幫助。」

俺媽如獲至寶,連夜給俺後頸扎了一針。

結果我發燒了。

喪屍本來該是冰涼的,現在腦門燙得能煎雞蛋。

俺媽一趟趟地打來冰涼的井水,給我擦了一宿。

邊擦邊哭:「都怪媽心急。」

第二天我退燒了。

秦宓檢查後驚訝地發現,我胃裡的腐肉量減少了。

「她在轉向人類飲食,食量開始減少,對生肉的渴望也在減少,我想,可能是血清激活了休眠的人類基因。」

俺媽聽不懂這些,只知道我快好了。

她看見我能對著炒雞蛋流口水而不是生雞肉。

樂得宰了只老母雞慶祝。

好景不長。

一周後的深夜,警報響起。

外出找藥的隊伍被喪屍群圍在了鎮口。

我們乘車去支援,到達地點後,秦宓抄起醫藥箱就要衝出去。

俺媽攔住她:「你打不過她們,讓俺閨女去。」

「不行,那裡有二十多個喪屍。」

「俺閨女一個能打他們二十個。」

她驕傲地拍拍我。

秦宓將信將疑地開了車門。

我衝進夜色中,很快遠處就傳來廝打聲和慘叫。

被救的司機老劉說話都結巴了。

「她她她……居然把喪屍當白菜撕。」

俺媽小跑過來,掏出手帕給我擦臉。

「看看,弄得滿臉血。」

回程路上,年年非要我背。

我僵硬地蹲下,小姑娘爬上來摟住我脖子。

我們這群人走得極慢。

秦宓扶著傷員,俺媽拎著找回來的藥箱。

我背著熟睡的年年。

她的小手無意識地摸著我的爛臉。

「好姐姐。」

夢囈中的年年蹭了蹭我的後背。

俺媽撇過臉,抹了把眼睛:「這破風真大,迷眼了。」

第二天,孩子們給我開了表彰會。

獎品是個紙糊的王冠。

上面用蠟筆寫著「最棒姐姐」。

我戴著王冠坐在小板凳上。

雙目無神地任由孩子們往我身上貼亮片。

秦宓遠遠看著,對俺媽說:「她或許真能痊癒。」

俺媽說,不是或許,妮兒一定能痊癒。

她一直都知道。

她的女兒只是病得久了點。

但總有一天會蹦蹦跳跳地再喊她「媽」。

12

可是那天晚上,我再次發燒。

不是之前的發熱。

是那種從內往外冒寒氣的反燒。

俺媽把全院的棉被都裹我身上。

我還是抖得像篩糠,牙齒咯咯打戰。

「這樣下去可不行。」

秦宓摸著我冰涼的額頭。

醫務室里,我被綁在鐵架床上。

怕我抽搐傷到自己。

秦宓給我抽血,抽出來的血黑得像墨汁。

「見鬼!」

秦宓蹙緊眉頭。

後半夜我安靜下來。

但皮膚上的腐肉和新肉開始拉鋸戰。

這邊剛長出新皮,那邊又爛出個洞。

俺媽守了一夜。

天亮時,秦宓紅著眼睛進來,手裡拿著化驗單:「病毒在和人類細胞爭奪主導權。」

「所以俺閨女在跟病毒打架?」

俺媽輕輕拍著我起伏的胸口,

「加油閨女,揍扁那破病毒,媽知道你可以的。」

第三天,我開始狂躁。

差點咬到送飯的阿姨。

即便最後關頭扭開頭啃掉了桌角。

秦宓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終於把俺媽叫出房間,

「紅梅姐,她現在很危險。為了孩子們的安全,先……把她關起來吧。」

「不中。」

俺媽氣得家鄉話都蹦出來了。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時,年年哭唧唧地跑進來。

「鬧鬧姐姐又發燒了。」

醫務室里,我正蜷縮在牆角發抖,身邊結了一層薄霜。

俺媽二話不說脫了棉襖裹住我,自己就穿件單衣。

「妮兒,堅持住,媽不能沒有你。」

她把我爛糟糟的腦袋按在胸口。

秦宓站在門口,紅著眼看了很久,轉身走了。

回來時拿著支針劑:「試試這個,剛配的,但是……我不知道會有什麼副作用。」

俺媽接過針劑。

「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

秦宓搖頭。

那針打下去,我渾身冒冷氣。

俺媽死死抱著我不撒手。

任憑寒氣把她的胳膊凍得青紫。

「值得嗎?她可能永遠都不會恢復。」

秦宓給俺媽包紮傷口,忍不住問。

可我媽卻說:「當媽的,哪有什麼值不值得,俺閨女好,俺才能好。」

我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糟。

時而昏睡不醒,時而狂躁不安。

有次發作時差點傷到年年。

幸虧只扯掉了她一縷頭髮。

年年不可置信地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扭頭跑出了我的房間。

儘管我已經清醒。

秦宓還是堅決要給我上束縛帶。

俺媽堵在床前不讓。

「讓開。」

秦宓罕見地發了火。

「你要害死所有人嗎?」

「俺妮兒不會傷人,你不能把她當畜生似的拴起來。」

「妮兒現在有意識了,她會記住的。」

俺媽抄起拖把橫在胸前,鼻涕眼淚哭了滿臉。

秦宓愣住了。

那句「她跟牲畜還有什麼區別」卡在嘴邊。

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她也是有孩子的人,幾個孩子接連失去意識的時候。

她何嘗不是一樣癲狂,想盡辦法要救她的孩子。

13

年年的哭聲從外面傳來。

是她爬樹摔了,膝蓋擦破一大塊。

我停止掙扎,眼珠轉向聲源。

喉嚨里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秦宓猶豫了一下,鬆開我的束縛帶。

俺媽立刻撲上來抱住我:「閨女乖,你是不是想去看年年,咱去看看她……」

我踉踉蹌蹌地跟著俺媽來到院裡。

年年坐在石凳上哭,見了我伸出小手:「鬧鬧姐姐,痛痛。」

「我想……想爬上去給姐姐摘果果,讓姐姐的病快點好。」

接下來的事誰也沒料到。

我慢慢蹲下,用腐爛的手指碰了碰年年的傷口。

我的動作讓所有人屏住呼吸。

我撩起自己的衣角,輕輕擦掉了年年臉上的淚。

「是情感刺激……」

秦宓喃喃自語,抓住俺媽。

「我師父的筆記,快,再給我仔細看看。」

秦宓在研究室待了一下午。

周老頭兒的殘破筆記攤在桌上。

秦宓的紅筆圈出一段模糊的文字:「情志可調氣血,七情不過極。」

「我懂了,我終於懂了。」

秦宓激動不已。

「鬧鬧對年年的感情抑制了病毒活性,人類強烈情感能克制住病毒的。」

俺媽:「說人話。」

「她因為愛你們,正在有所好轉。」

俺媽慢慢紅了眼眶,捧著我坑坑窪窪的臉。

「她當然愛俺,俺知道的。」

新的治療方案當晚就開始了。

秦宓不再單純注射血清。

而是讓俺媽和年年陪在我身邊。

在我清醒時給我看老照片,講小時候的事。

俺媽說到我五歲走丟那次,我含糊地說了個怕字。

俺媽激動得直拍秦宓後背。

「俺閨女說怕了。」

秦宓被拍得直咳嗽,但臉上帶著笑。

「咳咳,繼續,逐漸喚醒她的情緒。」

治療開始有成效,我的狂躁發作少了。

皮膚上的爛肉開始結痂脫落。

有天年年給我梳頭,我抬起手,指了指她口袋裡露出的卡紙。

「鬧鬧姐姐要這個?」

「要玩摺紙?」

我僵硬地點頭。

秦宓在病歷上記下。

「認知功能恢復,精細動作改善。」

俺媽抓住希望,開始教我用腐爛的手指摺紙船。

雖然我折出來的東西歪歪扭扭。

但她還是寶貝似的收進貼身的布袋裡。

「等妮兒全好了,咱一起放河裡。」

就連房間的窗台上也擺滿了我創作的摺紙。

丑青蛙、缺角的飛機、三條腿的兔子。

年年說這是鬧鬧姐姐的藝術。

三個月後。

我長出了完整的皮膚,連指紋都清晰可見。

俺媽捧著我的手,一言不發地愣了許久。

只有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落在我手上。

秦宓推門進來,手裡拿著新配的藥。

看見這一幕,她輕輕帶上門。

在門外站了很久。

13

我能聽懂更多的人類語言。

以前俺媽喊「鬧鬧,吃飯」,我只會流著哈喇子往肉上撲。

現在她一說「洗手」,俺就乖乖把爪子伸進水盆里。

「俺閨女真棒,真講究。」

即便是一點小事,俺媽也會毫不吝嗇地誇我。

入秋後,我媽種下的菜園子豐收了。

俺媽帶著俺和年年去摘南瓜。

年年騎在俺脖子上,小腳一晃一晃的。

我走路還是有點瘸,走一步,胯骨肘子嘎吱一聲。

夜裡,我摸到年年床邊。

小姑娘睡得臉蛋紅撲撲的,懷裡抱著個破布娃娃。

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伸手,把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一扭頭,就看見年年睜著眼,兩個眼睛亮亮地看著我。

我伸了一個手指頭,放在唇邊。

年年也模仿著我,揚起嘴角笑了。

第二天,年年一睜眼就喊:「鬧鬧姐姐給我蓋被子啦。」

「胡說,你鬧鬧姐姐半夜只會磨牙放屁。」

年年撅著嘴:「真的。」

俺媽一愣,轉頭看俺。

她的女兒真的要回來了。

可是,好景不長。

夜裡,我渾身抽搐,腐肉大片大片地往下掉。

新長的皮膚又紅又腫。

俺媽急得直跺腳,把周老頭兒留下的草藥全熬了,一碗一碗往俺嘴裡灌。

秦宓翻遍了醫書,最後猶豫著說。

「……她現在處於臨界點,要麼徹底變回人,要麼……」

「要麼啥?」

俺媽瞪著眼問。

「要麼徹底變成喪屍。」

「這個月的藥已經用完了,只能去鎮上找藥,可劉叔他們開車出去找物資,還沒回來。」

俺媽一聽:「俺去。」

秦宓趕緊攔住她:「外面全是喪屍!」

「俺不怕。」

最後,秦宓拗不過她,只好說:「那帶上鬧鬧,她現在的狀態……留在院裡不安全,你找到藥,第一時間給她服下。」

天沒亮,俺媽就轟轟轟發動了拖拉機。

年年哭唧唧地追出來,往俺手裡塞了個東西,是個布娃娃。

「鬧鬧姐姐,你要好好的……」

我低頭看了看娃娃,輕輕摸了摸年年的頭。

俺媽拉著拖拉機,帶我上路了,

去鎮上的路上,俺媽一邊走一邊跟我說話。

「閨女,你堅持住,等你好全了,咱回家種地去。」

「媽給你攢了半袋子好種子,有西瓜,有黃瓜,還有你最愛吃的草莓。」

「你爹要是知道你病好了,肯定高興。」

說到這兒,她不吭聲了。

俺爹早沒了,被喪屍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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