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個木偶隨他擺弄。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房間內空無一人。
我的手機又響起了刺耳的警報。
不知道誰,把我的鈴聲,換成了茵茵高血糖的警報提醒。
一條視頻被彩信送了過來。
視頻里許茵茵被江明慧摟在懷裡,睡得正香,看上去那麼天真無邪。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段話:
【阿寧,茵茵那天看到了不好的東西,被嚇到了。】
【她說你髒,我怎麼勸,她都不肯回家。】
【我只能先讓她在我這住一段時間。】
【阿寧,你說說你,為什麼要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呢?】
我直接將電話打了過去:
「江明慧,你不會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吧?」
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隨即從語音轉為視頻。
鏡頭對準了她電腦上的螢幕。
我一眼就認出,那上面是我,和那幾個噁心的男人。
胃裡一陣翻攪,在來得及動作前,視頻已經被切斷。
江明慧的口吻充滿了惋惜:
「阿寧,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就讓這件事過去,接受我加入你的家有什麼不好呢?」
「過去的這麼多年,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4
我能起身後就立刻去警察局報案。
可那件事後我全身都被狠狠清洗了一遍,警察化驗了半天,一點物證都提取不出來。
我們又去查監控。
監控到我進入廢棄的教學樓後就截止了,裡面發生了什麼根本沒拍到。
我不肯放棄,讓警察調查許茵茵那天給我打的電話。
許承卻推開警局的門:
「我們撤案。」
「那天的事是我老婆自願的,後來我倆鬧了點矛盾,她就想鬧事給我找麻煩。」
警察的目光瞬間從同情轉為鄙夷。
他們嚴肅地告訴我,如果繼續調查,我可能會背上聚眾的罪名,讓我適可而止。
我被許承拉到無人的角落,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
他攥住我的手腕:
「阿寧,別鬧了,想想茵茵。」
「不管是你背上案底還是我背上案底,影響的都是孩子,你非要毀了她嗎?」
我扯了扯嘴角:
「她不是我的女兒,我為什麼要在意一個陌生人。」
「不,一個仇人。」
許茵茵就在車上,她聽見了我的話,臉上的血色退得一乾二淨。
她從來沒被我這麼冰冷的目光注視過。
這才發現,我過去對她雖然嚴厲,可我的愛也從不遮掩。
我起訴許承離婚。
我的律師讀完我的訴求後。
許承他們就一條條列舉我的罪狀:
「楚寧私生活不檢點,危害家人身體健康。」
「楚寧生活中虐待兒童,苛待未成年,她的女兒許茵茵可以作證。」
「楚寧有過家暴行為,最嚴重的一次用刀劃開了伴侶的手臂,這是傷情鑑定。」
律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就連法官也暗示我,這場官司打下去,我可能會凈身出戶什麼都得不到。
不如撤訴或者調解。
就在這時,江明慧跳出來試圖給我最後一擊。
她摟著許茵茵,聲淚俱下地控訴:
「楚寧,你還配做母親嗎?!你故意給一個糖尿病的孩子買榴槤蛋糕,你離婚想要全部財產,卻不想要孩子的撫養權,你還是人嗎?」
這段話,像冷水濺進熱油,讓空氣都沸騰了起來。
我眼睛一亮。
抽出之前給律師的那份關鍵文件:
「要不大家先看看這個呢?」
這份文件,我原本想留著最後再放出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可顯然,許承和江明慧已經瘋了。
他們打的算盤就是,要麼我放棄離婚,一輩子成為這個家的保姆,並接納江明慧做個小的。
要麼我凈身出戶,還要繼續照顧許茵茵這永遠都不會好的病人。
我冷笑了聲,向大家展示我手裡的文件。
親子鑑定報告幾個大字是那麼鮮明。
「許茵茵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她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憑什麼要撫養一個陌生人,而且她是未成年,我也承擔不了撫養一個外人的責任。」
隨著我的話落地。
整個法庭上的空氣都靜止了,似乎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得見。
不知是哪裡傳來第一聲不可能的質問。
喧鬧的聲音瞬間衝垮了一切。
許承臉色順便慘白,他猛地站起身,看上去想直接撲過來把我手上的紙撕碎。
許茵茵滿臉茫然。
她喊了我一聲媽媽,但我沒有回頭。
我給她的機會已經夠多了,從上一世到這一世。
可我換來的是什麼,是她越來越惡毒的手段。
證據已經被提交上去,多家權威機構出具的證明都顯示,我和許茵茵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我的律師接手工作。
將我們整理出來的證據一項項列舉出來。
「許茵茵和被告許承確認是父女關係。」
「她的存在證明被告有婚內出軌行為。」
「對於被告出軌行為的舉證,我還找到了如下證據。」
許承和江明慧在一起的證據。
他們背著我轉移走的夫妻共同財產。
多個城市的開房記錄。
每多一項證據,許承就更加坐立難安。
我冷笑了聲。
要不是重生一世,我怎麼也不會懷疑,這個從我肚子爬出來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種。
許承和江明慧在一起的時間比我想的要長多了。
長到他們試管了一個孩子,還將她放進了我的身體。
在我每一個被孕期痛苦折磨到發瘋的時刻,在每一個我為了哺育照顧孩子而放棄自我的瞬間。
他們都被背後嘲笑我的愚蠢吧。
等離婚訴求判決,法官願意答應我的訴訟請求後。
我起身朝著這面色灰白的一家三口走了兩步。
「許承,江明慧,還沒結束。」
「我還會接著起訴的,你們對我造成的故意傷害讓我給你們代孕,找人侮辱我的帳,咱們慢慢算。」
5
在起訴前我就已經叫了搬家公司。
許承一回家,看見我的東西都沒了,只能在微信里找我。
【阿寧,咱們談談。我有話想跟你說。】
而我正盯著帳號里的股票,重生歸來我對幾隻常見股票的漲幅非常清楚,現在已經賺了不少。
上一世我從擺地攤賣衣服起家,後續開了個流水千萬的成衣女裝店。
有了這些經驗,我這次走得更順,各種材料註冊得飛快,還一連談下了好幾個工廠的分銷單。
因此許承發的微信,我根本就沒看,隨手扔到一邊。
晚上十一點,等我回家。
男人的語氣已經逐漸崩潰了:
【阿寧,你聽我解釋,茵茵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回我電話。】
【楚寧,就算茵茵和你沒有基因上的血緣關係,可她是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和是你的女兒有什麼區別,你一定要做得這麼絕?】
……
【楚寧,你是不是忘了你有什麼東西在我們手上。】
我注視著最後這行字看了良久。
突然有一個境外小號私信我,發了一個模糊不清的截圖後,又飛速撤回了消息。
許承終於急了。
他狗急跳牆,準備用這張唯一的底牌逼我服軟。
可他不知道,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飛速將錄屏調出來,發給了之前聯繫的警察。
離婚官司打完後,我就再次溝通立案,警察跟我保證,只要找到蛛絲馬跡一定會推進調查。
上次江明慧視頻威脅時,我吃了個暗虧,然後便在手機上裝了長久的錄屏軟體。
許承真的應該謝謝她。
給我漲經驗了。
我手指在螢幕上點了兩下:
【見面談吧,時間地點我定。】
【明天下午三點,茵茵學校對面的咖啡館。】
許承是一個人來的。
他難得穿上了襯衫和西裝褲,還抓了頭髮,噴了香水。
不像來見打破頭的前妻,倒像是約會小情人。
許承見我過來,還遞來一束花:
「你最喜歡的雪山玫瑰,阿寧,你看起來氣色很好,很漂亮。」
我頭也沒抬:
「不用繼續給你做保姆了當然氣色好。」
不顧男人僵硬的臉色,我四下環顧了一圈:
「江明慧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許承的手指不自覺地搓動了一下:
「自從茵茵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兒,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吃飯,明慧怕她出事,在家陪著她。」
「而且……阿寧,明慧怕你不願意見她。」
我露出個略帶可惜的表情。
本來還想一網打盡。
看來是不行了。
許承卻會錯了意,他一下拉住我的手:
「阿寧,你鬧也鬧過了,判決也下來了,就算離婚對你也沒有任何損失。」
「你真的捨得放棄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茵茵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就算離婚,咱們也還可以在一起過日子啊。」
我簡直要被他的厚臉皮氣笑了。
我沒有掙脫他的手,反而反握回去。
許承的眼睛一亮。
隨後便聽見我說:
「許承,你當你是皇帝嗎?」
「有貌美如花的皇后,活潑可愛的公主,皇后還帶個能文能武能暖床的陪嫁丫頭,一輩子當牛做馬照顧你們一家三口。」
「大清亡了沒通知到你頭上?」
許承臉色一僵:
「倒也不用說的這麼難聽。」
「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日子也這麼過來了,咱們四個人不都挺幸福的嗎?」
「只要你願意跟我回家,網盤裡那些東西,我可以當著你的面永久銷毀。」
我冷眼看著這個曾經愛了十幾年的男人。
只感覺腳下滿地都是他掉的臉皮。
真是臉都不要了。
我將他的手腕握得更緊,跟早就埋伏在附近的警察打招呼:
「證據就在他身上。」
6
許承懵了,他看著向他逼近的幾個壯漢,回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楚寧,你瘋了?!」
「你今天叫我出來特麼是算計我?!」
他試圖將手從我手裡掙脫,發現根本做不到。
「臥槽,你力氣怎麼這麼大。」
可惜一切都晚了。
警察直接給他帶上手銬:
「許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因為這次有了物證,許承手機上的所有軟體都被翻了一遍,刪除的數據也做了恢復。
很快,就在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國外軟體里,找到了那天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