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翡完整後續

2025-07-22     游啊游     反饋
1/3
爹在窯子裡有一個相好。

家裡最窮的時候,他將我娘賣了五十兩銀子,拿去討好那窯姐。

而我娘則被人活活姦污而死。

我忍無可忍,在一次深夜,將醉酒的他推進了護城河。

後來,待我拿著鐮刀去尋那窯姐,想一併殺死為我娘報仇時。

才得知她已經身患髒病,只剩最後一口氣。

我一頓,還是將鐮刀對準了她的咽喉。

角落裡,一個小小的男孩忽然出聲制止我:

「求你……

「讓我娘完整地斷氣吧……」

1

那男孩年紀不大,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那雙灰暗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板床上那個有氣出沒氣進的女人。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我爹的這個相好。

沒我娘白,沒我娘眼睛大,也沒我娘好看。

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為什麼我爹會為了這麼一個女人把我娘賣給人牙子,拿著賣妻的錢都要來找她。

想不明白,為了這麼一個女人,那個跟了他二十年的髮妻在路上被人姦污致死的時候,他也只是睜開醉酒的眼睛,迷茫地說了一句:

「哦,豆娘啊……幸好是她。」

好一個幸好是她!

我想不明白,所以我不想了。

淡淡看了一眼那男孩,我將鐮刀又往這女子脖子上比劃了一番:

「至今為止,那個老頭從我手裡一共拿了二十兩銀子,都是我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你娘人老珠黃,我看除了那死老頭也沒別的客人,不出意外,我這二十兩養活了你娘,也養活了你,對嗎?」

我冷眼瞧他:

「你若是能把我那二十兩還我,這女人勉強還能再吞一口氣,你若是還不來,那就乖乖閉嘴,看我給她個痛快就行了。」

這話說得那男孩面色又白了白,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最終卻只是抿抿嘴,低下了眸子。

很痛快。

這女人終於要死在我手上了。

我想起爹不回家的那些年,娘日日夜夜抱著我看院子裡那棵已經枯萎的梧桐樹。

娘說:

「么女,娘不怨。」

「娘不怨。」

娘怨不怨我不知道,但是在我看到娘痕跡斑斑,甚至被人咬掉了乳房的時候,我怨!

我怨得要瘋了。

當那死老頭第一次在我手裡拿銀子的時候,我說:

「等你從我手裡拿走二十兩,我就殺了你。」

他沒理會,一腳將我踹得老遠。

二十兩,是我娘的喪葬費。

二十兩,買你們兩個的命!

我瞳孔一縮,手上用力。

關鍵時候,那男孩卻是拉住了我。

他仍舊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卻是將我的手往他懷裡伸。

他說:

「小凈脫,小凈脫……」

「姐姐摸……」

他慢吞吞地將裹在自己身上那破舊袍子脫下,面上死氣更沉了。

袍子下的身體瘦弱如紙,上面大片大片被捏青紫的指印,伴隨男孩了無生氣的瞳孔讓我的心猛然一縮。

「……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的聲音有些麻木,卻見那男孩咧嘴一笑,艱難露出不知被誰打掉的兩顆牙:

「娘說……面對客人要笑。」

「娘說,可以摸小凈,摸一次……二十文……姐姐摸摸小凈,摸上二十兩……」

說到這裡,他突然有些茫然:

「要摸多少次,才夠二十兩……二十兩是多少呢……」

他喃喃自語,隨即自顧自地搖搖頭,抓著我的手不斷在他身上蹭著,小聲道:

「再讓娘多活一口氣,就再多活一口氣……」

「求你……」

「啪!」

我不知我是何心思打出的那一巴掌。

我也不知我這滔天的憤怒從哪裡來。

我只是看著被我打翻在地上的孩子,一把扔了鐮刀,大罵一句:

「滾!」

接著便奪門而出!

外面風雪稍大,我郁著一口氣,走了沒兩步又折返回去。

一腳將那窯姐的板子床踢翻,也將瘦弱的她踢斷了兩根肋骨:

「快死了遭天譴去吧,賤人!」

2

村裡人發現了我爹的屍體,尋人來問我,我閉門不出。

大抵知道我爹什麼德行,也沒人再多為難我,草草便將我爹埋了。

夜深之時,我又將他那被河水泡得腫脹的屍體從土裡挖了出來,扔到了野狗堆里。

村裡的亂葬崗野狗成群,零零散散散落著一些肉碎肢體。

天色漸晚,風雪一直不停。

回村路上,身後有微弱的腳步聲。

我走他走,我停他停。

只等到村子門口,我才抽出鐮刀,轉身望向那片夜色:

「竟然從亂葬崗跟到這裡來,吃了這麼多年死人,開始想活人味了?」

「今個要是不把你們舌頭砍下來,恐怕明個便敢去村裡叼孩子了!」

我大吼一聲,那腳步聲微頓,隨即有些猶豫地透過夜色出來。

是那個名叫小凈的男孩。

見是他,我擰了眉頭收起鐮刀:

「你跟著我做什麼?不回去照顧你那快死的娘……」

「她死了。」

他緩緩開口,那瘦削的身子如同雪中的一片落葉,搖搖欲墜。

我沉默一瞬,冷笑一聲:

「死得好,和那死老頭一起被野狗啃爛才算痛快!」

「莫要跟著我,我也不是什麼大善人!快滾!」

我唾罵一聲,轉身便走。

身後腳步仍跟,甚至越來越近。

正當我不耐煩打算再呵斥幾句時,再轉身,他已經到了我面前。

昂著頭,那滿是凍瘡的手遞給我一盒紅色的廉價胭脂。

他的眸中透著風雪。

「她死後,渾身行當不過二兩。」

「這是新買的胭脂,她沒用過,我也沒碰過,不髒。」

他珉珉唇,緊著自己破舊的衣衫:

「對不起。」

小凈將那胭脂小心翼翼地塞到我手裡,迎著風雪一步一步又走了來時路。

雪大,迷了眼。

我的心忽然一陣哆嗦。

我看著他的背影許久,也想了許久。

只覺得,這聲遲到的對不起,唯獨不應該由一個孩子來說。

將手裡的胭脂扔到那厚厚的雪地里。

我轉身,與他背道而馳。

……

牛車一早便來到了門口。

我準備搬出村子,去京城找個活計做。

隔壁的李大娘來替我收拾行李,一早上,嘴裡的話便沒落下。

「哎聽說你爹那老相好死了,屍體在護城河,都被昨天的大雪埋了半截了!」

「死得好,死得妙,這賤人終於死了,省得天天再出來騷……」

「不過她身邊那個小拖油瓶可就慘了,一早就被那老鴇送到城西破廟去了,那孩子我見過,細皮嫩肉的,可惜咯。」

「活著的時候跟他娘沒有好日子過,如今又免不了被那群老乞丐拆皮烹煮的命,聽說,他還是京城裡哪位貴人的兒子哩!」

「那窯姐還帶他去京城認過親,你想想,那窯姐那樣子,人家肯定不能認……」

她一直嘮叨到我上了牛車,才拿出舀子喝了口涼水,抿抿唇,沉默半晌才語重心長道:

「阿翡,到京城自己要有分寸哈,你爹那事……可萬不能說漏嘴了……」

我點點頭,便一甩鞭子啟程。

雪停之時趕路正好。

我明知道,不能耽誤時間的。

懷裡那被我重拾回來的胭脂越發冰涼沉重,墜得我直不起腰來。

罷了。

去城西破廟看看,繞不了幾里路。

而後的很長時間裡,我都在慶幸。

慶幸這句罷了,慶幸我來了。

慶幸我推門的時候,那砍刀還沒落下,他還沒屍首分離。

慶幸那油鍋還不熱,只點點冒了幾個油泡,留了他一條命。

他四肢被幾個乞丐抓著,扭頭看著我,那充滿死氣的眼睛裡瞬間砸下兩滴淚。

我慶幸,他哽咽著叫了我一句:

「阿姐,我怕疼……」

我重新從身後抽出了我的鐮刀。

「哎,我不想帶個拖油瓶。」

「希望你真是哪家貴人的公子哥吧,等找到你爹……」

「報酬可就不止二十兩了。」

3

有時候一時衝動總會帶來很多難以把握的事情。

比如在雪路上遇到土匪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拋下小凈逃跑。

我畢竟不是什麼好人。

娘一輩子為別人想,最後的下場也沒有印證那句好人有好報。

所以我把小凈往土匪懷裡推,我說:

「大哥,這孩子是京中某位貴人的孩子,你們擄了他,可以拿到一大筆銀子,放過我吧。」

我確實還有大把年華,我也不能折在這去京中的路上。

小凈微微一愣。

他被土匪揪著脖頸,整個人如同一隻瘦弱的小雞崽搖搖欲墜。

他也只愣了一秒。

反手一拳便打在了那土匪的臉上。

不重,卻足以激怒那粗獷的漢子。

「快跑!等到了京城便讓我父王來贖我!」

他這一句,讓那土匪即將扇下去的手停住了。

不得不說,他真的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這麼一句,足以為我爭取逃跑的時間和他活命的機會。

偏偏就是那窯姐的孩子。

我晦暗地看他一眼,拔腿便跑。

不得不承認,從在破廟裡救下他的時候,這一路我便一直在後悔。

他是那窯姐的孩子。

救了他,好像背叛了我慘死的娘親。

這麼多年,對那窯姐和死老頭的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著我。

但是多麼可笑,我竟然救了那窯姐的孩子。

「姐姐,快跑!」

身後的小凈大聲呼喊,一張臉憋得通紅。

那土匪大抵是一下子亂了分寸。

他看著我,不知該不該追。

那句「父王」震懾力實在太大。

最終那土匪還是沒追上來。

他朝著小凈的臉重重一拳,大罵一句:

「要是敢騙老子!看我不弄死你!」

我麻木地扭過頭去,不去看小凈那奄奄一息的模樣。

娘,你曾告訴我要為自己而活。

我其實該逃的。

這一手好繡活,足夠我養活自己,謀個好前程了。

娘,如果救他,感覺像背叛了你……

可是……

如果就這麼跑掉……

我咬咬牙,腳步一轉!

可是如果就這麼跑掉,我感覺,好像背叛了我自己!

那土匪沒反應過來,被我一嘴咬到胳膊上。

我被他甩到地上,趁亂一把抱住了地上的小凈。

如鉛石一般沉重的腳踢到我背上來。

我緊緊抱著那孩子,感受著他隱忍的嗚咽和滾燙的淚水。

他說:

「阿姐,快跑啊……」

我咬著牙,忍住不吐出嘴裡的血腥味。

「三次了。」

「我丟下了你三次。」

「再也不會了,從今往後再也不會了。」

「我叫宋翡,從今天起。」

「你就叫宋凈。」

4

我夢到了我娘。

她在哭。

活著在哭,現在死了也在哭。

她抱著我,如同小時候抱著我一樣。

也如同小時候一樣摸著我的頭,哭著對我說:

「阿翡,好孩子。」

我是好孩子嗎?

我是……

「姐姐!」

一聲哽咽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

我微微睜眼,看到了在我身邊流淚的小凈。

我的腿被土匪打斷了,他為了護著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都是傷。

一同被抓來的有很多百姓,大家或哭,或絕望,沒有一人敢說話。

有個外來商人慌了神,大聲道:

「官府一定會派人來救我們的,我們……」

「沒用的。」

人群中一打扮光鮮之人淡淡開口:

「最近正逢敵國使臣覲見,為了與敵國交好,全城上下都忙著巴結那使臣,哪有什麼心思在乎我們的死活。」

他年紀不大,頭冠束玉。

這也是位貴人。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

他說的大抵是真的,人群中唉聲嘆氣越發明顯。

小凈往我身邊靠了靠,警惕地看一眼剛才的男人。

他的眸中有千言萬語,也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在流轉。

最終只是小聲對我道:

「阿姐,不怕。」

……

在土匪這老巢里,我養傷有些艱難。

沒有藥材,也得不到良好的救治。

幸虧那男子會些醫術,這導致我的腿不至於感染廢掉。

他說他叫顧執玉。

在這裡三天,他便贏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包括那些土匪,跟他說話時竟也不自覺地會低一些語氣。

只有小凈。

總是離他遠遠的,警惕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他這舉動究竟是為何,大多數時候,我會遠離人群,和小凈單獨坐在一起。

傷口癒合得慢,自然也會發燒。

小凈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說的卻全都是以前在窯子裡見到的各式各樣的客人。

他說:

「娘每次接完客都會打我,娘也是苦命人,她會一邊打我一邊哭,埋怨我得不到父親的認可。」

「我對不住娘。」

他說:

「娘對我挺好的,有些客人也想過讓我接客,可是娘沒有同意,只同意讓他們摸摸我。娘說,我還太小了,會被他們玩死的。」

他說:

「姐姐,我見過你。」

「那是一個雨天,你爹偷了你的銀子來找我娘,被你追來,一鐮刀砍掉了他的半截頭髮。」

「我就躲在角落裡看著你,我覺得你好勇敢,姐姐。」

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慢,而我只是慢慢將頭靠在牆上。

瞥了他一眼。

瞥到了他的嚮往,瞥到了他眼裡閃閃的淚。

到底還是個孩子。

5

土匪們每七天會抓一個姑娘進裡間,進去的姑娘們都沒出來過。

因為我的腿上有傷,有些地方潰爛了,他們嫌我噁心,遲遲不願意叫我。

不過……

我看著自己已經痊癒的腿,抿抿嘴。

恐怕這種生活也要到頭了。

又有姑娘破爛帶血的衣衫被扔了出來。

那土匪果然點名讓我明天進去。

夜深之時,我叫醒了顧執玉。

我將偷偷藏起來的那塊石頭遞給他,眼裡閃著晦暗的光。

我說:

「拜託你,把我的腿砸爛吧。」

「我娘就是這樣死的,我不想走她的老路讓她心疼。」

「砸爛我的腿,等明天是死是活全看我造化,就是……」

我回頭看一眼正在熟睡的小凈,低聲哀求他:

「這孩子命苦,萬一我真有什麼意外,麻煩你能順手將他也救了,我沒什麼可以報答你的,只能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顧執玉挑挑眉,眼神在小凈身上流連:

「你就那麼確定,我能逃出去?」

我確定,肯定。

顧執玉就算逃不出去,也一定會有人來救他。

我確定。

他同意了,在那夜色瀰漫的寒冬里舉起了石頭。

眼裡泛著冰冷的光,以及……

一抹興奮。

我本來都打算認命了。

偏偏石頭未落,小凈醒了。

他緊緊抱著顧執玉的胳膊,眼神里閃爍的寒光如同一頭髮狂的小獸。

死死盯著顧執玉,他說:

「不准動我姐!」

兩個人的氣氛有些奇怪。

僵持半晌,顧執玉聳聳肩膀,扔了石頭重新躺下。

而小凈則是哭著握住我的手,渾身顫抖,在寒冬里呼出的冷氣一口又一口。

他哆哆嗦嗦道:

「阿姐,我們逃吧。」

那是一場極其混亂的雨夜。

我被小凈拉著,一瘸一拐地往寨子門口跑,身後的土匪舉著金絲砍刀張牙舞爪地追著,像是餓極的鬼一般。

身後的百姓們無一人出手相助,顧執玉抱拳看著我們兩個的眼神似有一些嘲諷。

我也明白。

本來我自己去死就算了。

偏生我答應了小凈這個提議,這下,我們兩個都要死了。

不過也罷了。

我若真死了,怕是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這孩子自己在人世的。

雨水泥濘,腳插在泥地里很難再拔出來。

我的腿畢竟沒好利索。

很快便摔倒在泥地里站不起來。

那砍刀自我身後重重落下。

漫天雨夜中,小小的身軀護著我,大聲哭喊哀求:

「要殺就殺我吧,別殺我阿姐,別殺我阿姐……」

可是阿姐本來就是個殺人犯。

阿姐可以死。

「但是你還有大好人生。」

我一把將小凈甩開。

刀落之時,竟是覺得……

這冗長一生,我沒有什麼遺憾。

6

我只記得那天寨門大開,無數兵馬鐵騎而來,攔下了那要我命的刀。

官府來人了。

他們擒住土匪,對著顧執玉行禮,尊稱他世子。

我知道他身份特殊顯貴。

卻沒想到,竟是尊貴如此。

他拍了拍袍子,緩緩起身,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泥地里的我跟小凈。

接著,他路過我,將小凈提了起來。

他說:

「不過是去那破落村子尋人,沒想到還有這種境遇。」

「也罷,幸虧還是找到了。」

將小凈甩到馬背上,他高騎大馬,聲音低沉:

「你可讓我好找啊……」

「尊貴的秦王嫡子。」

「我的表弟。」

……

原來那聲父王,並不是撒謊。

我以為那句玩笑話「貴人的孩子」,也不是假的。

直到到了秦王府,被安頓下來,一切才不像是一場夢。

我養了很多天,而小凈也忙了起來。

我仍然記得,那天剛到秦王府,他緊緊攥著我的手說道:

「對不起,阿姐。」

「我見過那位世子的。」

「四年前,娘帶著我來秦王府認親,透過棗紅大門,我看到他就站在父……秦王身邊。」

「秦王本來想讓人打死我跟娘的,他說我們血脈骯髒,是他的一大污點,可是這男人當時不知道與秦王說了什麼,秦王便放了我們。」

「從某種方面來說,他算是我跟娘的救命恩人。」

一切能說得通,可是一切又說不通。

我問他:

「那你為何在土匪寨里對他百般防備?」

小凈沉默了,很久以後才說:

「因為,四年前,我跟娘回村時,娘抹著淚,一路上只對我說了一句話。」

「永遠,不要靠近那個男人。」

一聲雷響,我方回神,一抬頭便看到雨里那個小小的人影。

我已經六天沒有見到小凈了。

再見他時,他已經與當初雲泥之別。

他穿著寬大的袍子,袍子上繡著金線,戴的玉冠也鑲嵌了一顆成色極好的寶石。

我要不認識他了。

「阿姐!」

他冒著雨跑進來喊我一句,臉色緋紅,似乎想撲過來,卻又堪堪止住。

「我……我身上濕了……」

我心底一片溫熱,最終還是將他攬了過來。

小凈還是小凈。

他說,他與秦王相認,突然就要學很多東西,無數嬤嬤看著他,他行動困難。

不過幸虧今天秦王府的人都進宮了,他才能有空來找我。

他送了我一根紅寶石的簪子。

他說:

「這是那天寫字寫得好,我問父親討要的,姐姐,這簪子一定很適合你。」

我心疼地看著他眼底的淤青,沉沉嘆了口氣。

小凈並沒有在這裡待很長時間,他說,出來久了便會有人尋他。

他冒著雨來,又冒著雨走,如同那天大雪,他背對著我,一個腳步一個腳步走得沉悶。

而在他走後,又有人冒著雨夜前來。

顧執玉。
1/3
下一頁
喬峰傳 • 23K次觀看
游啊游 • 990次觀看
游啊游 • 69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呂純弘 • 17K次觀看
喬峰傳 • 390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滿素荷 • 27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滿素荷 • 610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880次觀看
滿素荷 • 700次觀看
滿素荷 • 580次觀看
滿素荷 • 200次觀看
卞德江 • 350次觀看
游啊游 • 750次觀看
滿素荷 • 270次觀看
游啊游 • 510次觀看
滿素荷 • 460次觀看
游啊游 • 400次觀看
滿素荷 • 330次觀看
滿素荷 • 250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