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粉絲還說嬰屍都是白大師和你演戲的。】
丁祖昱還沒開口,直播間進來了一波新人評論。
【?這種事還用我們說?嬰屍本來就是白芷做局騙丁祖昱的。】
【無悔大師直播一年,好評率百分之九十九,貨真價實的大師。】
【白芷這種騙 9 塊 9 的別來沾邊,抱走我家大師。】
【無悔大師是最棒的。】
【白芷這種蹭熱度的趕緊滾啊。】
丁祖昱一看怒戴起耳機準備開懟。
我退出直播間準備去房裡睡覺。
剛到門口感覺房門像是剛剛打開過,我推門而入。
只見無悔大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白大師~」
我:「???」
這人怎麼和丁祖昱一樣,都有些許不靠譜……
「無悔大師,你先起來。」
無悔大師拍了拍膝蓋起身:
「白大師,您值得收下我的膝蓋,用 9 塊 9 做了一場戲,就俘獲了京圈太子,那可是座金山銀山。
「和您一比,我這些小把戲都不成體統。
「還望大師收我為徒,讓我們師徒聯手,橫掃玄學圈,到時候再開個百萬直播間。
「敢問白大師您能不能透露些嬰屍術的操作秘訣?」
我看了看眼前的無悔大師,又進了丁祖昱直播間。
看著他一個人單挑無悔大師的粉絲。
【無悔大師就是神,白芷垃圾。】
【白芷滾出算圈。】
【丁祖昱這種白痴才會信白芷,仙人跳而已。】
我笑笑:「無悔大師,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有什麼秘訣。」
「我還比較佩服你,騙人騙得如此坦蕩。」
無悔大師滿臉真誠:「我不過是早年讀過些心理學,加上有錢人都喜歡搞些神神秘秘的,投其所好罷了。」
「為了表示誠意,這一單我們可以合作,你看,這就是秦晏夢到的轎子,到時候我們編個故事……」
無悔大師說著拿出一幅圖,這圖比我在夢裡看見的清晰百倍。
奢華無比的點翠萬工轎,轎簾被掀開一半,新娘朝外伸出白皙的手臂。
一陣記憶閃過腦海與轎子逐漸重合。
五百年了。
我都快忘了自己也曾穿過嫁衣。
臥槽。
原來秦晏夢見的鬼轎里的人竟然是我。
6
我仔細回想腦海中的一張張面孔。
記憶穿梭到了 500 年前。
南越王司徒闊登基後與鄰國靜安公主定下婚期。
我卻在看到公主第一眼,腦海里就浮現出了她大婚時被刺殺身亡的畫面。
告訴司徒闊後,他為了阻止這一切,嚴密部署,還命我穿上嫁衣代替公主拜堂。
奢華的點翠萬工轎,艷絕天下的鳳袍嫁衣,皆是那日所穿。
司徒闊更是一改舊令,親自接我入殿堂。
拜天地,拜高堂,交杯酒。
我的記憶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停在了司徒闊面前。
他身穿紅色蟒袍身姿挺拔立於殿中,長發如墨,面如冠玉,一雙星辰般耀眼的黑眸透出的是冷靜和深沉。
天生的帝王之氣,足以震懾眾人。
沒人知道他為何在大婚之日還如此嚴肅,縱是在他身邊待了十年的我,也是捉摸不透,明明公主不在現場,他卻還是這般模樣。
我晃晃頭思緒飄了回來。
只可惜那場婚禮後,靜安公主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可秦晏與這場婚禮有什麼關係?
與我又有什麼聯繫?
這鬼轎奪命索魂,若不是我想要他的命——
難道是……
有人在控制鬼轎!
我猛然抬頭,遞給無悔大師一張符紙,起身向秦晏房間沖了出去。
無悔大師看著符紙一臉蒙,在身後大喊著我回去聽他繼續編故事。
7
我到時只見李叔帶五名保鏢把守。
個個身強體壯,一身腱子肉。
我開口:「李叔,秦晏現在有危險,我必須進去看看。」
李叔笑笑:「白大師,二爺有吩咐,這個點誰也不能進少爺房間。」
丁祖昱坐在大廳不明所以,還在戴著耳機激情地和網友對罵。
我過去扯下耳機。
「白大師,怎麼了?」
我嚴肅道:「沒時間解釋太多,秦晏有危險,我現在必須要進去,不然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丁祖昱一愣,快速退出直播間。
他走到房間門口:「李叔,你讓白大師進去,秦晏有危險。」
李叔面無表情:「丁少,少爺在裡面才是最安全的,二爺吩咐我們就是死,也不能放任何人進去。」
丁祖昱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叔:「多大點事,動不動要死不活,二叔人呢,我要見他。」
「二爺去找千年靈芝和百年樹根了,不在府上。」
「李叔,那你就當給我丁祖昱面子,讓白大師進去。」
「不行。」
「真不給面子?」
「不給。」
「行。」
丁祖昱說要看了我一眼湊過來:「白大師,待會兒我拿下他們,你就衝進去。」
「你怎麼拿?」
硬來我真怕他被打成餅。
畢竟李叔身邊這些保鏢不是吃素的,一人打五個丁祖昱不成問題。
丁祖昱嘿嘿一笑掏出手機,把 T 恤撕破,頭髮揉得凌亂,他打開手機直播,剛開播就有幾十萬人在線。
他把手機懟到李叔臉上。
「家人們,我堂堂京圈公子來秦二爺府上做客,被他家管家李叔調戲。
「他現在還帶肌肉男保鏢欺辱我,我好怕怕,我的清白怕是保不住了,嗚嗚嗚~」
我:「……」
李叔:「……」
保鏢:「……」
丁祖昱這招殺敵八百,自損一千是真沒想到啊。
李叔額頭冒著冷汗:「丁少,老夫何時碰過你,別無理取鬧。」
丁祖昱不理會在直播面前扭成花:「白大師就是證人,你休想抵賴。」
他說著把鏡頭懟了過來,我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評論區炸了。
【臥槽,我就說丁少這周有爛桃花,沒想到是個老頭子。】
【好慘,丁少給個地址,我帶人過去救你。】
【丁少,真的嗎?要不要我報警?】
【糟老頭子壞得很,丁少別怕,我現在已經趕過去了。】
【丁少,堅持住啊!!】
丁祖昱看著評論得意洋洋地告訴李叔,警察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可能會把秦府翻個底朝天。
李叔聽到警察臉色鐵青,他揮揮手,讓人去搶丁祖昱的手機。
幾名保鏢朝著丁祖昱沖了過去。
丁祖昱朝著我打了個手勢,拿起手機一邊飛奔,一邊朝著直播間賣慘。
幾名保鏢在他後面狂追,李叔聽著丁祖昱的誣陷詞氣得直跺腳。
突然間他陰森森地看著我,瞳孔全變成白色。
秦晏的房間也流出大量黑色瘴氣。
我快速拿出符紙朝著李叔飛去,將他定住。
房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包裹死死封住,無法破門而入。
突然間腦海中閃過秦晏下葬的畫面,這是……
秦晏死後的畫面。
不好,他要斷氣了。
我咬咬牙,割破手腕,以血為引拿出符紙。
「萬里乾坤,血引為尊,今奉我令,金人現身。」
我話音剛落,六個小金人飄進了房內,快速把秦晏抬出飄去我房間。
希望丁祖昱能多撐一會兒。
我讓小金人封住房間。
秦晏這時臉色毫無血色,四肢被割破,心跳已停,我立刻封住他的穴脈,把生生之氣留在體內。
還沒弄清楚他和我的淵源前,這人我同閻王殿的人搶定了。
我低下頭湊近從秦晏,在距離他嘴五公分的位置吸出瘴氣。
直到身體的瘴氣全部抽離,他還是未恢復心跳,身體也越發冰涼。
我拿起符紙入夢,這次的夢境比上次進時更加昏暗,巨大的風沙讓人睜不開眼睛,我索性閉上眼睛,讓小金人去四處尋找鬼轎。
一陣陰森森的鈴聲響起,遠處傳來一陣無限循環的聲音:
「阿闊,你若死,我定為你殉葬。」
我聽得頭腦發脹,這是十三歲那年我對司徒闊說的玩笑話,可誰都沒想到陪他入皇陵的我卻一直還活在世上。
這聲音說得我頭痛得厲害,他奶奶個腿。
區區障眼法也迷惑我,司徒闊死了這麼多年,他早就不記得我了,要你囉唆,我咬咬牙拿出符紙:「萬法乾坤,火引為尊,今奉我令,速速現身。」
話落,整個夢境被照耀得宛如白日,鬼轎在右後方,我閃現到它面前,一手揮開了新娘的紅蓋頭。
新娘齊劉海,肌膚如雪,紅唇齒白,只是此刻眼神呆滯,露出詭異的笑容。
媽的,果然是我,只是老娘風吹日曬五百年,早就沒這麼白了,騙子去死。
我氣憤地揮出一拳把新娘打碎,她瞬間變成了一個破布娃娃,大紅色轎子也隨即消失。
等我出了夢境,秦宴竟還是未醒,難道他三魂六魄不齊?
我嘆了口氣,這 9 塊 9 的買賣是真不好做,不光符快倒貼完了,還勞命傷神。我拿出符紙收回小金人後推開窗,揮出十二張符紙懸在空中,藉助月光之力念咒:「今日月,引神靈,萬物蘇,宴命渡,月神助我,急急如令令。」
話落,月光折射落到了秦晏胸口的位置,我像是被抽乾了力氣,滿頭大汗,好在他逐漸恢復心跳。
月光逐漸消失後我靠在窗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正想去桌邊喝口水,就聽見丁祖昱哼哼呀呀的聲音。
房門頓時被人踹開,他被幾名保鏢五花大綁地抬了進來。
李叔看著我怒不可遏:「白芷,你好大膽子……」
他話未說完突然滿臉驚恐看向床上:「少,少爺,你醒了……」
秦晏虛弱地靠在床頭,神色冷漠:「李叔,你好大的膽子。」
李叔嚇得直接跪下:「少爺,老奴不敢。」
「咳~還不放下丁祖昱。」
秦晏開口,李叔讓人將丁祖昱放下,他左右眼直接被打成了熊貓眼,看上去傷得不輕。
秦晏咳嗽幾句厲聲道:「都下去,所有人領罰,仗三十。」
「是……是。」
一群人連滾帶爬地出了房間。
丁祖昱更是激動地走到秦晏邊上:
「兄弟,你醒了,太好了,哥這頓揍算沒白挨。
「我說真不愧是白大師,就是牛逼。
「揮揮手就救了我兄弟……白大師你說說……」
我看他喋喋不休直接暈了過去。
倒地前就看見衝過來的丁祖昱臉上透著震驚。
8
醒來時只覺得肚子餓得呱呱叫,無悔大師正在激情四射地給秦二爺和秦晏說著當時救人的過程。
「說實在遲那時快,我和白大師商量好後,就兵分兩路,她去救秦公子,我冒死從府里突圍去找秦二爺傳遞消息……」
丁祖昱在一旁翻著白眼:「貪生怕死跑得快,在逃跑路上剛好碰到二爺而已。」
無悔大師拍了桌子站了起來:「丁祖昱,你少血口噴人,要不是我給白大師提鬼轎圖,她怎麼會算出秦公子有危險……」
丁祖昱也拍了桌子站起來,兩人擼起袖子準備干架。
我咳嗽兩句道:「別吵了,我餓了……」
丁祖昱聽見我說話臉色怒轉喜:「白大師,你可算醒了。」
秦二爺立刻起身:「白大師,這次小兒多虧你捨命相救,你想吃什麼,我馬上派人去做。」
我撐著身子坐起來:「糖醋排骨,紅燒肉,宮保雞丁,麻婆豆腐,水煮肉片,油燜大蝦,魚香肉絲。」
眼前幾個人震驚地看著我。
我摸了摸肚子:「見諒,實在餓了。」
秦二爺立刻笑笑:「無妨,這些都有,我再讓廚房做些招牌菜,白大師稍等。」
無悔大師這時還想上前,被丁祖昱直接拽了出去,兩人又開始干架。
秦晏見狀從桌上拿過點心給我:「白大師,先吃點心,墊墊肚子。」
他一身白色唐裝,身姿修長,眉眼極是溫潤好看,身上有股不染紅塵的氣質,矜貴清冷。
我看著他的臉色好了不少,抬手摸上他胸口,他一愣。
「你別誤會,我只是看你恢復得怎麼樣。」
秦晏凈白的臉上染了紅暈,他長長的睫毛低垂,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心跳時而深時而淺,非常不穩定。
我懷疑他出生後被人用攝魂陣奪了一魄,才導致常年體弱生病,最後讓鬼轎夢裡奪命,就可以死得悄無聲息。
一場跨越二十年之久的計劃,只是為了秦晏的命,實在匪夷所思。
而且這秦府也有些奇怪,秦晏母親在他出生時去世了,秦二爺十五年前已經續弦。
可這府里從未見過女主人的影子。
9
我又休息兩日,體力恢復一些,起碼還得暴飲暴食一周,才能彌補救秦晏耗費的力氣,好繼續畫符。
我打了個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