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缺牛馬嗎完整後續

顧聽風臉比鍋底還黑，急匆匆穿好衣服飛奔出門。

背影看上去孤單又可憐。

我茫然地坐在包廂內，莫名的，心裡揪緊了。

好像是我的錯，又好像不是。

哎，搞不清楚。

8

此後一連好幾天，小少爺再也沒出現過。

損失一個大客戶，老闆很憂鬱，連帶著我們這群員工也受罪。

尤其是我，有事沒事都要挨頓罵。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老闆扔給我一把鑰匙：「王少爺喝醉了，你送一下。」

可不敢再和什麼少爺扯上關係，我本打算拒絕，但老闆瞪我：「不去扣工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費力把王少爺拖進車裡，發動汽車跟著導航往前走。

離開大路，一路來到別墅區。

裡面靜悄悄的，和熱鬧的酒吧一條街完全不同。

剛停下車，車燈前冒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顧聽風。

帶著點氣惱和欣喜，衝到車窗前。

「你怎麼來了？」

我搖下車窗，斟酌了一下用詞：「我來送王少爺回家。」

顧聽風小臉一黑。

「就那個成天花天酒地，把自己搞壞了身子的養胃男？」

「你怎麼和他混到一起去了？」

我撓撓臉頰：「他是店裡的客人。」

顧聽風的手指緊緊扣住車窗，用力到指尖泛白，咬牙切齒瞪著我：「原來你是個誰都可以的爛黃瓜！」

什麼叫誰都可以的爛黃瓜？

看著小少爺憤怒的背影，我回過神來。

冤枉啊！

我清清白白，長這麼大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男的就更沒牽過了。

和小少爺那次，還是第一次。

儘管我好像沒有要和小少爺解釋的必要，但心裡就是著急得很。

急匆匆拉開車門，追上小少爺拉住他的手。

小少爺呆了一下，憤怒地掙扎：「你做什麼！」

我緊緊拉著他的手：「我和那個王少爺沒關係，是老闆非要我送他回家。」

顧聽風臉色好了些，但還是彆扭地偏過頭：「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我想了想，回答：「少爺，您點的舔腳服務還沒結束呢。」

小少爺的臉又紅了。

在月光下都紅得那麼明顯。

眼珠子黑漆漆的，好像在笑。

動作卻很憤怒，氣呼呼地踩了我一腳：「死變態！」

9

變態就變態。

頭一次覺得當變態也挺好的。

昏黃的燈光下，兩具身影糾纏在一起。

明明沒有喝酒，大腦卻好像已經醉了。

顧聽風緊緊抱著我，像是要從我身上取暖，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分不清到底是在撒嬌，還是索取。

「去我家。」

「好。」

好像忘了什麼。

算了，不管了。

10

小少爺的家和我想像中不大一樣。

裝修得很溫馨，米白色為主色調，沙發上鋪著淺棕色的毛線毯子，餐桌上有小花。

處處都透露著溫暖。

我剛坐上沙發，顧聽風便跨坐上來。

看著他的樣子，我不禁回想起酒吧那天，他扭動腰肢的樣子，心臟跟著撲通撲通直跳。

顧聽風噗嗤一聲笑了，捧著我的臉主動親上來。

很軟，帶著糖果的甜味兒。

弄髒了這麼漂亮的沙發，對不起了。

我在小少爺家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爬起來。

顧聽風已經不在床上了。

走到客廳，他晃著腳丫子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地喝牛奶，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歌，看上去心情很好。

「你起來了？吃什麼？」

小少爺笑眯眯地問我。

很好看，比生氣的時候更可愛。

我脫口而出：「少爺，你笑起來真好看。」

顧聽風的臉又紅了，抿著唇問：「你說這個幹嘛？」

「沒什麼意思，就是實話。」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顧聽風高興地哼一聲，撲上來親我。

今天是牛奶味兒的。

還沒親夠，門鈴聲響了。

顧聽風從我身上下來，嘟嘟囔囔地開了門：「誰啊！」

在看見門外人時僵住了。

我好奇伸長了脖子，那是個和顧聽風有七分相似的男人，更成熟，戴金絲邊的眼睛，像個衣冠禽獸。

顧聽風死死攔著門不讓他進來，眼裡充滿敵意：「你來幹嘛？」

門外人繞了兩圈，無奈嘆氣：「只是找你談談之前的事……」

「沒什麼好談的！滾！」

顧聽風紅著眼大聲打斷，他真的生氣了，氣到額頭青筋暴起，伸手去關門。

但門外那人死死卡著大門不讓關，顧聽風拗不過他，衝著我大喊：「笨蛋！過來幫忙！」

門外人這才注意到我，皺了皺眉：「讓我進去，我是顧聽風的哥哥顧岩山，我有事找他。」

顧聽風嚷嚷：「不准！」

經過短暫的思考，我把顧聽風抱了起來。

顧聽風氣得亂拳揍我：「白痴！笨蛋！弱智！」

顧岩山長長地嘆了口氣：「坐下好好聊聊吧。」

11

一直到顧岩山坐下，顧聽風還在生悶氣。

他轉過頭坐在沙發的角落裡，一言不發。

顧岩山自來熟地倒了茶遞給我：「小風沒別的毛病，就是脾氣不太好。」

「我只是想和你談談聯姻的事。」

這句話剛一出口，顧聽風跳起來抓著我就是親。

親完不忘挑釁地看向顧岩山。

顧岩山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放回桌子上：「你是故意在跟我作對，還是認真的？」

「認真的。」

顧岩山突然笑了一下，推推眼鏡：「你不用故意氣我，我知道你喜歡我。」

「如果你就因為這不願意去聯姻，我可以允許你在家裡多待一段時間……」

砰！

下意識出手了。

一拳頭砸在顧岩山的臉上，把眼鏡砸出二里地。

體育生力氣就這麼大。

顧岩山愕然，冷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表情：「你……」

顧聽風目瞪口呆，在後面鼓掌大笑：「哈哈！吃癟了吧！」

我握緊了拳頭：「顧先生，聽風只喜歡我。」

也不知道我哪兒來的自信說這句話。

但我就是覺得，此時此刻，應該這麼說。

背後傳來一絲暖意，是小少爺撲過來抱住了我。

下巴在肩膀上蹭了又蹭，有點癢，還有點上癮。

顧岩山沉默地站起身，撿回眼鏡，走了。

臨走前扔下一句話：「小風，我隨時歡迎你回來。」

顧聽風對著他做鬼臉：「呸！」

12

顧岩山剛走，小少爺就哭了。

哭得很大聲。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從他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我拼湊出了完整的事件。

倆人不是親兄弟，小少爺是後媽帶來的孩子。

父母早逝，兄弟倆相依為命。

他確實喜歡過顧岩山。

但顧岩山卻讓他去聯姻。

於是顧聽風躲，躲到酒吧，假裝花天酒地，假裝糜爛。

其實他這麼些天攏共就開過一瓶酒，還砸了。

他本打算等到名聲盡毀，顧岩山徹底放棄聯姻的事，就可以一輩子和哥哥住在一起了。

哪怕顧岩山這輩子也不會知道他喜歡自己的事。

只要看著就好。

這是小少爺心裡最後的念想。

可今天顧岩山的話，把他對哥哥最後一絲念想也斬盡了。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顧聽風哭得亂七八糟，「噁心！」

我跟著點頭。

「以後你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我繼續點頭。

小少爺最後吸了吸鼻子：「喜歡過他就是我的黑歷史。」

「那現在呢？」

我心裡還有點忐忑。

「我現在只喜歡你。」

顧聽風撲上來，親得很用力。

13

被小少爺纏到六點才到酒吧。

一進門，就感覺氛圍不對。

所有人都聚集在吧檯前，老闆彎著腰，唯唯諾諾。

王少爺靠在吧檯上，臉色很難看。

不好！

急著跟小少爺解釋，忘了他還在車上……

我悄咪咪想跑，不小心被老闆看到拉了回來。

小心翼翼觀察著王少爺的臉色：「您好。」

王少爺啪一巴掌拍在吧檯上，臉色難看得要命：「你們酒吧就是這樣送人的？」

「把我扔到大街上，車門還 TM 開著！」

「賠錢！」

車裡的財物丟失加上醫療費、誤工費。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一個天天混酒吧的哪兒來的誤工費。

反正林林總總算下來，一共一百萬。

怎麼又是一百萬。

我苦著臉：「王少爺，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您寬限幾天。」

王少爺咧嘴：「沒錢？沒錢去賣腰子賣腎，關我屁事！」

賣腰子賣腎倒不至於，但吃苦受累肯定是少不了了。

聽老闆說，這位王少爺是常年混這一塊兒的，我要不還錢，他指定得找人弄我。

我得活著。

這下是真背上一百萬債務了。

我去找了份白天的工作，一天打兩份工，爭取早點把錢還上。

不然，利息實在受不住。

這樣下來，分給小少爺的時間就變少了。

他幾次叫我過去，我都因為太累，抽不出空而拒絕了。

14

半個月後，顧聽風在 vvip 的包廂里生悶氣。

他冷著臉瞪我：「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唯唯諾諾：「這是我自己的事。」

小少爺急了：「什麼叫你的事！你拿我當什麼！」

我坐下來安撫他：「我拿你當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讓你有負擔。」

顧聽風就該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少爺。

小少爺更生氣了：「區區一百萬，老子拿錢砸死他！」

我當然知道小少爺家裡很有錢。

但顧家的產業都是顧岩山把持著，我擔心小少爺花多了錢，要被那個衣冠禽獸的小子逼迫著答應什麼條件。

最重要的是，花他的錢，搞得像是被包養了一樣，怪怪的。

見我沉默不語，小少爺惱了，按著我的頭，強迫我直視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很大，漆黑一片，像是剛出生的嬰兒。

不帶感情的時候，還有點可怕。

「再怎麼樣，你也該告訴我一聲。」

「我是真喜歡你，想和你待一輩子。」

「我陪你還錢。」

「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

顧聽風吸吸鼻子，哭了。

我最受不了他哭。

不管是在床上，還是現在。

心裡的枷鎖一下子就碎了。

去他媽的一百萬，去他媽的顧岩山。

我就是要跟著小少爺吃一輩子軟飯。

15

王少爺點著錢得意洋洋地走後，顧岩山果然來電話了。

「你做什麼花了一百萬？」

「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