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發現丈夫出軌那天。
我提出離婚。
三歲的兒子死死抱著我的腿,嚎啕大哭:
「媽媽不要離婚!我要媽媽!我不要成為沒媽的野種!」
上輩子,我心疼兒子,沒有執意離婚。
而是選擇和丈夫各過各的。
我耗費無數心血精力,日夜兼職,辛苦養大兒子。
年僅四十就患了絕症。
臨終前,我聽見兒子在嘆息:
「要不是林阿姨不願意被家庭束縛,我又怎麼會求著你留下?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用你的錢補貼林阿姨。」
我被活活氣死。
再睜眼,看著哭泣的兒子。
我笑:「那就和媽媽一起離開。」
一、
聽見我的話語,兒子哭泣的聲音一頓。
他下意識看向我的丈夫。
我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蔣廷錫西裝革履。
英俊帥氣的臉上,滿是不耐煩。
手指夾著一根煙。
他站在陽台邊。
慢悠悠地吸著煙,冷冰冰地盯著眼前這場鬧劇。
仿佛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可實際上。
造成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今天上午,我去給蔣廷錫送遺落在家的文件。
敲開辦公室的門時。
卻發現他和新來的助理,吻得難捨難分。
被背叛的痛苦和怒火席捲心頭。
我無法忍耐,抬手對著這對渣男賤女一人一巴掌。
還想再來一巴掌時。
蔣廷錫將助理護在身後,一手抓住我的手腕:
「夏冉,你現在的樣子,真像個潑婦。」
「你能不能要點臉,別在我的公司鬧。」
我怒不可遏:
「你一個出軌、在辦公室偷情的渣男,居然還敢罵我不要臉?」
助理林苗苗小心地看向我:
「夏姐,您別生氣,我和蔣總只是情難自禁。」
「這是相愛的人該有的正常生理反應。」
我氣笑了:「你當小三,還有理了?」
蔣廷錫皺起眉頭:「你講點理。」
我覺得噁心,不想再站在這裡。
和蔣廷錫討論有理沒理的問題。
「蔣廷錫,我們離婚。」
他沒有挽留:「行,我安排律師走程序。」
上輩子。
我真以為蔣廷錫是知道自己錯了。
才會這麼大方放我離開。
直到走進家門。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說句話。
本該在看動畫的兒子,猛地撲到我的腳邊。
他死死抱著我的腳,嚎啕大哭:
「媽媽,你不要和爸爸離婚好不好?我不想成為沒媽的野種。」
我心臟一縮:「誰敢罵你是野種?」
兒子的小臉上滿是淚痕,他指著電視:
「電視里都是這麼說的!爸爸媽媽離婚,我就會變成沒媽的野種。」
「哪怕爸爸娶了新媽媽,我也會遭受虐待,最後死在沒人的地方。」
「媽媽!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看著我一手帶大的寶貝兒子。
我心裡天人交戰。
恰好那段時間,到處都是後媽虐待繼子的新聞。
兒子嚇得幾晚沒睡。
看著他日漸消瘦的小臉。
最終,我決定妥協。
但這輩子,我看著兒子的小臉。
心底那抹擔憂悄無聲息地散去。
我溫柔地撫摸他的小臉:
「寶寶為什麼要看爸爸?是因為爸爸讓你這麼說的嗎?」
二、
蔣廷錫手裡的煙掉了。
落在地上,燒壞了我精心定製的地毯。
「夏冉,你能不能別惡意揣測別人?」
蔣廷錫眼底滿是煩躁:
「你要離婚,我同意了,我也是剛回家,你憑什麼認為是我讓兒子這麼說的?」
「你不怪電視劇教壞孩子,反倒懷疑我拿孩子威脅你?」
我沒有看他,只是低下頭。
耐心地為兒子整理髒污的袖口。
蔣廷錫沒有帶過兒子。
所以他不知道。
兒子每次接電話時,都喜歡去花園玩泥巴。
泥巴粘在衣服袖口,很難清洗。
上輩子的我,因著兒子的哭泣,失了理智。
才會腦子發懵,拒絕了離婚。
最後落得個年紀輕輕,就因過度勞累,患上絕症的下場。
更是在死前,才聽見兒子的心裡話:
「我其實不願意叫你一聲媽,在我心裡,你管七管八,根本沒有林阿姨有趣。」
「這些年你總是要借著各種各樣的理由,逼著我學習,但我一點都不喜歡學習。」
「爸爸出軌都是因為你的無趣,我也不想讓你糾纏爸爸,但林阿姨不想被婚姻束縛。」
「所以,我只能求著你不要離婚。」
一字一句,比身體里泛濫的癌細胞……
還讓我感到痛苦。
兒子看不見我猙獰的表情,他繼續開口:
「這些年來,我一直拿著你的存款,在補償林阿姨。」
「畢竟,你搶走了林阿姨的身份,讓她成為了見不得人的小三。」
我不是因為癌細胞擴散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而是因為一口氣沒順上來。
被辛苦養大的兒子氣死了。
他字字句句都是怪我耽誤了一個小三。
可他卻忘了。
當初我拒絕離婚後,他的好大爹就帶著小三遠走高飛。
多年來不曾寄回來一分錢。
是我日夜兼職,供他讀書學習。
也是我辛辛苦苦存錢。
想為他的以後,提供一個安穩的保障。
我信任他,把錢存在他的卡里。
沒想到。
我最寶貝的兒子,居然背著我,拿著那些錢,去養他爸的小三。
我又氣又恨,最後死不瞑目。
如今重生,跳出過往的思維圈。
我才發現,一切都有跡可循。
蔣廷錫不是粗心大意的人。
他不可能會把文件落在家裡。
哪怕落了,也明白我一定會送過去。
甚至,他也清楚,在家專心帶孩子的我。
只會在上午十點左右才有空去給他送文件。
蔣廷錫想藏一個情人,想瞞著我。
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他沒有,他故意讓我知道,故意答應我的離婚。
卻又趕在我回家之前,給三歲的兒子打電話。
看著兒子手腕上的電話手錶。
我只覺得,心底一陣陣發涼。
我何德何能,居然逼得丈夫和親生兒子一起算計我?
見我一直不說話,蔣廷錫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夏冉,你別裝啞巴,離婚協議就在桌上,你簽了,明天我們就去離婚。」
「但我事先說明,兒子必須跟著我,不然咱倆就打官司。」
三、
我沒有反駁。
說句實話,哪怕蔣廷錫不爭兒子的撫養權。
我也會想方設法把兒子丟給他。
上輩子為了養孩子,我連睡覺的時間都一再壓縮。
白天上班,晚上送外賣。
那種疲憊感,壓了我好多年。
重活一世,我絕對不可能為了一個孩子,又斷送我的未來。
但還沒等我開口同意。
兒子又抱住我的腿,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媽媽!我不要和媽媽分開,媽媽不要離婚好不好?」
「媽媽你不愛我了嗎?你要拋棄我了嗎?媽媽我們不要離婚好不好?」
太聰明了。
我溫柔地撫摸著兒子的腦袋。
一個三歲的孩子。
真的能這麼快就明白離婚的意思?
真的能這麼快就知道離婚背後的重重含義?
我不相信。
蹲下身,我與兒子平視:
「寶寶乖,媽媽一定會和爸爸離婚的。」
「但寶寶捨不得媽媽的話,媽媽願意和爸爸打官司,把寶寶搶過來,好不好?」
兒子的小臉被猶豫覆蓋。
沉默間,他鬆開手,一步步挪到蔣廷錫身旁。
直到小手攥緊蔣廷錫的褲子。
兒子才怯懦地開口:
「媽媽,我不想和爸爸分開,也不想和你分開。」
「你不要離婚,好不好?」
我說不出心裡是失望,還是釋然。
看著依靠在蔣廷錫身旁的兒子。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只是轉過身,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
打開,末尾處,蔣廷錫果然簽好了名字。
上輩子我臨時反悔。
蔣廷錫拿著離婚協議甩在我的臉上。
和林苗苗對著我冷嘲熱諷:
「我早就知道你貪婪愛財,不會捨得放棄我的財產,離婚不過是虛張聲勢,想逼著我二選一。」
林苗苗嗤笑:
「但可惜夏姐姐膽子太小,一看見蔣總簽了字,就立馬反悔。」
蔣廷錫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放心,你想留下來,我不會反對,但我妻子的身份給了你,錢和愛我必須給苗苗。」
那時候的我,只是抱著兒子,傻傻地考慮著未來。
對於蔣廷錫和林苗苗的話,充耳不聞。
這次,我沒有任何猶豫。
確保財產合理分割後,利落地在離婚協議上籤好字。
我將離婚協議重新放回桌上:
「蔣廷錫,明天八點,帶好證件,我們去離婚。」
蔣廷錫眉心皺得更深。
我瞥見他伸手,碰了碰兒子的脖頸。
下一秒,兒子再次嚎啕大哭:
「我不要!我不同意爸爸媽媽離婚!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他鬆開手,直直衝向桌上的離婚協議。
那樣子,像是要撕毀協議。
幸好我及時發現,一把將離婚協議抓在手裡。
兒子懵了:「媽媽……」
他又回過頭,愣愣地看向蔣廷錫:「爸爸……」
蔣廷錫嘆了口氣,蹲下身,將兒子抱回懷裡:
「夏冉,你耳朵聾了嗎?你沒聽見兒子捨不得你?」
我只覺得可笑:
「你出軌的時候,有考慮過兒子嗎?而且離個婚,又不是你死我活。」
四、
我早就發現了。
蔣廷錫捨不得和我離婚。
倒不是因為愛我。
他要是愛我,有一分良心,都不會出軌,都不會借著兒子親情綁架。
上輩子,蔣廷錫靠著兒子,坐享齊人之福。
這輩子,發現兒子的哭泣並不能改變我的想法。
加之撕毀離婚協議的計劃失敗。
我有些好奇,蔣廷錫又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改變離婚的定局?
不等蔣廷錫回答,我笑著開口:
「這套公寓是我買的,煩請蔣總今天就帶著兒子搬走。」
「其次,孩子太小,離婚協議目前只有一份,放在蔣總手裡,我有些不放心。」
我當著蔣廷錫的面,將離婚協議鎖在保險柜里:
「所以,在正式領證以及財產公證前,這份協議由我保管。」
蔣廷錫的臉色青了又白。
他盯著我,試圖辨認我眼底的情緒。
發覺我想法堅定後。
只能抱著兒子,轉身離開。
出門前,蔣廷錫冷冰冰地留下一句話:
「出了這個門,兒子這輩子,可就和你沒有半分錢關係了。」
我笑:「都行。」
養不熟的白眼狼兒子,沒有關係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