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不贖幾許春完整後續

2025-08-0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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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許沅愛上了一個藏區佛子,日日夜夜的陪著他。

她興沖沖的跑到了寺廟門口,卻看到了男人抱著另一個女孩,溫柔輕笑:「我答應的,只要你來找我,我為你還俗。」

1

陳沅迎著風,走到了寺廟門口,眼中霧氣瀰漫,鼻頭酸澀。

自己來西藏阿里也已經有三年了,當年為了讓他喜歡上自己,哪怕她知道謝宴清冷似雪,從不輕易動情。

看著紅牆中的謝宴,藏袍沉靜,和南微站在一起,好像一幅絕美的畫面。

陳沅吐了一口氣,把手中的祈福帶綁在了身後的杏花樹上,轉身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嗓音沉靜:「裴致,我想回港了。」

那頭的裴致是她名義上的哥哥,她爹撿回來的孤兒,因為在九龍齋辦事得力,成了阿爹的得力助手。

現在在興遠會做事,阿爹退下來了,裴致就成了興遠會的掌舵。

裴致鮮亮大笑,快活愉悅:「好,我等你回來。」

陳沅嘟囔一聲,就掛斷了電話,卻看到了謝宴抱著小姑娘過來,受了還俗禮的謝宴,穿了身藏袍,優雅從容,只是看向人的眼神,有些冷淡。

他懷中的女孩是江越,看著十七八的樣子,笑著給陳沅打招呼,纏著小辮子嘻嘻笑:「陳姐姐,你怎麼在這裡,謝宴帶我去看藏戲,你去不去呀?」

小姑娘恰似銀鈴咯咯笑,讓陳沅愣了神,下意識的去看男人,謝宴依舊冷著一張臉。

陳沅好像把指甲都嵌進了皮肉里,緊緊抿著唇,就算再疼,也不吭一聲!

以前她曾纏著謝宴一起去看藏戲,男人卻嗤了一聲,漫不經心的回拒:「沒什麼好看的,要看你自己去看。」

謝宴總是這樣,對她疏離客氣,讓她以為自己從來沒有一點機會。

可是那天晚上,口中呢喃的都是她的名字。

來西藏的第一天,高原反應,缺氧,也是他照顧的自己。

這會讓她以為,謝宴是喜歡她的。

但是今天他還俗是為了別人。

陳沅收回視線,正打算回家,就看到了女孩趴在謝宴的背上,兩個人談笑風生,江越對著她說:「快過來呀,陳姐姐不是喜歡謝宴嘛。」

江越可可愛愛的,朝著陳沅伸過來了一隻手,遞給了一隻烤紅薯,是謝宴剛買的。

謝宴從來不怎麼吃烤紅薯,以前的烤紅薯還是她強迫他吃的。

男人那個時候,就是皺著眉說:「我不吃,以後你自己吃吧。」

那個時候,他甚至生理不適的吐了出來。

陳沅有些恍惚,謝宴也願意吃烤紅薯了嗎?

江越還張著手,上面的手鍊,是陳沅送給謝宴的。

她幾乎好似猛的後頭去看,謝宴卻冷冷的撇過臉去:「一點不值錢的小玩意罷了,她是個小姑娘,你不要無理取鬧。」

他說話的時候,冷淡又動聽,每個字卻好像扎在了她身上。

她心裡一個恍惚,紅薯直接落在了地上。

她正要撿起來的時候,謝宴眉目冷意不絕,彎下腰去撿紅薯,苛責的說:「不想吃別吃,這樣糟踏別人的心意,未必也太過分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中,都是譏誚和苛責。

陳沅彎下腰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中,眼眶悄無聲息的就紅了。

只能穩穩的按住腰,直接為了在佛寺中給謝宴撿東西,腰就閃了!

沒想到謝宴毫不留情,甚至責備自己太過分了。

眼中思緒翻飛,良久歸不到平靜處。

第2章 2

陳沅和謝宴結緣大概是一張舊報紙吧。

陳沅現在想起來,只覺得搞笑。

陳沅是上港的陳九爺的小女兒,那個時候阿爹拿進來了一張報紙,上面報道,西藏的神仙佛子,就那麼一眼,陳沅就入了眼,好像飛蛾撲火似的找到謝宴。

西藏並沒有她以為的很好,西藏的氣候一直缺氧,還有些干,她原先還挺不適應的。

但是謝宴把她撿回去,在禪房中喂她喝藥,細緻的給她擦汗。

她醒來的時候,一張風光霽月的眼睛,陡然間就入了她的心裡。

謝宴只是冷淡的說:「還好嗎?」

陳沅只好小雞啄米的點頭。

那個時候,陳沅對於謝宴的感覺,就是一眼萬年。

她後來喜歡上謝宴的事情,可以說是人盡皆知了。

大家都知道她喜歡謝宴,為了見他一面,自己可以在寺廟外等一天。

只為了等到謝宴看她一眼。

故意帶著謝宴在祈福樹前寫字,只是因為有傳說,在祈福樹下寫過名字的情侶會永遠在一起。

他不是沒拒絕嗎?

所以,那個時候的陳沅就真的以為謝宴喜歡她了。

陳沅滿身歡喜,就那麼以為謝宴會為她還俗。

可是,謝宴並沒有。

她只覺得諷刺,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不過好在自己現在馬上就要走了。

看著遠處的哨聲山崗,還有碉堡,轉身回了家裡。

阿里的風景很美,薩普神山好像盪下了溫柔的神性,雪山銀光和一碧千里分層,湖泊美妙,鮮花點綴。

後面是日照金山,更添了歷史的厚重感。

第3章 3

陳沅回到家裡,已經是暮色四合,鄰家阿婆過來送酸奶,她才想起明日就是賽馬節,接踵而來的是雪頓節。

阿婆剛出去,陳沅就看到了謝宴抱著女孩,在草原上奔馳,張揚自由且瀟洒。

真討厭,她直接關上了窗戶。

心裡的膽小鬼,好像暫時鎖在在牢籠里,不見天日。

只是心裡的膽小鬼,隨著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彷徨,害怕。

直接刺眼的燈光照下來,陳沅臉上充滿了慌張,謝宴眉眼帶著力氣,滿臉不善:「你今天為什麼要扔掉她的紅薯,越越很喜歡你。」

很喜歡你!

陳沅咬著牙,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歡謝宴,江越又不是不知道,她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她冷著眼,看著謝宴漂亮的眼睛:「所以,現在是在興師問罪?我得罪了你的小女朋友?」

他聽了陳沅的話,緊緊皺著眉,臉上怒色升騰:「你以前無理取鬧就算了,現在我告訴你,江越是我的客人!」

心中的凶獸幾乎要衝了出來,陳沅也討厭這樣的自己,只能緊緊抓著自己的手!

按捺住心中的巨獸,不讓它傷害到別人!

她眼眶忍得似乎滴血似的通紅,但還是說:「好。」

謝宴臉色看著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他幾乎是溫柔的從陳沅身後,把她抱了起來,嗓音溫溫柔柔的:「大度點,好不好,我只是當她是妹妹。」

陳沅微微一怔,手指僵硬,麻了一瞬。

「算了,我去睡次臥。」

謝宴眉頭皺的厲害,立即說:「我不喜歡愛吃醋的女孩。」

陳沅好像釘在原地,只是笑了笑:「隨你便吧。」

幾乎是剛回到次臥,小姑娘的朋友圈就更新了,是今天在草原上賽馬的視頻。

陳沅卷翹的睫毛好像顫了顫,兩個人騎在一匹烈馬上,他眉眼間都是無限的溫柔,那是幾乎在看向她的時候,所沒有的。

陳沅腦海中思緒翻飛,江越就這樣依偎在謝宴懷裡。

謝宴以前總說你離我遠點。

陳沅嘲諷的笑了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是雪頓節了。

今日阿里有藏戲,大早上的就聽見了外面的牧歌,窗邊只有一張紙條:「今天我沒空,要和江越去看藏戲,你自己去玩。」

好像,陳沅在他眼中,就是個不懂事兒的小孩。

陳沅面色寡淡,有些懶懶的,要不是陳丹妮約著她去看藏戲,她都不想動。

陳丹妮就是個小開心果,就是冷笑話不怎麼好聽。

陳沅實在受不了她的黏糊勁,就答應了她去看藏戲。

還有教堂那邊送過來的酸奶,還有年長的長輩在曬佛,正是旭日東升的好時候,藏戲就開場了。

鮮艷明亮的藏袍穿在人身上,的確是更好看。

不少人穿著藏袍,動作靈動歡樂,一時間讓陳沅寡淡的情緒,一掃而空。

陳丹妮讓她去前面看,但是陳沅剛剛起身,在人頭攢動中,看到了一個人影。

漂亮又熟悉的人,不是他又是誰,謝宴和江越十指相扣。

一想起不遠處的男人,昨天還抱著她,說急了溫柔的情話。

不知怎麼的,她就覺得有些膈應人。

鼻頭一酸,恰巧陳丹妮叫她:「阿沅。」

只此一句,驚動了兩個人。

謝宴清冷的臉上,沾滿了情慾,在水光相接的地方,四目相對,都在不言中。

而謝宴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第4章 4

4

陳沅想了想,謝宴從來沒有給過她一個溫柔纏綿的吻。

從來沒有。

她以為有一天會讓冰山融化,可殊不知,冰山早就被融化了,只不過不是為她。

謝宴眼中慌張失措,想要叫住她,陳沅卻轉身朝著陳丹妮的地方走了。

陳丹妮看著她失落的樣子,幾乎好似福至心靈,抬眼撩了過去。

果不其然,不遠處的男人身上的吻痕,有些刺眼。

陳丹妮跟陳沅不一樣,如果說陳沅是茶,陳丹妮就跟火鍋似的,一點就炸。

一點也不關照謝宴的臉面,直接劈頭蓋臉的罵了過去:「想親嘴回家去,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陳丹妮小暴脾氣一炸,但還是關照著這是什麼場合,點到為止。

但是陳丹妮的一句話,就讓周遭的村民看了過來,指指點點的語氣讓人喘不過氣啦。

「這不是謝宴嗎?聽說還俗了,不過這麼丟人的事情,他是怎麼干出來的?」

「這個小姑娘,真服了。」

「……」

不少人口誅筆伐,唾沫星子就快把兩個人淹了。

謝宴和江越白了臉,恨不得鑽個洞,把自己埋了。

只能悻悻離開。

陳沅撇了撇嘴,給陳丹妮擦了擦臉,咧著嘴笑了:「你看看你,急什麼?」

「別急,不是說好要一起看藏戲嗎?」

因為陳丹妮是小孩子脾氣,陳沅泛著淚水的眼眶,逐漸憋了下去。

兩個人看著藏戲,又聽著經書,大概是篝火晚會後,陳丹妮聽著經書睡著了。

陳沅一臉無奈,只好背著她靜悄悄的往家裡走。

今夜的月色雄渾,但是春寒料峭,微冷山頭,陳沅剛要回家,就看到了謝宴,他好像等在那裡,等了很久。

就像是旅人在等待回家。

她轉過頭,卻略開了他的身體,直到謝宴開口:「陳沅。」

陳沅聽著男人的聲音,還是以及對的動聽,陳字內斂,沅字外勾,好像對情人的呢喃。

「我們就是好朋友,不生氣好不好?」

「只要你不生氣,我什麼都聽你的。」

其實對於陳沅來說,她覺得謝宴更像是一個賭徒。

謝宴總是打一巴掌給一顆棗,你說一句你喜歡江越又能怎麼樣!

第5章 5

謝宴,不喜歡江越,你纏著人家不放?

喉頭一梗,陳沅緊緊抿著唇:「沒關係,我不在乎。」

謝宴臉上有些冷,緊緊擰眉,故意道:「我說了會對你負責,就會對你負責,你沒必要這麼針對江越。」

陳沅笑了,她針對江越?

她不想無休止的吵架,轉身就要走,卻被謝宴拽了回來,男人的聲音沙啞卻好聽:「我錯了,好了吧。」

「我好想你,別生我氣。」

陳沅被他緊緊抱在懷裡,一夜無話。

卻在第二天早上,收到了一條消息。

是江越的,女孩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卻像是一把劍把她刺的鮮血淋漓:「謝宴根本就不喜歡你,不要纏著他不放。」

陳沅只覺得煩躁,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在跟她耀武揚威什麼?

真煩。

把消息刪了,她看著桌上的禮物,一條項鍊,不像是她會喜歡的東西。

可不就是,她只是淡淡的拿著看了一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項鍊上面的文字,寫的都是江越的名字。

一人一條,還挺公平的。

還真是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啊。

她哪裡算什麼家裡人。

只不過是一個暗戀謝宴的女孩。

現在暗戀失敗,要回家了。

她剛打算出去,裴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呦了一聲:「陳沅,給我帶點那邊的特產回來,你是真不知道,阿爹在家裡一直念叨你,就盼著你回來呢。」

裴致說話的時候,眉眼中帶著鮮活。

陳沅笑了笑,嗯了一聲,悲傷的情緒一掃而空,笑顏如花:「再胡說,我讓阿sir把你抓起來!」

男人略略略了好幾聲,打趣調侃了好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裴致真不要臉。

第6章 6

6

陳丹妮說今晚有篝火晚會,她有些意興闌珊,不過還是被陳丹妮叫走了。

她突然問了一句:「丹妮,我過兩天要回港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一趟?」

陳丹妮好啊好啊的叫個不停。

「有沒有帥哥?」

「有。」

裴致是個超級帥哥,自己當年還喜歡過裴致,可惜了裴致不喜歡她。

陳丹妮一聽,眼睛中亮晶晶的。

兩個人到了篝火晚會的現場,熊熊烈火。

篝火晚會上很熱鬧,陳沅有些興奮,陳丹妮是個又辣又勁的姑娘,更是不怕眾人的眼光,直接一段熱舞,贏得了全場的歡呼聲。

陳丹妮跳舞跳的大汗淋漓,她讓陳沅也過去跳。

陳沅在前面跳舞的時候,就看到有人說:「快看,那個不是謝宴嘛,哦吼!嫁給他!」

謝宴還俗,已經很多天了,再加上人又長得好看,所以這幾天媒人把門檻都快踏破了。

謝宴卻總說自己已經有婚約了,她總是渴望男人說出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但是謝宴卻總說:「你別管,這不是你該管的!」

謝宴把手上的羽毛都插在了她頭上。

在阿里,只會給心愛的人頭上插滿羽毛,她眼中水霧瀰漫,生怕下一瞬眼淚啪嗒掉下來。

篝火晚會上的聲音震耳欲聾,大多數人都起鬨讓謝宴和江越在一起。

江越的小辮兒飄著,在火光溫柔中越發好看。

謝宴那麼溫柔的看著她。

眉眼中都是繾綣情意,她邁著灌了鉛的退,一步一步往家裡走去。

她現在只想回去睡一覺,現在渾身上下都是疲憊。

讓她好好休整休整。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在家門口有人叫住了她,不怎麼客氣的說:「你應該知道,謝宴不喜歡你。」

謝宴不喜歡她。

為什麼總有人要一次又一次的警告她。

她本來就不想知道,不過好在她要走了。

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而已,等到回了上港,一切都好了。

一切都會好的。

她沒有必要跟她吵架。

但是你退一步,就有人要得寸進尺,甚至緊緊抓住了陳沅的手,甚至還帶著幾分挑釁和囂張。

「你能不能離他遠點?他一點都不喜歡你!」

「一個只會勾引人的小狐狸精,太過分了!」

女孩臉上義憤填膺,就好像陳沅是插足他們感情的第三者。

陳沅只覺得厭煩,她和謝宴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外人插手。

尤其是,對方還是個不懂事兒的小姑娘。

她冷冰冰的轉頭回看:「你站在什麼樣的立場和身份跟我說話?謝宴的未婚妻?」

「你有什麼樣的資格跟我說不?」

陳沅居高臨下,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嘖了一聲:「一個以色侍人的雜碎。」

陳沅在上港的地位很高,也就養成了嬌嬌小姐的蠻橫。

她看著眼前不服氣的女孩,嘖了一聲:「不服氣?」

第7章 7

江越緊緊攥住手指,甚至口無遮攔的怒罵出聲:「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你自己又是什麼東西?」

「你來阿里就是個雜碎,你爹娘沒叫你規矩嗎?野種!」

也許是年輕,說起話來沒輕沒重。

她信誓旦旦的又添了一句:「沒人要的老女人!」

陳沅的巴掌,立即在空中揚起。

直接狠狠的一巴掌正要打下。

沒想到這巴掌沒落下去,反倒是一巴掌甩在自己身上。

她震驚的回看,謝宴。

臉上發麻,甚至還有幾分震顫。

「你幹什麼?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跟江越計較?」

「你還想不想嫁給我?」

謝宴又在拿著自己的婚假嫁娶做威脅。

「再說了,只是個小丫頭片子,你幹什麼?」

江越還挺懂眼色,說哭就哭。

陳沅氣的夠嗆,甚至還以為江越是個什麼表演型人格。

江越整個人都貼在男人身上,可憐兮兮的求著抱:「謝宴,我疼!」

謝宴臉上都是心疼,幾乎不在乎陳沅的臉面,直接當場就把江越公主抱走了。

一旁的男人還在煽風點火。

「不是,你一個跑到我們阿里的女人,說不定還真是什麼野種呢,你憑什麼這麼說謝宴和江越?」

「你算什麼?」

幾乎好似所有民眾都在指指點點。

眼神中,嘲諷的,鄙夷的,不屑,嘲笑。

陳沅臉上都是狼狽,幾乎沒人在乎事情本身的真相。

她來到阿里,舉目無親,沒人喜歡她。

就連自己以為是靠山的男人,也給了另一個女孩撐腰。

直到黃昏,她恍惚的給裴致打了電話:「裴致,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裴致在那邊應該是在吃飯,聲音卻有些模糊不清。

聽她哽咽的聲音,緊張的說:「出什麼事了?」

陳沅只是說:「我想回家。」

知道陳沅不願意多說,他哄了陳沅好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正當此時,一道陰冷刺骨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在跟誰打電話?」

謝宴走了過來,隱約露出了外面的天光,清冷的臉上,此時卻多了幾分溫柔。

語氣也很緩和:「江越就一個小姑娘,你跟她計較什麼?」

「她還能有你好?」

還真是一出負荊請罪。

她掛斷了電話,淡淡的說:「沒什麼。」

「我知道江越只是你的客人,我也沒什麼理由爭風吃醋,畢竟,我只是一個外人而已。」

這陰陽怪氣的話語聽起來,讓人分外不舒坦。

謝宴大概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才冷著眼嗤了一聲:「我都哄你了,你還想怎麼樣?你別忘了,是你先……」

陳沅只覺得煩悶,自己碰了不該碰的人,所以一次就要將她全盤否定?

她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第8章 8

看著男人好看的眉眼,低聲笑了一聲:「是我先不要臉的喜歡你,我知道錯了,行嗎?」

陳沅撩著帘子往外走,冷著眼將手中的照片扔掉,反正謝宴也不在乎。

自己也沒有必要,將珍藏已久的照片給謝宴。

這樣還會顯得自己自作多情。

這是她原本將這兩年的照片送給謝宴的,算作是他們之間的紀念。

但是,現在,陳沅也不願意了。

只覺得真真是沒意思透了。

身後的男人在巷子口,陰沉沉的看著她,緊緊的抓著手中的戒指,直接砸在了水中。

本來今天是想跟她道歉的,陳沅倒是一臉的無所謂,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那麼,也沒什麼必要,

江越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多大的人了,還跟她計較?

要不先晾她一晾,她向來是個嘴碎的,就不信能撐住幾天。

這麼想著,謝宴拿出手機,給江越打了電話。

語氣仍舊是平平淡淡,卻有些漫不經心:「明天我們去掛經幡。

小姑娘的聲音驚喜又歡快,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好呀好呀!要不咱們叫上陳姐姐一塊兒去吧。」

謝宴還在摩挲著虎口,一想起陳沅氣哄哄的樣子,慪氣似的賭氣,淡淡的嗯了一聲:「你把她叫上!」

反正陳沅也不會去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陳沅答應了,而且很爽快,他手中的杯子都快捏碎了。

陳沅就不生氣,就不吃醋?

她不是喜歡他嗎?

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理智好像在腦海中炸開了,他死死的捏著手中的戒指,那天他氣急敗壞的扔了戒指,又撿了回來。

他終究捨不得陳沅。

緊緊捏著戒指,籠在掌心,看著外面落日熔金,咬牙切齒的冷笑,他有時候真懷疑,陳沅到底喜不喜歡他!

喜歡他,連個消息都不回?

他不找她,陳沅就不想找他?

正說著,阿姆叫他過去,今日家中橫生變故,來了不少客人,吃完飯的碗筷還沒收拾,謝宴剛端起碗筷的時候,阿姆看著他的樣子。

藏袍下的男人,一張俊俏小臉,卻盈滿了憂心忡忡。

第9章 9

阿姆還以為謝宴一根筋,聲音和緩,但帶著幾分無奈:「你現在還俗了,陳沅是個好姑娘。你要是不肯答應人家,就放她走吧。」

也不知道哪句話戳中少年的心臟,一隻碗直接碎了,碎片扎在了虎口,有些疼。

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不安,卻無力掙扎,不知道心向何方。

一個荒謬的答案快要浮出水面來,如果陳沅要走,他該怎麼辦?

卻說陳沅並不像表面上的那麼平靜。

她看到手機上的消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女孩。

手機上的消息又叮叮響起,像是江越發來的消息。

江越:「明天你幫我和謝宴哥哥畫幅畫吧?」

後面還加了個表情包,像是十分驚喜。

她直接刪除簡訊,把江越直接拉黑了。

翻開老式的日曆掛,明天已經是四月二十了,聽裴致的話來說,四月二十二回來。

她這兩天就要回去了。

謝宴以為她就是隨口說說,不會來的時候,她還是來了。

陳沅沒有一絲疲態,視線也從不看他,謝宴心裡莫名其妙的慌亂起來!

狠狠的想,她可別後悔。

儘管這麼說,但心裡那點忐忑卻好像翻江倒海的化開了。

江越趕緊拉住了謝宴的胳膊,笑著撒嬌:「咱們去掛經幡吧。」

在納金山山口,隨風飄動的經幡,在訴說著祈盼和心事。

江越拿了兩百米的經幡,故意勾著他的脖子,微微一笑,甜絲絲的說:「謝宴哥哥,我們掛經幡吧。」

男人有些猶豫,當時只答應了她,給她掛經幡。

現在,卻要給另一個女孩掛經幡,這……

但身後的一句話,徹底把他定死在原地!

「好啊,你們先去掛經幡,讓謝宴帶你去,說不定能幸福百年呢。」

經幡飄動,風吹動經文,好像訴說著命運的美好。

謝宴幾乎是咬牙切齒般落字:「好!我帶你去!」

既然她都不在意了,自己在乎她幹什麼。

他興沖沖帶著女孩去掛經幡。

而站在身後的陳沅微微一愣,只是站在一旁看著,經幡鼓動,映襯著少年少女的身形,格外的好看。

想起當年他戴著已經掛經幡,曾說過這輩子只給她掛經幡。

他教她掛經幡,甚至還嘲笑她笨。

不過如今新人在側,終究是食言了。

從納金山下來,草原上莫名染上了撩人的秋色,江越提議:「陳沅姐姐,你給我和他畫一幅畫吧。」

謝宴的臉拉的老長,哼了一聲,牙都快咬碎了,只是看著陳沅的臉:「你覺得呢?」

「挺好。」

陳沅沒有遲疑,反而說:「我建議你們來一張騎馬的照片,畫的比較好。」

謝宴真想敲開她的腦殼看看,她的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

為什麼不在乎他?

男人滿臉不爽。

甚至還有幾分懊惱。

江越瞥了一眼謝宴,然後驚喜的抓著謝宴就走了。

本來想甩開江越的謝宴,直接牽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只是眼神,總是下意識的看向陳沅。

陳沅的冷漠和淡然,讓他心裡跳個不停。

明明陳沅之前很黏他的,怎麼現在變得這麼疏離和淡然。

第10章 10

陳沅看著端坐在馬背上的女孩,五彩繩扎的小辮兒鮮活靈動,謝宴穿著藏袍,笑的快活明亮,猶如掀開了佛壇下的裙擺。

手指微微一動,好像整個人都顫了顫,手中的墨汁一晃神,就落下了墨汁。

只好重新作畫,不過這次的動作很快,鮮衣怒馬的少年少女,立刻躍然紙上。

謝宴迫不及待的過來,只是斜著眼看她:「畫好了?」

陳沅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笑了一聲,把畫扔給了謝宴。

謝宴居然劇烈顫抖起來了。

有一個不爭的事實在心底盈然而生,陳沅真的是不在乎他了。

要是換做以前的陳沅,肯定會歇斯底里的鬧個不停。

但是現在的陳沅只有沉默和冷淡,沒有一丁半點的愛意。

江越看著畫,一時間笑了,一雙極為漂亮的杏眼彎彎:「上次我戴過的項鍊,讓謝宴哥哥給了你,我還以為陳姐姐回介懷,沒想到陳姐姐就是格局大。」

陳越眼中的笑意和挑釁囂張,讓那個陳沅一時間站不住腳。

原來那個項鍊不是原本要送給她的,只不過是江越不喜歡了,戴膩了。

原來如此,那麼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原來,從始至終,謝宴喜歡的都不是她,而是江越。

她淡淡的嗯了一聲,只是垂下眼睫,不說話了。

好像這些才能遮擋住,這雙妙目下的不甘心和狼狽。

謝宴眼中都是驚慌失措,夜晚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落日熔金。

他從背後抱著陳沅,眼中幾近渴求的愛意纏綿:「別走行嗎?」

「就當為了我,留下來,行嗎?」

謝宴倏然飽含熱淚,眼角紅腫。

潛意識告訴他,她要走了。

陳沅依舊沒有越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說:「我不走。」

但是已經把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看著謝宴,單手支頤,你早幹嘛去了。

她在男人的耳畔慢聲細語:「謝宴,很多事情,不是一句我錯了,就可以結束了。」

「這句對不起,真的太遲了。」

看著男人的後背,僵硬的繃住了,陳沅不知道為什麼,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意。

你嘗試過我的痛苦,才算解脫,不是嗎?

第二天,謝宴就抱著她,那裡都不去。

就連手機上江越三番兩次的消息,男人都忽視了。

陳沅嘖了一聲,自欺欺人有什麼意思。

這天,正巧又是趕上了阿里的望果節,謝宴和幾個好兄弟喝酒去了。

陳沅看著阿里的經幡,珠峰,納金山,還有黑白壯觀的碉房,拾階而上,彩旗飄飄,燈窗明明。

鱗次櫛比的房屋,萬家燈火。

陳沅笑了一聲,大概是今夜十點的時候,坐上了飛機,走過了西藏的土地。

第11章 11

這裡真的好美,美輪美奐的,要是下一次有機會的話,自己一定要來。

隱約還能聽見阿里的綠皮火車,翁隆隆的蒸汽聲,還有男女老少窸窸窣窣的嘈雜聲,還有小孩乖巧的聲音,說上一句人間煙火氣也不為過。

她轉身就上了飛機,陳丹妮早就上了飛機,看著她耶了一聲,微怨:「BB.你怎麼才來,我等你很久了。」

陳沅安慰了好幾句,歪著腦袋笑笑:「好,都聽你的。」

飛機外面是雲捲雲舒,溫柔的雲朵在蒼穹上盪開。

回到上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八點了,肚子還有點咕咕叫。

她和陳丹妮下了飛機,就看到了一個人影。

她以為回應她的是,寒風呼嘯還有熱鬧的早市。

沒想到見到了一個少年。

撩開眼皮,少年人形容不善,眉眼間的戾氣濃墨重彩,卻在看到她的時候,散盡不郁。

微分碎蓋的碎發中,漂亮的眉眼恰似春山,好像盪開了一池春水,莞爾一笑。

還挺好看的。

陳沅一想起自己喜歡過的這個人,變得越來越好,笑了笑:「裴致!過來。」

男人的喉嚨里好像灌進了一池冷風,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回來了,還走不走。」

「不走了。」

他眉骨低壓,看著身旁的女孩:「這是?」

陳沅一想起陳丹妮,差點忘了,笑著解釋:「這是陳丹妮,我的朋友。」

陳丹妮跟他點頭示意,裴致點頭,倒是沒怎麼說話,只是在冷風中笑了笑:「陳沅,咱們回家。」

回家。

陳丹妮趕緊笑笑,抓住陳沅的手笑了笑,低低的咬耳朵:「裴致好兇啊。」

陳沅深有其感,見過裴致的人,都說他凶。

但是,自己當年可是追過裴致的,他當然不凶了。

給陳丹妮安排好了房間,陳沅的爹地來了:「沅沅,爹地想死你了。」

父女倆來了個大大的熊抱,看的裴致嫌棄的坐下。

這兩個人,平常沒一個正經的。

只是眼中帶了點慶幸,還好陳沅回來了。

緩緩閉眼,回來就好。

第12章 12

而在阿里的謝宴,就被江越糾纏上了。

他坐在高頭大馬上,整個人顯得俊朗無雙,只是眼底的落寞顯露無疑。

女孩江越看著他心不在焉的表情,長時依偎在他懷裡,卻被懶懶的推開了。

抽著小鳥牌香煙,唇角微微的呢喃:「離我遠點。」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跟陳沅以後好好過日子,他有些煩悶的擺擺手,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天空,唇角輕啟:「你走吧,要多少錢跟我說。」

謝宴突然就有點想陳沅,那個永遠會在家裡等他的陳沅。

謝宴呢喃笑了:「江越,你最好不要無理取鬧,你見過哪個大老爺們守著外面的女人不放?我只有陳沅一個女人。」

謝宴只覺得阿里今夜的夜風呼嘯著,黃沙慢慢吹著,也許是吹的人心疼。

煙蒂上的猩紅,一錯不錯的落在了指尖上,微微泛著紅。

他卻感覺不到疼似的。

轉身翻身下馬,視線卻落在不遠處彩旗飄飄的碉堡上,萬家燈火中,住著他的心上人。

江越臉色蒼白,甚至還有幾分說不清的難受。

骨頭縫裡好像被人侵入了酸水似的,疼的要人命。

眼角的淚水,北北風一吹,疼的厲害。

看這裡也沒人了,狼狽失落的哭了出來。

嗚咽聲,幾乎足以讓今夜的月色動情,悄咪咪的藏了起來。

少女的淚水,太過悲憤,絕望,死死的盯著一身藏袍,走的瀟洒的青年人。

你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我。

明明我也很喜歡你啊。

皎皎月光下,照亮了少女的苦淚。

謝宴好像踩著風火輪似的,想要回到碉堡里,去見陳沅。

他們一定能後回到以前,陳沅喜歡他,他也喜歡陳沅。

沒有了江越橫插一腳,他們之間,就是最好的。

只是那可沉甸甸的心,越來越不確定。

知道碉堡中的燈火未明,他的心越來越涼,渾身發顫,如遭雷擊!

不會的,陳沅一定不會這麼對他的。

陳沅寧願留在阿里三年,不就是為了等他回心轉意,現在怎麼會走?

說不定只是睡著了,現在已經多晚了。

對不對?

第13章 13

自我安慰的天平,好像在慢慢的傾斜。

直到看到陳沅的行李,她喜歡的東西,都不見了。

他心裡悶痛悶痛的,難疏難堵,骨頭縫中好像輕飄飄的冒出酸水來了。

對,陳丹妮。

眯愣了半天的謝宴,終於想起了一個人,陳丹妮。

陳沅的手帕交,陳丹妮。

兩個人的關係那麼好,一定知道陳沅去哪裡了。

他慌亂的打了電話過去,手指堅微微搖晃的顫抖。

陳丹妮接通電話,嘖了一聲,原來是謝宴。

出了名的清冷孤高的佛子謝宴。

謝宴只是問了陳丹妮,陳沅去哪裡了。

陳沅在一旁靜默不語,陳丹妮的脾氣火爆,渾身上下都貼上了不好惹的標籤,口中陰陽怪氣的咕噥著:「你不是有了你的好妹妹?現在還來找我們家陳沅幹什麼?」

對面那頭的男人,緊緊皺著眉頭。

他向來跟陳沅的朋友們較好,從來不會遇見這麼狼狽的時候。

聲線之中,微微壓低,帶了些警告,沉聲質問:「我問你,陳沅去哪裡了?」

坐在包廂中的另一個男人,幾乎是沉著臉搶過了手機,語氣不善,卻處處裝滿了紳士風度:「你找陳沅什麼事?跟我說就好。」

那頭的電話聲音,戛然而止。

焦躁聲,窸窸窣窣的慌亂聲,還有北風的呼號聲,徹底截斷在了上港年前的最後一通電話里。

樓下阿翁的冰糖雪梨很好喝,裴致給兩個小姑娘一人點了一杯。

外面寫著上港故事的公交車,在慢慢悠悠的盪著,冰糖雪梨和楊枝甘露的吆喝聲不絕於耳,賣報的小郎君嗓子都快喊破了,維多利亞港的紙醉金迷讓人沉醉。

門口還放著八十年代的粵劇,本港的粵劇滿大街放的都是。

阿sir還在抓小偷,上港的一切都讓人感覺很高級。

裴致戴著金絲眼鏡,懶洋洋的倚靠在黑皮沙發上,疏懶隨意,只是看向陳沅的視線中,帶了些男人專屬的侵略性。

陳丹妮眼神亂飄,覺得大事不妙,直接裝作小廝竄了個沒影。

第14章 14

裴致端著威士忌,抿唇眼下,丹鳳眼中長睫顫動,充斥著危險的因素,一字一句,落地有聲:「丟人,你喜歡他?」

裴致看出了女孩的驚慌失措,笑意有些泛冷:「當年不是還喜歡我嗎?怎麼就喜歡上他了?」

陳沅有些愣怔,自己當年覺得裴致長得真好看,追過裴致挺長時間的。

但是裴致,可以說是聖瑪麗亞的一朵高嶺之花,誰都看不上。

後來無奈,只能放棄了。

聽到裴致這句話,心裡有些堵著,眼神中卻充滿了驚愕:「你不是討厭我嗎?」

男人眼角泛著微微的紅,好像是氣的不輕。

但是,陳沅看不出來。

「我跟你就白說。」

男人一杯酒下肚,起身走出了粉紅瑪麗的酒吧。

半個月過去了,上港的秋天還在縈繞著。

阿爹聽說了她回來了,忙給她拿了好幾張卡,又給還在餐桌前吃早餐的裴致吩咐:「你這幾天,會裡的事情就先不要管了,陪著陳沅好好逛逛。」

裴致抬頭,漫不經心的撩起眼皮,輕佻的笑了:「好啊,大小姐隨便吩咐。」

陳沅只覺得戰戰兢兢,這個裴致,出了名的不好說話。

忙想推脫掉,但是男人的目光如芒在背,讓她只能應下:「那好吧,就讓裴致陪我去。」

裴致臉上才終於有了幾分笑容,在椅背上拿了黑色風衣,拽著陳沅就走。

陳沅有些慫,不是假的,陳沅是真慫。

陳沅對於裴致的印象,還在小時候自己被裴致打屁股的時候。

再大一點,就是自己往興遠會跑的時候,他在處置小弟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撞破了,男人冷冰冰的瞪她一眼,讓她滾回去。

把女孩的小心臟嚇得一愣一愣的,後來他在上港刀尖舔血的時候,陳沅總是小心翼翼的,跟他身後。

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上港的裴致,他的江湖血雨腥風。

「給她找套衣服,看看這穿的是什麼?」

裴致嫌棄的看著她,嘖了一聲:「把那套新定下來的衣服,拿給她穿,丟我的人,這穿的什麼呀,跟抹布似的。」

來的是粉色泡泡家,他家是陳家手底下的產業。

第15章 15

陳沅挑了幾件衣服,挑剔的看了一眼,還行。

裴致眼神深邃,然後挑了挑眉,輕佻的走到跟前,笑著說:「挺好看。」

「嗯?今晚帶你去看煙花,你不是喜歡嗎?以前最喜歡的不就是看煙花了?」

男人身上的荷爾蒙奔走著,幾乎要把她迷的神魂顛倒。

他抬手就牽住了陳沅的手,她卻要掙脫開,瞪了一眼裴致,氣急敗壞的推開她,聲音陡然拔高:「裴致!」

連名帶姓,還這麼大聲,看來還真是惱了。

「你再敢這樣,我找阿sir了!」

男人臉上的神色更為惡劣,甚至故意把她卷在懷中,口中警告意味十足,調笑著嘖了一聲:「阿sir可不管這事兒?」

「讓阿sir看看,我是怎麼勾引大小姐的?」

陳沅:「……」

天吶。

他這是怎麼了,還沒說完話,裴致就牽著她的手,嘖了一聲:「你們女孩的手,是不是都這麼軟?」

正說著,又湊的更近,幾乎把陳沅整個人都依偎在他懷裡,聲音曖昧又撩人,沙啞的聲音鑽進耳朵里:「以前你對我耍流氓,我說什麼了?陳沅,你對我公平點。」

一番話下來,簡直把陳沅說的啞口無言,

口中還是有些不甘心。

但是還是聽裴致的話,乾脆閉嘴了。

今日維多利亞港的煙花絢爛多彩,阿sir在吹口哨,輪渡對面的維多利亞,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名媛公子。

陳沅坐在輪船上,倒了一杯瑪姆紅帶香檳,殷紅的液體在杯中蕩漾,長發大波浪明艷,黑色珍珠抹胸禮裙,微微袒露著性感白嫩的肌膚,嘖了一聲:「裴致,陪我喝兩杯?」

裴致很煩她愛喝酒,但還是應了聲:「cheers!」

高腳杯觸碰的清冷脆響,越來越迷人。

煙花在維多利亞綻放,夜空中星火燎原,好像燈花綻開,撩人至極!

第16章 16

砰砰砰的聲響,紙醉金迷。

她有些微醺,耶了一聲,就那樣站在甲板上,晚風晃蕩過女孩的身形,她耶了一聲,在明月和焰火的映襯下,閃耀奪目。

裴致修長手指刮著拍立得,終於大發慈悲的拿了起來,調整了角度,咔嚓咔嚓拍照。

只是唇角微微翹著,刀鋒眉骨處縈繞著情慾,抵著後槽牙,漫不經心笑了。

照片中拍的特別好看,她湊過來看照片的時候,男人閒散的後仰,卻將她攏在懷中,細腰好像電流拂過。

他笑的無賴,非常惡劣的嘖了一聲:「寶貝兒身材真好。」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裴致舔著唇角,笑的壞透了:「誰叫寶貝兒太迷人,我喜歡的不得了。」

裴致的胡話張口就來,她狠狠的咬下去,呸了一聲:「流氓。」

突然有電話響了,裴致先她一步接過,看了一眼備註,謝宴。

他眉眼深深,好像藏著濃霧,讓人感覺心情不佳,試探:「是他?」

她唇角的笑意凝滯,胸腔中悶悶的:「你別管。」

剛想搶過手機,就被男人奪走了,反手就將她摟在懷裡,不讓她動彈半分,支著腦袋笑了:「原來是謝先生,你找陳沅。」

那頭的男人幾乎有些氣憤:「跟你有什麼關係?」

裴致眉骨沉著,唇角貼在了她臉上,懶散的呵了一聲:「跟我有什麼關係,就憑陳沅是我的女人,誰都不可以碰,要不然,剁了你的手!」

裴致常年生活在刀尖舔血的江湖中,帶著幾分威脅的警告:「再給她打電話,有你好果子吃。」

電話陡然掛斷,女孩一句話都沒說。

只是眼神中的傷心和落寞,一覽無餘。

裴致嗤了一聲:「沒出息!」

回了家,上樓之後,陳沅整個人都窩在被子裡,渾身都在顫抖,怎麼會是他。

第17章 17

明明自己在上港的日子,已經過的很好了。

謝宴為什麼還要打擾她,打擾她的生活。

不要臉。

陳沅不是沒想過,這一天可能會來,但是沒想過這一天來的這麼早。

謝宴不是打算和江越在一起嗎?

還來找她幹什麼?

陳沅現在有點看不懂他了,鼻頭一酸,一行眼淚就落在了枕頭上。

腳步聲慢慢的,就在身後慢慢移動著,家裡的致愛麗絲曲,在腳步聲中,也慢慢落了下去。

男人身上淡雅的清香很是迷人,裴致給她抹開眼淚,緩緩的親上女孩的眼淚。

陳沅直接一巴掌摔了過去,氣性明顯有些大。

「別碰我。」

這巴掌力道極大,要是個小姑娘,說不定就要被人摔倒在地。

原本風光霽月的男人,在夜色中莫名其妙的就被打了一巴掌。

裴致沉著臉色,甚至還有幾分冷意,唇角卻旋出了幾分笑意,浪的厲害:「大小姐打得好。」

裴致哪敢兒跟她發脾氣,站在外面的陽台上,慢慢的抽著煙,煙蒂落在掌心也不知道。

還是許一凡諾了一聲,無所謂笑笑:「哥們,你這是怎麼了?」

裴致慢慢抽著煙,直到煙蒂落盡灰塵,才 扔到了煙灰缸里,閒散嘖了一聲:「你說陳沅怎麼就不喜歡我?」

徐一帆眉頭一皺,震驚的不得了,忙嘖了一聲:「哥們,你這話說的,真不要臉。」

「人家沒有喜歡過你?是你自己不要的,就你這麼愛裝,人家能喜歡你就有鬼了。」

「人的臉皮又不是鋼鐵,堅不可摧。要我說,哥們幫你追?」

裴致的眉梢渲染著冷意,瞪了一眼徐一帆,呵了一聲:「滾開。」

只是唇角呢喃著瀲灩浮光,人他要定了。

他捻滅煙頭,轉身朝著後面走了。

次日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

行人躲避,長街盡頭的小販吆喝聲也無影無蹤,只有之前買的日式風鈴,在窗口響動著。

她剛起床,就換了身衣服,懶洋洋的洗漱完,聞到了樓下的味道,好香。

第18章 18

豆腐花,叉燒包,鴛鴦奶茶。

都是她喜歡的,今天家裡的阿姨不在,阿爹又不會做飯,這是裴致做的。

看著還在廚房裡忙活的男人,她不客氣的直接吃了。

吃了一半,廚房中戴著圍裙的男人,挑了挑俊秀的眉,笑意滿滿:「怎麼不等我一起?」

裴致腦袋可能是叫驢踢了,一大早就是笑語盈盈的。

要是放在平時,裴致絕不可能會給她一個笑臉的。

可能今天腦子有問題吧。

「等雨停了,帶你去銅鑼灣或者油麻地去玩?」

女孩漫不經心的答應了,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

陳沅還在自我尷尬中,自己昨天打了裴致一巴掌,現在還在自我愧疚中。

為了給他賠禮道歉,只能答應下來。

兩個人吃完飯,陳沅還在化妝的時候。

就看到了男人有些不耐煩,呵了一聲,冷笑:「裴致,你到底懂不懂,等女士化妝是最基本的社交禮儀。」

裴致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抓緊點頭。

自己在外面的小凳子上坐了一個小時,期間還跟徐一帆吐槽。

無疑是得到了徐一帆的超級嘲笑。

他皺著眉,冷哼一聲,轉身就看到了化好妝的女孩。

陳沅真的是明艷系的美人,裴致心裡莫名悸動了兩分,轉身牽著陳沅的手。

還沒牽到手,就被她甩開了,冷哼一聲:「你膽子真大,居然敢牽我?」

「牽一下怎麼了?小時候你還踹過我屁股呢。」

裴致一臉無所謂,陳沅確實無語扶額,這麼丟人的事情,能不說了嗎?

為了避免下雨,兩個人拿了把傘出來。

坐在小轎車,裴致給她打開了車門,坐在副駕。

她有些猶豫。

事實證明,裴致就不是個翩翩君子,跟她裝了半天的君子,已經有些煩了。

裴致冷冰冰的把她推進去,呵了一聲:「真煩,給我進去。」

她就這樣莫名其妙,被安排進了裴致的副駕。

她剛坐進去,就小心翼翼的問:「那你女朋友不會介意吧?」

裴致整個人都陰著一張臉:「我沒女朋友。」

裴致深吸一口氣,他沒談過戀愛,對於追人的經驗不多。

但是,只有心間的一腔真意,做不了假。

第19章 19

聽說銅鑼灣這邊的非遺項目,慢慢展開了。

內地的某個人口大省的非遺項目,聽說是剪紙和打火花。

打火花晚上才有,早上剪紙有展覽會。

坐在副駕上的陳沅,心思卻不在這裡。

她想的是,裴致這麼長時間不找女朋友,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她從上到下把開車的男人打量了一個遍,沒什麼問題吧。

銅鑼灣風景美,怡和午炮的歷史底蘊悠遠,兩個人穿過隧道,來到了銅鑼灣。

官家親自安排的非遺項目,在這裡展開。

非遺剪紙,在銅鑼灣中靚麗漂亮,為此地的風景,增加了幾分中式傳統風格。

陳沅眼前驚艷,拽著裴致就要走,悸動的笑了:「走吧,裴致,這裡好漂亮。」

裴致嗯了一聲,閒散的牽著女孩的手:「走吧。」

就像很多年前,兩個人興奮的逃課。

看著她走進去,跟他們一起在剪紙,越剪越興奮。

不過好在有師傅在,故而她學的不是特別費勁。

學成後的剪紙,第一個剪的就是自己的小像,

但因為剪的不成熟,所以剪的歪歪扭扭,不太好看。

身後裴致冷淡又動聽的嗓音,罕見的笑了一聲:「嘖,真蠢。」

他接過了女孩手中的金剪子,慢慢悠悠,細緻的照著陳沅本人,照了個漂漂亮亮的小像。

跟陳沅本人,就特別像。

裴致的溫潤眼,一下子就笑彎了,湊她耳邊,嗓音低啞又沉悶:「跟你挺像,給你?」

陳沅一怔,突然莫名就察覺到了這些隱而未發的曖昧,轉身就要走。

她轉身就要走,卻被裴致抓住了手,呵了一聲:「寶貝兒,別走。」

她還沒回過神來,裴致將她拽在了台階上,呵了一聲,壓著鼓點威脅女孩:「我親自追你,這都不高興?」

「寶貝兒,別走,嗯?」

「敢走,我就敢親你。」

陳沅氣得發抖,裴致又開始耍無賴:「我親你了?」

「不行。」

「我答應你。」

第20章 20

裴致滿意笑笑,看著陳沅氣鼓鼓的模樣,就好像一個受氣媳婦。

裴致嘖了一聲,許是威脅太過,嗓音的陰冷中又帶了些討好,就像是情人間繚亂呢喃:「陪我看完,晚上送你回去。」

他討好的笑笑:「錯了,別生氣。」

裴致其實不願意讓她難受,兩個人就坐在台階下。

讓裴致覺得,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

到了落日熔金的時候,陳沅看著蒼穹如墨,星星點點的溶光月色,直到火花炸開,星火燎原。

星火燎原,打火花直接在天空上,散作滿天星。

瀲灩火光,好像衝出心中的凶獸。

烽火不夜天,籠燈散星光!

真漂亮。

陳沅有一瞬間被驚艷到,像個小姑娘一樣,高興的跳了起來,一個沒穩住,躲在了裴致的懷裡。

他手上還拿著氣球,嘖了一聲:「投懷送抱,回家再抱?嗯?」

男人臉上鮮活又明亮,好像在燈花的映襯下,愈發光彩奪目。

原本還激動的陳沅,瞬時間怔了怔,有些尷尬的從男人懷中退出來,小聲咕噥:「我錯了。」

這讓她想到了以前追他的時候,不是抱就是親,雖然他不讓她親。

但是他睡著了,她偷偷親過。

當年耍流氓的時候,陳沅真是樂此不彼。

但是,沒有親成功過。

男人眼中有些疲憊,兩個人靠在一起。

就像兩個孤獨的靈魂靠在一起。

裴致抿著唇說:「陪我看一會兒,等會兒就回家。」

他故意牽著女孩軟乎乎的小手,唇角忍不住的上翹,壓都壓不下去。

在陳沅放下戒備心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眼中星光閃爍,帶著動人的樂聲。

「陳沅,回家啦。」

回家啦。

第21章 21

她被嚇了一跳,臉色一沉:「裴致!」

長得一臉精緻的裴致,微分碎蓋中袒露的眉心,迎上了兩分懊惱,自己還是操之過急了。

但是他只是想要和她在一起而已。

裴致一身黑色風衣,把她攏在懷裡,眼角的淚就開始飆升,滾燙的淚珠落在她臉上,故意抬頭看她:「我只不過是中意你,這也不行嗎?」

語氣中的渴望和幻想,在此刻展示的淋漓盡致。

裴致這人向來高傲,冷淡,還有些許的傲嬌。

怎麼會這樣?

「BB,因為我中意你。」

我中意你。

如同魔音入耳,這幾個字好像迷的她,不知道天南地北。

甚至還有些發狂。

她冷哼一聲:「我當年追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現在說你中意我?騙鬼呢,我要回家,不想理你。」

只是女孩剛要氣沖沖的回家,正欲要抬步,就看到了光影下的人影。

依舊是漂漂亮亮的男人。

只不過臉上的憔悴,顯而易見。

男人身上的藏袍,在夜色下顯得不明顯。

只不過那張臉。

熟悉的令人髮指。

陳沅心裡一閃而過的洶湧,看著對面的謝宴,低聲說道:「你不是在阿里嗎?怎麼會來這裡?」

「你和她不是要結婚了嗎?」

在阿里的草原上,她才知道,謝宴喜歡江越。

只不過是她一直以為,謝宴喜歡他而已。

但其實上,他喜歡的是江越。

他們不是要在一起了嗎?

謝宴還來上港幹什麼?

來看她的笑話?

來看看她陳沅,是不是沒了他就活不下去。

謝宴垂下眼睫,明滅中遮了眸中的不甘,緊緊抿著唇:「我只是想見你。」

「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我想和你結婚而已。」

謝宴落字有聲,字字真心。

謝宴只不過是想見陳沅,想親口告訴她,自己喜歡她。

可是,一切好像都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轉變。

她身邊有了個不錯的男人。

而且,比他更好。

少年人的長相微微冷淡,狹長的鳳眼中,帶著玩味和寒意,像是淬著冷意,緊緊的盯著他。

身上的氣場,又不是常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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