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能走出來,有些只能抬出來。
我見過那個教官幾次,他看我的視線很噁心。
他更喜歡盯著謝意看。
一個月後,謝意的考核為合格。
教官偷偷告訴他,他再待一個月就能出去了。
謝意找教官要了紙和筆,開始寫信。
我其實很佩服他。
因為一個月的折磨下,他竟然還能保持最純粹的愛意。
我經常聽到其他人在罵他們曾經的愛人。
有時候我也會埋怨樓明。
如果不是他,我不會來這裡。
後來轉念一想。
如果不是我,樓明也不會來這裡。
心裡又平衡了。
又過了一個月。
謝意可以出去了。
我們被叫到大操場。
前面是那個變態教官。
我們的教官不在。
我心裡莫名有點慌,總覺得那個教官的眼神一直往我們這邊掃。
果然,他叫了謝意的名字。
他很噁心。
我不記得他長什麼樣了。
我就記得噁心。
每當我回想我都想吐。
好噁心。
他用噁心的表情和噁心的聲音說,我們這種人無非就是想從同性的身體上獲得快感。
他要檢查謝意有沒有恢復正常。
他讓謝意脫衣服。
謝意雙拳緊握。
他笑得更加噁心。
他說只要你通過最後一個考核你就能順利畢業。
你就能回去了。
回去。
這是謝意的目標。
他慢慢走到那個噁心的傢伙身邊。
慢慢脫下衣服。
一件、兩件…
他脫光了。
他躺在地上。
他看著這片天。
我突然好奇,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毫不猶豫地愛著那個人嗎。
謝意的腿被抬了起來。
那個教官摸向自己的腰帶。
他好噁心。
噁心。
我想吐了。
後面一片混亂。
不知誰喊了一聲打起來了。
我才回神。
是樓明衝過去了。
他是個爛好人。
他一生都在做好事,一生都在犯錯。
他救下了我,所以現在在這裡。
這次他想救謝意。
他打了那個教官。很快被趕來的其他教官打。
謝意愣了兩秒。
然後加入進去。
明明他只要旁觀,他說不定就能走了。
那個變態教官被樓明打得很嚴重,不會再有人對謝意做不好的事。
但他也去打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我就記得好多血,五顏六色的血。
樓明的頭好像扁了。
謝意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的腦漿都流出來了。
幾個教官終於停手,他們爭執起來。
有人想直接逃,有人想毀屍滅跡。
我手腳冰冷,走到兩具屍體身邊。
我把謝意的身體蓋住。
摸到了他口袋裡的一張紙。
然後被人推開。
一個女人趴在謝意身上痛苦哀嚎。
她是謝意的母親。
她來接謝意。
謝意真的差一點就離開了。
就差一點。
吳道晚番外2
吳道晚的母親是個小姐,不知道懷了哪個客人的孩子。
吳道晚遺傳了他母親外貌上的所有優點,從小就長得好看。
有些客人看上了他,出了不少錢想買,吳母沒賣。
吳道晚就在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中長大。
小學時,班裡一個男生跟他告白。
吳道晚說他也是男生。
那個男生惱羞成怒,說吳道晚故意騙他。
於是呼朋喚友狠狠欺負吳道晚。
吳道晚臉上被打了幾個印子,衣服也被撕了,書也被弄髒。
他哭著去找老師告狀。
老師卻說那些人不欺負別人只欺負你,肯定是你的錯。
吳道晚覺得自己沒錯,他回家告訴吳母。
吳母剛送走一位客人,罵罵咧咧地數錢。聞言瞪了他一眼,讓他別惹事,別人欺負忍著點就行了。
吳道晚就忍著。
換來了變本加厲的欺負。
吳道晚成為了全班的出氣包。
上了初中,他過了一段時間安穩日子。
整個人變得愈加漂亮。
幾個早熟的男生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課後,吳道晚被幾個人拖進廁所。
那群男生用噁心的視線掃過他身體的任何地方。
對他動手動腳。
吳道晚哭著掙扎,換來一頓打罵。
最後一群人湊到他下面看,搖了搖頭,說是男的。
他們偏遠的小鎮上還沒有男男的概念,吳道晚逃過一劫。
他再次鼓起勇氣去找老師。
老師叫他們過來對峙。
他們說是吳道晚主動勾引,不然誰會對一個男人動心思。
這件事傳遍學校。
所有人都知道吳道晚和他媽一樣勾引男人。
吳道晚承受這些流言蜚語,回到家,又被醉酒的母親打罵。
她說他噁心,丟臉,好的不學學壞的。
吳道晚的頭越來越低,他再也沒有直起身來。
到了高中,情況本來有所好轉。
他成績好,考到縣裡的中學,成為老師心中的好學生。
但謠言傳得快,網絡興起。
吳道晚依舊是校園霸凌的對象。
他被欺負慣了,不管那些人對他做什麼,他都沒有反應。
木頭一樣,讓人覺得無趣。
於是那些人用語言羞辱他,行為欺負他。
樓明出現的那次,吳道晚正跪在地上。
這群十幾歲的青少年從網上學到了不少,正掐著他的嘴想要實踐。
好在被樓明撞見了。
樓明是個孤兒,靠著自己上了高中。
但不少人在背後罵他是乞丐,撿垃圾的。
樓明不在乎這些,他生的人高馬大,小時候別人罵他他就打回去,反正他無父無母,無所畏懼。
後來那些人被打怕了,不敢當著他的面說了,只在背後罵。
樓明懶得管這些,他一心學習。
上了高中,說他閒話的更少了。
樓明過起了清閒的日子,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
這次他心血來潮到樓上空教室轉轉,聽說這裡能看到海。
沒想到撞見了這幅場景。
樓明把那群人打了一頓,等他們離開了,見吳道晚還跪在地上,順手把他拉起來。
吳道晚空洞的眼神看向他,沒站起來,問他是不是也想欺負自己。
樓明說不想,想看海。
他沒理會吳道晚,找了張桌子坐下看海。
過了幾分鐘,吳道晚坐在他旁邊,無聲地哭了起來。
他哭得太可憐了,樓明手足無措,乾巴巴地說以後會保護他。
那之後,樓明多了個小尾巴。
他幫吳道晚解決了幾次霸凌,很快學校就傳出兩人的八卦。
吳道晚對流言蜚語麻木,樓明不在意。
這些話難得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吳道晚被人設計。
不知從哪裡買來的不知名的藥,吳道晚在課上起了反應。
他滿臉潮紅的照片被人拍下發到網上,不少人在他身邊看熱鬧,說他果然跟傳聞中的一樣。
樓明收到消息匆匆趕來,他把吳道晚送到醫院去。
但很多人說他們出去廝混。
班主任找他們去談話。
樓明沒有父母,只有吳道晚的母親趕了過來。
她聽了事情原委後,當即打了吳道晚一巴掌。
罵他噁心,帶了個把還要找男人。
沒過多久,她聯繫了一個訓練營,趁著暑假,把吳道晚送了進去。
樓明怕他在裡面也被欺負,拿著攢了許久的錢也一起進去。
他們只以為那是個普通訓練營。
他們說開學就高三了,要一起努力考上同一所大學。
他們成績很好,到時候離開這座落後的小城市,自然有美好的未來。
但只有吳道晚一人走了出來。
他發了燒,開始出現幻覺,整天胡言亂語。
他母親帶他看了醫生,沒有效果,便不再管他。
吳道晚渾渾噩噩過了五年,給自己編造出一個完美的世界。
直到有一天,他夢到了樓明。
樓明給了他一個地址。
吳道晚分不清幻覺和現實,他把樓明說的所有話都記了下來。
他決定找到樓明,帶他離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