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就別搞這套了,趕緊說。」
系統猶豫著開口:「好消息是,你成功懷上了攻略對象的娃。現在兩個子宮各一個,平分秋色。」
我眼睛一亮:「球帶上了,這還不趕緊跑?!只要成功跑掉生下孩子,一個億就能到帳是吧?」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但還有一個壞消息……】
「什麼?」
【剛剛醫生來過,你懷孕的事,他倆已經知道了。】
【為了讓你安心養胎,他倆決定二十四小時輪流照顧你,還在寺廟門口派駐了保鏢。】
【姐,你帶的這兩球,恐怕不好跑了……】
8
我兩眼又是一黑。
「他倆怎麼突然和諧共處了?怎麼談的?」
系統無語凝噎:【你自己聽吧。】
很快,我耳中傳來了兩人一小時前的對話。
先是沈觀南喜極而泣的聲音:「孩子,我有孩子了……」
沈業清嘲諷一笑:「瑩瑩跟你在一起三年都沒懷上,到我這裡半個月就懷上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你根本不行!瑩瑩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是我的,我才是孩子爸爸!」
沈觀南怒了:「你要不要臉?醫生都說了,孩子接近一個月大,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個小三,少湊熱鬧。」
「醫生說的是不到一個月,怎麼跟我沒關係?再說了,就算孩子是你的,你以為自己就能借子上位嗎?做夢!瑩瑩現在只認我當老公,就算是你的,那也得叫我『爸爸』!」
「給別人養孩子,你也乾得出來!」
「我願意!你想養還沒機會呢!」
「你不過是陪她睡了幾次的工具,你有什麼資格?等她恢復記憶,就會立刻回到我身邊!」
「拉倒吧你!瑩瑩早就對你失望透頂,不然也不會獨自上山,受傷失憶。她要是恢復記憶,只會更恨你!而我,就是她最新的選擇!」
「別吵了!」
一旁老中醫眉頭緊皺,將手中揀好的中藥遞過去。
「這是養胎的中藥,一天三次,小鍋煎服。」
「還有……」
老中醫看了看兩人,語重心長:「你們倆啊,少吵點架,孕婦要休息,還要保持心情愉悅。沒看見之前那女娃已經暈過去了嗎?如果還想要孩子,就別讓她再受刺激了。」
沈家兩兄弟聽了,沉默良久。
最後還是沈觀南先開口:「要不,先別跟她聊失憶前的事了。她現在把你當老公,要是突然得知孩子可能是我的,我怕她承受不住,動了胎氣。」
沈業清思索著:「確實不能讓她知道。要是她發現孩子的爸爸存疑,說不定激動之下把孩子打了……」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達成了協議。
「先照顧她把孩子生下來,其餘的之後再說。」沈業清提議,「這段時間,你就別拿以前的事刺激瑩瑩了。我是她老公,該我照顧她,你趕緊回去加班。」
沈觀南反對:「不行,我才是孩子爸爸,我必須留下來!」
「以什麼名義?」
沈觀南咬牙,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作為你哥,照顧我未來侄子侄女不行?」
沈業清這才緩和神色:「也行,算你知分寸,當爸的重任就交給我吧。」
沈觀南低聲哼哼:「等孩子生下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血濃於水……」
兩個人陰陽怪氣地握手言和,一起給我煎藥去了。
他倆真的,我哭死。
居然就這麼輕易相信了失憶的藉口,還主動給我找台階。
這情況,我要不繼續裝下去,都對不起他們搭建的舞台。
系統問我:【姐,接下來怎麼辦?】
我回了它八個字——享受當下,伺機而動。
9
沈業清端著熬好的中藥,來到我床邊。
「夫人,喝藥。」
我佯裝虛弱,摸著他的胸肌緩緩起身:「這是什麼藥?」
「安胎的藥。」
沈業清笑了笑,那笑容下藏著一抹極力掩飾的心酸:「夫人,我們有孩子了。」
「真的嗎?」
我裝出剛知道的樣子,驚喜地捂住嘴。
沈業清將我攬在懷中,若有似無地瞟了眼門口,見門口空無一人,才開口:「夫人,你看咱們孩子都有了,不如找個日子去把證領了吧。」
系統在腦海中狂笑:【佛子心機真重,先把證領了,到時候木已成舟,太子哭都沒處哭哈哈哈。】
可我不想領證。
要是領了證,還得先離婚,離婚那麼長的冷靜期,跑路就不方?ū??便了。
但迫於失憶人設,我不能直接拒絕,於是出了一記偏招。
「好啊。」我笑意盈盈,「到時候讓你哥來給我們當證婚人。」
「我哥日理萬機,沒空。」
「誰說我沒空?!」
門外忽然傳出沈觀南的聲音,他推門而入。
「老弟,你這就不對了,結婚居然想避開哥哥。什麼用心?」
沈觀南看向我,順口挑撥離間:「瑩瑩,你看,他都不願意讓你面對他的家人,你更要慎重思考你們的關係。得不到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他炯炯有神地看著我,期待他的挑撥產生成效。
但我只是低下頭,摸了摸肚子:「哥,別說這些了,我們孩子都有了。」
原本平常的一句話,卻被沈觀南聽出了言外之意。
「你的意思是,誰是你孩子的父親,你就跟誰在一起?」
「有什麼區別,不都是業清嗎?」
沈觀南面露難色,似乎想辯駁什麼。
沈業清忙不迭拆招:「行了,哥,時間不早。我們夫妻倆要睡覺了,你趕緊回去休息。」
沈觀南卻擺擺手。
兩個保鏢扛著一張大床進來,後面的人還抱著被褥和四件套。
「瑩瑩懷著孩子,需要人照顧。弟弟,你晚上睡得太死,不如我也留下來。」
說著,就把那張大床拼在原本的小床旁。
這怎麼睡?
他倆都要照顧我,難道我睡中間?
這多不好意思啊……
我紅著臉,不自覺往中間挪。
「等等!」
沈業清直接把那張大床推開,拉著沈觀南去了門外。
他們以為我聽不見,但我有系統。
於是兩人的對話,就這麼水靈靈地被系統直播到我耳邊。
沈業清怒火中燒:「哥,你胡鬧什麼?哪有跟弟媳一張床上睡覺的?」
沈觀南理直氣壯:「說好輪流照顧瑩瑩,你反悔?」
沈業清咬咬牙:「行,就算你要搬進來,你那張床也得離遠點,別打擾我們夫妻生活。」
沈觀南冷笑不止:「你們算哪門子夫妻?還想背著我領證上位,我當然要盯緊!我不光要一起睡,還要睡你們中間,隔開你們!」
「你休想!」
沈業清沉著臉色,片刻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氣焰稍減,揮手道:「行了!瑩瑩懷孕了,讓她一個人睡寬敞點。我跟你一張床,總行了吧?」
「成交!」
他倆談妥了,我卻心塞了。
沒有胸肌和腹肌,我怎麼睡得著?
這苦寒之夜,沒有熱乎的身子溫暖我,我宮寒了怎麼辦?
系統提醒我:【姐,他倆不跟你睡一起,不正方便逃跑嗎?】
對哦!
我頓時醒悟。
現在懷了兩娃,不光可樂賣不了,就連摸腹肌的快樂都剝奪了。
那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
我當即決定——
跑!今晚就帶球跑!
10
深夜。
不遠處的大床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大床橫亘?ū??在大門的必經之路。
我躡手躡腳起身,不料剛走到床邊,就被抓住了手腕。
「瑩瑩,這麼晚,你要去哪兒?」
黑暗中,沈業清的眼睛如同燃著兩簇火光。
我穩住心態,胡亂編了個理由:「我要……如廁。」
「那我扶你。」
沈業清要起身,沒想到,只是一動,沈觀南也醒了。
我這才發現——
為了防止夜裡有人跑到我床上,他們把彼此的手緊緊綁在了一起。
提防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不用,你們繼續睡,我自己可以。」
我試圖爭取獨立空間。
結果這兄弟倆手拉手跟門神似的守在廁所門口,生怕我懷著孕摔倒。
第一次逃跑,失敗。
之後我又嘗試了幾晚。
可這兩兄弟睡眠太淺,但凡我有點動靜,他們倆總會有一個驚醒。
就算僥倖出了門,他們安排在寺廟門口的保鏢,也能把我攔住。
深夜逃跑頻頻失敗,我只得尋找其他機會。
但他倆要麼一起爭寵,要麼無縫輪班。
好幾次,我好不容易把其中一個支走,另一個聞著味兒就來了。
他們都喜歡趴在我的肚子上,聽我的胎心。
等聽完了,再堅持不懈地在我面前說對方的壞話。
兩兄弟表面看著和睦,背地裡簡直花招百出。
但無論他倆怎麼耍花招,有一點卻是統一的——
就是保證我身邊二十四小時有人照顧,絕不能缺位。
在多次試圖逃跑被阻攔後,我無奈了。
「到底怎麼才能帶球跑啊?」我向系統發出感慨。
系統用那生鏽的腦子想了想,提議道:【我看他倆都巴不得和你結婚,要不你分開騙,分別跟兩人說你願意跟他結婚,讓他們在同一天悄悄回家拿戶口本。等支開了兩人,再隨便糊弄糊弄保鏢,等下了山就直奔機場跑路。】
我嘆息一?ü?聲:「你們當系統的都不更新嗎?現在領結婚證都不需要戶口本了,這個方案不成立!」
系統也為難了:「那咋整?看他倆這架勢,根本不給你獨處的時間。」
正商議著,一直在門外煎中藥的沈業清,端著藥進來了。
「夫人,喝藥藥。」他像哄小孩似的,「喝完有我讓人給你買的奶茶甜品,你最喜歡的那家。」
我在他的注視下乖乖喝完,貼心相勸:「其實你們不用每天守著我,我體質很好,不需要照顧,去做你們自己的事兒吧。」
「那不行,尤其我哥還在這兒。」
沈業清立馬提高警惕,日常說起沈觀南的壞話:「夫人,我哥這個人,最花心了。之前他有聯姻對象,還另外養了金絲雀,兩邊都吊著不給名分。」
「不像我,為夫人守身如玉,從來沒讓別的女人碰過。」
他批判對方的同時,還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好笑地應和:「好,我知道,你最守男德了。」
「既然我這麼守男德,咱們孩子也快生了……」沈業清小心翼翼地打量我一眼,問,「你看能不能給我個名分?咱倆悄悄去領證,別告訴我哥,行嗎?」
這一瞬間。
我心底冒出了一個跑路的好主意。
「行啊,就明天嘛。」
沒想到我答得如此爽快,沈業清欣喜若狂。
但他前腳剛走,我就把這事兒透露給了後腳來的沈觀南。
「業清不讓我告訴你,但你作為他的哥哥,我認為還是有權知道。明天,我就和業清領證了。」
「什麼?!」
不出所料,沈觀南果然破防。
「瑩瑩,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但還是怕你被欺騙。我弟年紀輕輕卻在山中修行,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其實他的取向壓根不正常……」
沈觀南一臉諱莫如深,勸我:「你是個好姑娘,我不想看到你受傷。與其受他矇騙,不如看看我……」
我故作為難:「你是業清的哥哥,跟我說這些,恐怕不太合適……」
不料沈觀南居然撩起了衣服:「瑩瑩,你看,我腹肌練得很好,我也很棒,比他更棒。」
「要摸摸看嗎?」
我一個色膽包天的大情種,哪裡經得起這種考驗?
在我意識到發生什麼之前,雙手已經不受控制地摸了上去。
啊,就是這個感覺。
爽!
系統在腦海中給我加油:【姐,再摸會兒,沈業清在回來的路上了。】???1
【你還有五分鐘的摸腹肌時間。】
五分鐘,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我上摸,下摸,左摸,右摸。
一直摸到沈觀南喘息不止,眼神迷離。
要不是知道我懷了娃,恐怕更深層次的事情都發生了。
而沈業清回來時,看見的正是這樣一幕。
「你們在幹什麼?!」
沈業清手中的奶茶和甜點撒了一地,他徑直上前,抓住沈觀南的衣領,一拳揍下去。
「畜生吧你,弟媳也敢勾引!三年前你就用下作的手段從我身邊搶走了瑩瑩,三年後你居然還有臉跟我搶!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你才不知廉恥!為什麼急著騙瑩瑩跟你領證?不就是清楚我才是孩子爸爸?!瑩瑩辛苦懷著我的娃,我讓她摸摸腹肌放鬆一下怎麼了?」
「你放屁!孩子是跟我在一起以後才查出的,那就是我的!退一萬步,就算跟你有血緣,瑩瑩也不要你了,我才是孩子戶口本上的爸!」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在我面前扭打成一團。
動作之激烈,完全擋住了我出去的道路。
本來想趁他們打架溜之大吉的。
現在看來,還得發揮演技。
我使出兔門絕技,迅速紅了雙眼,在一旁驚恐地抽泣:「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和兩個男人發生這種事,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
這抽泣,成功讓打架的兩人停了下來。
他們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慘白。
原本約好不讓我知道孩子爸爸存疑一事,結果剛剛打鬥之中,居然沒忍住說了出來。
看我如此傷心,他們也慌了神。
撲通一聲,沈觀南忽然跪下了。他顫抖著雙唇,近乎哀求地拉我的衣角:「瑩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只是怕你動了胎氣。求你不要一氣之下打掉孩子,錯的都是我弟這個假佛子,你可千萬別想不開怪孩子啊!」
沈業清跟著跪下,舉手立誓:「瑩瑩,我向你保證,無論孩子是誰的,我都會視若己出,求你給我個名分,讓我將來照顧你和孩子吧!」
兩人的目光,擔憂又灼熱。
我心裡有點感動,但戲還是要演下去。
「別過來!」
我擦了擦發紅的眼眶,擠出幾滴掙扎的淚水:「我暫時不想看到你們!給我一點空間,讓我一個人待著吧!」
「可你還懷著孕……」
「放心,孩子我是不會打掉的。無論孩子的父親是誰,總歸都是我的孩子。但我想自己安靜一陣,不要你們打擾。別讓任何人跟著我,包括保鏢,好吧?」
得了我這句保證,兩人的神情終於有所放鬆,忙不迭答應:「好,好!」
「至於你倆,就在這跪著,今天都不許起來!」
兩人蔫頭耷腦,卻跪得規規矩矩:「我們跪著,絕對不動!那,你早點回來……」
「哦了。」
在兩人愧疚懺悔的目光中,我大步離去。
走出寺門,走過保鏢, 再走下山。
在機場買了最快一班免簽出國的飛機, 迅速起飛跑路。
至於回去,不存在的。
腹肌誠可貴, 一億價更高。
只等生下肚子裡的娃,完成帶球跑的攻略任務, 就能獲得超高獎金。
到時候, 我抱 n 個男模也不在話下。
飛機划過長空。
看著越來越遠的陸地,我腦中不由得閃過那兩個黏人精的臉。
有點懷念,但更多的是迎接新生活的興奮。
兔生在世, 哪能誰都對得起?
對得起自己已經不容易了,剩下的,交給報應吧。
忽然,腦海中「叮」的一聲, 系統興奮地播報:【檢測到帶球跑任務完成。】
【一億獎金到帳,請查收。】
一瞬間,那兩張臉被我拋至 3 腦後。
我摸著已經顯懷的肚子, 笑得張揚:「我的兩個小寶貝兒,屬於咱們的美好生活, 才剛剛開始!」
【番外】
三年後, 大西洋彼岸的某個海島上。
我摟著兩個男模曬日光浴。
四個育兒嫂圍著兩個娃,在沙灘玩沙子。
沒錯,這兩個娃, 就是沈觀南和沈業清的。
我不知道他們的爸爸分別是誰,這不重要。
反正媽媽肯定是我。
孩子都隨我姓,姓白。兩個孩子繼承了我們兔兔一族白嫩的皮膚和圓圓的眼睛, 可謂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對於現在的生活, 我相當滿意。
尤其銀行卡里的餘額,足夠我和孩子此生無憂。
想到這裡,我心滿意足地抱著倆男模, 一人親一口。
卻忽然有兩道陰影, 擋住了日光。
「白瑩瑩,去父留子這一招, 你玩得夠溜啊。」
聽見這久遠而熟悉的聲音,我咻的一下睜開眼。
沈觀南和沈業清面色鐵青, 看了眼我懷裡的男模, 又看向不遠處玩沙的兩個孩子。
「裝了那麼久的失憶,現在想起了嗎?」
他們步步威逼, 壓迫得我呼吸急促。
「這兩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兩個男模被他們的氣場嚇得落荒而逃。
而沈觀南和沈業清一左一右, 將我兩面夾擊, 逼得我動彈不得。
危險的氣息燙在耳邊, 我心虛地吞了吞口水:「別急,你們兩兄弟, 都有份……」
話音落下, 周遭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曾經我信奉,兔生在世,對得起自己就行, 剩下的交給報應。
這一刻,我清楚地知道——
我的報應,終於來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