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犬效應後續完整版

2024-10-2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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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接過鑰匙,思緒不寧。

若是兩年前,剛到別墅的我收到鑰匙,一定會馬不停蹄地跑路。

可現在,我竟荒唐地不想離開。

霍厭……不要我了嗎?

霍厭……拋棄我了嗎?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神色恍惚。

這次,我再次想到了那四個字。

「棄犬效應。」

在我拋棄了霍厭兩次後,霍厭又反過來拋棄了我一次。

這就是報應嗎?

我心想。

18

按理來說,我應該離開。

畢竟霍厭已經不要我了。

只要打開島嶼的大門,坐上遊艇,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我沒有走。

我像是著了魔般,一直蹲在屋中。

像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的病人般,等待那個囚禁我的人回來。

等待的途中,我又想起了過去,想起了我還在胡同里的日子。

如果說霍厭是含著金湯匙的小少爺,那我就是下水道的老鼠。

我生於紅燈區,整個江城最墮落混亂的地方。

而我媽是那最出名的女人。

她本名叫陸春花,是山溝溝里出來的村姑,卻迫切嚮往著城市的繁榮。

於是我媽給自己改名叫陸華,孤身一人來到江城闖蕩。

我媽渴望名利,渴望金錢。

可我媽沒有學歷,又腦子空空。

在被男人騙走了身上僅剩不多的積蓄後,她將目光放在了紅燈區。

我媽開始墮落,開始放縱。

她輾轉於數個男人間,不斷做有錢男人的情婦,只為謀取金錢享樂。

並在這過程中意外懷上了我。

會生下我是個意外。

因不知我是那個客人的孩子,我媽本想直接打了我。可去醫院時,醫生說她子宮壁薄。

如果擅自打胎,極有可能再也懷不上孩子。

我媽這才留下了我。

因為她還需要自己的子宮,需要借孩子謀取更多的錢。

至於我……

一個父不祥的孩子,我媽並不在意。

甚至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媽沒有給我起名字。

她叫我野種,像是指揮傭人般,指使我伺候她和她一個又一個的姘頭。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小胡同里,人類壓抑的惡集中爆發。

過來尋樂子的男人不止喜歡女人,偶爾,他們也會在男人身上嘗嘗鮮。

我生得與我媽極其相似。又因年紀小,而顯得雌雄莫辨。

因這份漂亮,那些來找我媽的男人時常會在我身上占便宜,用色眯眯的眼神看我。

我媽從不阻攔。

她只會在男人們走後,擰著我的耳朵破口大罵我是狐狸精,連自己老娘的男人都要勾引。

我逐漸麻木。

就在我以為我會在這個小胡同里腐爛成泥時,轉機忽然到來。

19

我媽的姘頭裡,有一個是破落老錢。

在對方死後,我媽拿著對方的遺物找到其本家,面不改色的說自己是老頭的孫女。

那家人信了。

或許是懶得計較的緣故,那家人認下了我媽。

我媽依舊窮,卻有了一個拿的出手的身份。

借著這個騙來的身份,我媽結識了霍先生,並搬倒正室,成功上位。

而我也終於有了名字。

我媽叫我陸年。倒也不是什麼希望我歲歲年年,平平安安的寓意。

只是起名時,她旁邊擺著年糕。便隨意取了一個字,當我的名字。

而她帶我去霍家,也並不是為了讓我享福,而是為了讓我幫她固權。

我媽年紀大了。

她不再是十八歲的少女,哪怕每年花近百萬做醫美,也阻止不了身體的衰老。

可十八歲的小姑娘源源不斷。

為了栓住霍先生,我媽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最開始,她是想讓我去勾引霍先生,做他私下裡的寵物。

可霍先生是正經人,他不喜歡小孩。

哪怕我再怎麼暗示,對方也只把我當小輩對待。

不死心的我媽又盯上了霍厭。

隨著年紀漸長,我媽所圖的已經不單單是錢,她還要權。

可有霍厭這個正室之子在,我媽這個小三上位的狐狸精所生的孩子永遠不能繼承家業。

於是我媽找到了我。

她要我勾引霍厭,毀了霍厭,好徹底斷了霍厭繼承家業的可能。

小少爺傲慢矜貴。

他像是光,有著下水道里里陰暗的我無法觸及的一切。

起初,我討厭霍厭。

我迫切的想拉霍厭下水,引誘他步步淪陷。

只是為了讓他變成如我一般糟糕的傢伙。

可……

真的得到霍厭後,我又開始動搖。

少年的愛炙熱坦誠。

會在夜裡黏著我求抱抱,會因為我發燒不吃不喝的守著我三天三夜,會在下雨時怕我被淋濕而背著我淌水。

那是我第一次被人所愛。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的確對霍厭動心過。

這份動心讓我惶恐。

我依戀著這份愛,可另一方面,從沒人教過我如何去愛。

人類在面對未知的事物時,本能的反應是躲閃和逃避。

我也不例外。

恰巧這時,我媽懷孕。

於是我藉此機會敲詐了一筆錢,徹底遠離了霍家,遠離了過去,遠離了霍厭。

離開的那十年里,我刻意地不去想霍厭。

隨著時間流逝,我以為自己早就已經遺忘了霍厭。

可再次遇見的剎那,昔日的記憶與積壓的情感如潮水般湧來。

我這才意識到,我並非不愛霍厭。

我只是不願相信自己是值得被愛的人。

可如今,醒悟好像已經晚了。

霍厭已經離開。

我弄丟了這世間唯一愛我的人。

21

我本打算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在島上待一輩子,卻意外在島上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是我媽。

與霍厭給我看的照片不同,我媽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好。

她一身紅西裝,氣場凌厲。

在看到我時,我媽眼底閃過訝異。

「真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在這。」

話落,我媽伸出手,冷硬道:「跟我走。」

看著伸來的那隻手,我本能的倒退了一步。

見我這麼說,我媽眉梢一挑。

好笑道:「我瘋了?他就是這麼和你說我的?」

我沒回答,我媽卻很氣似的碎碎念起來。

在我媽口中,我得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版本。

我媽沒瘋,我那同母異父的弟弟也沒死。

我離開霍家後的第二年,霍先生去世。

而霍厭和我媽在霍先生死後展開了長達五年的家產爭奪戰。

占據優勢的那方是霍厭。

他畢竟是其母親精心養出的繼承人,對商場上的事了如指掌。

我媽就不一樣了。

她一直泡在紅燈區里,學得竟是些歪門邪道。

在發現明著來對付不了霍厭後,她開始涉黑,拐賣人口,逼良為娼。

我媽確實因這些灰色產業賺了不少錢,卻也因此留下把柄。

霍厭找准漏洞,把我媽送進了局子。

事後,我媽裝神經病。

愣是靠著法律漏洞躲過一劫,並在保釋期間攜款逃去了 m 國。

m 國混亂無比。

在那裡,我媽過的如魚得水。

這一次,她不止繼續拐賣人口,還干起了販賣槍枝,兜售違禁藥品的生意。

我媽在 m 國賺得盆滿缽滿。

可她仍惦記著霍家的家產,想借自己的小兒子奪權。

兩人再次開始爭奪家產,卻難分勝負。

言畢,我媽抬頭看向我。

似笑非笑道:「說起來……還真是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幫忙,霍厭也不會死。」

話落,我大腦一片空白。

艱難的問:「你剛剛……說什麼?」

22

霍厭死了。

霍厭怎麼可能會死?

我如遭雷劈,心臟止不住的隱隱作痛。

我寧可相信霍厭不想要我了,也不願相信霍厭出了意外。

我渾渾噩噩,我媽卻懶得顧及我的情緒。

自言自語道:「霍厭難纏的很,我和他打了不知多少次交道,都沒占到半點便宜。」

「還好你出現了。」

「自見到你之後,霍厭就開始魂不守舍,連霍家的生意都不管不顧。」

「結果被我的人鑽了空子,抓到了他的合作夥伴之一。」

「為了確保生意能照常進行,霍厭不惜孤身犯險去 m 國救人。」

「可惜啊,他終究是棋差一招,沒能救到人不說,還把自己的命留在了那。」

我怔怔的聽著。

明明身體還活著,可意識卻因我媽的那番話而恍惚。

霍厭死了?

因為我死了?

怎麼可能?

我不願接受事實。

可我媽的話邏輯縝密,完全挑不出錯處。

我不想信,卻不得不信。

這時,我媽再度朝我走來。

「跟我走。」

我媽伸出手冷淡道:「趁早站在我這邊,我還能讓你好好活著。」

我沉默不語。

並在我媽朝我走近時,伸手拍開了他的手。

這是我第一次忤逆我媽的命令。

接著收回手,嗤笑道:「你以為我很想你跟我走嗎?若不是霍厭把霍家股份全都轉移給了你,我才不會屈尊降貴的來找你。」

越是聽,我越是覺得匪夷所思。

霍厭把股份都留給了我,什麼時候的事?

我神色怔忪。

忽地,我想起了一年前的一幕。

那是霍厭離開島嶼的前一個月。

他忽然找到我,將一份純白的合同遞給我。

並簡言意駭的讓我在上面簽字。

我問他簽字是要做什麼,霍厭也不回答我。

只是我不簽,他就想著法的折騰我,直弄得我筋疲力盡。

我迫於無奈,只好籤了。

卻一直不知道那份空白合同的用途。

如今想來,那應該是股權轉讓書。

霍厭在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為我準備好了一切。

而我這個膽小鬼……卻連承認自己的心意都做不到。

23

她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等了這麼久,也已經開始不耐煩起來。

把玩著艷紅的指尖道:「來之前我已經查過了,這島上除了每周來打掃一次的傭人外,就只剩下一個廚子。」

「陸年,你逃不掉的。」

「與其大吵大鬧傷了母子情分,不如乖乖把股份轉讓給我。」

「畢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是嗎?」

言畢,我媽拍了拍手。

隨著聲音落下,數十個手裡拿槍的僱傭兵出來在我面前。

我媽看著我,紅唇張合,引誘道:「年年,別掙扎了,你逃不掉的。」

我步步後退,臉色蒼白。

只是在這座沒有信號的島嶼內,我連逃跑也做不到。

被逼至絕路時,我耳邊忽地響起子彈上膛聲。

有人站在我身前。

冷冷道:「不許傷他。」

高大的身影擋在我面前。

我錯愕的抬眸,卻只看到一片白,是負責照顧我的廚子。

說起來,我和廚子共處一坐島嶼長達兩年,卻一直不記清廚子的長相。

因為廚子的長相很奇怪。

他五官端正,算不上丑,卻又平平無奇。

見到廚子後的下一秒,我就會忘掉廚子的長相。

我沒想到這樣一個陌生人會在關鍵時刻站出來保護我。

收回思緒,我動了動唇。

我本想同他說不用為我這樣一個陌生人付出這麼多。

我媽卻先一步開口,譏諷道:「呦,主子都已經死了,你這條狗還要為主人拚命嗎?」

但在我媽說完話後,他放下了槍。

我並不意外。

對他而言,我不過是個陌生人,我沒資格要求別人為了我拚命。

就在我以為廚子是打算放棄掙扎把我交給我媽時。

耳邊忽地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死?阿姨,你是不是禁藥磕多磕壞了腦子?我不是還好好活著嗎?」

24

我錯愕地抬起頭。

對面那人明明依舊是廚子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卻發出了霍厭的聲音。

我媽同樣一臉懵。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情況時,霍厭舉起手,漠然對著天空發出一槍。

「砰——」

槍聲落下的下一秒,數十架軍用飛機自天上降落。

穿著防彈衣的士兵順著階梯降落,輕鬆壓制了我媽和她身後的那群僱傭兵。

直至被抓,我媽都還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手腕被銬上銀白的手銬。

我媽這才回過神,在被壓著往外走時拚命扭頭,死死盯著後方道:

「你沒死?你居然沒死?你騙我!」

我媽已經幾乎瘋魔。

在被壓上直升飛機時,還不忘朝著霍厭發癲。

這時,霍厭抬手。

他的手貼著下顎,撕去了臉上平平無奇的面具,露出了那張清冷俊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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