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天明完整後續

2025-09-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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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失雙親後。

弟弟陳西洲紅著眼爬上我這個繼兄的床。

「哥,我知道你喜歡男的。」

「我當你男朋友,你不能拋下我。」

看著少年臉上的懇請。

我愣了愣,點點頭。

後來,陳西洲帶著他的未婚妻上門。

提起我時,語氣漠然。

「他不是我哥,是我父母領養回來的孤兒。」

我愣了愣,也點點頭。

遂在一個平淡無奇的下午,默默搬離了他的家。

自此杳無音訊。

聽聞那位一向冷靜自持的陳家新貴。

卻瘋了。

1

送完外賣回來。

天陰沉沉的。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地上足膝的雪往家趕。

鄰居大媽恰好下樓倒垃圾,遇見我便寒暄了一句。

「江淮,剛回來啊?」

我摘下被雪濕透了的帽子,抬起疲憊的眼皮回了句。

「嗯,剛回來呢。」

大媽欣慰地點點頭,神色動容。

「哎,你們兩兄弟也是不容易。」

「爹媽去世得早,就留下你們兩個孩子,真是糟心。」

「好在咱們西洲爭氣,聽說前段時間月考還得了全校第一,是不是?」

大媽越說越激動,對上我略有些髒污的外賣服頓了幾秒。

是略帶嫌棄的意味。

大媽訕訕笑了笑,轉移話題。

「這麼的,待會兒來大媽家拿點炸丸子去,我親自做的,保管好吃!」

我輕聲答應,慢吞吞用鑰匙開了鎖。

咔嗒。

門被打開,又關上。

仔細聽,還能聽見大媽的喟嘆與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哎,真的是造孽啊。」

「這麼好的一家人,就是不知道怎麼遇上這些糟心事……」

一牆之隔。

我拍拍身前人的後腦勺。

被撞得生疼的後背靠著牆。

「好啦,哥要喘不過氣了。」

方才對話中的主人公固執地摟著我的腰,一言不發。

是的。

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

我和自己名義上的弟弟。

搞在了一起。

2

領養我的父母去世後。

我帶著他們留下的小兒子四處討生活。

剛開始,其實挺難的。

我一個連高中都沒讀完就出來打工的人。

再帶著一個還在上中學的拖油瓶,根本就沒人願意要。

在又一次被店家以為是故意搗蛋趕出來後。

我甚至動過將弟弟送給別人撫養的念頭。

可年幼的陳西洲卻死死抱著我的腿,倔強的小臉滿是淚痕。

「哥,不要把我送走……不要,我會……我會端盤子,會洗菜,你不要把我送走……」

我默默嘆了口氣,用瘦削的手一點點擦乾面前小孩臉上的淚。

一邊哄一邊承諾。

「嗯,哥不走。」

現在也一樣。

陳西洲攥著我的手腕,眼淚落得很兇。

「哥為什麼不接電話?」

「哥是不是又想一個人偷偷離開。」

「為什麼總想著拋下我?」

此刻少年雙眼紅腫,偏執的神態有幾分癲狂。

我皺起眉頭,撩開他的袖子,看見上面被咬得斑駁的痕跡。

眉頭皺起。

陳西洲又發病了。

抿了抿唇,手摸上身前人口袋中的藥瓶。

空蕩蕩的,藥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經吃完了。

可弟弟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我默默嘆了一口氣,撩起袖子,將自己的手腕遞到繼弟唇邊。

下一秒,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

鋒利的牙尖刺破皮膚,刺鼻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我忍下溢出口的痛呼。

躁鬱被緩解,西洲愣神般合動牙關,吐出我的手腕。

視線落在上面的傷痕。

弟弟瞳孔震顫,面上閃過一絲不忍。

「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

我笑笑。

內心卻是一片苦澀。

3

這不是陳西洲第一次發病。

事實上。

在我發現弟弟有自殘行為時,就立刻帶他去了醫院。

冰冷的問診室內,醫生溫聲告訴我這是中度抑鬱症的表現。

如果能早點進行治療,或許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地步。

但我那時忙著兼職,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都恨不得掰成兩半來用。

等回過神時,西洲的病情已經發展到需要用藥才能鎮定下來。

一紙繳費單輕飄飄、沉甸甸地壓在我的肩頭。

但我什麼都沒說,揣著兜里剩下的三塊錢。

給惶惶不安的西洲買了一個包子。

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

年僅十五歲的少年狼吞虎咽地吃完包子。

一雙稚嫩的手緊緊地攥著我的袖子。

「哥,我不治了,我沒病。」

「我就是最近考試壓力有點大。」

「我平時都不是這樣的,哥,你別相信那醫生說的話。」

話音剛落,西洲就要拉著我離開。

我抬手阻止了他的動作,像往常般摸摸他的頭。

「怕什麼,哥不會拋下你的。」

4

養父母去世的第五個年頭。

我面上一家公司老闆的私人司機。

包吃包住,薪資待遇扣稅到手更是高達七千五。

缺點是需要經常出差,回不了家。

但它提供的工資太多了。

對我這種沒學歷的人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去向。

於是我將這個消息激動地宣布給西洲。

那天是他的十八歲成人禮。

可他卻一言不發,沉默地吃完我帶回來的蛋糕。

當晚。

洗過澡的弟弟爬上我的床。

「哥,我知道你喜歡男的,我也喜歡你。」

「你不能拋下我,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他急切地解開上衣扣子。

少年的肉體在黯淡月光下散發著蓬勃的氣息。

不等我的回覆,陳西洲哽咽著撲上前抱住我的腰。

密密麻麻地吻落在我的頸邊、耳邊。

「等等,西洲……」

我睜大眼睛,對著突如其來的告白不知所措。

可當弟弟痛苦的低喃與濕漉漉的眼淚落在臉上時。

心底隱秘的歡喜歸於平寂。

渾身的熱血涼透。

原來是這樣。

我在心裡默默想著。

原來是害怕我會和那些無情的親戚一樣。

像踹掉路邊的垃圾一樣丟下他離開。

所以才會打著愛人的名義向我表白。

可是陳西洲永遠都不知道。

我對他。

不僅僅是親人之間的愛。

明明知道這場愛意背後的真相。

可我依舊伸開雙臂擁抱住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少年。

從此落入用甜言蜜語編織的謊言。

思緒漸漸回籠。

西洲依舊一言不發起身房間拿出藥箱。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沉默的。

看著弟弟替我小心翼翼地上藥,擔憂的眉眼讓我的心愈發柔軟。

「哥,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我不想再讓你為我痛。」

我揉揉少年毛茸茸的頭髮,隨口答應。

隨後圍上圍裙將冰箱裡的菜拿出來準備做晚飯。

恰好家裡的座機電話突然響起。

我順手想要接,卻被一雙修長的手阻止了動作。

「哥,你去做飯吧,是我同學打來的。」

陳西洲側過身子,神色自若地握住聽筒。

那頭,是一個甜美的女聲。

我愣了愣。

慢慢背過身去。

5

飯桌上。

一大盆從鄰居家拿來的炸丸子擺在正中央。

西洲不喜歡吃這些東西。

全都進了我的肚子。

我一邊吃,一邊逗他。

「你看,蔣阿姨的心意全都被我吃了。」

說完,我誇張地夾起一個咬了一大口。

陳西洲沉默不語,舉著筷子。

視線從我刻意咧開的嘴角移開,神色淡淡。

「油炸的東西我聞著噁心。」

氣氛忽地僵至冰點。

我手足無措地放下筷子,不知道好端端的為什么弟弟突然不開心。

「西洲,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跟哥說說……」

「你知道什麼?」

陳西洲沒看我,抬高聲音。

「你連高中生物都不知道,你知道什麼?」

「我現在病成這個樣子,離開你……根本就是個廢人。」

「哥,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啊?」

「覺得我是個窩囊廢,是個只有依靠哥才能活下去的巨嬰?」

我心下一驚,連忙開口哄他。

「不是的,西洲,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你的病都是哥的錯,我當初要是多注意一點就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哥在找醫生,哥不會放棄給你治病的。」

「那好。」

陳西洲抬起頭,直勾勾地望向我的眼睛。

「哥,我現在有一次去首都參加競賽的機會,只要拿了冠軍就能拿到保送的資格。」

「哥,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首都?」

去首都。

我在心底默默重複了一遍。

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縮。

「是和你電話里的同學一起去嗎?」

陳西洲默了默,半晌才回答:

「是,她是我們學校校長的女兒。」

西洲生病後,我負擔不起高昂的藥費。

有人介紹給我了一位首都的大佬。

那晚過後,西洲的藥費有了著落。

我拖著身體回家時,在家樓下看見了那個女孩。

她在和西洲接吻。

我收回漸遠的心思。

將發抖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溫柔地答應了弟弟。

「嗯,哥陪你去。」

6

出發那天。

是個大晴天。

學校安排的大巴整齊地排在停車場內。

我跟著涌動的人群走進了學校。

許是西洲提前和老師說過。

看見我時,他的同學並沒有過多驚訝。

反倒是極其熱情地叫我:

「你是西洲哥的哥哥?我去,哥你長得太帥了,那小子從來都沒和我們說過他哥長這麼帥啊。」

「江哥你看著好眼熟啊,咱倆是不是見過?」

一個體格高大的男生大大咧咧地搭上我的肩膀。

「哥,你等下留個聯繫方式唄。」

周圍人瞬間開始起鬨。

面上開始發熱,正想著如何推脫這群孩子的熱情時。

一個嬌蠻的女生推開人群擠了進來。

她穿著德中清麗的校裙,馬尾在空中掃出優美的弧度。

「你們幾個真煩,沒看見西洲哥哥都為難了嗎?」

「都走開啊。」

意味不明的笑聲在這小片空間散發開來。

「喲,這不是芊芊嗎。」

「小情侶見家長了!」

女生微紅的臉頰顯得格外可愛。

但我的腦袋卻「轟」的一聲,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7

「你們幾個在幹什麼?」

一道冷淡磁性的聲音穿插進來。

我便感覺那男生搭著我肩膀的動作都僵硬了幾分。

當看見男生放在我肩上的手時。

陳西洲的臉色驟然變冷。

「手拿開。」

被點名的男生尷尬地收回手,撓了撓頭。

與此同時,女生的眼底驟然迸發出驚喜。

她小跑到少年身邊,拉著他的手撒嬌:

「陳西洲,好啊你!你哥哥來了你都不和我介紹!」

陳西洲不動聲色地躲過女孩兒的手。

「嗯,忘記和你介紹了。」

「他是我哥,江淮。」

「哥,這是我同學,顧芊芊。」

顧芊芊不滿地嘟嘴,盡顯嬌俏:

「你就這麼和你哥介紹我?」

看著女孩兒無意識地撒嬌,我的心感覺一陣刺痛。

「我們明明是……」

後面的話被帶隊老師提醒上車的聲音淹沒。

圍觀的同學聞言成群結隊地朝著大巴走去。

在一片熱鬧之中。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靜靜地落在我身上。

我沒做回應,而是僵硬地轉過身。

卻不期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哥,你暈車,你坐前排。」

陳西洲慢條斯理地說著,額發凌亂地搭下來,清爽又優雅。

任誰看,都像是關心哥哥的好弟弟。

可只有我知道。

手腕上傳來的力度不容置喙。

像是挽留,也像逼迫。

「我也暈車,我也要坐前排……」

身後的顧芊芊扣扣手指,小聲抱怨。

我搖搖頭,向著女生露出一個笑:

「哥沒事,你和同學坐前面吧。」

說完,我不顧弟弟發愣的臉色。

徑直走上車的最後一排,落座。

車子慢悠悠開啟。

向著首都方向前進。

8

握在掌心的手機震動兩下。

我坐在大巴最後。

被汽油和皮革交織的味道弄得頭暈難受。

車子一個急剎。

我強忍心中的嘔意,咬緊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半睡半醒之間。

好似又回到了小時候。

「哥哥,你喜不喜歡吃葡萄?媽今天買了好多。」

這是八歲的陳西洲興奮地拽著我的手去看養母買菜回來的袋子。

「哥,這次暑假我們去海南玩好不好?」

這是十二歲的弟弟和我計劃著國慶假期的旅遊。

「哥,怎麼辦,爸媽都不在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這是十四歲的陳西洲在抱緊我的腰哭泣。

我恍恍惚惚伸出手。

「別怕,哥以後打工賺錢供你讀書,西洲別哭,哥不走。」

在擁擠破舊的出租屋。

弟弟擠在床尾替我暖腳,窗外大雪紛飛,寒意漫天。

可在這獨屬於我們的世界。

溫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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