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繼兄地下戀三年,他依然不肯公開戀情。
轉頭,卻大張旗鼓地向我的親姐姐求了婚。
他當著我的面,和姐姐接吻。
因為姐姐一句胃疼,就將我丟在瓢潑大雨的巷子口。
我終於死心,在兩人訂婚當天,飛去千里之外的城市。
繼兄認定我只是在鬧脾氣,還在等我回去道歉。
卻不知,我已經答應嫁給他的死對頭。
再見面,是在我的婚禮現場。
看到我身穿潔白婚紗、親吻死對頭時,繼兄的情緒驟然失控。
1
孟懷時向我姐南初求婚的消息,我是新聞里看到的。
記者發布的視頻中,孟懷時單膝跪地,將戒指套入南初指間。
南初笑容幸福滿足,戴上戒指後,撲進站起身的孟懷時懷中。
緊接著,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起鬨聲:
「姐弟變情侶,6 啊,我們可都等著喝喜酒了!」
「才子佳人,天生絕配!」
……
全世界都知道,孟懷時即將在半個月後,與我姐訂婚。
只有我這個正牌女友,被蒙在鼓裡。
澀意在心尖上翻湧,我顫抖著手指,撥通孟懷時的號碼。
然而接電話的人,卻是南初。
她的聲音帶著挑釁的意味:
「懷時在洗澡,你有事可以先告訴我,我幫你轉達。」
喉頭瞬時一哽,我忽然沒有勇氣再聽下去,慌亂地掐斷通話。
孟懷時回來時,我正抱著雙膝坐在沙發角落,默默流淚。
他隨手將脫下的外套搭在沙發扶手,信步走到我身旁。
看到我哭紅腫的雙眼,他無奈失笑,伸手揉我的頭髮:
「哭什麼?我和你姐的婚事不是真的。」
我訝然抬首看向他,靜靜地等待他的解釋。
他說,南初在港城時,和富豪前男友鬧得非常不愉快。
前男友不僅嗑藥,還多次劈腿,卻又貪圖南初的美貌,不肯分手。
南初提出分開時,他差點對南初動手。
南初被糾纏到精神衰弱,患上抑鬱症,甚至想過自殺。
為擺脫前男友的糾纏,她央求孟懷時和她訂婚,假扮她的未婚夫,好讓前男友知難而退。
孟懷時拍拍我的腦袋:
「詩詩,為確保萬無一失,我和你姐是假訂婚的事你必須保密,絕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等南初徹底安全,我就會和她解除婚約。」
聽完他的解釋,我的心情並未好轉,反而愈加沉重。
「如果你們訂婚,那我成什麼了?小三嗎?」
孟懷時微微蹙眉:
「都說了是假訂婚,你為什麼非要鑽牛角尖?」
我滿腹委屈:
「好,就算我相信你們是假訂婚,那為什麼你會在她家洗澡?」
他不以為意:
「晚上和南初吃飯時,服務員不小心潑了我一身的湯汁。
「南初的公寓離得近,我就在她那邊整理完才走。
「一點小事而已,也值得你興師問罪?」
他的話分明是在責怪我自尋煩惱。
我沒辦法不傷心。
我們倆戀愛三年,他都不肯公開戀情。
因為他說,我們的兄妹身份太過敏感。
一旦公開,會給孟家的家族聲譽造成惡劣影響。
若是如此,他在孟爺爺心中的形象必定會受損。
那他在和幾個叔伯家的兒子爭奪孟氏繼承權時,便沒了優勢。
我體諒他的不易,心甘情願無名無分地跟著他,從未因此事和他鬧過。
可是現在,南初回來剛滿十天,他就大張旗鼓地向她求了婚。
身為他繼姐的南初,身份不是同樣敏感嗎?
可他為了幫她,竟連孟氏繼承權都不顧了。
2
從前他和南初的關係,就比和我親近。
我以為那是姐弟情深,但如今想來,他恐怕早就喜歡南初了吧?
之所以選擇我,或許只是因為當年南初的心思全在前男友身上。
如今南初回來,他怕是巴不得和她再續前緣。
我這樣想,便這樣說了。
孟懷時聞言臉色驀地一沉,語氣冷硬:
「南詩,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這三年除了沒有公開戀情,你什麼要求我沒滿足你?
「我就差把心掏給你了,你居然這麼懷疑我?
「南初是你姐姐,她現在遇到困難,還得了抑鬱症,你不想著幫她,卻只顧著爭風吃醋!
「難道你希望南初被那個混蛋糾纏,每日擔驚受怕地生活?
「還是說你想眼睜睜看著她崩潰自殺?
「你什麼時候能學著懂事點,別再無理取鬧了!」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指責我。
心臟墜入深淵,我的眼淚又一次落下。
他卻不再安慰我,起身,寒聲道:
「我今晚還有事,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等你想明白哪裡做錯了,我再來看你!」
這晚之後,我和孟懷時陷入了冷戰。
再見到他,是在五天後的朋友聚會。
他和南初挽著手推開包房門走進來,笑著同大家打過招呼後,在我對面的位置落座。
興許是還在生我的氣,孟懷時全程沒看我一眼。
體貼地給南初倒水、盛湯、夾菜、剝蝦,可以稱得上是無微不至。
身旁的女生湊近我,小聲地八卦:
「看來你哥是真的很喜歡南初姐哦,你看他對誰這麼好過?」
在眾人眼中,孟懷時一向潔身自好、不近女色。
儘管在私下,他對我十分體貼。
但在公開場合,他總會和我保持距離,不會給人任何遐想空間。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不夠愛我吧?
被失落的情緒籠罩,我食不下咽。
南初忽然喊我:
「詩詩,你怎麼不吃東西?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我不會傻到認為南初在關心我。
不管她裝得有多麼像個好姐姐,只有我最清楚,她有多討厭我。
同樣,我也不喜歡她。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往日我還能掩飾自己的情緒,但一想到,南初作為唯二知道我和孟懷時戀愛的人,卻還要孟懷時同她訂婚,我便一句話都不想和她說,連頭都沒抬。
「啪」一聲響——
是孟懷時將筷子摔在桌面的聲音。
「南詩,你姐跟你講話呢,你耳朵聾了?誰教的你這麼沒禮貌?」
南初一貫會裝好人:
「懷時,你別對詩詩那麼凶,她還是小孩子,任性點很正常。」
有和南初要好的女人輕嗤道:
「24 歲的小女孩?南初,你也太寵著你妹了!
「我妹要是敢這麼對我,我早一個耳刮子抽上去了,也就是你脾氣好!」
孟懷時冷冷睨著我,眸底寫滿對我的失望。
我實在待不下去,手撐著桌面起身:「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
剛走出房門,聽到屋內人議論紛紛:
「南初,你和南詩確定是親姐妹嗎?她比起你也差太遠了!」
「還好懷時喜歡的是你,如果他喜歡的人是你妹,那還不得天天鬧得雞飛狗跳?」
「你說什麼呢?懷時眼又不瞎,怎麼可能放著珍珠不愛,去愛魚目?」
3
我有點後悔來這場聚會了。
原本是答應閨蜜陪她來的,可我到了之後,她卻臨時被她媽抓去相親。
我在樓道里待了近半小時,等心頭那股酸澀退卻,才有勇氣回包廂。
然而,推開門那瞬,卻看到南初和孟懷時在親吻。
包廂內鬨鬧聲不斷,有人鼓掌歡呼,也有人不甚滿意地說:
「哎,大冒險的懲罰可是法式熱吻三分鐘!你們倆這蜻蜓點水的不算數啊!」
南初羞紅了臉頰,嗔怒地瞪向說話那人。
孟懷時拿起煙盒砸向那人,輕笑道:
「差不多就行了,你這是什麼癖好喜歡看別人接吻?」
有人順勢接話:
「就是,老袁你閉嘴吧!
「沒看到南初羞得臉都紅了,萬一今晚回去她不讓咱孟哥上床,小心孟哥弄死你!」
音落,一屋子人都笑起來。
孟懷時唇角亦噙著抹玩味的笑。
那抹笑落在我眼中,格外刺眼。
鑽心剜骨的痛楚在身體內肆虐,我強忍著眼淚,用力推開門。
走回座位,拿起包包,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
「不好意思,我臨時有事得先走,大家玩得開心。」
孟懷時注意到我泛紅的眼眶,唇角的笑忽然變得僵硬。
但他最終也只是瞥了我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回到家,我趴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
孟懷時根本就是在騙我。
說是假訂婚,卻真接吻,未來說不定還會真上床。
他太髒,我不想要他了。
掏出手機,給遠在京城的顧今安發去信息:【你說想娶我的話,還作數嗎?】
顧今安:【當然。】
我:【我還需要十天時間處理一下手頭的事情。】
顧今安:【沒問題,我這邊先準備婚禮。十天以後,我去接你。】
顧今安在滬城讀大學時,和孟懷時算是死對頭。
他曾經大張旗鼓追求我,卻被我毫不留情拒絕。
因為孟懷時看不慣他,每次碰面我都會繞道走。
若是孟懷時知道,我即將嫁給他最討厭的男人,不知會是何種反應,會不會氣到七竅流血?
剛和顧今安聊完,門鈴忽然響起。
我擦乾淚痕,打開門,不耐煩地看向門外的南初:「你來幹什麼?」
南初饒有興味地覷著我:
「哭了?我和懷時玩大冒險輸了做個懲罰你都哭,如果你知道他為我做的其他事情,還不得哭死過去?」
我心頭突突跳得厲害:「哪些事?」
從南初口中,我得知——
去年七夕節,答應陪我約會的孟懷時,讓我在巷子口等了三個小時,等到瓢潑大雨,他都沒出現。
原因並非他所說的突然有公事要處理。
而是因為在港城的南初胃出血進了醫院,他匆忙飛去照顧她。
今年我生日,在港城出差的孟懷時答應回來陪我慶生。
可我在餐廳等到打烊,只等來他一句:
「詩詩,和新城科技的合同出了點問題,我走不開,等我忙完,回去幫你補過生日。」
然而事實卻是,南初和前男友吵架,孟懷時要留下安慰她。
4
儘管決定放棄孟懷時,可得知他在一次次選擇中放棄我,我仍覺得痛不欲生。
南初卻還嫌傷害我不夠似的,繼續說:
「南詩,你永遠都爭不過我!
「不論是媽媽,還是孟懷時,他們的愛都是我的!
「而你,只會是沒人疼、沒人愛、一再被人拋棄的可憐蟲!」
我突然想起六歲時,南初剪碎媽媽送給她的紅裙子,卻汙衊我嫉妒她、毀掉她的禮物。
媽媽不分青紅皂白就抽了我一耳光:「你怎麼又欺負你姐姐?」
想起媽媽準備嫁進孟家前,故意將我丟在福利院門口,只打算帶走南初。
我哭著找了一天一夜,找到孟家門口,媽媽怕落個棄養的惡名,才心不甘情不願留下我。
又想起我和孟懷時確定戀愛關係那日,他說我永遠是他心裡的唯一。
可現實卻是,我比不上他的事業,更比不上南初在他心中的位置。
種種委屈壓得我幾近窒息,我無法克制胸腔翻湧的痛意和怒意。
揚手,扇了南初一個耳光:「你這麼惡毒,就不怕有報應嗎?」
「你敢打我?」她氣急,想還手,卻被我伸手一推,栽倒在地。
「南詩,你在做什麼?」樓道里傳來孟懷時的怒吼聲,「誰准你打人的?」
他疾步走來,扶起摔倒的南詩。
南初倚在他懷中,眸光含淚,可憐巴巴道:
「懷時,我沒關係的,你別怪詩詩。
「雖然我和你是遊戲輸了被迫接吻,但詩詩畢竟是你女朋友,吃醋也是正常的。
「我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如果打我幾下就能讓她心裡舒坦,我可以接受。」
孟懷時冰冷的目光如寒刃射向我,語氣里滿是失望:
「南詩,我和你姐 kiss 只是大冒險輸了做懲罰而已,那是假的!
「但她怕你當真,怕你傷心,所以特意來向你解釋。
「你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動手打她,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他凜聲命令我:
「南詩,馬上向你姐道歉!」
5
憑什麼要我道歉?
錯的人又不是我。
按捺住心中酸楚,我破罐破摔道:
「是,我就是不可理喻!既然你這麼嫌棄我,就別再來找我,有多遠滾多遠!」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沖孟懷時大吼大叫,他的臉瞬間黑得徹底。
我不再理會他們,轉身進房間,將門合上。
門外傳來兩人的交談聲。
「懷時,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又害你們倆吵架了。
「你快去哄哄詩詩吧,你剛才那麼凶她,她一定是太傷心了,才會說那種氣話。
「你比詩詩大兩歲,千萬別和她一個小丫頭置氣,趕緊去哄她啊!」
她戲演得太完美,孟懷時更覺得我任性,冷聲道:
「哄什麼哄?我就是太慣著她了,才將她寵成這麼無法無天的性格!
「為了爭風吃醋,連姐妹情都不顧了,竟然對你動手!
「她為什麼就不能向你學學,什麼是溫柔體貼大度?」
原來在他眼中,我竟然如此糟糕。
和我戀愛這三年,他心裡是不是覺得自己挺委屈?
不過沒關係,再過十天,他就要和南初訂婚,而我也即將嫁人。
往後沒有我煩他,他一定輕鬆又自在。
兩人離開後一小時,我媽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姐臉上的巴掌印是你打的?你還真是長本事了,我都捨不得動你姐一下,你竟然敢打她?給我滾回家向你姐道歉!」
全都是為南初出頭而來。
她可真是團寵。
從前我就羨慕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擁有母愛。
而我媽有多愛她,就有多討厭我。
我的生父是在我兩歲時,出門為我買奶粉時車禍身亡的。
所以我媽一直覺得我是掃把星,對我橫眉冷眼。
後來她嫁入豪門,為了維持優雅的貴婦形象,倒是沒敢再明目張胆地苛待我。
但不同於對南初的慈愛和關心,大多時候她對我都不聞不問。
從前我無比期盼能得到她的愛,所以很努力地討好她。
為了讓她開心,我學習自己完全不感興趣的麻將,陪她熬夜搓麻將。
剛工作第一年,我用存了一整年的薪水,給她買了一隻很貴的包包。
她一到天熱胃口就不好,我專門去找廚藝大師學做解暑的食物。
然而我做了那麼多事,都比不上南初在她面前撒個嬌,掉滴淚。
我太累了,不想再爭取了。
既然她不愛我,那我也不再愛她。
我攥緊手機,冷漠回道:「我打南初,是因為她嘴賤。下次再惹我,我還打她!」
我媽被我氣得聲音發顫:「你——你——」
結結巴巴半晌,她也沒想出該怎麼罵我。
我直接掛斷電話,開始收拾行李。
6
大學畢業後,我進入了孟氏的企劃部工作。
離開前,必須得先去公司辭職。
然而還沒等我開口,上司突然告訴我:「南詩,你被辭退了。」
我當場愣住。
上司與我關係不錯,見我一臉呆滯,好心提醒我:
「你是不是惹孟總不開心了?
「不管怎麼說孟總都是你哥,你如果做錯事惹怒了他,就去跟他道個歉。
「兄妹哪有隔夜仇的?等他氣消了,就會收回成命了。」
原來是孟懷時要辭退我。
他可真是愛慘了南初,為替她出頭,竟做到這種程度。
從得知他和南初訂婚起,我的心臟被割了一刀又一刀。
起初,我心痛到無法自抑。
這一刻,我卻想感謝孟懷時的狠心。
若不是他如此絕情,我說不定還對他心存希冀。
是他親手斬斷,我對他最後一絲感情。
挺好。
就這樣結束吧。
我搖了搖頭:「不用,我馬上收拾東西走人。」
抱著箱子往外走,在空蕩蕩的走廊,又遇上孟懷時。
依然是英俊非凡的五官,從前讓我魂牽夢縈,此時卻只有厭惡。
他居高臨下地掃我一眼,沉聲道:「只要你向你姐道歉,就不用走。」
宛若施捨的語氣。
我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要我道歉,門都沒有。」
他臉色沉了一分:
「你知不知道南初有嚴重的抑鬱症?因為你的事,她已經哭了兩天了,情緒非常不好!
「她是你親姐姐,不是你的仇人,你想逼死她嗎?」
這罪名可太大了,我承擔不起,漠然道:
「我沒那麼大本事,如果哪天她死了,也是她咎由自取。」
聞言,孟懷時驟然拔高音調呵斥我:
「南詩!你怎麼能詛咒你姐?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惡毒?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倒打一耙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
「孟懷時,變的那個人是你。
「你既然愛上南初,那我就祝你們訂婚愉快,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他眉頭深蹙,厲聲反駁:
「我已經說過了,訂婚不過是權宜之計!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吃醋也要有個限度!」
不重要了。
我釋懷地說:「隨便吧,是真是假,你開心就好。」
我不在乎了。
他卻依然認為我在吃醋:
「行了,別沒完沒了了,早點去和你姐道歉!
「等她的事情全部解決,往後我會補償你的。」
隨後大步走開,將我拋在身後。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無聲開口:「孟懷時,我們沒有以後了。」
7
孟懷時和南初訂婚這天,我坐上了飛往京城的航班。
顧今安原本想來接我,我婉拒了,不想麻煩他太多。
許久未見,他仍是記憶中的模樣。
眉眼疏朗,鼻樑高挺,皮膚白皙,唇色偏紅,帥得毫無疑問。
不知怎麼,我突然想起閨蜜曾說,顧今安的唇形一看就很好親。
莫名的念頭湧上腦海,我忽地紅了臉頰。
顧今安拉著我的行李箱,垂眸凝著我,語氣關切:「臉這麼紅,身體不舒服嗎?」
我連忙趕走曖昧的思緒,搖頭否認:「沒有,可能是我穿太厚了。」
他鬆了口氣:「沒生病就好。」
從機場去他家的路上,他邊開車,邊陪我閒聊。
見到他之前,我還在擔心和他相處會不會尷尬。
很顯然是我多慮了。
他很擅長活躍氣氛,幽默又風趣。
內心的忐忑不安被驅散,我放鬆地靠在椅背上。
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在說說笑笑中結束。
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外。
顧今安拉著我的行李箱,推開大門。
室內的景象映入眼帘,我瞬間怔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會……」
大學時,我曾在雜誌上看中某套獨棟別墅的裝修設計。
當時我特意發朋友圈:「等我以後結婚,新房也要這麼裝!」
六七年前隨口一句話,顧今安竟放在了心上。
而且,這別墅顯然不可能是幾天內裝修好的。
顧今安笑笑,向我解惑:
「五年前我一回到京城,就著手裝這套房子了。
「我有預感,總覺得有一天,你會來到我身邊。」
我不可置信地抬眸看他:「可是……如果我沒來找你呢?」
他唇角依舊噙著笑:「等一輩子又何妨?」
我被「一輩子」三個字震撼,久久不能回神。
他颳了下我的鼻尖:「詩詩,謝謝你沒讓我等太久。」
十分親昵的動作,我竟完全不覺得反感。
晚飯是顧今安親自下廚。
他一個身價幾百億的總裁,竟也入得了廚房,廚藝甚至稱得上是爐火純青。
我吃得小肚子微微凸起,才惶然後悔:
「完了完了,我吃胖的話,過幾天怎麼穿婚紗啊?
「一輩子僅此一次的婚禮,我必須得漂漂亮亮的!」
顧今安寵溺地望著我:
「偶爾放縱一次沒關係的,而且,你就算長點肉也好看。
「至於婚紗,我請了專業設計師,如果你有哪裡不滿意,隨時可以修改。」
不滿意?那是不存在的。
隔天去試婚紗,我只看一眼,就驚喜地屏住了呼吸。
側身,附在他耳邊,輕聲問:「這個……應該很貴吧?」
那麼多顆璀璨奪目的鑽,一顆顆縫上裙擺,華麗又高貴,價格必定不菲。
顧今安不置可否:「確實貴,不然怎麼配得上你?」
誇讚得如此絲滑,我很難不覺得開心,即使抿唇,也控制不住唇角上揚。
8
「好了,快去試一下吧。」顧今安將我推進試衣間。
我換上婚紗,尺寸完全契合,襯得人纖細修長。
剛推開試衣間的門,顧今安便循聲看向我。
他深邃的眼眸閃過驚艷,起身走來,朝我伸手。
我只猶豫一秒,就將手放在他掌心。
一周後就要結婚,往後我和他會做更親密的事,沒必要矯情地拒絕身體接觸。
他牽我的手,將我帶到鏡前,溫柔的目光直視著鏡中的我:「很漂亮。」
我脫口而出:「這麼貴,能不能漂亮嗎?沒聽過一句老話,錢花哪兒哪兒舒服?」
他被我逗笑:「我是說你漂亮。」
啊?怪我理解錯誤,還以為他在夸婚紗呢。
不好意思地抓了下頭髮:「咳咳,謝謝誇獎。」
他又找到了誇讚我的點:「你怎麼這麼可愛?」
我咬了咬唇:「顧今安,我覺得你……有點危險。」
他挑眉,不解:「為什麼?」
我清了清嗓子:「感覺你太會哄女人開心,你以前……真的沒談過戀愛?」
他無奈地嘆氣:
「你什麼時候聽過我有花邊新聞?
「南詩,我從靈魂到軀體,全部乾乾淨淨。
「哄你開心這種技能,我早就偷偷地練習了幾萬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