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1年,史思明被兒子生擒,跪著哀求:不要殺我,我死不足惜
761年春天,一場驚心動魄的弒父之局悄然上演。叛亂首領史思明,這個縱橫沙場、叱吒一時的梟雄,竟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史朝義生擒,狼狽地跪地哀求:「不要殺我,我死不足惜,但現在殺我,大業不成啊!」這是怎樣令人震撼的場面?
一代權謀梟雄為何會走到這個地步?而父子之間又有怎樣的深仇大恨,竟致骨肉相殘?
一、從貧苦少年到叛軍梟雄
史思明,原名史窣干,出生於703年,來自寧夷州的突厥部落,家鄉位於如今的遼寧朝陽一帶。他的家境貧寒,生活困苦,少年時期常被鄉里人輕視。然而,命運卻總喜歡在平凡的泥土裡埋下一顆不平凡的種子。
史窣乾的外貌並不出眾,甚至可稱其貌不揚:肩膀狹窄、背部微駝,眼神中透著幾分狡黠。他的身上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讓人艷羨的容貌,但他的才華與機敏卻是埋藏在骨子裡的。成年後,史窣干娶了一位有膽識的妻子——辛氏女子。
辛氏嫁給史窣干時,受到了家族的反對,但她卻有著超乎常人的眼力:「他日必成大器。」這樁婚姻在旁人眼中或許不合常理,但對史窣干來說,或許正是人生的轉折點。娶妻之後,他似乎時來運轉,子嗣連連,逐漸萌生了「我或許會富貴」的念頭。
可這份富貴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而是靠著他一步步搏殺出來的。天寶年間,史窣干憑藉天生的勇武和對戰場的敏銳洞察,逐漸嶄露頭角。當時的北方邊境動盪不安,唐朝經常需要鎮壓來自契丹等部族的反叛。
史窣干投身於軍中,以軍功起家,雖然起初他只是個無名小卒,但他精通六種蕃語,這使得他在軍中更受重視。在戰場上,他兇猛驍勇,甚至有時顯得有些狡黠;在日常相處中,他也展現出了狡黠之外的狠辣與冷酷。這種矛盾的性格,使得他很快被當時的平盧節度使安祿山注意到。
安祿山與史窣干是同鄉,二人有著相似的背景,都在胡人聚居的營州一帶長大。在那個戰亂不休的時代,胡人部族向來以驍勇善戰著稱。安祿山看到史窣乾的勇猛與才能,決定提拔他,並將他改名為「思明」。
這賜名也頗具深意,象徵著唐玄宗對其的恩寵。史書上記載,唐玄宗曾在接見史思明時,輕撫他的背,笑著說:「你日後必定富貴。」此言一出,似乎成了史思明人生的註腳。從此,史思明這個名字便響徹軍中,而他自己也將目光放得更遠。
天寶十一載(752年),史思明憑藉多次討伐契丹時的戰功,被任命為平盧節度使的知兵馬使,成為安祿山手下最為倚重的將領之一。他不再只是那個卑微的胡人少年,而是坐擁兵權的大將,開始在北方的軍事版圖上占據了一席之地。
更重要的是,他與安祿山的關係日益密切,而這份關係,也在後來的安史之亂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天寶十四載(755年),安祿山在范陽起兵造反,拉開了安史之亂的序幕。當時安祿山給予史思明三千兵馬,命令他出兵河北一帶。
史思明不負所托,很快攻克常山(今河北正定),並俘獲了當地太守顏杲卿。從此,史思明的軍事實力迅速擴張,擁兵八萬,掌控十三個州郡。
二、寵溺小兒子,猜忌長子的導火索
史思明的長子史朝義,早年跟隨父親南征北戰,性格寬厚敦實,與史思明的暴躁多疑截然不同。他待人寬和,能夠體恤部下,受到軍中將士的喜愛與支持。但這樣一個「溫和」的長子,卻並未得到史思明的認可與賞識。
在史思明眼裡,史朝義的性格太過「柔弱」,不能肩負起家族的重任,反而是自己的小兒子史朝清,更令他喜愛。史朝清年紀尚幼,常年被史思明護在羽翼之下。史思明不舍讓小兒子奔波勞碌,對他寵愛有加,甚至不許他踏上危險的戰場。
寵愛之情在叛亂的烽火中愈發明顯,他開始把希望寄托在這個小兒子身上,將其視為未來的接班人。相比之下,史朝義的處境便顯得尷尬許多。759年,史思明自稱「大燕皇帝」,定都范陽(今北京)。
他封史朝義為懷王,但並未賦予實質性的權力,更沒有將其立為太子,而是將所有的寵愛與期待集中在史朝清的身上。史朝義被安排負責前線的艱苦戰事,而史朝清則被留在范陽的宮殿中,生活安逸無憂。這樣的差別對待讓軍中上下心生疑慮。
將士們見識過史朝義在戰場上的韌勁與擔當,自然更傾向於支持這位寬厚的長子,而非尚未有任何建樹的小兒子史朝清。叛亂之初,史思明與唐軍的作戰屢有得失。為擴大勢力,史思明命史朝義多次擔任先鋒,帶兵攻打唐軍據點。
759年,史朝義奉命率軍進攻長安。然而,長安城固若金湯,唐軍主力死守,史朝義屢戰屢敗,最終被迫退守永寧一帶。消息傳回范陽,史思明勃然大怒,對史朝義的表現極為不滿。他認為史朝義膽小懦弱,未能達成自己的期望,甚至聲稱:「等我攻克長安,必定親手除掉這個沒用的兒子。」
除了責備,史思明還變本加厲地加重了對史朝義的苛責。759年底,他命史朝義修築一座三隅城,要求必須在一天之內完工。
這座城池用於儲備糧草,支撐下一步的軍隊作戰。然而,修建城池並非易事,史朝義竭力調動人力物力,終於在期限前勉強完成了大部分工程,唯獨城牆還未徹底抹上泥漿。
史思明親自檢查後,勃然大怒,當著所有將士的面痛罵史朝義:「長安沒打下來,城池也修不好,這個兒子終究扶不起!」這番嚴厲的訓斥,讓在場的將士們心生不滿,也讓史朝義徹底感到不安。
史思明對史朝義的態度,早已不是簡單的苛責,而是懷疑與厭惡的逐漸加深。將士們眼見史朝義多次被父親責罵,內心頗有同情,有人暗地裡議論:「懷王已經盡力,史大王卻如此無情,這樣下去怕是要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