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娃娃音。
系花卻說這叫裝可愛,夾,帶頭孤立我。
聽到我的哭訴後,竹馬掀了掀唇。
朝系花的方向看了一眼,拉遠跟我的距離。
「蘇薇說的也沒錯,清音,你以後還是少來找我吧。」
我頓時怔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後來。
全校歌唱比賽,我在休息室,被校霸親得哭花了妝。
竹馬猛地踹開門闖了進來,猩紅著眼,一拳砸向抱著我的少年:
「你他媽給老子放開她!」
1
上公共課。
我剛在謝尋身邊坐下,一個高挑漂亮的女孩就抱著書走了過來。
她穿著漂亮的百褶裙,站在我面前,看了眼旁邊的謝尋,朝我輕聲道:「同學,這是我的位置。」
我皺眉:「公共課位置大家都是隨便坐的,後排還有一個位置,你可以坐那裡。」
微風拂過髮絲。
她咬唇,微微紅了眼。
看向我旁邊的謝尋:「謝同學…」
十足的綠茶做派。
我懶得理她,乾脆從包里拿出書和筆記本。
別說我跟謝尋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他就對我百依百順,從沒因為別人忤逆過我。
就算我旁邊坐的是陌生人,也沒道理趕我走給她讓位吧?
大學座位本來就是先到先得。
可旁邊伸出一隻修長的手,在我的桌面敲了敲。
我偏頭。
謝尋正微微挑唇,有些無奈地看著我:「這本來就是我給薇薇占的位置,你確實應該走。」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乾脆賭氣,將書一骨碌全倒在桌面上。
「本來就是我先來的,我就不走!」
站在一旁的蘇薇聲音帶上哭腔:
「同學,不能因為你聲音好聽,會夾,就欺負人吧?」
整個教室在她的控訴下陷入安靜。
所有人都朝我們這邊看來。
包括講台上的老師。
2
蘇薇是系花,長相是白月光那一掛。
臉又白又尖,委屈的時候,像極了一種小動物。
旁邊不明是非的男生都開始幫腔:
「趙清音,過分了吧,就逮著好欺負的欺負唄?」
「所以說我最討厭青梅竹馬了,仗著這層關係聯合霸凌別人。」
「謝尋還好吧,平時挺溫柔一人啊,就是這個青梅,嘖嘖,聲音真的好夾啊,她不會真以為裝可愛大家就會幫她吧?」
動靜太大,鬧得老師也走下台來,審視地看著我們。
「你們這邊怎麼回事,要上課了知不知道?」
有人搶先開口:「老師,趙清音不要臉搶了蘇薇的位置,還強詞奪理說是她先來的,欺負人呢!」
我正要解釋,被老師銳利的眼神一掃,頓時就噤了聲。
他問謝尋:「他說的都是真的?」
謝尋離我們最近,是唯一一個知道內情的人,老師相信他也沒錯。
我立馬也看向謝尋,希望他幫我解釋。
可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隨即點頭:
「趙同學不想跟遲野坐,搶了蘇薇的位置。」
我猛地起身:「你胡說!」
「夠了!公共課位置都不是固定的,沒有想不想和誰坐這一說,這位同學,如果想挑個好位置,以後就早點來,馬上要上課了,你要麼去坐後桌,要麼滾出去!」
老師重重拍了拍桌面,失望地看了我一眼,
「趙同學,你平時上課回答問題還挺積極的,沒想到在處理同學關係方面會是這樣的為人。」
我真的很喜歡中國歷史這門課。
每次都提早到,提前預習,老師提的每個問題都會舉手爭取回答的機會。
被喜歡的老師誤會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看著老師離開的背影。
我很想衝上去解釋,說可以查監控。
可所有的話都被尖銳上課鈴聲淹沒。
我只好難過地放下手。
3
後排坐了個用牛仔外套蓋住臉睡覺的男生。
校霸遲野,全校最不好惹的人。
聽說他家剛給學校捐了一棟圖書館,前些天揍了個老師鬧到校長室,校長都輕聲細氣將他從辦公室請出來。
我輕輕坐下,生怕把他吵醒。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卻猛地振動兩下。
我連忙摁住。
遲野從外套里抬起頭,那雙狹長的鳳眸冷冷看著我。
我脖頸發涼,立馬認慫:「對,對不起。」
淡漠的目光仍舊停留在我的臉上。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挨揍的時候,遲野卻一言不發,埋頭又開始睡。
我重重鬆了口氣。
點開手機,螢幕上顯示有好幾條未讀消息。
謝尋:【小清音,我剛剛不是故意要為蘇薇說話的。】
【實在是她上次小測又不及格,平時分已經快扣光了,要是再給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期末肯定不會撈她了。】
【你下課也別去找老師解釋好不好?我給你買最新款的labubu,最近不是很火嗎?】
【別生我氣了,嗯?】
【安撫小貓.動圖】
好笑的是,謝尋的頭像是用簡筆畫的兩隻貓。
一藍一粉,一大一小。
代表謝尋和我。
是我十歲那年剛學繪畫時畫的。
剛畫好,謝尋就用來當做頭像,接連九年都沒換過。
可現在,他卻用著這個頭像,要我容忍他跟別的女生一起欺負我。
唰唰的筆尖猛地折斷。
我吸了吸鼻子,偏頭看向窗外。
血色的夕陽將藍天吞噬。
可是。
被所有人這樣冤枉。
誰能不生氣啊,謝尋。
4
旁邊冷不丁響起一道冷聲,
「別哭了,好醜。」
我連忙擦乾淨臉,瞪著眼睛看向遲野。
他不知什麼時候支起了身子,凌亂的碎發懶懶散著,襯衫也穿得很隨意。
夕陽從他下頜線和脖頸間的曲線穿過,打在桌面上,像一塊可口的黃冰糖。
漂亮又香甜。
說真的。
遲野除了脾氣差一點,長相身材方面真的沒得說。
我都有些看呆了眼。
想起他的兇殘,我又立馬收斂表情,緊張地繃起下巴。
「嗤,跟只花貓一樣。」遲野嫌棄地嗤了聲。
他看了會兒黑板,似乎是覺得有些無聊。
伸展長腿,踢踢我的腳尖,頗有些無賴樣:
「喂,你吵醒我兩次,是不是該付出點什麼代價?」
想到曾經在他拳頭下被救護車拖走的兩名同學,我咽了咽口水。
「你…你想要我做什麼?」
遲野定定看了我幾秒,撐著下巴,似乎真在認真思考。
「你聲音挺好聽的。」他滾了滾喉結,「給我唱個搖籃曲兒吧。」
我:?
拜託,現在是上課欸!
5
屈服於遲野的淫威之下。
我小小聲在他耳邊連著唱了整整兩堂課的歌。
一點都不敢停。
有時老師帶領大家朗誦,我還得掐著度控制音量。
太大,很容易被其他人聽出來。
太小,遲野不滿意。
埋在外套里的臉抬起,懶懶地看著我:
「你是蚊子嗎?」
我只好又將聲音放大。
心驚膽戰,委委屈屈。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我收拾東西直奔講台。
走到一半就被人拉住。
「趙清音,我都說了別追究了,你別給臉不要臉!」謝尋眉眼陰沉地看著我。
我掙扎:「你放手!」
「謝同學,你放開她吧。」
蘇薇站在謝尋旁邊,眉眼彎彎,笑得溫柔又可愛:
「說不定趙同學是要去找老師道歉呢,畢竟本來就是她自己做錯了事,想要博得老師原諒也正常。」
「至於我…沒關係的。」
她咬了咬唇,看著有些落寞。
「明明受到傷害的是蘇薇,趙清音去給老師道歉是什麼意思?」
「好學生,想去老師面前裝樣子唄,憑著聲音夾,想要老師偏袒她,她上學期不是專業第一?平時沒少這麼做吧。」
「真噁心啊,嘖嘖,拉攏老師這麼熟練,誰知道好成績是怎麼來的。」
「下午不是有積極分子競選嗎?這樣的人品,我絕對不會給她投票。」
我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
積極分子競選很重要,我現在已經大二,如果今年還沒選上的話,很有可能在大學前都入不了黨。
我爸媽都是黨員,對入黨這件事看得比命都重要。
如果這件事不解釋清楚的話,可能真的會導致我入不了黨。
我只覺得喉嚨里進了一團蒼蠅,卻必須要張口解釋。
「我都說過了,搶位置的是蘇薇!」
「呵,誰信啊。」
謝尋鬆開我的手,模樣也變得有些漫不經心:
「你可以試試,看看老師願不願意為了這麼件小事去查監控。」
大學老師都很忙,而且監控也不是說查就讓查的。
但我還是在門口攔下老師。
「老師,能不能查下監控…」
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他煩躁地打斷。
「趙同學,我還要去另一個教室上課,沒功夫處理你們這些小打小鬧!」
整個教室都陷入一片哄堂大笑。
「砰!」
突然。
後排的一排桌椅都被踹翻。
「嘖,表舅,這麼生氣幹嘛。」
遲野襯衫袖高高挽著,露出一截勁壯結實的小臂。
拎著外套,閒閒地從後排走來。
「你前幾天送我的表丟了,查下監控唄~」
他朝蘇薇抬了抬下巴,「穿得這麼寒酸,我嚴重懷疑是她偷的。」
蘇薇立時變了臉色。
6
遲野脾氣很大,他讓所有人必須都看完監控才能走。
結果監控照到他進教室的時候根本沒帶表,可遲野還一口咬定自己一定帶了,連著重複放了好幾遍。
他和蘇薇幾乎是前後腳走進教室,蘇薇搶我座位的畫面就在螢幕中心,被不斷循環播放。
放到第二次的時候,她就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謝尋複雜地看了我幾眼,跟在她身後出去。
遲野剝了兩根棒棒糖。
另一根塞到我嘴裡,是清甜的牛奶香。
他叼著糖,欣賞夠了,踢踢剛剛罵我聲音最大的人的桌子:
「瞎沒瞎,積極分子投不投趙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