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
簡單,直接,霸氣。
全網瞬間炸鍋!
「臥槽!本尊下場護女!」
「程總牛逼!」
「哈哈哈我就說那帖子是假的,誰家大佬女兒蓄意搞垮一個窮逼公司啊?」
「秦昊也太下頭了!求復合不成反咬一口?」
輿論風向瞬間逆轉。
那個造謠帖和營銷號以光速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秦昊很快收到了法院的傳票,瘋狂地給我打電話。
「我沒有造謠,秦氏破產你早有預謀。」
「那你和法官說吧,拜拜。」
你看,人就是這樣。
當你站在高處時,哪怕你乾了壞事。
也有一群人為你洗白。
畢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強者會行小人之舉。
偏偏我就是。
有仇隨手能報,為什麼不報?
10
秦家的敗落如同一場喧囂的塵埃,落定後,我的世界重歸寧靜。
雲頂府的落地窗外,江水平靜流淌。
雪球窩在我膝上,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蘇晴刷著手機,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嗤笑。
「歡寶,你看沈薇薇,真是戲精本精!秦家一倒,她立馬發了一段傷春悲秋的文字,什麼『世事無常,珍惜當下』,配圖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側臉。」
我漫不經心地撓著雪球的下巴:「她向來懂得如何利用形勢。」
「可惜啊,這招現在不太靈了。」
蘇晴把手機螢幕轉向我:「你看評論區,翻車了!」
只見那條動態下,點贊最高的幾條評論分別是:
「別珍惜當下了,趕緊夾緊尾巴做人吧。」
「秦家出事前你不是還以秦昊未婚妻自居嗎?撇清的速度那麼快,現在又裝上深情人設了?」
我輕笑一聲。
這個圈子,向來最是現實。
誰背後的家族勢力大,誰就能贏得更多的朋友。
沈薇薇顯然沒料到,手忙腳亂地刪評,最後乾脆關閉了評論區。
11
沈薇薇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自從沈清歡的真實身份曝光。
她過往所有的炫耀和針對。
都成了圈內人茶餘飯後的嘲諷談資。
那些曾經圍著她的「朋友」,態度變得微妙而疏離。
她更加賣力地經營自己的社交帳號。
po 出精心修飾的自拍。
展示新到手的限量款手袋。
或是看似隨意地拍下豪宅一角。
然而,評論區一片嘲諷。
「又來了」。
「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家那點底子似的」。
「跟程家一比,這算什麼?」
她拚命拉黑刪除,這些聲音卻像野草般除之不盡。
她成了全網的笑柄,連之前有意向的幾個商務合作,都再無下文。
沈父沈母雖然依舊供養著她,但態度也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沈母不再像剛認回她時那樣事事依順。
偶爾在她抱怨或發脾氣時。
會流露出「恨鐵不成鋼」的不耐煩。
沈父則更為直接,幾次三番暗示她安分一些。
不要再出去招惹是非,尤其強調了「不要再得罪程家」。
「清歡那邊……我們是指望不上了。但你終究是沈家的女兒,只要你自己穩重懂事,將來沈家總不會虧待你。」
將來?
沈薇薇心中冷笑。
她曾經設想的將來應該是光芒萬丈的。
順利嫁給秦昊,成為秦家風光無限的少奶奶。
將那個曾占了她位置的沈清歡徹底踩在腳下,享受著眾人艷羨的目光。
可現在,秦家倒了。
而她的身份,在程家那座龐然大物面前,根本不夠看。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無處不在的嘲諷讓她幾乎窒息。
她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白天則像一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對傭人無故發脾氣,對父母也難有好臉色。
她無法接受這樣急轉直下的現實。
便將所有的痛苦的起源,歸咎於沈清歡。
「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沈薇薇看著鏡中那個面容扭曲憔悴的自己。
心中的恨意如同野火燎原,猛地將手邊的水晶擺件狠狠砸向鏡面。
「她搶走了我的一切……憑什麼她過得那麼好?她該下地獄。」
沈薇薇的瘋狂在一個深夜達到了頂點。
她不知用什麼方法,竟然找到了我的住處。
拍打著我的房門,聲音尖利。
「沈清歡!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裡面!你這個賤人!你搶走了我的一切!你毀了我!你給我出來!」
監控畫面里,她頭髮散亂,手裡拿著一把刀子,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婦。
物業保安很快趕來,試圖將她帶走,卻被她刺傷。
她死死扒住門框,對著攝像頭嘶吼:「沈清歡!你得意什麼?!你不就是命好,會投胎嗎?!如果沒有程家,你什麼都不是!你比我更不堪!」
我坐在客廳里,聽著門外歇斯底里的叫罵,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吵鬧。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隨後叫了救護車。
第二天沈父親自上門道歉,姿態放得極低。
表示會嚴懲沈薇薇,並希望此事不要影響到兩家的關係。
我站在門內,沒有讓他進來,只是淡淡地說:
「沈先生,沈程兩家,沒有關係可言。請管好你的女兒,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沈父臉色灰敗地離開了。
經此一鬧,沈家大概也徹底意識到了沈薇薇的不可控。
不久後,有消息傳出,沈家花了大價錢換取受害人諒解後。
將沈薇薇送去了一家精神病院,美其名曰是治療病情。
但圈內人都心知肚明,這等同於軟禁。
12
秋去冬來,生活平靜而舒適。
我給雪球換了一種據說能讓毛髮更蓬鬆閃亮的貓糧,它似乎很滿意。
社區舞蹈教室的孩子們,在我的指導下。
拿下了省級少兒舞蹈比賽的金獎。
偶爾,我還是會和「忘年交」們吃飯聊天。
從他們那裡獲取一些有趣的行業洞見,作為投資指南。
蘇晴已經跟著我賺了不少錢,也成了一個小富婆。
但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八卦,常常興奮地和我分享圈內秘聞。
秦昊最終沒有逃脫法律的制裁。
造謠誹謗證據確鑿,被判了刑。
秦家也正式宣告破產,變賣所有資產仍資不抵債。
徹底消失在海城的商業版圖中。
而沈薇薇,聽說真的徹底瘋了。
「歡寶,你說他們後悔嗎?」
蘇晴有一天突然問我。
我正坐在窗邊畫畫,聞言筆尖一頓,想了想,答道:
「他們後悔的,大概不是當初如何對我,而是後悔為什麼我不是真的落魄,後悔我背後為什麼有他們無法撼動的力量。」
有些人,從不會反思自己的惡,只會懊惱於沒有將弱者碾於腳下。
13
除夕夜,程家大宅溫暖如春。
父親程哲難得下廚,展示他隱藏的廚藝。
母親林雅茹在一旁笑著指揮,偶爾嫌棄地把他切得歪歪扭扭的食材重新整理。
我抱著雪球窩在沙發里,看著窗外絢爛的煙花。
聽著廚房裡傳來的、帶著笑意的拌嘴聲。
手機里,「人間小驕傲」群里熱鬧非凡,紅包雨下個不停。
蘇晴在群里嚎叫:「歡寶!明年請繼續用你的歐氣滋養我!」
我笑著發了個大紅包過去。
曾經的傷痕,已被時光和真正的愛意溫柔撫平。
我低頭,輕輕蹭了蹭雪球毛茸茸的小腦袋。
「雪球,新年快樂。」
窗外,新年的鐘聲敲響,煙花璀璨,照亮了整個夜空。
番外:塵封的往事與歸途。
那一年,海外。
科技新貴程哲與其藝術家夫人林雅茹。
正帶著他們年僅兩歲的掌上明珠程清歡。
於一場重要的國際科技論壇結束後,乘坐私人飛機返程。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
飛機在途中遭遇極端惡劣天氣及嚴重的通訊干擾。
迫降在某個沿海小城的備用機場。
混亂中,小小的清歡與照顧她的保姆被人流衝散。
保姆心急如焚,在陌生的環境里尋找,卻不幸遭遇車禍當場身亡。
而懵懂的清歡,被一個慌亂中也在尋找自己孩子的婦人下意識抱起,帶離了機場。
這個婦人, 就是沈太太。
她因嚴重的神經衰弱導致精神恍惚。
在機場那片混亂中, 錯將穿著精緻、與自家女兒年齡相仿的清歡, 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等她稍微清醒些,發現自己懷裡是個陌生女嬰時。
恐慌和一絲莫名的私心讓她沒有立刻聲張。
而是將錯就錯,帶著清歡回到了海城。
而她的親生女兒, 則被那座小城的一對夫婦收養,也就是後來的沈薇薇。
程家夫婦幾乎瘋了。
他們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 在全球範圍內瘋狂尋找愛女。
但那次迫降地點偏僻,當時的監控系統也不完善。
加上保姆身亡,線索幾乎完全中斷。
他們不肯放棄, 投入了巨額資金建立尋親基金會。
科技和傳統手段並用,年復一年地尋找,內心承受著無盡的煎熬與自責。
而被帶入沈家的清歡,最初的幾年,因容貌玉雪可愛, 性格乖巧安靜,確實也得到了沈氏夫婦的幾分憐愛。
尤其是沈太太, 內心深處對那個遺失的親生女兒懷有愧疚。
便將一部分複雜的情感投射在了清歡身上。
然而,好景不長。
在清歡六歲那年, 沈太太再次懷孕, 並生下了一個兒子。
有了親生兒子,養女的存在就顯得愈發尷尬。
沈家並非頂尖豪門, 產業規模有限。
多一個孩子就意味著多一份未來的資源爭奪。
清歡的處境一落千丈。
她從原本還算受寵的「女兒」, 漸漸變成了一個略顯多餘的存在。
她住在別墅最偏僻的客房, 衣服多是商場裡最普通的打折款。
餐桌上,她總是最安靜的那個, 小心翼翼地夾著面前的菜,不敢多言。
學校里需要繳納的各種費用, 她總要躊躇很久才敢向養母開口。
換來的往往是對方不耐煩的「就知道花錢」的抱怨。
最讓她記憶深刻的是那個冬天。
她發著高燒, 渾身冰冷地蜷縮在被子裡。
傭人發現後告知了沈太太。
沈太太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吃點藥就好了, 小孩子哪有那麼嬌氣。」
那一刻,身體上的寒冷遠不及心裡的冰涼。
她早早就明白, 在這個家裡, 她無人可以依靠。
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必須自己默默咽下。
她也曾無意中聽到養父母爭吵的隻言片語。
「當初要不是看她穿戴不凡,像是大戶人家走丟的孩子, 想著將來或許能靠她攀上關係……誰想到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真是個賠錢貨!」
「好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養都養了這麼多年, 總不能扔出去。就當給家裡積點陰德了。」
原來如此。
所有的「養育之恩」,背後都標好了價格。
她不過是一場失敗的投資。
一個隨時可以丟棄的、無用的籌碼。
正是這些童年時期積攢的冰冷與疏離。
讓她⽐同齡⼈更早熟, 也更清醒。
她努力學習,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
悄悄積攢⾃己的⼩金庫。
直到親生⽗⺟找到她,問她願不願意公開關係。
程清歡終是選擇了留在沈家。
雖然沈家⼈對她不好,但至少有養育之恩。
況且他們丟了女⼉, 她不想讓他們傷⼼。
所以她私下⾥與親⽣⽗⺟來往。
⾯上仍舊恭謹地侍奉養⽗母。
只是,她沒想到, 當沈薇薇被找回來。
她會被那樣輕易地捨棄。
當養父母用那樣疏離的語氣讓她搬⾛時。
說不失落不難過是假的。
當秦昊因為「門當戶對」⽽迅速拋棄她時。
她的心也被生⽣劃開⼀個⼤口⼦。
但她早已學會了隱藏喜怒哀樂。
她⾛得乾脆利落, 沒有⼀絲留戀。
後來,親生⽗⺟毫無保留的寵愛與撐腰。
終於將她應得的溫暖與底氣, 歸還給了她。
所有的離別,都是因為緣盡。
而所有的歸來,都是因為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