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任由林佑白一次次突破底線。
可到最後,受傷害的卻是自己和孩子。
趁她給我倒水的間隙,我迅速將監聽器貼在餐桌底下。
我裝作不經意地問道:「玉秀,這麼多年你就沒想過找個另一半照顧自己?」
李玉秀尷尬地笑了笑:「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找什麼對象,有個兒子就夠了。」
「是嗎?」我喝了口水,接著說,「但兒子都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等他結婚後,哪還顧得上你。」
我拿出手機,翻出一堆單身老頭的照片:「這都是我找樓下王大娘要的資源,個個都是脾氣好、家境富裕的老頭,你挑挑?」
李玉秀陰沉著臉推開我的手機,似乎不太高興:「明月姐,我真沒這心思,而且這些老頭長得……也太難看了。」
原來是個外貌協會的?
那她確實很有可能喜歡林佑白。
我們又閒聊了一會兒,我便回到自己家研究監聽器。
監聽器里沒什麼大動靜,隱隱約約能聽見李玉秀打開電視的聲音。
十分鐘後,林佑白回到家。
他看到小酥肉,急急忙忙地就要夾一塊往嘴裡塞。
我打斷他的動作:「先給錢,吃飯屬於夫妻共同支出。」
「你瘋了吧!」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將菜端回自己的臥室。
林佑白攔住我,沒好氣地說:「行了行了,給就給。」
他不情願地轉給我一半飯錢,然後狼吞虎咽地吃起飯來。
飯後,林佑白藉口去樓下散步。
我微微一笑,說:「好啊,我陪你去。」
他的臉色立刻變得慌亂:「不用,我就隨便走走,你不是一直不喜歡散步嗎?」
林佑白確實每天飯後都要散步,但我不喜歡這項運動。
我點了點頭:「行吧,你自己去。」
林佑白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我目送他出了門。
幾分鐘後,監聽器傳來了動靜。
5
一陣開門聲響起,李玉秀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佑白哥,你來了!」
我心裡一沉,趕忙將音量調至最大。
林佑白「噓」了一聲,壓低聲音說:「小聲點兒,別讓趙明月聽見,她已經開始懷疑咱們了。」
「佑白哥,」李玉秀的聲音滿是委屈,「我還不夠小心嗎?這二十年來,我忍辱負重,對她低聲下氣,還不都是為了你。」
林佑白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些年真是苦了你,所以那些錢實際上是我給你的補償。」
我握著手機的手劇烈地顫抖著,胸中怒火中燒,恨不得衝過去將這對賤人撕個粉碎。
他竟然一直在欺騙我!
借著信佛的由頭,實則是在偷偷貼補李玉秀。
而且還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偷糾纏了二十年。
我氣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陣發黑。
監聽器里,李玉秀帶著哭腔說道:「明月姐估計看我不順眼了,她今天還張羅著要給我介紹對象。」
「她敢!」
林佑白深吸一口氣,「玉秀,你再等等,這房子馬上就要拆遷了,等我想辦法拿到拆遷款,就和她離婚!」
我大吃一驚,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原來他的最終目的竟是貪圖我的拆遷款。
這老房子是我婚前的個人財產,與林佑白無關。
前段時間,政府通知我們這片區域要修建城市公園,預計拆遷款大概有兩百萬左右。
儘管我沒把這事告訴林佑白,他還是聽到了風聲,只是不知道具體金額。
怪不得他死活不肯和我離婚,我還以為他是捨不得。
我緊緊握著手機。
想霸占我的財產,那我就讓他們脫層皮!
第一步,我得找到林佑白婚內出軌的確鑿證據。
僅憑一段不合法的偷錄音頻,不足以成為證據。
我觀察了他們好幾天,發現林佑白總是趁著飯後散步的時間去找李玉秀。
兩人大概纏綿半小時,林佑白就會心滿意足地回家。
正愁沒轍的時候,李玉秀提出想要一萬塊錢給兒子買三金。
我立刻聯繫了一家慈善機構,聲稱我丈夫願意捐一萬塊錢為山區孩子獻愛心。
當晚,機構工作人員就給林佑白打了電話。
他支支吾吾地想拒絕,我補刀道:「老公,你不是想當活菩薩嗎?做慈善可是在給自己積德呢。」
工作人員也適時勸說:「林先生,如果您願意獻出這份愛心,我們會專門為您製作一幅錦旗和橫幅,宣揚您的善舉!」
林佑白心動了,轉了一萬塊錢過去。
他不知道我已經開了一個獨立帳戶,以為共同帳戶里還有我的錢。
於是第二天,他又帶著李玉秀去買三金。
一次又一次刷卡失敗讓他顏面盡失,他竟恬不知恥地來找我興師問罪。
我假裝生氣,和他爭執了幾句,最後敗下陣來:「我可以借給她,但我必須一起去看看。」
林佑白愣住了,沒想到我突然這麼好說話。
出門前我偷偷給兒子發消息,讓他和蘇麗麗在金店會合。
上車後,我藉口肚子疼要回家一趟,故意把手機落在了車上。
手機顯示正在通話中,撥打的正是我的備用手機。
偷錄的不能作為證據,那這種光明正大的錄音呢?
電話里,李玉秀焦急地說:「佑白哥,她怎麼還不來,是不是反悔了?」
林佑白遲疑了幾秒:「應該不會,她手機還在車裡呢。」
李玉秀又說:「佑白哥,我這輩子都沒收到過三金,你什麼時候能滿足我這個心愿?」
林佑白笑著說:「等我離了婚就給你買,到時候不止三金,是五金!」
李玉秀嬌嗔道:「算了,都這麼大年紀了,不追求那些了。」
「不管你多大,在我心裡都是我的小寶貝。」
我掛斷了電話,已經錄到了我想要的內容,再聽下去只會讓自己更添堵。
6
抵達金店後,我有意拖延時間,等待兒子到來。
李秀玉在那裡挑得眼花繚亂。
知道的人明白是她兒子結婚,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她自己結婚呢。
沒過一會兒,兒子和蘇麗麗匆忙趕到。
他剛要和我搭話,我搶先說道:「兒子,真巧啊,你也和麗麗來挑選三金呀?」
兒子滿臉困惑地看著我:「媽,不是你……」
我趕忙捂住他的嘴,給他使了個眼色。
兒子朝我身後望去,看到了幾乎貼在一起的林佑白和李玉秀。
「爸,李阿姨,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
兒子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他們。
林佑白瞬間彈開,驚惶失措地解釋道:「兒子,你怎麼在這兒?我和你媽來幫李阿姨的兒子挑選三金的。」
兒子臉色一沉:「我也要結婚了,怎麼沒見你這麼上心呢。」
我並未將彩禮的實情告知兒子,怕他記恨林佑白。
但如今對方想讓我陷入不義之地,我也沒必要再手下留情。
我表面上勸慰兒子,實際上是在拱火:「你別這麼說你爸,他也是一片好心,看到鄰居沒錢買三金,就想著幫一把。」
李玉秀尷尬地笑著說:「朝陽,阿姨只是最近手頭有點緊,等有錢了一定會還的。」
兒子情緒崩潰地喊道:「我都差點結不成婚了,你還借錢給別人買三金,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爸啊!」
喧鬧聲吸引了金店裡所有人的目光。
林佑白又羞又惱,抬手打了兒子一巴掌。
我頓時氣血上涌,立刻回敬了他一巴掌。
他竟然還有臉打我的兒子!
兒子憤怒到了極點,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惡狠狠地說:「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我爸爸了。」
他從小就飽受林佑白「慈悲心」的折磨,直至此刻積壓已久的失望與怒火終於爆發。
三金自然是沒能買成。
林佑白氣得在屋裡來回踱步:「林朝陽真是翅膀硬了,竟敢當眾和長輩頂嘴!他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就不能理解爸爸的一片善心呢?」
我冷笑一聲:「是個正常人都理解不了。」
「你說什麼?」
我沒作聲,回到了房間。
已經有好事之人把金店的視頻傳到了網上。
這個人恰好正在直播,甚至無意間拍到了林佑白和李玉秀偷偷牽手的畫面。
我花了 1000 塊錢買下了這條視頻。
7
林佑白的帳戶已空空如也。
而我依舊嚴格遵循著 AA 制協議,他若不掏錢,就別想吃飯,用水用電亦是如此。
林佑白一氣之下選擇離家出走,實則去了李玉秀那裡。
從監聽器里,我聽到林佑白竟向李玉秀要錢。
「玉秀,你根本想像不到我在那個家的日子,過得連狗都不如,不讓我吃飯也就算了,不交水費連澡都不讓我洗。」
「你先借我一千塊,讓我緩緩。」
李玉秀為難道:「佑白哥,我這兒也沒錢,你上次答應給我的三金錢都還沒給我呢。」
「等我有錢了,會少了你的嗎?」
林佑白的聲音裡帶著些許不滿。
他們拉扯了好一會兒,李玉秀才極不情願地給了他一千塊。
從這段對話中,我獲取了一個重要信息。
李玉秀似乎並非真心喜歡林佑白,更像是貪圖他的救濟與幫扶。
林佑白趾高氣揚地拿著錢回了家,將兩百塊甩在我面前。
「現在不欠你的了,還不快把晚飯端上來!」
我趕忙賠著笑臉,將菜端上了桌。
吃飯時,我佯裝接到一個電話。
我不經意地瞟了林佑白一眼,便匆匆回了房間。
我對著空氣說道:「什麼?拆遷款這麼快就定下來了?居然有三百萬!」
我看向未完全緊閉的門縫,那裡有一道影子。
林佑白果然在偷聽。
「好的好的,太麻煩您了,下周先到一百萬?好的,我會儘快找個房子搬出去。」
直到確定那道人影消失,我才走出房間。
林佑白正在吃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是誰呀?」
我隨口答道:「拆遷辦的,通知我們五周內搬出去。」
「拆遷款有多少?」他頭也不抬地問。
我皺了皺眉,不耐煩地說:「我哪知道,先搬家再說。」
林佑白一臉不爽:「你這是把我當賊防著啊?」
下一秒,他意識到不對勁:「為什麼玉秀沒提到拆遷款的事,就你有消息?」
看來他腦子還算靈光,但我自有應對之策。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拆遷辦有我的老同學,他給我透的內幕消息。至於玉秀,房子在她公婆名下,拆遷跟她有什麼關係?」
林佑白若有所思。
雖然我說的話有假,但確實需要搬家,只是時間沒那麼緊迫。
事不宜遲,我直接請了年假,瞞著林佑白在外面尋覓合適的房源。
辛苦奔波了五天,我終於找到了一處心儀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