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許完整後續

2025-12-2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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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是品行高潔的君子。

為了照顧孤苦的表妹,執意要納她為妾。

我提出退婚,沈恆輕蔑一笑。

「表妹孤苦無依,我若不納她為妾就沒人照顧她,你就連這點善心都沒有嗎?」

在退婚後,他成了全京城都稱讚的賢君子,而我因為善妒而名聲盡毀。

眼見我嫁不出去,這位平步青雲的探花郎又動了善心。

「你雖為高門貴女,但憑你如今的名聲,我只能納你為妾。」

在他登門那日,賜婚宣旨的宮人也到了府門前。

我笑著問他:「你說我是做世子妃好,還是洗手去你家做妾好?可當真是難選。」

1

中秋那日,我陪著我爹去了宮宴。

幾個貴女時不時朝我的方向看來,隨後用團扇掩面,小聲說著話。

我爹的臉色很難看:「都說了讓你今日不要跟來,你剛被退婚,來這不是丟我們姜府的臉面嗎?」

「女兒不過是退了門不合適的親,怎麼就丟了姜府的臉面?」我扯唇笑了下,「如若今日女兒不來,您就帶著柳姨娘來了,她如今還未被你扶為繼室,就讓所有人都知道您寵妾滅妻,那才是真的丟臉。」

我爹氣得甩袖而去。

兩月前,沈恆的表妹一家在進京途中遇見馬匪遭了難,只剩表妹孤零零一人。

他向我提出要納表妹為妾,方便日後好生照顧。

可在定親前,他明明立過誓此生不會納妾。

我沒同意,向他提出了退婚。

沈恆輕蔑一笑。

「表妹孤苦無依,我若不納她為妾就沒人照顧她,你連這點善心都沒有嗎?」

所有人都勸我答應他納妾,可我仍執意退婚。

剛退婚不久,沈恆就在殿試中高中探花。

他本就是頗有名望的才子,如今整個盛京城都在稱讚這位探花郎他品行高潔,而我還未出嫁就成了盡人皆知的妒婦。

更有傳聞說,我因此次退婚而羞憤自盡。

不過前兩日我確實差點死了,我在去收帳的路上遇見打劫的歹徒,還好被一個路過的蒙面公子所救。

今日我若是不來這宮宴,那些人還真以為我死了。

對面的貴女不時朝我看來,落座時就連引路的小太監都忍不住嘀咕。

「她們怎麼都盯著姑娘看?」

小公公久居宮中,大概是不認識我的,也不知道我退婚的事。

我還未開口解釋,他便自顧自地說道:

「大概是因為姑娘好看。」

我勾唇淺笑,抬眸時,卻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睛。

是謝辭。

我和他之間一直不對付,見面也爭吵居多。

我唇角的笑意隨即淡下去,端起面前的茶盞。

「世子身份尊貴,照理說不應來此偏遠處,您這是專程來笑話我的?」

他彎了彎唇,語氣譏諷:「我早就說過,你那個未婚夫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今日所有人在笑話我退了婚,名聲也壞了,說我這樣的女子日後無人敢娶。

只有他,罵了沈恆。

我本想和他頂上幾句嘴,現下話到了嘴邊卻吐不出來了。

我微微仰頭,盯著他看了片刻。

隨後放下茶盞,淡淡道:「嗯,就連你都樣樣比他好。」

他沒再說話,神色不自然地離開了,冷白如玉的臉上染著些許紅暈。

這是,還沒開席就喝醉了?

2

我蜷在角落裡,一言不發地吃著東西。

聽周圍人低聲議論說安樂郡主瞧我可憐,要去求陛下為我賜婚。

她一直看我不順眼,我退婚的事情能在京城裡傳開得這麼快,引得不少人嘲笑,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她的功勞。

她能為我求什麼好姻緣,頂多就是讓我嫁給朝中哪位大臣做續弦。

即便這樣對我而言,也是極好的歸宿。

沒過多久,殿前的太監突然來傳我。

我恭敬站起身,跟在他身後走進了殿內。

身後傳來貴女的低聲調笑。

「姜許的命可真好,退婚後還有陛下親自賜婚,不知道哪位喪妻了的大人會娶了她。」

「若是真有人願意娶她,探花郎品行這麼好的郎君也算是脫離苦海了。」

……

我爹的官職不算大,身上也沒有爵位。

我從未這麼近面聖,也到底是沒見過什麼世面,跪下行禮時全身都忍不住發顫。

皇帝同我說話時,我也是有些聽不太清的。

「朕問你,你是否願意嫁給晉王……」

我腦中一片空白,陛下怎會想著將我賜婚給晉王?

晉王年歲似乎比我爹還大,做他的續弦也挺合理的,可晉王府這麼高的門第……怎麼就輪到我了?

等等,晉王好像是……謝辭的爹。

我這是……要做謝辭的後娘了?

那他還不得吐血?

果然,謝辭很快跪到了我身側。

我以為他會幫我拒婚,沒承想他卻低聲提醒我:「愣什麼,還不快謝恩。」

我微微側過頭,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他:「你真同意讓我做你的後娘啊?」

我是被謝辭按著頭謝恩的。

皇帝咳了聲:「過段時間賜婚的旨意就會下來,這下滿意了?」

我回過神,才意識到我剛才沒把陛下的話給聽全,他好像說的是要將我賜婚給晉王……世子……

那就是謝辭。

「滿……滿意……」我連忙道。

謝辭這人雖然討厭,但他才貌上乘又家世顯赫,年紀輕輕就立下不少軍功,在京中的名聲極好。

更何況成婚最講究門第,就算沒有和沈恆退婚這檔子事,被賜婚給謝辭理應也輪不到我。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在場的幾乎都是皇親國戚,我抬眸不小心對上安樂郡主的視線。

她的眼神恨不得剜了我,這賜婚應該不是她替我求的。

離開前殿,我不遠不近地跟在謝辭身後。

平津侯府的小侯爺正在和他搭話:「太后那麼寵你,你就算拒婚也可以吧?」

他唇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她都誇我了,拒婚不合適吧。」

???

我誇你奶奶個腿。

他常常與我作對,我一見面就想罵他,什麼時候誇過他?

我若不是為了做這大家閨秀,罵出口的話只會更難聽。

我思來想去,許是他這人有病,說不定還是什麼難言之隱。

就連小侯爺也納悶:「姜家小姐見你時不罵你就算對你客氣了,怎麼還會誇你?」

謝辭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她剛才說……我樣樣都好。」

小侯爺前腳剛走,謝辭的腳步突然頓住。

他回過頭看我:「你不願嫁我?」

我立即道:「不是。」

拒嫁就是在抗旨,他莫不是在坑我?

他微微挑眉:「你一路跟著我,我還以為你不願。」

我走到他面前,微微嘆息了聲。

「婚事由不了我做主,反正我這一輩子是一定要嫁人的。」

他漆黑的眼底溢出異樣的光,笑著問我:「我記得你退婚時說過,要鉸了頭髮去廟裡做姑子,怎麼突然又想嫁人了?」

「之前我去收帳的時候,遇見歹徒差點死了的時候就想清楚了。」我湊近他,壓低聲道,「我娘留給我了萬貫家財,我如果就這麼孤零零死了,那這些錢就會落到我爹和他的小妾手裡……所以,我回京後本就打算隨便找個人嫁了,我的錢給狗也不給他們……」

他垂眸看著我,鴉羽般的眼睫低垂,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我能對他全盤托出,是因為晉王府是出了名的富貴,自然看不上我手裡的這點錢財。

謝辭和沈恆一樣是讀書人,應該一樣瞧不起我這種滿身銅臭味的商戶女。

與其日後被他嫌棄,倒不如現在就說清楚。

我緩緩開口:「如若你後悔了……」

他輕笑一聲:「沒後悔,等著我上門提親。」

我沒想到,到了最後嫁的人竟是看不順眼的謝辭。

怎麼想都覺得不真切。

我往前走了沒幾步,又聽見謝辭的小廝對他說:

「剛才姜小姐說,她的錢給狗也不給她爹,又說願意嫁給世子……她莫不是在罵世子是狗?」

謝辭唇角的笑意滯住:「你懂什麼!」

3

我娘常說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不行。

當年外公一心想讓她脫離商戶女的名聲,將她許給了我爹這個讀書人。

她信了我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鬼話,盡心侍奉公婆,供養我爹科考,用嫁妝撐起了整個姜府。

我爹過著富裕日子,轉過頭就納了柳姨娘為妾。

我爹嫌棄我娘身上的銅臭味,更偏愛能陪他吟詩作對的柳姨娘,因著我爹寵妾滅妻,讓我娘受了一輩子的窩囊氣。

為了不讓我步她的後塵,她為我相中了沈恆。

沈家家訓不允許男子納妾,除非主母不能生育子嗣。

定親前,沈恆也曾立誓此生不會納妾,沒承想他在成親前就向我提出要納他的表妹為妾。

事實證明,我娘看男人的眼光是真的不行。

還好我娘是江南首富之女,她常說沒了男人,還有銀子。

兩日前,我去收的帳,就是沈家的帳。

十年前,沈家家道中落,沈家人連飯都吃不飽,就連沈恆的妹妹都差點被賣去做丫鬟,更別說供他讀書了。

我也是在整理娘親留下來的帳冊時才發現,沈家賴以維生的兩間鋪子,竟都在我娘名下。

聽許氏商行的老掌柜說,當年在我娘聘請沈恆的爹做了商鋪掌柜後,沈家的日子才漸漸好了起來。

沈恆入讀了盛京最好的書院,就連他妹妹沈繡也被教養得如京中貴女一般。

這些可不是一個掌柜的月例能供養得起的。

我翻著帳冊,覺得好笑。

「這些年兩間鋪子賺的錢全都流進了沈家,這麼看來,這沈家也是我娘養著的。」

老掌柜笑了笑:「東家掌管的鋪面眾多,這點錢算不上什麼,東家說過這些銀子是恩惠也是把柄。」

整個姜府都是靠著我娘的嫁妝養的,我爹雖嫌棄我娘的商戶身份,但也不得不敬重她這個當家主母。

原來我娘在很早之前就在我鋪路。

我們手裡有了沈家的把柄,他們日後也不敢虧待我。

不過我和沈恆已經退婚,該清的帳也是要清的。

如今的沈家出了探花郎,沈恆的爹像是扔掉什麼髒東西一樣將鋪子退了回來,生怕旁人知曉他們家經過商。

即便那兩間鋪子曾養活了他們全家。

我覺得好笑,將整理好的帳冊扔在沈恆他爹面前。

「您最好將這帳面的虧損補全再撇清也來得及,您也不想因為做假帳被告上官衙吧?」

老頭被氣得手抖,大罵道:「你知道我兒子現在是探花郎嗎?像你這樣精於算計的毒婦,是做不了探花郎夫人的,活該被我兒子退婚,成為棄婦!」

「差點忘了沈恆如今是探花郎了,早已今時不同往日了。」我連忙對身旁的帳房先生吩咐道,「快把利息也算上,探花郎想必是不會缺錢。」

老頭被氣得差點背過氣。

我成功收回了鋪面,帳面虧空也限他們在三月內補上。

在我回京後不久,沈家人氣不過,開始處處散布流言。

他們說,我娘這樣的商戶女雖嫁入姜府這樣的清流人家,但生下的女兒還是渾身銅臭氣,不僅如此,還罵我心思惡毒、善妒,總之日後誰娶了我誰就倒了八輩子的霉。

我的名聲越壞,就越發襯得沈恆高潔得像朵白蓮。

我覺得好笑。

退婚這件事明明是我和沈恆都同意的,只因我是女子,便要受到在這世間受更多苛責。

4

沈恆是出了名的心善。

因為他曾與我定過親,也不忍見我落得如此下場,竟主動上門提出要納我為妾。

「姜許,如今我已經和戶部尚書家的嫡千金定了親,你雖也是高門貴女,但憑你如今的名聲,我只能納你做妾。」

我爹坐在正位,點頭道:

「如今京中已無人敢娶你,能嫁給探花郎做妾,已經是你最好的去處了。」

我爹不愛我娘,從小到大沒寵過我也就算了,如今竟這麼著急趕我出門給他人做妾。

我抬眸看著我爹,冷聲問道:

「我娘臨死前將她的嫁妝單子給了我,也早已立下字據,她說過我日後出嫁,她帶來姜府的一切,我都能盡數帶走。」

聽見我提嫁妝,就像我娘那樣庸俗不堪,我爹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我們姜府向來是清流世家,難道還會貪圖你娘留下的嫁妝嗎?」

當年,姜家祖父得了腸澼,是我娘請遍名醫,再用名貴藥材調養了十幾年,祖父才得以高壽。

可這在我爹眼裡,就是他為了孝道,不得不為幾個錢低頭,這才忍受了我娘這麼多年。

說來也好笑,他過著金尊玉貴的日子,卻覺得錢財庸俗。

柳姨娘是苦出身,如今又掌管姜府內務,到底是沒我爹那麼清流。

她笑著打圓場:「可你畢竟是嫁到探花郎府中做妾,妾室的嫁妝再怎麼多也不能多過正頭娘子……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等你出嫁時,我和你爹會再給你多備一份嫁妝,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還真是好話讓她給說盡,便宜也讓她占盡了。

我冷笑一聲:「誰說我要給他做妾了?」

柳姨娘的女兒姜蔓月勸道:「姐姐如今能去探花郎府上做妾已經天大的福氣了,姐姐又何必這麼固執。」

我唇角帶著嘲諷的笑意:「那我把這福氣讓給妹妹怎麼樣?」

姜蔓月瞬間不說話了,沈恆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我爹死死盯著我,厲聲道:

「你和你妹妹能一樣嗎?你現在……」

我笑了:「我和她都是你的女兒,有什麼不一樣?對了,我是嫡女,她是庶女,不過爹爹向來寵妾滅妻,她這個庶女過的日子一直以來比我這個嫡女還要好,等您把柳姨娘扶正,她也是嫡女了,她自然是不願做妾的——」

沈恆看著我,輕蔑道:「我與姜小姐的緣分已盡,如今上門只是為了小姐日後能有個去處,也不至於拖累了家人。」

他這話說的,納了我為妾倒像是委屈了他一樣。

他這樣處處為我著想,讓我都想為他立碑了。

我不進沈家的門,還可以嫁與布衣白身,或是去廟裡做姑子,哪裡不是去處?

更何況兩日前,我還被賜婚給了謝辭。

聖旨未下,如今也沒走漏一點風聲。

這件事就算說出去了也沒人信,我也沒提過,怕被旁人說我得了癔症。

還沒等我說話,我爹直接拍著桌子道:

「婚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今日探花郎已帶了聘禮來,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沈恆身後的兩個小廝,一個抱著一小塊壽山石,另一個提著兩包紅棗和一籃子甜糕。

原來這些東西就算是聘禮了?

也對,如果是納妾,一般是用不著給聘禮的。

提著這點東西上門倒顯得探花郎寬厚了。

沈恆向我爹恭敬行禮:「如此,那晚輩就在娶妻過門的第二日來接姜小姐過門。」

從前倒是沒察覺,如今倒是越發覺得沈恆虛偽得有些噁心了。

我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其實我已經……」

話還沒說完,看門的小廝直接衝進了正廳。

「老爺,陛下身邊的裴公公已經到了巷口了……」

我爹連忙站起身:「裴公公……他來做什麼?」

「說……」小廝喘著氣說道,「說是來給大小姐和晉王府世子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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