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單純,不知道關家人有多麼可怕。他勢單力薄,怎麼可能離開得了關家人的手掌心。
門外傳來敲門聲和管家關榮儒雅的催促:「大少爺,是時候走了。」
我閉眼不去看江庭深不舍的目光,心狠地抽手,走出門外,立刻關上門,不讓關榮看我老婆。
關榮盯著我紅腫的唇,眼神陰翳。
我傲嬌地挺起胸膛:「看什麼看!我老婆親的,你沒老婆吧?」
我提醒得很明顯了吧,看,那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
關榮繼續像條蛇一樣盯著我,幽幽開口:「我也想有個老婆。」
靠!
這不是明目張胆地挑釁我,說想搶我老婆的意思嗎!
太過分了!
關榮是關家的遠房親戚,拚命往上爬也只爬到管家的位置。他沒什麼勢力,跟我這個養子一樣都是關家養的狗。
他以前就看不慣我,覺得我跟關家非親非故,憑什麼被當成養子。
為此,我和他干過很多次架。
他表面上裝得儒雅端莊,實則是條陰暗的毒蛇。
我以前睡在關家莊園這邊,就抓包過他半夜爬床咬我嘴巴。
害得我只能去找家庭醫生,住他那裡直到傷口癒合了,才敢回家見老婆。
所以我最討厭他。
我指著他的臉放狠話:「我就今晚被我爸懲罰。我很快就回來!你給我等著!」
關榮舔了下牙槽,「好。家主先享受。」
享受什麼?
哦,我懂了。
享受折磨人夫的快樂。
不愧是原書里最陰暗爬行的渣攻,心理真扭曲!
8
我跪在祠堂里,香爐里的薰香熏得我昏昏欲睡。
不對勁。
我忽然想起來,原書里,關厲天讓下人在薰香里動了手腳,這香有微妙的調情和催眠作用。
目的就是讓我老婆昏昏沉沉中主動,以此來折辱我老婆。
【兒媳,你也不希望讓我養子知道其實是你主動要我的吧?】
這句話一出,我那愛我如命的老婆怎麼可能願意讓關厲天將這事情捅到我面前?
於是,關厲天就經常拿祠堂的這一夜要挾我老婆。
但我改變了劇情,是我來跪祠堂,他怎麼還放著薰香?
老東西昏頭了吧?
我掐滅香,然後用力擰了下自己的大腿。
不能睡,我特意將江庭深放在祠堂頭頂的客房裡,裡面有任何動靜我都能聽到。
心思縝密如我,不能接受老婆的任何閃失。
「你掐了香,不乖,要受罰。」
關厲天森冷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他穿著白色浴袍,邊朝我走來邊系腰帶。
咚咚咚的腳步聲莫名讓我膽顫。
我吞了下口水。
關厲天走到我面前,掐住我下巴,逼迫我抬起頭。
不對啊,這些動作不是應該在原書劇情里對我老婆展開的嗎!
他不僅昏頭了,還老眼昏花了嗎?
我抖著唇出聲:「父親,我正跪著受罰呢!」
還要我怎麼受罰啊?
關厲天沒回答我的話,他俯身在我耳邊,「星冬,接下來你要安靜點。你也不希望讓兒媳聽到我們的動靜的吧?」
我後背升起一片雞皮疙瘩。
他不會是喝了酒將我錯認成我老婆了吧?!
正在我試圖一頭撞暈關厲天時,關澤開著酷炫的機車闖進祠堂。
車速很快,將祠堂供桌撞翻了。
這行為徹底惹怒關厲天。他放開了我,厲聲問關澤發什麼酒瘋。
我瞧他一眼,你不也剛才發酒瘋?
父與子,誰也別說誰。
關澤看我一眼,又迷濛著雙眼,抽起旁邊的棍子朝祠堂上的木牌掃去。列祖列宗的牌位噼里啪啦砸倒在地。
「父親,你一直教我那狗屁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可現在,你真可笑。
「我踏馬不聽又怎麼樣?!」
9
好一出父子相對的大戲。
我原本想看戲的,結果家庭醫生周若景偷偷帶走了我。
說實話,周若景人還是不錯的。
以前每次我和關澤或者關榮打架之後,他處理完他們的傷口後,都會過來主動找我,給我上藥。
就算關澤一開始不讓,他也照舊幫我。
可惜,他覬覦我老婆。
原書里,他向我提出了加入我和我老婆的家的邀請,我沒答應後,他就對我懷恨在心,每次欺負我老婆都很狠,變本加厲地將對我的怨氣發在我老婆身上。
尤其是他原本是麻醉醫生,更懂迷藥那些東西。
想到書里的描述,我都膽戰心驚。
「星冬,嚇到了嗎?」他俯下身摸摸我的腦袋,「別怕。
「讓我看看你的嘴唇。
「這裡腫了。」
「是關榮咬的嗎?」周若景眼神暗下來,聲音卻一貫的溫柔,「我下次幫你討回來。」
我稍微知道他的手段,能進關家工作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之前關榮咬我,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藥,讓關家的看門狗杜賓犬追著關榮,咬得他血肉模糊。
但這次不是。
這是我和老婆恩愛的勳章。
「我老婆親的。」我抿抿唇,挑釁地看向他,「確實有點激烈了。因為他很愛我。」
我在暗示他,別對我老婆動心思。
別費心思了,江庭深只愛我一個。
唇上卻傳來痛感。
周若景的大拇指用力按在我的唇上,他的指腹有藥,涼涼的,麻麻的,還很痛。
他用手指給我上藥,用力揉擦著我的嘴唇,很痛。
「星冬,你忍一下,很快就擦乾淨了。」
他這話說的,好像在說我老婆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我很不高興地拍開他的手。
自己拿藥膏擦嘴。
「星冬,你很喜歡江庭深?」周若景半跪在我面前,仰頭看我。
說什麼屁話呢。
不喜歡我會對人家一見鍾情?
不喜歡我會千方百計將人帶回家藏起來?
不喜歡我會跟人家結婚?
周若景看著我堅定的眼神,暗自神傷地喃喃開口:「可是,我也很喜歡……」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朋友妻,不可欺。
「這個家,我不會讓你加入的!」
我也是硬氣了一把。
主要是他當著我的面表白我老婆,這是人能忍受的?
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我拍拍褲子起身,準備去找我老婆了。
周若景忽然拉住我,撕開一顆棒棒糖:「這是我特意為你調製的糖,算是我冒犯你的賠禮。
「吃了它吧!」
在我即將要塞進嘴裡時,江庭深從我手裡奪過那顆糖。
周若景目光一瞬間冷下來。
10
江庭深盯著我被揉紅的嘴唇,深吸一口氣,轉而目光冷冷地看向周若景:「周醫生,請不要越過朋友界限。」
我感動得冒出鼻涕泡。
天哪,我老婆當著我的面拒絕了和周若景的任何可能性。
他真的好愛我,他很專一。
原書讀者就應該來看看,我老婆是那種對所有渣攻都欲拒還迎的賤受嗎?
他不是。
他是我勇敢漂亮又堅定的老婆。
惡評的讀者請給我老婆道歉。
關澤和關厲天祠堂那一架似乎打得很激烈,雙雙都需要臥床休養。
關榮需要出面維持關家以及公司那邊的穩定。
周若景需要時刻監護兩位金主的生命體徵。
關家亂成一鍋粥,而我則因為誤食了兩個漢堡、六個蛋撻還有一堆零食後,奇怪地發熱了。
不是正經發熱。
江庭深撫摸我的臉,緊張地問:「你吃了什麼?」
我恍惚想起,那堆零食裡面,還有周若景給我的特調棒棒糖。
「棒棒糖,啊……周若景肯定在裡面下了藥!」
太卑鄙了。
他想對我老婆下藥,然後趁我不備,鳩占鵲巢嗎?
江庭深咬上我嘴唇,力道有些發狠:「叫你亂收外人東西!」
我委屈。
我難道不是在替他受過嗎?
江庭深無奈地嘆了口氣,閉眼吻去我眼角的淚水。他溫柔地幫我脫了衣服,從脖頸一路親到腰。
我感覺到有力的臂膀將我托舉起來,某一瞬間似乎高於輪椅的水平線。
只不過下一秒,江庭深脫力了,他將我放在腿上。
「老公,你也知道我腿不行,你上來,好嗎?」
11
聽到這熟悉的台詞,我清醒了大半。
江庭深是覺得我中了藥之後沒有力氣,所以他自願為愛做 1 嗎?
他得多愛我,才願意做這種犧牲啊!
我又想起來這婚後的一年,我在這種事情上對他的逃避與冷落。
不是我不樂意,而是我在第一次被他邀請共浴時,我自信心大受挫敗。
我沒有原主的手段和謀略也就算了,我還沒有原主的身材和尺寸。
我每天踩著增高鞋墊裝高個子,睡醒第一時間拉直捲毛做髮型裝型男,也還是普普通通。
現在耽美文里的主角受的配件都那麼恐怖了,我真怕江庭深看到我的會拋棄我。
但他沒有。
就算我們一直柏拉圖,外面那麼多勾引他的渣攻,他依舊愛我愛得深沉。
我決定了。
我要與老婆坦誠相見。
我安撫性地摸摸他的寬闊後背,示意他放心:「沒事,該出力的是我。我抱你去床上。」
江庭深忽然按住我的手。
怎麼?擔心我不行?
我要證明給他看,我可以。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將他從輪椅上抱起來。然而下一秒,我的手沒勁,撒開了他。
嗚嗚,我真的不行。
「別哭別哭,別掉小珍珠,是我最近吃胖了。」
江庭深安慰我後,將我推倒在床,低下了頭。
12
我累得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只感覺到渾身舒爽。
昨晚黏膩的、被汗水浸濕的感覺一掃而光,身上的衣服也全是乾淨的。
是江庭深帶我進浴室洗澡的嗎?
可是他雙腿殘疾,還是個弱受。
他服務我睡著之後,該多麼艱辛地將我拖進浴室,給我洗澡換衣服啊?
我給了自己一巴掌。