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對象的一百個五毛紅包完整後續

2025-12-2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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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平穩地停在一棟別墅前,陸衍熄了火,卻沒有立刻下車。

車內極致的安靜里,我能聽到他沉重而壓抑的呼吸聲。

「先在這裡休息,」

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這裡絕對安全,沒有人能打擾你。」

他為我打開車門,用那件已經滿是泥污和破損的西裝,更緊地將我裹住,然後將我打橫抱起,徑直走進了別墅。

別墅里燈火通明,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婦人迎了上來,看到我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但立刻專業地低下頭。

「陸先生,醫生已經在客房等您了。」

我被安置在二樓一間寬敞得不像話的客房裡。

柔軟的地毯,溫暖的燈光,空氣里有淡淡的薰香,一切都與幾個小時前那個地獄般的霉味房間形成了天堂與地獄般的對比。

一位女醫生已經在房間裡等著,她看到我脖子和手腕上的勒痕,眼神里流露出同情,但動作卻專業而迅速。

「林小姐,別怕,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可能會有點疼。」

她用溫和的藥水清洗我手腕上被麻繩磨破的皮膚,冰涼的觸感讓我從麻木中回過神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順著神經末梢鑽進大腦。

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眼淚再次不受控制地湧出。

這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有了獲救了的實感。

陸衍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醫生為我處理傷口。

他緊抿著唇,下頜線繃得像一塊堅硬的石頭。

當醫生解開我的衣領,露出我脖子上那圈恐怖的青紫色指痕時,我清晰地聽到了他拳頭捏緊時骨節錯位的咯吱聲。

那聲音里,充滿了幾乎要溢出的暴怒。

等醫生處理完傷口,為我換上乾淨柔軟的睡衣,又留下一些消炎和鎮靜的藥物後,便悄然退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我和陸衍。

他端來一杯溫熱的牛奶,遞到我面前。

我機械地接過來,卻沒有喝,只是呆呆地看著杯中升騰起的熱氣。

「對不起。」

他坐在離我幾步遠的沙發上,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

那雙總是運籌帷幄的手,此刻卻深深地插在發間,聲音里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挫敗和自責。

「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回去。我應該想到的……他們那種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的道歉真誠而痛苦。

在那個瞬間,我心中對他充滿了無盡的感激。

他是我的英雄,是把我從深淵裡拉出來的神。

可是,當最初的激動和恐懼退潮後,一個微小卻執拗的念頭,像一根冰冷的針,悄悄刺進我的腦海。

一切都太及時了。

他踹開門的那一刻,不多不少,恰好是王明軒獸性大發,掐住我脖子的瞬間。如果早一分鐘,戲劇性不夠;晚一分鐘,我可能已經窒息。

還有這棟別墅,等候的傭人,嚴陣以待的私人醫生……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場精密編排好的舞台劇。

他不是沒預料到,他只是在等。

等一個最完美的時機,以一種最震撼、最無可替代的方式登場,將我從絕望的頂點擊碎,再用他的強大與溫柔將我重塑,讓我從此對他死心塌地。

這個念頭讓我不寒而慄。

我抬起頭,看向他。他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和心疼,那樣的情緒看起來無懈可擊。

「陸總,」

我開口,聲音乾澀得像砂紙。

「謝謝你。但是……你是怎麼……那麼快找到我的?」

他的身體有了一瞬間的僵硬,雖然極快地掩飾了過去,但我捕捉到了。

「我給你發了位置共享。」

我輕聲補充道。

「可老家的信號很差,而且……我的手機很快就被砸了。」

他沉默了幾秒,然後抬起頭,目光坦然地迎向我。

「你給我發定位的時候,我就讓公司的技術部門介入了。他們鎖定了你手機信號最後消失的基站範圍。然後,我動用了一些……私人關係,排查了那個區域所有的監控。」

他解釋得天衣無縫,合情合理。

但我知道,他在撒謊。

或者說,他沒有說出全部的真相。

那一刻,我心中那座由感激築起的神壇,悄然裂開了一道縫。

我沒有再追問,只是點了點頭,輕聲說。

「我累了,想休息了。」

「好。」

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

「你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他關上門,將整個世界都隔絕在外。

我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卻感覺自己仿佛躺在一張由金線織成的、密不透風的網裡。

我逃離了一個囚籠,似乎又走進了另一個更華麗、更隱形的囚籠。

這一夜,我睡得斷斷續續,夢裡反覆上演著被捆綁、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以及陸衍踹門而入時,那張逆光下看不清表情的臉。

他是救贖我的神明,還是……狩獵我的獵人?

我分不清了。

一個月後,判決下來了。

王明軒因涉嫌非法拘禁、故意傷害罪、強姦未遂,數罪併罰,被判處有期徒刑八年。

宣判的那一刻,他在被告席上瘋狂掙扎,指著旁聽席上的我破口大罵,用盡了所有惡毒的詞彙,說我毀了他的一輩子。

我靜靜地看著他,直到他被法警拖走。

齊月作為幕後主使,罪責難逃。但齊家動用了所有關係,最終以齊月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為由,免去了她的刑事責任。

她被送進了郊區一家全封閉管理的私人精神病院。

我知道,那是陸衍能為我爭取到的,最體面的「無期徒刑」。在那種地方,她將面對的不是治療,而是永無止境的孤獨和清算,這對她那種天之驕女來說,比坐牢更痛苦。

至於我媽和林浩。

因為包庇罪和協助非法拘禁,林浩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兩年。那份所謂的國企工作,自然也成了泡影。

我媽在那天之後大病了一場,出院後,她每天給我打無數個電話,發無數條道歉簡訊。她說她知道錯了,說她是老糊塗了,求我原諒,求我救救這個家。

我一張張截圖,然後全部發給了我的律師。

「如果他們再騷擾我,直接申請人身保護令。」我對律師說道,語氣里沒有一絲波瀾。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彌補。

有些親情,一旦被明碼標價地出賣,就再也回不去了。

處理完所有法律糾紛後,我回到了公司。

這一次,不是為了工作,而是為了畫上一個句點。

陸衍的辦公室里,陽光明媚,桌上那束巨大的白玫瑰,純潔得有些不真實。

他瘦了一些,眼底有我從未見過的疲憊,但看到我時,那雙眼睛裡瞬間燃起了光。

「鹿鹿,你回來了。」他快步走到我面前,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喜悅,「辭職信我沒批,我把它撕了。我怎麼可能讓你走。」

他指著桌上的一份文件。

「這是集團的任命書,即日起,你就是顧氏的副總裁。還有這個,」他拿出一個精緻的絲絨盒子,打開,裡面是一串公寓鑰匙和一張沒有額度上限的黑卡,「休息一段時間,去環遊世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公司會處理好一切。」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表情,那副樣子,像一個捧出所有珍寶,只為求得心上人一笑的笨拙少年。

「等你回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此生最大的決心。

「我希望能以陸衍的身份,而不是陸總的身份,站在你身邊。」

他的告白真誠而熱烈,足以讓任何一個在都市中掙扎的女孩繳械投降。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

直到他說完,我才緩緩地搖了搖頭,將自己帶來的那份重新列印的辭職信,輕輕地放在了桌上,推到他面前。

「陸總,我累了。」

我的聲音很輕,卻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不是身體上的累,是心累。」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裡面充滿了不解和即將到來的恐慌。

「從王先生那場荒唐的鬧劇開始,到齊月近乎瘋狂的報復,再到我被騙回老家,經歷那場噩夢……陸衍,你敢說,這其中有多少事,是你預料到,並且默許發生的嗎?」

我沒有質問,只是平靜地陳述,像在復盤一個與自己無關的項目。

「你是一個頂級的操盤手,人心是你的棋盤,我也是你棋盤上最重要的一顆子。你放任事態惡化,甚至在我回老家後,你的人應該早就跟在了我身後,但你沒有第一時間出現。」

「你非要等到我被羞辱,被逼到絕境,等到我最恐懼、最無助的那一刻,你再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因為你知道,只有那樣的拯救,才能徹底擊潰我的心理防線,讓我因為感激、因為依賴,而徹底屬於你。」

「你賭我會被這場精心設計的『英雄救美』感動,賭我會忘記你之前的冷眼旁觀,心甘情願地成為你的戰利品。」

陸衍的臉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反駁的聲音。因為我說的,句句是實。

「可惜,」

我輕輕嘆了口氣,那嘆息里沒有恨,只有無盡的疲憊。

「我不想再當任何人的棋子了。無論是價值五十萬的棋子,還是價值一個集團副總裁的棋子。」

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角。

「你沒有錯,你只是一個習慣了掌控一切的商人。我也沒錯,我只是一個……想堂堂正正活著的普通人。我們,不是同路人。」

「林見鹿!」他終於失控地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揉進骨血,「我不是……我只是想保護你!我只是怕太早出手,打草驚蛇,會讓他們用更瘋狂的手段……」

我沒有掙扎,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然後用另一隻手,輕輕地、一根一根地,掰開了他的手指。

「真正的保護,是尊重,不是掌控。陸總,再見。」

我轉身,沒有再回頭。

坐上開往機場的計程車,窗外的高樓大廈流光溢彩,飛速倒退,像一場盛大而虛幻的夢境。

我沒有感覺到預想中大仇得報的快意,也沒有勝利的喜悅。心中那塊因背叛和傷害而造成的空洞,在塵埃落定後,並沒有被填滿。它只是在那裡,安靜地提醒著我,曾經發生過什麼。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我的律師朋友發來的信息。

「都處理乾淨了。你母親和你弟弟那邊,也簽了不再騷擾你的保證書。小鹿,往前走,別回頭。」

我回了一個「好」,然後關掉了手機。

我靠在車窗上,看著那些模糊的光影,想起了我媽跪在泥地里磕頭的樣子,想起了林浩躲閃的眼神。我曾經以為,我會恨他們一輩子。

但在此刻,那股尖銳的恨意,似乎被時間磨平了稜角,只剩下一種遙遠的、麻木的悲哀。他們用親情為自己的人生換了一條看似輕鬆的捷徑,卻也永遠地失去了我。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車子抵達機場,我拉著簡單的行李箱,走進了燈火通明的出發大廳。

在候機廳坐下時,我收到了最後一封來自公司的郵件,是顧氏集團內部發布的項目成功通告,陸衍作為最大功臣的照片被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他看起來意氣風發,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靜靜地看了幾秒,然後平靜地刪除了郵件。

他的世界,終究與我無關了。

這時,另一封新郵件彈了出來。

發件人,是我在競標會上認識的那位外籍女性高管,也是我新事務所的天使投資人。

郵件內容很簡單,除了確認第一筆投資款已經到帳,還有一句手寫的附言:

「林,歡迎來到這個俱樂部。在這裡,我們不為男人戰鬥,我們只為自己加冕。我們不爭搶別人的餐桌,我們親手建造自己的城堡。」

看著這段話,我一直緊繃的嘴角,終於,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揚。

心中那個空洞,仿佛被這束來自陌生人的、溫暖而堅定的光,悄然照亮了一角。

登機廣播溫柔地響起。

我站起身,拉著行李箱,匯入走向登機口的人潮。

我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座我曾為之奮鬥、哭泣、掙扎過的城市。

再見了,王先生那0.01元的輕蔑。

再見了,母親那五十萬的親情。

再見了,陸衍那價值連城的算計。

我將所有的不堪與傷痕都留在了身後,它們不再是我的枷鎖,而是刻在我骨骼里的勳章,提醒我,我曾如何勇敢地走過一片荊棘。

飛機衝上雲霄,穿過厚厚的雲層。

當萬丈金光從舷窗外潑灑進來時,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自由。

我的未來,或許沒有鮮花與王子的童話。

但那裡有陽光,有事業,有我自己親手建造的、堅不可摧的城堡。

而我,將是自己王國里,唯一且永恆的女王。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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