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分離焦慮症完整後續

我和宋許言打賭三個月追下江霂的前幾天，我問他：

「你養過狗嗎？」

他皺眉說：「沒有，怎麼了？」

「那你想當我的狗嗎？」

他耳尖一紅，冷著臉推開我：「你做夢！」

直到我當著他的面，把原本送他的項圈戴在了江霂脖子上。

當晚，他踹開我家的門，咬牙切齒：「汪。」

1.

「宋哥，我聽說你那青梅跟你告白了，真的假的？」

我剛走到體育室門外，準備給宋許言送水時，聽見他兄弟在說話。

「不知道，別跟我提她，煩都煩死了。」

宋許言的話帶著不耐煩，他昨天才跟我吵過架，還沒和好，所以他壓根不想聽見有關我的事情。

「不然你讓她去追別人吧，反正她那麼聽你的，如果她去追別人了就不會煩你了。」

宋許言沒說話，我也聽不見裡面的聲響，於是推開門進去。

宋許言的神情明顯有一瞬驚慌，只是片刻後他神情又冷下來。

他想到前兩天我說的話，冷笑開口。

「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好啊，賭就賭。」

宋許言估計猜到我剛剛在門外偷聽了，什麼也沒說，看向外面，忽然露出笑容。

「三個月之內，拿下他，我就……做你前幾天說的那個。」

前幾天發生了什麼，我和宋許言心知肚明，到現在我也沒有放棄。

「好啊，這三個月內，你不能以任何方式干涉我，我們就當不認識。」

宋許言皺著眉站起身：「至於做這麼絕嗎？」

「沒辦法，我可不想輸。」

說完，我朝著宋許言指的方向走去，只留下宋許言站在原地，任由他兄弟一直推他也不動。

片刻後，宋許言發出一聲冷哼。

「那就看誰先服輸。」

2.

我走近了才認出來，宋許言指的人，竟然是江霂。

那個班級里的「怪胎」。

他坐在籃球場邊緣的台階上看書，對外界充耳不聞。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他面前蹲下：「同學，能借個火嗎？」

江霂緩緩抬頭，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我這才發現他的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還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

「我不抽煙。」

說完，江霂不再看我，低下頭認真研讀書本。

「那正好，我也不抽。」

我笑眯眯地湊近他，然後順勢坐在了他旁邊。

江霂微微蹙眉，合上書準備離開。

我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書：「你最近是不是缺錢？」

江霂的動作頓住了，我有些得意的笑：「前幾天我看見你在外面兼職。」

我聽說過江霂的家庭條件很差，但他成績好，免除了很多學雜費。

「與你沒有關係。」

「如果我給你錢，你能不能答應做我男朋友？就三個月。」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我向來不想費事，但江霂的神情驟然冷下來。

「如果你覺得有錢能買得到一切，那就另找他人。」

「等等——那我們先從朋友做起行不行？」

江霂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我竟然有些緊張。

遠處傳來宋許言籃球砸地的悶響，我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背後炙熱的視線。

但我沒看他。

「隨便你。」

江霂說完就轉身離開，而我也看向站在我身後、臉色陰沉沉的宋許言。

我朝他比出一個手勢。

「賭約繼續。」

2.

我哼著歌回到教室時，發現宋許言正靠在我的課桌旁。

就算旁邊有很多女生圍繞著他想跟他說話，他眼下也無暇顧及她們。

我只注意到有個長相漂亮的女生死死地盯著我，是班裡最喜歡纏著宋許言的女生。

宋許言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你認真的？就算是那個怪胎，你也願意接近他？」

我不動聲色地推開宋許言的手，不再像從前一樣縱容他。

「不好意思，我們認識嗎？」

宋許言下頜線繃得緊緊的，片刻後他又冷笑。

「好啊，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小心你別輸得太難看。」

放學後，我特意繞到圖書館借了江霂在操場看的書，準備了解一下。

但我剛走出校門，就看見江霂被三個男生堵在巷子裡。

「那天讓你給我們傳答案，怎麼不傳？」

為首的男生推搡著江霂。

我直接掏出手機給我姑姑——也就是教導主任撥打了電話。

「你們要不要臉？三個男的欺負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好學生。」

「你……好眼熟啊，你不是教導主任的侄女嗎？」

「對啊，所以我姑姑現在在來的路上咯。」

我晃了晃手機，然後「咔嚓」一聲給他們仨拍了個「全家福」。

「我靠，快跑！」

他們被我嚇到四處逃竄，而我回過頭看了一眼江霂。

「怎麼樣，這次是我救了你，該怎麼謝我？」

我還以為江霂會低著頭沉默，但他居然開了口。

我原本想讓江霂答應做我男朋友，但話到嘴邊又換了另外一種說辭。

「三個月後，我對你告白的時候，你假裝答應我行不行？」

「不行。」

江霂沒有問為什麼是假裝，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那……你能不能幫我補習？」

欲速則不達，要是他答應幫我補習，我豈不是有很多時間接近他，慢慢地求他幫忙了。

江霂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似乎在判斷我的真實意圖。

「補習什麼？」他問。

「數學，要是這門再掛科，我媽一定會將我掃地出門的。」

這倒是實話，江霂沉默了一會，最後點點頭。

「每天下午六點，來圖書館。」

我眼睛一亮：「成交。」

他轉身要走，我又叫住他，江霂回頭看我，我笑眯眯地從包里掏出一盒酸奶，塞進他手裡。

「這是定金。」

他低頭看了看酸奶，最後什麼也沒說，揣進兜里走了。

我站在原地，心情愉快地哼起了歌。

直到我身後傳來一聲冷笑。

「你還真打算認真追他？」

宋許言朝我走近，他臉上的神情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晦暗。

「如果你現在認輸，並且收回之前說的那些話，我還可以跟你在一起，是正常男女朋友關係的那種。」

宋許言強調了一下「正常」兩個字，我卻笑了。

「我不要，我就要小狗。」

他臉上怒意更盛，掐住了我的下巴。

我們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宋許言卻沒有更進一步。

他的唇形很漂亮，像貓一樣微微上翹，我盯著不自覺發獃。

「哼，我就知道你是離不開我的。」

宋許言得意地鬆開我，臉上泛起得意。

「就算你追到了他，也不會跟他在一起的。」

宋許言篤定地回答。

「誰知道呢，你不要再干擾我了，賭約不會變。」

我輕聲開口，隨後離開了這個地方。

3.

當然，我離不開宋許言。

從我剛記事起，我們就一直待在一起。

但宋許言認識的朋友太多，他生得漂亮，性格又好，喜歡他的女生數不勝數。

我曾經無數次跟他爭吵，可偏偏他卻覺得我在鬧小脾氣。

如果用四個字形容宋許言，就是「中央空調」。

這讓我很不愉快。

我曾經無數次說過：「我不喜歡你對我一樣對他們。」

但宋許言的笑如同遮天的太陽，溫暖得讓我使不上勁。

最終那雨水只淋在我的身上。

如果他喜歡我，或許會對我更加用心吧，所以我第一次開口向他表白，是在午後。

不出意料，宋許言拒絕了我，他說他不懂什麼是愛情。

所以我繼續跟他做了很久的朋友，我縱容著他的一切，性格、脾氣、所有。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宋許言，我懂得他的所有小心思。

終於等到他開了竅，日漸與我親密。

即使他喜歡我，他還是會答應其他女生的請求，幫助她們，即使是我阻止也沒辦法。

當我看見電視里那忠誠的小狗時，心裡也不自覺地想養一隻狗。

如果那狗是宋許言會更好。

當我第二次開口表白的時候，宋許言其實是想答應的，但他沒想到我居然想讓他當我的狗。

「你做夢吧！」

是嗎？我不這麼認為。

我翻閱了無數的資料，最終發現一種辦法。

那就是「棄貓效應」。

聽說把貓拋棄掉，再撿回來的時候，會比以前更黏人。

如果是宋許言呢？

所以我故意收買了宋許言的兄弟，讓他說出那句話。

這才是真正的賭約。

宋許言，如果從前你依賴的人不再縱容你了，會不習慣吧。

訓狗遊戲，現在才正式開始。

4.

從第二天開始，我不再像往常一樣在宋許言家門口等他。

原本每天都會給宋許言帶的早餐，有了新的主人。

我推開教室門時，江霂已經坐在座位上，低頭翻著一本厚重的書。

他的睫毛在晨光下投下一片陰影，整個人安靜得像一尊雕塑。

「給，早餐。」

怕他不接受，我還特意補了一句。

「就當是補習的報酬吧。」

江霂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低聲說了句：「謝謝。」

正當我跟江霂討論著數學題目時，餘光瞥見教室門口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門口，目光死死地盯著我，又看了看江霂桌上的早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我假裝沒看見他，繼續笑著跟江霂討論問題。

宋許言大步走進教室，把書包重重地摔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全班同學都被嚇了一跳，紛紛回頭看他。

「宋許言，你怎麼了？吃早餐沒，我從家裡帶了。」

「宋許言，等會要不要跟我去打籃球。」

這些如往常一樣熟悉的問候，在今天卻讓他無比煩躁。

胃又開始隱隱作痛。

之前他因為不吃早餐落下了胃病，我知道之後每天都會給帶早餐。

而如今，他只能看著我給其他人帶早餐。

心臟好難受，像是被揪緊了一樣。

不行……賭約不能再繼續了，宋許言莫名覺得恐慌。

但如果認輸，就要當我的狗。

宋許言咬牙搖頭否認，他怎麼可能認輸。

5.

接近江霂，似乎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他看起來很高冷，實際上只要我略微軟下語氣，他就會潰不成軍。

宋許言一開始並沒有偷窺我和江霂在圖書館學習，他以為我和江霂不可能相處得這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