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合歡宗小師弟的第一天,我扒了未來美強慘男主的褲子。
男主是條青龍。
那時他正被世人唾棄。
世人都說:「龍乃萬惡之源,人人得而誅之!」
我一臉懵。
龍不是祥瑞嗎?
世人又對著我指指點點:「你為了汲取惡龍精氣,竟與之雙修!真是我仙宗之恥!」
我再次震驚。
你們修仙的腦子都這麼髒的嗎?
人家青龍多純潔一娃啊!
可後來某一日,青龍放出粗壯的龍尾,戳著我。
「不是說我是你的寶貝嗎?都給你。」
1
我穿越成正在偷襲青龍的合歡宗弟子。
幸好我手速夠快才將劍轉了個彎,但殘留的劍風還是將青年的褲腰帶劃斷。
看著眼前又白又直的雙腿,頂著青年陰鷙冰寒的視線。
我腿一軟,差點跪下。
眼前的青年是這方異世唯一的一條龍,青辭。
也是未來被逼到黑化成魔,大開殺戒的天命之子。
「你剛剛,是想殺我?」
青辭突然開口,語調不緊不慢。
我嚇了一跳,急忙否認。
「絕對沒有!我以為是什麼凶獸闖進來了!這是手滑!」
想要殺人奪寶的是原主,和我可沒有關係啊!
看著他筆直白嫩的大長腿,我又面紅耳赤地道歉。
「對不住啊大兄弟。我這就幫你穿上褲子!」
我手忙腳亂地去幫他遮掩,卻陡然被抓住手腕。
青辭抬起眼。
他眉若春山,膚色很白。
細長的眼尾處能隱隱看到青色的脈絡。
幽深的眸色透出蝕骨的寒意。
就在這時,一縷血跡從他略顯蒼白的唇角溢出。
「你受傷了?我這裡有天靈丹!」
我驚呼一聲,從儲物戒翻出一個瓷瓶,討好地遞過去。
青辭眉心一擰,暗沉的雙眸里是清晰的探究。
「天靈丹?」
「對對。」
我點頭如搗蒜。
見他不動,我直接把瓷瓶塞他手裡,溫聲勸他。
「秘境里危機重重,趕緊把傷治好,不然再遇到危險怎麼辦——」
2
青辭不語,只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寒涼的視線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最後用那雙漆黑的眸子凝視著我。
薄唇輕啟,語調薄涼。
「我的傷,只有九曲蓮能救。」
他邊說,劍尖匯聚靈力,不緊不慢地指向我。
我腎上腺素狂飆。
因為九曲蓮現在就在我的儲物戒中。
原主不僅趁青辭和護寶獸打鬥時偷摘了九曲蓮,還提前回來布陣想殺人滅口,難怪後面死得那麼慘。
但原劇情里,青辭不是在後面成魔後才得知九曲蓮的下落嗎?
我看著漸漸指向我心口的劍鋒,也管不上他是不是試探了,快速從儲物戒里拿出一個白玉盒,遞到青辭眼下。
「你看這個是不是九曲蓮?」
青辭幼時曾被一修士騙去半條龍筋,導致他如今修為止步不前,且道心不穩。
他這次冒險進秘境,就是為了拿到九曲蓮彌補缺失的龍筋。
青辭鴉黑的眼睫低垂。
他個子極高。
幾乎凝成實質的視線落在我臉上時,帶來無盡的壓迫感。
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不堪。
我心裡忽然生出一股奇怪的違和感。
這時期的青辭有這麼強的威壓嗎?
不等我想明白,青辭忽然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而後拿走白玉盒。
盒子打開,裡頭是一朵開得正盛的蓮花。
他抬手撫過捲曲的花瓣,很明顯的,他周身迫人的氣勢陡然一松。
我終於得以大口喘息。
「這的確是九曲蓮。只是,你就這麼給我了?」
青辭微微側過臉,漠然的眉眼罕見地透出些許困惑不解。
他薄唇開合,一字一字道。
「你可知九曲蓮能活死人肉白骨?有了它,等同於多一條命。」
我原本還怕他追究這九曲蓮的來處。
眼下聽他這麼問,我努力瞪大我真誠的雙眼。
「那又如何?你重傷在身需要它,自然是給你用了。」
青辭忽然沉默。
臉色也不太好看。
不過不像是生氣,倒有點像是不可置信?
青辭忽然朝我冷哼一聲。
「小騙子。」
嗯?
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正要細問,青辭已經轉身往山洞深處走。
顯然是要去用九曲蓮療傷了。
所以,這算是翻篇了吧?
4
山洞深處。
青辭隱在昏暗裡。
聽著外頭那人大鬆一口氣的動靜,他被血染紅的唇角冷冷勾起一抹弧度。
這不知從哪裡來的小野鬼倒是識趣。
不僅奪舍了那合歡宗明澤的軀體,還主動奉上九曲蓮,滿嘴鬼話,暫且留著解悶兒吧。
5
青辭煉化九曲蓮用了三個日夜。
深處時不時傳出他壓抑的悶哼。
我正苦思冥想今後怎麼才能獲得他的信任,然後勸他別墜入魔道,將來修仙成神。
這是我穿越過來的系統任務,完成才能回家。
山腳下突然傳出嘈雜的腳步聲。
「聽聞仙尊推演出惡龍就藏身在這九曲秘境,且身邊有一合歡宗弟子。不知是真是假?」
我嚇得一骨碌爬起來。
特麼的這都能推演出來?
那仙尊什麼來頭啊?
在我驚異間,說話的幾個修士也來到了近前。
看到我,他們大喜,眼裡閃爍著貪婪興奮的光。
「這裡真的有一個合歡宗的弟子!看來推演沒錯,那惡龍定是在洞內!」
「小輩退下!本座此番定要屠殺惡龍,替天行道!」
我強裝鎮定,瞪向他們。
「誰說這裡有龍了?洞裡是我道友在療傷!」
有人不屑冷哼。
「同合歡宗的人說那麼多做什麼?」
話落,一道靈力朝我襲來。
我慌亂躲過,儲物戒里的各種靈符法寶一股腦砸出去。
雖然有原身的記憶,但到底手生。
不過支撐兩個回合,我就被一鞭子抽趴下。
他們越過我要往山洞內沖。
我急得大喊。
「站住!都站住!我發誓裡面絕對沒有龍!」
「哼,合歡宗的話能信?」
「就是,為了精進修為連那惡貫滿盈的畜生都睡,真是我仙宗之恥!」
「急什麼?等擒殺了那惡龍拿到龍骨龍筋,再來收拾你不遲。」
這些人自詡正派,滿嘴義正辭嚴,行的卻是雞鳴狗盜之事。
還有他們對青辭的詆毀咒罵,真是聽得我又氣又急。
我破口大罵。
「你們口口聲聲罵他是惡龍,那倒是說清楚明白他做了什麼惡?」
「人還沒破殼就差點被你們水煮蛋,三歲的年紀被抽出半條龍筋四處追殺,有個屁的功夫去作惡?」
「再說了,人家明明是天地祥瑞,卻被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欺辱打壓成萬惡之源!」
「我呸!說白了不就是覬覦人家身上的龍骨龍筋嗎?敢做不敢當!真是笑死人了!」
幾人被我罵得面紅耳赤。
為首之人惱羞成怒,再次甩下鞭子。
眼看鞭子要落在我臉上,忽然自洞內劈出一道劍光。
劍光凜冽,勢如破竹。
不過眨眼間,剛才還猖狂叫囂的一群人都被割了頭。
我趴在地上,愣愣地看著滿地血腥。
抬頭時,青辭已經瞬移來到我跟前。
他劍尖上的血,成串成串地滴落。
他細長的眼尾也濺上了幾滴血珠。
微微勾起唇角,妖冶又邪佞。
「聒噪。」
輕飄飄的口吻,語氣很淡。
似乎真的只是因為這些人太過吵鬧,他才全都弄死。
可,這時期的青辭有這麼血腥嗎?
難道已經開始黑化了?
可就算是黑化了,實力也遠不該這麼強橫吧?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時,突然發現青辭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他這是……殺上癮了??
一時間,我被盯得頭皮發麻,沒話找話。
「青辭,你,你這是修為又精進了?」
青辭沒有回答。
他單膝在我身前蹲下,嗓音低啞艱澀,問我。
「你當真以為,龍是祥瑞?」
我本來準備隨時逃命。
可誰知他竟然問這個。
我想也沒想就點頭。
「當然啊!那還能有假?」
幾乎在我話落的瞬間,青辭深幽的眸子仿佛融成一片海。
忽然一陣地動山搖。
青辭望了一眼,面色驟然緊繃。
「是獸潮。」
我被青辭拽著跑。
不斷有暴動的飛行獸攻擊我們。
一個不察,腳下踩空。
失重感傳來時,我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我墜崖了!!
我失聲尖叫時,一道人影追著我從上方急速落下。
是青辭。
他居然來救我了。
我們雙雙墜入水潭。
潭水刺骨冰寒,瞬間將我們籠罩。
好在我會游泳,也喜歡潛水。
忽然間,我看到青辭緊閉著眼渾身僵直。
糟了!
原劇情里說過,青辭未出生時便被人放入沸水中蒸煮,自此落下心理陰影。
他這條龍該不會溺死在水潭裡吧?
那可真是要成笑話了。
我焦急不已。
一咬牙游過去抱住青辭的腰,張嘴就想給他渡氣。
懷裡的青辭猛地睜開眼。
眼眸漆黑犀利,不見絲毫的驚懼不安。
反倒是熾熱滾燙,仿佛要將我整個生吞下去。
我嚇了一跳,趕緊鬆開他。
腰間卻是一緊,緊接著,一抹溫熱復上我的唇。
大腦宕機兩秒鐘之後,我使勁兒掙開青辭。
無果。
他的兩隻手臂如同鐵鉗,緊緊禁錮住我。
我去踢他。
卻又被他夾住腿。
等青辭的唇終於稍稍撤離時,我已經被他托著仰靠在岸邊的溪石上。
青辭睜開眼睛,眼角赤紅,眼裡湧出成片的水光。
他用指腹慢慢揉搓著我紅腫的唇,壓抑著低喘,問。
「你不喜歡?」
我大口喘氣,怒道:「我為什麼會喜歡被一個男的壓著親?!」
青辭眸色一頓,擰起眉。
他一手掐緊我的腰,認真反問:「不是你先親過來的?」
在青辭的認知里,只有伴侶才會親吻。
而且,親吻是伴侶之間主動求歡的信號。
在水潭中被這個來歷不明的小鬼吻住時,青辭並不排斥。
於是他便給予出自己的回應。
沒想到的是,深入接觸之下,他食髓知味,甚至靈魂沸騰著想要更多。
我不知青辭的想法,聽他這麼問瞬間覺得自己冤死了。
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沒好氣地解釋道。
「我那是以為你要溺水,所以才給你渡氣!」
再退一步講,我也只是單純地碰了他的唇一下而已。
哪像青辭,粗莽地上上下下一頓霍霍。
我偷偷摸了一下後面,皮都快被蹭破了!
青辭狹長的眼睛眯起,無端生出幾分危險懾人來。
「你真是合歡宗的明澤?」
我翻個白眼:「你再找出第二個試試?」
反正真正的明澤早已被絞殺,我現在在這副軀殼裡,任誰也揪不出錯來。
我腰杆兒都挺直了些。
青辭似乎失去了某種耐心。
他沉著臉起身,冷冷吐出三個字。
「小騙子!」
這回我聽清了。
正要細問,青辭已經轉了話音。
「獸潮已經退走。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青辭沉了沉眉:「你是繼續跟我同行,還是分道揚鑣?」
嗯?
分道揚鑣?
我的眼睛猛地亮起。
誰願意跟一個差點把自己上了的男人同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