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識卿桃花面完整後續

2025-02-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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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三年。

除了同房之時,崔儉都不願碰我。

母后駕崩那年,我提了和離。

崔儉立刻應下,生怕我反悔。

我要前往封地的事,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他道:「我會同陛下說,這些年不怪你。」

「閩州山高路遠,你可在京城另覓郎君……」

我笑著打斷他:「多謝崔郎君費心,我在京城恐會礙了皇妹的眼。」

他愣了愣,不再說話。

很快,他與皇妹訂了親。

可後來。

崔儉跑死了三匹馬,只為來閩州看我一眼。

1

我去尋崔儉那日。

瞧見了將軍府的小千金正纏著他,嘰嘰喳喳說著什麼。

她兩頰緋紅,一雙眼裡儘是崇拜和仰慕。

從鮮衣怒馬的狀元郎,再到位極人臣的少年宰輔。

偏生,崔儉還生了一副如玉般的好相貌。

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似乎就沒有斷過。

若是以前,我定要衝過去宣示主權,警告她幾句。

可如今。

也不知為什麼,我內心無半點波瀾。

許是因母后驟然離世。

我的身份從最正統的大公主,唯余被崔儉厭惡的正妻。

我的封地,也從原本富庶的明州變成了偏遠蠻荒的閩州。

接連遭遇這些事,令我被迫從那情愛之中清醒過來。

崔儉看了過來。

那雙清冷狹長的眼眸在我身上落了一瞬,就別開了眼。

古井無波,唯有冷意。

他和那將軍府的小千金說了什麼。

小千金不情不願地走了。

她與我擦身而過之時,重重撞了我一下。

她冷哼了聲,道:

「這麼喜歡搶男人,也別怪我搶你的男人。」

我搶了嗎?

許是搶了。

那年,新科狀元策馬遊街。

偏偏天降大雨,他別著一朵大紅花躲去山下茅草亭。

雨落山林,叮叮咚咚。

茅草亭里,佳人抬眸。

天降良緣,雙喜臨門。

那佳人不是我,是我那偷溜出宮的皇妹。

第二年,宮宴上。

我對崔儉一見傾心,母后一眼便瞧了出來。

她問我,可願嫁給狀元郎?

彼時,我一無所知。

因此,紅著臉,點了頭。

我滿懷期待嫁過去,眼睜睜看著自己一腔熱血化作滿盆涼水。

崔儉朝我走來。

明明是夫妻。

明明昨夜還曾水乳交融。

此刻,他卻與我站得有數尺之距。

比和剛剛那小千金還要疏遠。

「你怎麼來了?」

你是我的夫君。

無事我就不能來看你嗎?

我想問什麼,卻發現無甚好問。

我想說什麼,卻發現無甚好說。

最終,我只是舉起手裡的食盒道:「想著你還沒用晚膳,我親手做了些你愛吃的。」

意料之中,崔儉沒有接過食盒。

他道:「不用,我就要回去了,回去吃吧。」

2

我回憶起了六個月前。

也可能是八個月前。

日子太過無趣,我已經記不太得了。

崔儉在我面前總是君子端方的模樣。

他從未失態過,做什麼都遊刃有餘。

那日,母后將我喊到病榻前,拉著我的手說:

「若是不開心了,就和離。」

父皇並沒有多愛母后。

母后沒有強大的母族。

遠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送來的女兒。

父皇選她做皇后,是因為她足夠賢良,背景足夠清白。

若不是母后告訴了我,我許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就在我與崔儉成親前的那一年,他與我的皇妹隋央歌已私定了終身。

她翻牆出宮,與他千里夜騎。

他寫詩作畫,主人公皆是她。

隋央歌被不長眼的小混混調戲了,崔儉氣得失了理智,當街與人打在了一起。

素來不喜形於色的崔大人,也曾有過毛頭小子為愛痴狂的時候。

我本以為的相敬如賓,在這些往事面前失去了所有滋味。

就像一口白飯,明明沒有味道。

我一個人嚼啊嚼,硬是嚼出了些甜味。

好在。

崔儉是個體面人。

他雖不滿這個婚事,但不曾為難於我。

只是冷待我、疏遠我,唯有床榻之上,眼尾會泛出些紅。

我的指甲撓破他的背時,會悶哼一聲,讓我放鬆些。

回去的馬車裡。

崔儉與我各坐一側。

我想了許久,那些話在肚子裡轉了好幾圈。

我終於忍不住,問道:「崔儉,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

我還沒說完,馬車突然被攔停。

外頭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

我從車簾縫隙里,看到雨絲落在了少女烏黑的發上。

隋央歌道:

「父皇要給我賜婚了!」

「崔儉,你當真捨得我?」

她雖是在問他,可帶著十足的底氣,仿佛確信他捨不得。

她總是這麼張揚直白,如驕陽一般。

是我學不來的。

我下意識轉頭看向崔儉。

他眼眸黑沉沉的,一瞬不瞬盯著前方,與隋央歌隔著車簾對視。

我總感覺,我不該坐在這裡。

於是,我問道:「需要我迴避嗎?」

「我可以下車,反正已經離府不遠了……」

我話音未落,未等到崔儉的回答,就聽隋央歌尖叫了一聲:

「隋折意,你怎麼在!」

崔儉擰了眉,道:「殿下,還請自重。」

說著,他吩咐馬夫駕馬離開。

馬夫揚鞭,隋央歌只得退到一旁。

馬車裡重新安靜下來。

直到,到了公主府門口。

我要下車之時,崔儉冷不丁開口:

「我與她是過去的事情了。」

「你不必介懷。」

我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崔儉神色微微一怔。

侍女攙我下車的手已經迎了上來,崔儉突然又道:

「你剛才,想問我什麼?」

3

崔儉出身清河崔氏。

隋央歌的母妃,貴妃娘娘,亦是大族嫡女。

父皇不願看到他們成姻親。

可崔儉這樣的,只有配了公主,父皇才放心。

所以,其實,當年我根本沒得選。

崔儉也沒得選。

明明有心愛之人,卻被迫娶了我。

他是否喜歡過我?

這個問題的答案如此明顯。

成親三年,我未得過他一字一畫。

我搖了搖頭,對崔儉道:「沒什麼。」

崔儉聞言,薄唇抿了抿。

這是他不高興時下意識的動作。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

如今,我也不再想探究他為什麼不高興。

行了幾步,我轉頭看向他,道:

「今夜可方便?」

崔儉看向我,眼眸一深,喉結動了動。

我怕他多想,連忙補了一句:「我有點事想同你說。」

我想同他好好聊一聊和離的事。

私心上,我其實是有點捨不得的。

畢竟,崔儉在外人看來,真的是一個好夫君。

我也曾很認真地歡喜過他。

雖不得回應,但也沒有受多大情傷。

可如今,我既無盛寵,又無強大的背景,還不得崔儉歡喜,再霸著崔儉這個駙馬,風險實在太高了。

崔儉公事繁忙,我生怕他沒有時間留給我,我說這話時格外認真。

崔儉問道:「是很重要的事嗎?」

我點點頭。

他應了聲「好」。

可當晚。

我最終還是沒有尋到機會說。

我估摸著崔儉用完晚膳的時辰,略略打扮了一番,便向他的院子走去。

夕陽西下。

天邊絢爛如白晝,是退場前最後的美麗。

我還未到崔儉的院子,就瞧見了他匆匆離開的背影。

家丁捧著大襖在後面追。

他走得大步流星,是少見的慌張模樣。

路過我時,家丁表情僵硬。

我問道:「崔儉可說要去哪裡?何時回來?」

家丁結結巴巴道:「小的不知,駙馬、駙馬念著『殿下』兩字,就走了……」

「好像說,是有人喝醉了騎馬,不小心摔著了。」

殿下?

能被崔儉稱為「殿下」的只有一人。

成婚前,崔儉喚我「大公主殿下」,喚我那些弟弟妹妹「大皇子殿下」、「五公主殿下」。

唯有喚隋央歌時,是單單「殿下」兩字。

好似,她是他唯一的殿下。

他是她最忠心的臣子。

我也許不必再掙扎了。

第二日清早。

崔儉回來了。

他面色疲憊,眉眼帶著煩躁,眼下是烏青。

他揉著眉心看到了我,略有些驚訝。

他恍然想起昨日爽約了我,道:

「抱歉,昨日事情緊急……」

他還未說完,就看到了我手上的和離書。

他的身形猛然頓住。

4

我著手做離京準備時。

崔儉回來了。

今日並不是他休沐的日子。

我心中有些驚訝,但也沒多問。

侍女有條不紊地收拾著東西。

崔儉怔了怔,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父皇立了貴妃的兒子,隋央歌的胞兄為太子。

我已經失了往昔的地位,趁著該有的體面還在,儘早前往封地為好。

我只和崔儉說了和離,並未告知他我不日就要離京。

一來,我並不想在出發前節外生枝。

二來,我離京時,已和崔儉沒了關係,也無需告知他。

我憶起兩日前。

崔儉歸家,我遞上和離書。

他蹙起眉頭盯著看了許久。

他看向我,眼神有些咄咄逼人。

上一次見他這麼鋒芒畢露,還是有人在出言不遜,說要把隋央歌嫁去做和親公主。

「為何要和離?」

我想,夫妻三載,我們都無錯,分開時還是應該體面和氣些的。

於是,我斟酌著道:

「崔郎君是頂頂好的,京城不知有多少女郎歡喜。」

「只是,我性子文靜,可能還是想找個活潑熱鬧的。」

是了。

就像他偏愛隋央歌。

我與崔儉都不是多話的人,該是找個性子外向些的。

聞言,崔儉微微怔住。

他看著我,眼神里晦暗不明。

半晌,他只說了四個字:

「你想好了?」

我抬眸看向他,點了點頭:「嗯,想好了。」

「之前三年,是我耽誤了你,多謝照拂。」

崔儉凝眉聽著我說話。

我笑著道:

「待我走了,你也儘快給隋央歌一個交代。」

「她不是個耐心好的,已經等了你三年了。」

父皇老了,太子樂於見到崔儉娶隋央歌。

想來這次,他們不會再錯過了。

我話音剛落,崔儉就已在和離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行雲流水。

入木三分。

下筆無一絲猶豫。

他輕哂:

「承你吉言。」

「但我的婚事,無需你來操心。」

他看向我,唇角勾著抹不達眼底的笑。

我收好和離書,道:「父皇這段時間身子不好,過幾日,我就進宮去稟告他這事。」

我請求道:「在這之前,勞煩你先不要說出去。」

我是個脆弱虛榮的人。

我不想被人知道我的狼狽,知道我要灰溜溜地離開。

我想在我離京時再告訴別人,這樣即便他們要看我笑話,我也已經走了。

崔儉沒有反駁,道:「你安排就行。」

說罷,他就走了。

那之後兩日,我都不曾再見到他。

直到今日。

崔儉看著侍女將我最喜歡的那個手爐塞進了箱子裡,抬了出去。

崔儉聰慧過人。

即便我不說,他也瞧出來了。

他盯著我問道:「你要去哪裡?」

5

我要離京這事,也不算什麼機密。

告訴崔儉也無妨。

我正要開口,卻聽外頭傳來一道女聲。

聲音清脆悅耳,帶著歡欣雀躍。

「崔儉,你和離了是不是!」

「你沒有騙我吧!」

是隋央歌。

兩日前的事情,崔儉已經迫不及待告訴了她。

明明答應了我不說的。

我想質問他,可發現並無立場。

即便毀約了又如何,他沒有義務為我保密。

隋央歌不顧下人阻攔,闖了進來。

她瞟了我一眼,就看向了崔儉。

她一把抓住崔儉的衣袖,嬌嗔道:「你怎麼不來告訴我!」

「我喝了酒摔下馬那次,你徹夜陪著我,說,你已經在努力試著放下我了,可你努力了好久都做不到……」

「我以為、那次、那次是我在做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激動得有些結結巴巴。

素來有潔癖的崔儉沒有避開她觸碰的手。

要知道,那小千金也只敢繞著他、纏著他,小嘴叭叭,不敢真的上手碰他。

果然,到頭來,特別的一直都只有那一個人。

我不想打擾他們終成眷屬。

但這裡好像是我的公主府吧……

我輕咳了聲,喚了聲「皇妹」。

崔儉眉毛挑起,他看向我。

我禮貌詢問道:「抱歉,打斷你們了。」

「我這兒正在收拾,你們要不去別的院子繼續?」

隋央歌向來不喜歡我。

她覺得,她的母妃才應該是皇后。

她看向我,眼神鄙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這公主府都是崔家出錢在修繕,要走也是你走!」

我的公主府是早些年父皇賜下的,很大很氣派。

也意味著後續維護的費用十分高昂。

這兩年,我去內務府報修繕經費時,每次都會被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打回。

內務府的話事人是太子的人。

而閩州封地收上來的賦稅,刨去必要開支後,不足以支撐這些花銷。

這也是我想離開京城的理由之一。

被戳破窘境,我的臉上有些發燙。

隋央歌還在說:「這麼窮酸的公主,你也是獨一份了!」

她還想說什麼,崔儉隔著衣袖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帶走了。

獨留下我,一邊瞧著兩人緊密相接的背影,一邊消化那份難堪。

6

離開前一日。

我照常去赴宴。

國公夫人的六十大壽宴席。

她也是隋央歌和太子的外祖母。

我到時,幾位年輕貴夫人正在談論自家夫君。

翻來覆去說著後院那些事。

無外乎哪位納了新妾,哪位偏心庶子。

瞧見我,其中一人羨慕道:

「崔駙馬沒有一個妾室、通房,真真是個好郎君,大公主真是好福氣。」

我含著笑,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又有人問:「怎麼不見崔駙馬和大公主一道來?」

我解釋道:「他平日就夠忙了,也不愛來這種熱鬧的地兒。」

這話我說過不知多少遍了。

熟練得無需一點停頓和思考。

這種宴席本就是女眷出席的多,當然也有夫妻一道來的。

但成親三年,崔儉都不曾陪我赴宴。

很早的時候,我提過一嘴。

那時我沉溺在鴛鴦夢中,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崔儉是我的夫君。

可他一次都沒答應過。

我最初很是失落,後來漸漸習以為常。

可此刻。

一位貴夫人突然望向我身後,道:「這不是……」

她連忙止了聲,落在我身上的眼神有幾分憐憫。

我回過頭,就見——

雲粉錦衣的少女,嬌俏可愛。

月白長袍的男子,高大俊美。

兩人並肩而來,很是般配。

正是崔儉和隋央歌。

有貴夫人在我耳邊低聲責怪道:「崔駙馬怎麼不知避嫌?」

「旁的女子也就算了,怎麼還和二公主……」

我扯了扯嘴角。

京城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少人都知道,崔儉與隋央歌曾郎情妾意。

她們惋惜這般天造地設的人沒能在一起。

對我後來居上,遭遇冷落,同情之餘又有種瞭然之感。

她們感慨,果然如此。

崔駙馬是個痴情郎,兩人當真可憐。

隋央歌拉著他去找國公夫人撒嬌。

崔儉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我不僅不在意,還往偏僻處走了幾步,躲一躲清靜。

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現。

將軍府的小千金道:「你是瞎的嗎?」

「你沒看到,剛才隋央歌都要貼到他身上了嗎!」

聽著她似在為我打抱不平,我有些想笑。

我想了想道:

「是我搶了隋央歌的男人,不怪她現在再搶回來。」

小千金一噎,啞口無言。

我可不願做她的出頭鳥。

況且,她不知道,我現在已經和她一樣了。

一樣沒有資格去管崔儉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

熟人一個接著一個來了。

太子策馬而來,眉梢藏不住意氣風發。

貴妃可能很快就要被封皇后了。

父皇終是對這些世家大族妥協了。

隋央歌與崔儉挨得很近,太子十分滿意。

他掃了一眼站得很遠的我,笑道:

「央歌小時候同孤說,將來一定要嫁給一個萬里挑一的夫君。」

「就當如此!唯有萬里挑一的男子,才配得上孤的妹妹!」

聽著這意有所指的話,我頓時明白。

太子也已經知道,我和崔儉和離了。

太子突然看向角落裡的我。

他咄咄逼人道:

「大皇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崔儉猛然抬頭。

7

我能說什麼呢?

崔儉的眼神鎖在我身上。

他現在才發現我也在場。

我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就道:「是這個理。」

太子滿意地笑了。

崔儉今日似乎有些不適,面色不怎麼好看。

不知是不是這兩日著了涼?

想到這裡,我慌忙搖了搖頭。

我習慣了關注崔儉的一點一滴,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這個習慣一定要儘快改了。

我在女眷席位落座,正好與崔儉對望。

宴過三旬。

太子突然道:「孤幾個兄弟姐妹里,最年長的就是孤的大皇姐了,自小對孤照顧有加。」

「今日祖母六十大壽,孤在此替大皇姐求沾個壽運。」

國公夫人自然笑著應承下來。

她任由太子將她吃過的那疊雕刻成「壽」字的豆腐端到了我面前。

我苦笑了一聲。

我知道太子在做什麼。

我小時候頭一次吃豆腐,是在貴妃宮裡。

那次我差點沒命,父皇重罰了貴妃。

我知道是自己吃不得豆腐後,去為貴妃求情,父皇沒有允。

後來,年歲漸長。

我才看明白,父皇是在藉機發難,敲打貴妃母族。

如今,太子想要報復回來,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我惜命,對比之下寧願丟了面子。

我正要開口推脫,就聽太子道:「大皇姐不想吃,莫不是嫌棄這是外祖母吃過的?」

他這麼一說,我再說什麼都像是在狡辯了。

太子充滿惡意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外祖母乃一品誥命夫人,論品階比大皇姐還要高。」

眼看,不敬不孝的帽子就要扣下來。

我的指尖掐進了掌心。

那日在御書房裡,也是這般。

母后駕崩不足一月。

崔儉忙於彈劾說要讓隋央歌和親去的那個官員。

他找了那官員各種錯處,將他打壓到底。

他早出晚歸,有一次沒有顧得上穿喪服。

那些日子,我哭暈過去許多次,做事也沒那麼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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