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陣雨說下就下,說停就停,不一會兒雨過天晴了,父親也就不給大伯家蓋麥子了。
雨停了,大伯和伯母才慌慌張張地跑來。伯母一看他們家的麥子淋了雨,而我家的用塑料布蓋得好好的,她又發火了,嘴裡不幹不淨地罵人,說我們家看熱鬧。
父親氣得直跺腳,說這個女人真是太過分了。
母親氣得趕緊去和另一個鄰居家商量,大家換一下麥場,我們離他們家遠遠的。
我們兩家的關係越來越僵。
每次三叔回來的時候,都想撮合我們和大伯家合好,但是誰都不願意先低頭認錯,主動示好。
歲月在慢慢地滑走,我們都早已長大,我們姊妹幾個都在城裡上班了,大伯家的堂哥都在村裡成家立業了。
大伯和我的父親都成了白髮蒼蒼的老人,在村裡或者田間地頭遇見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就會倒頭就走,或者實在躲不開了,把頭一扭就過去了。
那次回老家的時候,我遠遠地看見大伯蹲在一個牆角里曬太陽,他低著頭,有氣無力的樣子,別的老頭老太太在那裡嘻嘻哈哈,有說有笑的,只有大伯沒精打采。
不久就聽鄰居們說,大伯住院了,說是胃裡得了不好的病。
我們知道後心裡也不舒服,如果不是因為那幾棵樹打架的話,我們就得去探望大伯,可是中間發生了那麼多的矛盾,我們怎麼去呢?
說實話,隨著時間的流逝,曾經的那些仇恨慢慢地平淡了很多。
尤其是我們這些小輩之間,早就把往日的怨恨忘得一干二淨了,每個人都忙忙碌碌地生活,誰還記得多年前的雞毛孫鵬的小事?
有時候我回村的時候遇見堂哥,我們也會打個招呼,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