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把我娘家唯一的房子賣掉,給白月光湊嫁妝。
我質問老公,他卻一臉不耐煩。
「你們都是女人,難道你不希望她過得幸福嗎?」
老公的白月光還將那些錢鋪滿整張床,發了朋友圈。
換做以前,我會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鬧。
但這一次,我不會了。
1
顧成州回到家,我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鬆了松領帶:「江念,去給我煮碗面吧。」
見我不為所動,顧成州皺起眉頭。
「你怎麼這麼小氣!不就是賣了你爸媽的那套老破小給雪兒做嫁妝?」
他身上還有殘留著柳雪的香水味。
我抬手掩了一下鼻子。
顧成州發現之後,挪了位置,與我保持距離。
「雪兒今天買了新的香水,你有鼻炎聞不了。」
說著他從西裝外套里拿出一個東西。
把外套放到離我很遠的地方。
「這是雪兒托我帶給你的禮物,她很感謝你的大方。」
顧成州手裡的塑料玩偶,不過是路邊攤掃碼就能免費領的。
我沒有接過來。
顧成州對此很是不滿。
「雪兒都跟你致謝了,你還想怎麼樣?」
「江念,做人可不能這麼斤斤計較!」
我臉色複雜地看向他:「你說我計較?」
他理所當然地反問:「難道不是嗎?我們夫妻一體,我做什麼事你都應該支持我才對。」
爸媽打電話向我哭訴,我才知道房子突然被賣掉了。
不僅如此,爸媽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趕了出來。
我只能暫時把爸媽安頓在老家。
回來之前,爸媽還囑咐我,千萬不要和顧成州吵架。
因為房子的事傷了夫妻之間的和氣。
他們還以為顧成州是投資需要錢。
我沒敢把顧成州將賣房子的錢當做柳雪的嫁妝的事告訴爸媽。
也沒有打電話去指責柳雪。
反倒變是我小氣了。
顧成州見我不說話,繼續說:「還有你放在首飾盒裡的三金,我也沒見你戴過。」
「回頭你把那三金當做賀禮給雪兒送去吧,算是祝福她的禮物。」
那三金是我和顧成州七年前結婚的時候,他給我的彩禮。
當時他還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我念在他一片赤誠,說只要三金我就嫁了。
彩禮我可以不要。
沒想到七年後,我娘家的房子被他賣了不說,他還讓我把三金送給柳雪。
理由是我不經常戴。
我把那三金當成了寶貝,放在錦盒裡小心翼翼地收藏著。
就是擔心戴出去以後出現磨損。
我萬分珍惜和他這段婚姻。
可在他眼裡,我什麼也不是……
我問顧成州:「你給柳雪的那些錢還不夠嗎?」
顧成州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
「怎麼會夠呢?我和雪兒那麼多年的感情,這點來說遠遠不夠!」
他和柳雪那麼多年感情,那我呢?
我又算什麼?
心痛到無法呼吸。
我捂著胸口,喘著粗氣問他:「要是我不給呢?」
顧成州一臉鄙夷地看我。
「江念,別讓我看不起你。」
「要是以後你有孩子,不知道會把孩子教育成什麼樣子。」
「我現在都懷疑,以前大方賢惠的江念,是不是已經死了。」
2
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成州。
他沒有理會我,進廚房煮東西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起。
我走去開門,只見柳雪大冬天的還穿著黑絲站在門外。
「成州,我忘了跟你說了。」
柳雪當做沒有看到我,徑直走進來。
她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到顧成州面前。
「你給我買的內衣和絲襪顏色我很喜歡,就是買太多了,我也穿不過來啊。」
「不過,江念和我體型差不多,應該也能穿。」
顧成州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雪兒,你真節儉,穿不過來還想到江念。」
「但是江念的身材跟你是沒得比的,你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柳雪捂著嘴,驚訝道:「啊,難道江念不是和我一樣的身高體重嗎?」
顧成州哼笑一聲:「你比她輕太多了,而且你的腿也比她的直。」
聽到這話,柳雪面露紅霞,嬌羞地輕輕捶了一下顧成州的胸膛。
「成州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能夠和江念比?」
顧成州看我一眼:「不要妄自菲薄,你要相信自己是最好的。」
這句話顧成州也曾經對我說過。
嫁給他之前,我決心考研。
但我不夠自信,覺得自己考不上。
顧成州牽起我的雙手,無比真誠地對我說:「你要相信自己,不要妄自菲薄。」
後來我考研成功,顧成州說要喜上加喜。
當街跪下來向我求婚。
如今他說的這話,倒像是一把利劍插在我的心上。
柳雪嬌滴滴地點了點頭,然後從包里掏出一個東西。
「對了,還有這個東西,掉在床上了。」
那是顧成州皮帶扣上的裝飾品。
這條皮帶是我送給顧成州的生日禮物。
是花了錢定製的。
這麼私密的東西也能掉,可想而知當時他們都做了些什麼……
柳雪當著我的面將裝飾品扣回皮帶上,手指還在顧成州腰部劃了兩下。
顧成州見狀,頓時呼吸急促,一把握住柳雪的手腕。
「雪兒,太晚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柳雪點了點頭:「好的,謝謝你。」
顧成州拿起西裝外套就要出門。
我一直站在門邊,像極了開門的傭人。
顧成州拿了車鑰匙,和柳雪說說笑笑地進了電梯。
媽媽給我打來電話。
「念念,你沒有和成州生氣吧?」
「這件事成州估計也是有苦衷的,你不要對他發脾氣,有話好好說……」
後面媽媽說什麼,我聽不大清楚了。
我蹲在地上捂著嘴,眼淚從指縫間流下來。
大門沒有反鎖。
我給顧成州留了門。
沒想到顧成州徹夜未歸。
顧成州回家已經是中午。
「江念,我給你打包了你最喜歡吃的砂鍋粥。」
我淡然地說道:「我吃過了。」
顧成州拉著我坐下來:「還在生氣呢?」
我淡淡地開口:「沒什麼好氣的。」
顧成州皺起眉頭。
「我不是故意不回家,雪兒身體不舒服,我要留下來照顧她。」
「我累了一晚上,回家還要看你臉色,你就不能像雪兒那樣體貼懂事些?」
我輕輕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糖果。
顧成州把糖果扔進垃圾桶。
「你再吃下去,就是兩個雪兒了!」
為了備孕控糖,我已經兩年不吃甜食了。
我最近情緒低落,想吃甜的緩解情緒。
顧成州不僅沒有察覺到我情緒異樣,還要嘲諷我。
不過也無所謂了。
我沒有理會顧成州。
站起身來,獨自回了房間。
3
今天我到閨蜜的婚紗店幫忙。
沒想到,卻看見柳雪穿著一襲靚麗的婚紗從更衣室出來。
身後跟著的是穿著新郎服裝的顧成州。
婚紗店新來的工作人員讚嘆道:「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顧成州主動牽起柳雪的手。
「放心,有我在你身邊,我會保護好你的。」
這句話,他在婚禮現場牽著我手的時候,也曾對我這樣說過。
擔心我被長長的婚紗絆倒,他甚至將我抱起來走下舞台。
那樣的小心翼翼……
如今這些體貼和關心,都用在柳雪身上了。
柳雪嬌羞地點了點頭。
工作人員再次驚嘆:「新郎真是體貼了!看得出新郎很愛新娘子呢!」
柳雪笑道:「是呀,成州對我很好。」
顧成州一本正經地說:「雪兒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我怎麼能不對她好?」
我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
顧成州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後滿不在乎地解釋道:
「雪兒來試婚紗,我陪她一起而已,你別多想。」
我咬著唇不說話。
他又皺眉對我命令道:「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幫雪兒穿上配套的高跟鞋啊。」
我可以甩手不幹。
但這是閨蜜的婚紗攝影店,不能砸了閨蜜的招牌。
我蹲下身,柳雪唇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她抬起腳:「念念姐,真不好意思,讓你親自為我穿鞋。」
顧成州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她應該做的。」
我想給柳雪套上高跟鞋,她卻故意把腳縮回去。
「啊,念念姐,你把我弄疼了,能輕一點嗎?」
顧成州著急地一把將我推開。
他力氣太大,我的還沒反應過來,一頭撞在桌角上。
我疼得快要暈過去。
顧成州抱著柳雪斥責我。
「江念,你太陰險了,不就是讓你給雪兒穿鞋嗎?」
「你不想干可以直接說,為什麼要傷害雪兒!」
我捂著被撞的地方,趴在地上起不來。
顧成州沒有理會我,而是蹲下來親自給柳雪穿上高跟鞋。
就像當年他接親的時候,好不容易找到藏起來的婚鞋,興高采烈又迫不及待地給我穿上……
那些場景還歷歷在目。
轉眼間他卻給柳雪穿鞋。
我感覺到有液體從頭上流下來。
我有些慌了:「顧成州,我、我好像流血了……」
顧成州抱起柳雪,看也沒看我一眼。
「江念,不要趴在地上裝可憐了,我不會上你的當。」
說完他抱著柳雪頭也不回地下樓出外景去了。
我摸了一下臉,發現手掌上全是猩紅的血。
工作人員嚇了一大跳:「血!你流血了!」
我虛弱地叫著顧成州的名字。
直到暈過去,顧成州都沒來看我一眼。
我從醫院醒過來。
頭上被縫了針。
顧成州坐在病床邊,看到我醒過來仍然冷著一張臉。
柳雪拉著我的手楚楚可憐地說:「念念姐,對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我跪下來向你道歉……」
說著就要跪下來,被顧成州制止了。
「江念,你真的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雪兒因為你,一天都吃不下飯!」
「我只不過是幫雪兒的未婚夫試一下衣服,你就在婚紗店裡大吵大鬧!」
顧知州見我不說話。
他冷笑道:「你這麼不懂事,我們離婚好了。」
我點了點頭:「嗯,好。」
他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麼?」
我淡然地開口:「我說好,我們離婚。」
4
顧成州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我看著他說道:「沒有什麼意思,就是過夠了。」
他的臉瞬間就白了!
僵在原地,他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談戀愛三年,結婚七年。
我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這是我第一次對他說這麼重的話。
時間就像是凝滯了一樣。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顧成州回過神來,面容十分嚴肅冷峻。
「江念,離婚的話是你能隨隨便便說的麼?」
「你多大的人了,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自己心裡沒點數的嗎?」
「我就當你是太生氣了,才說出這樣的氣話!」
我默默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總是這樣,明明是他提出的離婚。
我答應了,他卻破防了。
還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柳雪挽著顧成州的胳膊,貼心地說:「成州你不要生氣,我知道念念姐不喜歡我,我離開就好了,你們不要為了我傷了和氣……」
顧成州冷哼一聲。
「江念,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想清楚了就給雪兒道歉,不然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說完他拉著柳雪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
麻醉過後,頭上的傷口越來越疼。
還好傷口被頭髮遮住看不見。
否則我永遠都要帶著疤痕見人了。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