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但我沒有辯解。
因為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只有證據,才能讓這些跳樑小丑閉嘴。
「傅董,給我五分鐘。」
我拿出手機,無視了上面999+的辱罵簡訊,點開了一個文件夾。
「顧森,你以為剪輯視頻就能顛倒黑白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手指懸在發送鍵上。
「那就讓全網看看,到底是誰在耍大牌,到底是誰在謀殺。」「五分鐘?」
顧森嗤笑一聲,滿臉的不屑。
「蘇禾,你少在這拖延時間!現在全網都在罵你,你以為還能翻盤?」
他轉頭對傅震說道:「傅董,別聽她的!直接報警吧!這種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傅震卻抬手制止了他,目光死死盯著我:「好,我給你五分鐘。」
我沒有廢話,直接將手機連接到走廊的大螢幕上。
畫面亮起。
視頻里,是高清、完整、帶有時間戳的機場監控錄像。
顧森囂張跋扈的嘴臉一覽無遺。
「滾下去!沒聽見嗎?」
「死人的心哪有我家辛巴金貴?」
「簽就簽!拿張破紙嚇唬誰呢?老子就是天!」
那一腳踹飛恆溫箱的動作,那副不可一世的姿態,還有林嬌抱著狗嘲諷的畫面,每一個細節都清晰無比。
聲音通過揚聲器迴蕩在走廊里,震耳欲聾。
顧森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他張大了嘴巴,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
「這……這是假的!是合成的!」
「假的?」
我冷笑一聲,手指滑動,放出了第二張圖片。
那是那份《拒載承諾書》的高清掃描件。
「顧經理,白紙黑字,還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我轉頭看向傅震,
「傅董,這就是所謂的我故意拖延。為了讓一條狗坐頭等艙,您的區域經理可是親筆簽下了全責承擔的生死狀。」
傅震看著螢幕,臉色從陰沉變成了鐵青,最後化為了滔天的怒火。
他猛地轉身,一腳踹在顧森的膝蓋上。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傳遍整個走廊。
「啊!!!」
顧森慘叫著跪倒在地,冷汗瞬間濕透了全身。
「畜生!你這個畜生!」
傅震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顧森的鼻子罵道,
「你居然敢騙我?你居然敢拿我兒子的命給狗讓路?」
但這還沒完。
「還有這個。」
我點開最後一份文件,那是疾控中心剛剛發來的緊急通報。
「林嬌的那隻金毛犬,入境檢疫手續造假。剛才疾控中心檢測出,它攜帶烈性人畜共患傳染病病毒。」
「也就是說,整架飛機的乘客,包括機組人員,現在全部需要隔離觀察。」
「而作為擔保人帶狗上飛機的顧經理,你不僅涉嫌危害公共安全,還涉嫌走私和妨害傳染病防治罪。」
這句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顧森徹底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林嬌更是嚇得尖叫一聲,想要把懷裡的狗扔掉,卻被那隻受驚的金毛反咬了一口。
「啊!!我的手!」
場面一片混亂。
與此同時,網上的輿論也隨著我放出的完整視頻而瞬間反轉。
【臥槽!原來是這樣!這個男的太噁心了吧!】
【為了條狗把救命心臟趕下飛機?這是謀殺啊!】
【那個小三也是極品!還說狗比人貴?】
【蘇醫生太剛了!這種人渣就該曝光!】
剛才還在罵我的網友,此刻紛紛調轉槍頭,將顧森和林嬌噴得體無完膚。
甚至有人開始艾特警方和航空公司,要求嚴懲兇手。
「顧森。」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
「你剛才說,你是天?」
「現在,你的天塌了。」顧森癱軟在地,「蘇禾……老婆……」
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抓我的褲腳,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救救我!你跟傅董求求情!」
「我不想坐牢!我不能坐牢啊!我是區域經理,我還有大好前程……」
我後退一步,避開了他那隻骯髒的手。
「前程?」
我冷冷地看著他,「從你在承諾書上簽字的那一刻起,你就沒有前程了。」
「還有,別叫我老婆。你不配。」
「保安!」
一直沉默的傅震終於爆發了。
他指著地上的顧森和林嬌,怒吼道:
「把這對狗男女給我看住了!警察馬上就到!誰要是敢放跑了他們,我唯他是問!」
「是!」
幾個保安一擁而上,將顧森和林嬌死死按在地上。
「傅董!傅董饒命啊!」
顧森見求我無望,又開始對著傅震瘋狂磕頭,額頭撞在瓷磚上,鮮血直流,
「都是這個賤人!是林嬌!是她非要帶狗坐頭等艙的!是她逼我趕人的!」
「我本來不想的啊!我是被她蠱惑了!傅董您明察啊!」
為了自保,他不惜將所有的髒水都潑向那個他剛才還寵溺萬分的寶貝。
林嬌原本已經嚇傻了,聽到這話,瞬間炸了毛。
「顧森!你個王八蛋!」
她也不顧形象了,撲過去對著顧森的臉就是一頓亂抓,
「是你自己為了裝逼!是你自己說你是天!現在出事了想賴我?」
「我呸!你個軟飯男!鳳凰男!要不是為了你的錢,誰願意跟你這種人在一起!」
兩人扭打在一起,互相撕扯,像兩隻發瘋的野狗。
「夠了!」
傅震厭惡地皺眉,「把他們拉開!別髒了醫院的地!」
保安強行將兩人分開。
「我要檢舉!」
林嬌被按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尖叫,
「警察來了我要檢舉!顧森他不光拒載心臟,他還貪污!他還走私!」
聽到這話,顧森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你……你胡說什麼!閉嘴!賤人你給我閉嘴!」
林嬌此時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她看著顧森,眼裡滿是怨毒:
「想讓我閉嘴?做夢!既然你要讓我死,那大家就一起死!」
「傅董!顧森利用職務之便,長期幫人走私奢侈品和違禁藥物!我的那隻狗就是他走私進來的!」
「還有!他挪用了分公司五千萬公款,給我買了別墅和跑車!帳本就在他辦公室的保險柜里!密碼是蘇禾的生日!」
全場一片死寂。
就連我都愣住了。
密碼是我的生日?
多麼諷刺啊。
拿著我的生日做密碼,鎖著的卻是他背叛婚姻、貪污公款的罪證。
傅震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好……很好。」
他氣極反笑,拿出手機撥通了法務部的電話,
「立刻封鎖顧森的辦公室,通知經偵大隊介入調查!我要查清每一分錢的去向!」
「還有,起訴顧森!職務侵占、走私、危害公共安全!我要讓他把牢底坐穿!」
顧森徹底絕望了。
他癱在地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嘴裡喃喃自語:
「完了……全完了……」
就在這時,一群全副武裝的特警沖了過來。
「誰是顧森?誰是林嬌?」
領隊的警官亮出證件,神色嚴厲,
「你們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走私罪等多項罪名,現在依法對你們進行逮捕!」
手銬咔嚓一聲鎖住了顧森的手腕。
路過我身邊時,他突然停下腳步,死死盯著我, 「蘇禾……你贏了……」
「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平靜地看著他, 「顧森,你沒機會做鬼了。」
「因為監獄裡的日子,會比鬼還難熬。」三個月後,市中級人民法院。
顧森和林嬌穿著黃馬甲,戴著手銬腳鐐站在被告席上。
短短三個月,顧森仿佛老了二十歲,頭髮花白,眼神呆滯。
林嬌更是瘦得脫了相,像具骷髏。
公訴人念著長長的起訴書,那份《拒載承諾書》和機場監控視頻,在大螢幕上循環播放,成了釘死他們的鐵證。
「我不服!我是精神病!」
顧森突然在法庭上大吼大叫,撕扯衣服試圖裝瘋,「我有精神病!我是無罪的!」
「肅靜!」
法官敲響法槌,「經鑑定,被告人顧森精神狀態正常,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
傅震作為關鍵證人出庭,一身黑衣,氣場強大。
「顧森為了一己私慾,置我兒子性命於不顧,事後更試圖毀滅證據、造謠醫護。這種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旁聽席上,無數被林嬌那隻病狗連累隔離的乘客家屬紛紛叫好。
顧森徹底崩潰,撲通跪地,鼻涕眼淚流了一臉,轉頭看向我。
「蘇禾!老婆!幫幫我!只要你寫諒解書,我就能輕判!我把房子錢都給你!」
我看著他搖尾乞憐的樣子,只覺得噁心。
「顧森,你的房子和錢是贓款,早被查封了。」
我拿出一張紙,「至於諒解書沒有,這是離婚判決書。從今天起,你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不!!!」顧森發出絕望哀嚎。
「被告人顧森,犯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職務侵占罪、走私罪,數罪併罰,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被告人林嬌,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法槌落下。
顧森兩眼一翻暈死過去,像死狗一樣被拖走。
林嬌癱軟在地,哭得撕心裂肺。
走出法院,陽光刺眼。
傅震站在台階下等我:「蘇醫生,謝謝。我兒子昨天出院了,吵著要見救命恩人。」
我笑了:「傅董客氣,這是法律的公正,也是醫生的職責。」
一年後。
我被提拔為心外科主任,成了省內最年輕的專家。
傅少爺恢復得很好,那個曾差點因我而死的少年,如今已經重返校園,還認了我做干姐姐。
這天去參加醫學研討會,路過天橋,看到兩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在翻垃圾桶。
正是顧森父母。
曾經他們住著顧森貪污來的別墅,對我頤指氣使。
如今別墅被查封,他們因包庇罪被罰得傾家蕩產,流落街頭。
「行行好……」顧母端著破碗伸過來,看到我時愣住了,隨即爆發驚人恨意。
「蘇禾!是你害了我兒子!毒婦!」
她想撲上來,被顧父死死拉住:「老婆子瘋了!那是蘇主任!人家現在是大人物!」
顧父看著我身後的保鏢,嚇得瑟瑟發抖,卑微彎腰:「蘇主任,賞口飯吃吧……」
周圍路人指指點點:「這不是那個心臟拒載案主犯的父母嗎?活該!」
我看著這兩個可憐又可恨的老人,心裡毫無波瀾。
「善惡終有報。」
我淡淡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顧母絕望的哭嚎。
回到醫院,助手興奮遞給我一封燙金信封,
「蘇主任,下個月維也納國際心胸外科峰會的邀請函。」
「還有,航司送來錦旗,感謝您推動建立了人體器官運輸綠色通道。」
我接過信封,看著窗外起飛的航班。
那是顧森曾經引以為傲的天空,如今已有了專門的蘇禾通道。
再也不會有生命因特權被拒之門外。
手機震動,傅震發來消息:【蘇醫生,新的醫療專機到位,隨時待命。】
我回覆:【收到。】
上一世,我死在冰冷雪地無人問津。
這一世,我站在陽光下,手握手術刀,守護每一次心跳。
飛機穿過雲層,陽光灑滿大地。
未來,萬丈光芒。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