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里,段怡瑤挺著肚子,扶著腰一瘸一拐地往醫院走。
段嶼景攙著她,小心翼翼。
背景清晰,醫院標識赫然在目,日期正是去年高考後不久。
「這是段怡瑤的B超檢查報告,還有她懷孕期間的住院記錄。」
管家語氣淡定:
「附帶親子鑑定書,孩子父親,是段嶼景。」
14
轟!
教室炸開了鍋。
「我靠……居然是真的?!」
「所以他們說蘇念未婚先孕,全是冤枉她?」
「這個妹妹……不是親的吧?居然跟哥哥……」
我面不改色地走上前,將那份親子鑑定書甩在段嶼景臉上。
「你好大的臉,段嶼景。」
我冷冷一笑:
「讓我給你和你妹妹養孩子?你配嗎?」
段嶼景臉色鐵青,嘴角抽搐,強撐著:
「你今天鬧成這樣,我告訴你,我絕不可能娶你!」
「你要娶誰?」
一道清亮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帶著說不清的笑意。
眾人紛紛看過去。
只見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倚在門邊。
穿著高定西裝,摘了墨鏡,拎著一把墨金色的小摺扇。
「哇,這誰啊,好帥好帥!!」
「比段嶼景帥太多了吧……」
我唇角一彎:「你怎麼來了?」
商野搖搖扇子,走進教室,一把攬住我的肩:
「我家夫人被欺負了,為夫能不來嗎?」
管家跟在他後面,低頭恭敬地喚了一聲:
「少爺。」
學生們目瞪口呆。
商野卻仿佛置身舞台中央,擺了擺手:
「低調低調,我老婆不喜歡招搖。」
他說著,輕咳一聲。
從懷裡抽出一張鮮紅色的證件,往眾人眼前一亮:
「看清楚了,民政局蓋章的,正兒八經的紅本本。」
他翻開頁面,指著那行字念出來。
「蘇念。」
「商野。」
段嶼景臉色瞬間慘白,像是被誰當頭砸了一棍子。
他看著我,又看著商野。
嘴唇顫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拍拍商野的手:
「靠譜。」
商野笑得得意:
「那當然,我老婆交代的事,必須辦好。」
15
這段視頻爆火的速度,遠超所有人的想像。
「哥哥幫妹妹養孩子」「研究生被潑髒水」「打老師事件實錘」……
無論哪個關鍵詞,拎出來都是頂流的熱搜體質。更別說,一眾網友被商野「夫人誰都不能欺負」的言論殺得昏天黑地,評論區瘋狂刷屏:
「看帥哥發瘋,為美女姐姐撐腰,我可以!」
「這妹妹綠茶演技不錯,這邊建議直接進組!」
「我沒捋清楚,段嶼景是親哥嗎?還是親爹?」
一天之內。
話題熱度直衝短視頻前三。
段家人。
坐不住了。
半天不到,段爺爺出手。
動用了多年積攢的人脈關係。
強制將所有相關視頻,與爆料內容全網下架清理。
手段之快、之狠,令人咋舌。
兩天後,段嶼景的爸媽火速從國外飛回。
剛落地,就被堵在機場記者群里問得臉色鐵青。
網絡,哪是這麼好控制的地方?
「視頻是刪了,可是截圖、轉述、錄屏、熱帖呢?」我翻著手機,冷眼看著熱度居高不下。
學校震怒。
宣布開除段怡瑤的處分決定。
段家父母再也坐不住了,連夜趕到我家。
帶著禮品和一副「知錯認錯」的姿態。
站在門口,低聲下氣。
段奶奶眼眶紅著,拄著拐杖站在我面前,拉著我的手:
「念念,是我們對不起你,是我們全家對不起你……」
她話沒說完,忽然猛地一拐杖敲在段嶼景的腿上。
力氣不輕,打得他腿一軟,整個人踉蹌了一下。
「你個混帳!人家姑娘跟了你四年,你乾的都是什麼事?!跪下!」
段嶼景咬牙,臉色難看,卻死也不肯屈膝:
「奶奶,我……」
「還不跪?!」段爺爺冷冷出聲。
可段嶼景只是低頭站著,始終不動。
段家父母趕緊勸解:
「蘇念,我們真是來賠禮道歉的。這事鬧這麼大,我們也很難堪,希望你能體諒……不如私下處理吧,別再讓網上發酵。」
我看著他們一家人,有條不紊地把責任推給「網絡」。
唯獨沒一個人真正意識到錯在哪。
16
今日,商野一直靜靜站在我身邊。
他今天穿得不像以前那樣浮誇。
淺灰襯衫、黑色西褲。
整個人沉穩到讓人陌生。
聽完他們的話。
忽而。
低低一笑。
他走上一步,聲音壓低,冰涼無比:
「你們的孩子可以胡來,毀人名譽,撒個嬌就收場。」
「那是不是,我老婆也能打人撒謊,往別人臉上潑髒水,然後說聲對不起就完事了?」
段家父親面色一僵:
「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們是什麼意思?」
商野盯著他們,眼神里一絲笑意都沒了:
「蘇念憑什麼受你們欺負?」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走上前。
「想讓我原諒?」
我語氣平靜,卻句句清晰。
「可以。」
我指了指段嶼景,又指了指段怡瑤。
「讓他們倆,一起跪下,給我嗑三個頭!」
段家人的臉色,齊齊變了。
我站在燈光下,唇邊含笑:
「否則,就去看明天熱搜的第二波。」
17
段家人的臉色還僵著。
段嶼景和段怡瑤面上浮著屈辱。
卻仍是死撐著,不肯跪下。
氣氛正僵,門鈴忽然響了。
我還沒動。
商野已經去開了門。
緊接著,門外走進來一對中年夫婦。
衣著簡潔。
氣場卻凌厲得讓人不敢逼視。
男人目光沉沉,女人步履堅定。
他們一出現。
段家眾人全都變了臉色。
「蘇董事長、林女士?」
「……你們怎麼會來?」
我嘆口氣:
「爸,媽。」
「你們怎麼來了?」
段家眾人驚詫地望著我。
我爸媽。
蘇江行,江海城首富,掌控著蘇氏集團。
林翎,有名的心理學專家,坐擁無數教育資源。
他們原本一直對我放養式自由教育,極少露面。
今天,卻破天荒地站到了我身邊。
「念念受了委屈,我們當然得來。」
媽媽看著我,溫柔地把我拉過去。
「你這孩子,就不能打個電話嗎?」
我沒說話,小聲道:
「我自己能解決。」
我爸已經開口:
「從今天起,蘇氏集團和段家所有合作暫停。已經立項的項目,我們寧可違約,也絕不繼續。」
段父猛地看過來:
「蘇總,這……這不至於吧?」
「你們欺負我女兒,還希望我繼續給你們鋪路?」
蘇江行冷笑:
「我不慣這種毛病。」
商野靠在牆邊,單手插兜。
懶洋洋地打了個響指,嘖了一聲:
「都說了,我老婆喜歡低調,你們非不信。」
段家眾人腸子都悔青了。
我。
一直默默無聞、低調念書的蘇念。
是蘇氏那個傳聞中「從不露面」的小女兒!
是蘇江行唯一的掌上明珠。
而那個他們收養的孩子,不僅和我的男友有染,更是想讓我當接盤俠。
可笑!
18
段嶼景和段怡瑤終於在所有人的逼迫下,低下了高昂的頭顱。
膝蓋,磕在我家客廳大理石地面上的那一刻。
他們面上,滿是屈辱和憋屈。
哪還有之前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瞥了一眼,冷冷擺擺手:
「這群欺軟怕硬的,噁心。」
段家人像是被人齊齊扇了耳光。
灰溜溜地離開了。
門一關,屋裡頓時清凈。
我爸斜了商野一眼,語氣涼涼的:
「阿野,我也算看著你長大。你和我女兒結婚了?連個儀式都沒有,打算這麼混過去?」
商野像被點了穴。
下一秒,就狗腿子一樣衝上前:
「不是不是不是的,我正籌備著呢!婚禮流程都寫三遍了!」
「這不,念念的大哥二哥三哥都在回國的路上,老爺子也說一定要辦得體面!您放心,我絕不讓念念吃一點虧!」
我爸淡淡點頭,語氣不咸不淡:
「最好是。」
送走我爸媽後,商野才鬆了口氣。
立刻拿著小扇子跑過來伺候我,一邊給我扇風,一邊開始念叨:
「老婆老婆你別生氣,是我叫的爸媽來給你撐腰,我錯了還不行嘛……」
「老婆老婆你剛剛好颯,帥到我腿軟,但你現在別冷戰了嘛……」
「老婆,你說句話唄……別不理我……」
我伸手。
直接捏住了他那張絮絮叨叨的嘴。
輕輕一按。
世界安靜了。
我瞥他一眼:
「我和學校請了假。你趕緊準備婚禮去。」
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像只開心的大狗崽子。
鄭重其事地,在我手心落下一吻,笑得眉眼彎彎:
「遵命,老婆大人!」
陽光灑進來。
照亮他笑容中,滿滿的熱烈與認真。
這一次,換我心跳失了幾拍。
19
凌晨一點。
我剛洗完澡,正躺在床上敷面膜。
門鈴卻突然響了。
傭人一頭霧水地去開門。
結果一打開,頓時驚掉下巴。
兩輛黑色商務車穩穩停在門前。
車燈還沒熄,就見商伯父和商伯母各自提著箱子,從車上走了下來。
「快快快!輕點兒,別吵著我兒媳婦!」
「對對對,這禮得擺整齊,按我們剛剛彩排的來!」
傭人連忙來敲我房門:
「蘇小姐……不,是夫人,商老爺和夫人來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外頭商伯父激動的聲音傳來:
「念念啊,我這心跳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我那混帳兒子終於娶著你了!」
我披著睡袍走出去。
就看到兩排傭人抬著箱子,小心翼翼地往客廳擺。
箱子打開。
一眼望去。
全是黃金、珠寶。
還有幾件,裹得嚴嚴實實的古董瓷器通體剔透,光是那質感就不凡。
商伯父淚眼婆娑,語氣都帶顫音:
「我那混帳小子,終於乾了件人事……念念啊,他要敢對你不好,你跟爸說,咱老商家一百多個保鏢隨你挑!」
商伯母更是拉著我的手,語氣又急又怕:
「念念,你告訴我,你該不會是被逼的吧?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我給你做主。」
我實在忍不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沒有沒有,伯母,商野對我很好,我是自願的。」
「真的?」
她還不放心。
就在這時,大門「哐」一聲被推開。
商野風塵僕僕沖了進來。
頭髮還亂著,一副剛從床上起來的模樣。
他一進門就沖他爸媽喊:
「你們來就來,還帶這麼多東西幹嘛?大晚上的,吵到我老婆怎麼辦?」
然後一邊把他爸媽推向門口,一邊不忘回頭吩咐傭人:
「東西留下就行,你們先走。」
「老婆呀……」
他瞬間換了臉色,笑眯眯地跑過來。
一邊給我揉肩一邊把我往房間推:
「你別理他們,早點睡,明天還要跟我一起看婚紗呢。」
「晚安老婆~」
門關上的一瞬,客廳里沉默了幾秒。
商伯父揉著鼻子,對商伯母低聲道:
「是真的……咱們老商家,真的要有兒媳婦了……」
商伯母輕輕點頭,目光含笑。
他們千盼萬盼的兒媳婦,終於來了。
20
我和商野的婚禮,辦得盛大又熱烈。
選在半山腰的私人莊園。
慶祝了三天三夜。
光是賓客名單就長達十頁。
上到國內外名流、商業巨鱷。
下到我大學同學、街坊鄰居,全部邀請到場。
婚禮那天。
陽光正好。
我穿著高級定製的手工嫁衣。
裙擺長得,幾乎要鋪滿整片草地。
珠紗閃爍,金線纏繞。
我仿佛踏在流光里。
紅毯那頭。
商野身穿白金西裝。
帥得一塌糊塗。
他站在鮮花堆里。
眼神從我出現那一刻,就沒移開過。
司儀問:
「商野先生,是否願意娶蘇念小姐為妻,無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生死冷暖?」
他沒等司儀說完,就重重點頭:
「我願意。」
他握住我的手,聲音格外鄭重:
「我願意,從今天起,把她捧在心尖寵一輩子。她說東我絕不往西,她說冷我絕對不能熱。」
台下笑起來。
他又低頭看我,認真得仿佛許下一生的誓言:
「蘇念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是我命中注定的唯一。」
我輕笑,眼裡有淚。
婚禮後,滿城放煙花。
我們的照片登上財經封面,配文:
「商家太子娶豪門千金成心尖寵,寵妻無度,全球羨慕。」
後來,我去上課。
他開車接送。
我夜裡嘴饞,他半夜爬起來給我做飯,還要切水果擺成心形。
我參加研究生答辯,他拿著鮮花和喇叭堵在教學樓樓下:
「蘇念是我老婆,讓我老婆先來,誰都別跟她搶。」
再後來,我懷孕了。
商野抱著我的肚子傻笑了一晚,趴我耳邊念叨:「老婆辛苦了,寶寶來了我們三個人就是一個王國。」
他說得鄭重:
「你是王,你說了算。我和寶寶,都聽你的。」
風是暖的,天是藍的。
而我心尖上的那個人。
一直望著我,眼神熱烈又溫柔。
這一路,波瀾起伏。
最後。
我是他唯一的公主。
他是我命定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